[劍三]娘子是個技術帝怎麽破

第17章

“青葉。”一聲呼喚突兀的出現，小川青葉吓了一跳，轉過來發現是相原太郎，才松了一口氣，說道：“什麽啊，相原嗎。”

“嗯。”相原答道，下了一顆白子，“來下棋嗎？”

“好吧。”青葉放下便當盒，走近迎客亭坐下，拿起了一顆黑子，“承讓了。”

雖說各有專精，但是秉着萬花谷一向的傳統，阮青蘿的弟子也是各種都略知皮毛，青葉的棋藝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應付一下還是可以的。

兩個人便就這樣對弈了起來。

“你今天很不安。”相原說道。

“我覺得，最近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青葉垮着臉說道，“除了師父，你可以說是最淡定的人了，相原。”

“下棋而已。”相原說道，“要是都像你一樣在空中飄，這個國家早就被風吹走了。”

“怎麽這樣......”小川青葉哀嚎道。

“有些事情，你我都不要插手比較好，藤原葉。”相原太郎說道。“我們跟他們并不在一個世界。”

“你是誰？”小川青葉坐直了身體，警惕的看着相原太郎。

“你猜？”相原太郎含笑着說道，“無論再怎麽掙紮，我們終究是要回去的。”

“我不想回去......”小川青葉沮喪的趴在棋盤上。好像一只垂頭喪氣的大型犬類動物一般。

“別怕。”相原太郎摸了摸她的頭，“我與你一起。”

“相原？”小川青葉驚訝的擡起頭。

“噓。”相原将食指豎在嘴唇上說道，他看了看天色，笑道，“宴會開始了。”

夜□□臨了。

逝去的春天并沒有影響到青蘿的庭院，經她之手做出來的天工櫻花樹依舊繁盛的開放着。可能是因為陰天，今夜的夜色分外濃郁，青蘿點起了一盞盞燈，讓它們有序的漂浮在空中照明，奇怪的是，與沉悶的午後不同，到了晚上，一陣陣風吹了起來，将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

“要下雨了。”青蘿嘆了口氣，任手中最後一個燈籠升上空中。

“師父，已經準備好了。”阿定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背後，說道，“山南先生在路上。”

“阿定，”青蘿突然說道，“你信命嗎？”

“命？”阿定微微一笑，說道，“遇到師父之前，我是信的。”

青蘿看向阿定，這個溫柔儒雅的女孩子在幾年的打磨之後，磨去了曾經的自卑，憤恨，麻木，散發着她獨有的光輝。

“那顆種子怎樣了？”青蘿問道。

“......”阿定一驚，随即釋然的笑道，“果然師父什麽都知道，那顆種子的話，今夜好像會開花的樣子呢。”

“這樣啊。”青蘿點點頭，“客人來了，随我迎客吧。”

“山南先生，”當山南敬助和沖田總司來到青蘿的門前時，來迎接他們的并不是往常的阿定，而是一個對于沖田來說素未謀面，身着黑色浴衣，體形修長，目光冷銳的男子。他倚在門上，抱着一把刀，淡淡的看向山南敬助，“好久不見。”

“嗯，阿助，好久不見。”山南贊賞的看着他，“成為一個男子漢了啊，阿助。”

“總及不上山南先生的，”佐藤助點了點頭，眼神往那邊掃了一下，“那是誰？”

“這是我的同伴，沖田總司。”山南說道。“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天資上能和你相當的人。”

“是嗎.......”佐藤助的眼睛像雷達一般将沖田上上下下的掃了一遍，從門框上直起身體“進來吧，她在院裏。”

今天這個私人庭院似乎經過了特殊裝飾，一改之前的清幽淡雅，變得低調奢華，在回廊裏轉了幾個彎之後，三人面前豁然開朗，露出煥然一新的庭院來。

逝去的春天的殘影，仍舊在這裏停留着，庭院的一角有着一株盛開的櫻花樹，半空中浮着一圈小巧精致的六角燈籠灑下暖黃色的光，一個人背對着他們站着，身影被燈光模糊了輪廓，一陣風吹過，她轉過身來。

“喲，山南。”青蘿說道，眼神一一掃過，“宗次郎，還有助君，入座吧。”

“青蘿，其他人呢？”山南問道。

“該來的時候就會來的。”青蘿說道，做了一個入座的手勢，“今天是我徒佐藤助回歸之日，莫談掃興之事。”說罷，她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

山南無法，也坐在了座位上。

今天的餐品以豆制品為主，豆腐，豆漿，是一次極其古怪的中西方結合，不過味道無可挑剔，已經習慣了青蘿種種奇怪之處的衆人自然是很淡定的将各種各樣形态的豆腐吃了下去。

座位上只有四個人。

“青蘿，你其他的徒弟呢？”山南試探的問道。

“劣徒不堪上堂，就不把他們叫出來了。”青蘿優哉游哉的說道，“比起這個，如此良辰美景，何不讓我看看這幾年你的長進呢，阿助？”

“自當從命。”佐藤助起身。

“那我便來奉陪吧。”沖田微笑着站起身，“還請多多指教。”

美香并沒有去宴會，盡管她非常的想見到那個人，不過此時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美香，你知不知道一種花？”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在美香的背後。

“誰？！”美香吓了一跳，轉過身看見阿定笑眯眯的站在她身後，銀白色的和服上繡着散落的晚櫻。“阿定，你突然來我房間做什麽？”

“因為，花快開了呀。”阿定笑眯眯的伸手一指。

美香這才發現，她的窗口下不知何時種了一株不知名的紅色花朵。

“這是什麽花？”美香問道。

“這叫做日本紅椿。”阿定笑道，“知道為什麽叫日本紅椿嗎？因為在其他的花朵都一瓣一瓣的散落的時候，它卻選擇在自己盛開的時候整朵凋零，你說，是不是和我們的國民精神很像呢？所以，才叫做日本紅椿啊。”

說到這裏，她突然湊近美香，笑道，“你說是不是，美香？”

“你知道什麽了？”美香警惕的問道。

“你猜，我知道什麽呢？”阿定笑道。

“讓我出去。”美香說道。

“不好意思，似乎你得一直待在這裏呢，直到你應該出去為止。”阿定笑道。

“阿定，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美香冷冷的說道。

“誰知道呢。”阿定聳了聳肩，說道。

她們的手中同時出現了一只毛筆。

凜冽的刀風在櫻花樹下肆虐，可是無論風肆虐的再厲害，櫻花樹的花瓣仍然沒有掉落一片。

這便是人工與天然的區別了。

山南敬助喝了一口抹茶，由衷的佩服起這株樹的創造者來。

“不必太過崇拜我。”仿佛知道山南在想什麽，青蘿悠悠地說道，“小事一樁而已，不足挂齒。”

“.......”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的山南敬助突然很想無視掉武力的差距直接上去抽死她丫的。

就這樣紅果果的炫耀自己真的好嗎！矜持呢！謙虛呢！

“實話而已。”青蘿瞟了他一眼，說道，“你可知，何為天工？”

“什麽？”山南敬助表示就算再精通漢學他也是個純粹的日本人，這種摳字眼解釋的東西實在太挑戰難度了他做不來。

“天工者，惟妙惟肖為其基礎。”青蘿淡淡的說道，“最難的并不是相似，而是相同。”

“......”山南愣在原地。

“就算你眼前這顆櫻花樹是我照着春天時那株櫻花樹制造的，但是它們也只是相似而已，我所做的櫻花樹，只能夠模仿到它的外形，而不能和那株櫻花樹具有同樣的功能，換言之，就是不同于原先的那株櫻花樹，這棵櫻花樹不會凋謝。所以，這兩者之間只能說是相似，而不是相同。”

“但是.......”

“我之所以做出來不就是為了看它盛開的樣子嗎？”青蘿接道。她神秘莫測的笑了，“所以啊，這就是矛盾之處了，為了技藝的精巧我必須讓它能夠枯萎，但是為了原本的目的我卻讓它一直違背自然規律盛放着。”

“......”山南眼神複雜的看着她。

“之所以如此迷戀天工的原因，一開始......”青蘿嘆了口氣，“然後才知道，世上沒有什麽可以互相替代。就算是天工造物，也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

“我能問一下......”山南試探的問道。

“那個人，是将我撫育到大的人。”青蘿淡淡的說道。她看向庭中比試着的少年，“山南先生，待會即将發生的事情，請你袖手旁觀好嗎？”

小川青葉行走在沒有燈光照亮的走廊上。

她惴惴不安，令她感到恐懼的并不是前方的黑暗，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

“你來了。”松山平子從黑暗中走出，臉上帶着一貫輕浮淺薄的笑容。他問道，“那麽，你的選擇？”

“......到裏面再說吧。”小川青葉壓下了心頭的恐懼，對他說道。

似乎想到了什麽，松山平子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刻，“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說罷，他率先走了進去，因為對自己太過信任，所以他并沒有察覺到小川青葉腳步的停頓。

另一個世界麽......果然，是師父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啊。小川青葉在心裏默念道，她和松山平子走進屋裏，然後她轉過身。

“在我說出我的選擇之前，我想知道你的選擇。”她說道。

“我的選擇？”松山平子更加誇張的笑了起來，“我的選擇當然是那個怪物了！只有它才擁有颠覆現狀的力量，我會用它掃平一切的洋人！”

“那麽，你覺得，我的選擇應該是什麽呢？”小川青葉又問道。

“你的到來不就說明了你的選擇麽？”松山平子張狂的笑道。

“我了解你們這種男人，”小川青葉嘆了口氣，“沒有能力的時候便以莫名的男子氣概為榮，在外面伏低做小，在家裏毆打自己的妻子，有點能力的吧，在外面總是要有那麽幾個女人才夠勁，回家看妻子便是各種不順眼，不過共同點都是，你們都認為你們很了解女人，了解自己的妻子，覺得只要說幾句狠話，設幾個套，她們便會笨笨的往裏面鑽，遇到什麽事情，只會哭喊求饒.......我說的沒錯吧？”

“哪有這種事情？”松山平子反駁道。

“你真的是為了自己的國家嗎？松山平子。”不同于一開始的時候，小川青葉的眼睛亮的吓人，她幽幽的勾起了一絲嘴角，“在雪園裏玩的還開心嗎？平子，看來你玩的是很開心的，要不然，就會發現每回我做的人偶，都是以你上過的女人為原型而做的了。”

松山平子沒有說話，他震驚的看着小川青葉，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川青葉步步逼近，“你想說什麽？是不是我們怎麽知道你去了雪園？除了這些，我們還知道什麽？”

松山平子豁然沉靜了下來。他已經對小川青葉起了殺心。

“不過我還是制造了那個怪物。”小川青葉突然說道，她的聲音極輕極輕，幾乎微不可聞。“如你所願。”

“呵呵，”松山平子嘲諷的勾起嘴角，說道，“結果你不還是照我的話去做了嗎？果然還是女人，跟那家夥不一樣。”

“......我要去宴會了。”小川青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願再與他說任何話，想走出去。

“很遺憾，你出不去了。”松山平子說道。他拿着手槍，對準了小川青葉。

“那是什麽？”小川青葉問道。

“洋人的天工術制造出來的玩意兒，”松山平子笑道，“用它來嫁禍最适合不過。”

‘嘭——’一聲巨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