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行
達成了合作葉卿禮貌地詢問楚留香要不要留下來與他一起在客棧裏住一晚,養足了精神好明天一早出發。
卻不知楚留香想到了什麽,臉色古怪地搖頭拒絕,表示馬還在城外,明天再出城恐怕會被人牽走了,而且他自己能找到睡覺的地方,葉卿只要明天在城門口與他彙合就行了。
說到馬,葉卿才意識到他還缺少一個代步工具,總不能去峨眉山的一路上他還與楚留香共乘一騎。
而且雖然楚留香身上的【魅妖之息】因為之前分別了幾天而重置了時間,但為保險起見,還是盡量縮短各個環節的耗時比較妥當。不然萬一真的出了什麽意外讓【魅妖之息】生效成功,楚留香也就完了。
這裏可不是能夠重置數據的游戲世界,【魅妖之息】的效果是無解的。
看來明天出發之前還要先去城中找找看有沒有賣馬的地方。
約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後楚留香便從窗戶離開了,葉卿躺在床上卻有些無法入睡。
他拉開技能表,目光定格在唯一未激活的【萬骨枯】上。
萬骨枯其實是一種植物,在永恒大陸和吸血荊棘、妤女藤蘿等其他九種并稱為「十大最兇殘黑暗植物」。
萬骨枯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這種植物喜食活物血肉,平時紮根在極深的地底沉睡,等到需要覓食的時候就會蘇醒過來,然後移動根系去選擇一片獵場。
萬骨枯會先用藤蔓将整個獵場包圍,然後釋放出一種迷香,讓獵場中的所有活物都陷入沉睡,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時,獵場中除了堆疊如山的白骨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鮮活的生命。
唯一的弱點就是懼怕陽光,在陽光下會迅速枯萎死亡。
而珀西菲爾因為血統原因,雖然能夠如精靈般操縱植物,但只能操縱黑暗系的植物,其中萬骨枯就是被他收服的最兇殘的一株。
于是以往每當副本接近尾聲,珀西菲爾血量下降到15%,進入狂暴使用【萬骨枯】後,都是包括葉卿在內的所有靈醫、牧師們最忙的時候。
他們不但要解狀态,加血,拉起暴斃的隊友,還要不斷的靈活走位,避開滿場瘋狂揮舞的藤蔓,一次副本下來感覺像跑了3000米一樣身心俱疲。
由此而知,這樣兇殘的東西如果出現在這個世界,後果将會是怎樣的不堪設想。
Advertisement
是否也因為這樣,這個技能才沒有被激活,只是這一樣一來,給他保留這個技能又有什麽意義呢?
難道也是要等到他血量下到15%後用來極限保命?
葉卿覺得很有可能,下次或許可以找個機會嘗試一下,反正這具身體不但沒有痛覺還恢複力絕佳,堪稱上品實驗素材。
這樣思考着,他也漸漸生出了些許困意,于是閉上眼睛放空思維,終于再次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葉卿如約來到了城門口,楚留香已經牽着兩匹馬等在了那裏。他依然穿着一身白衣,幹淨整潔,精神奕奕,在清晨的陽光中好看的簡直像在發光,引得排隊等着進城的大小媳婦一個勁地盯着他猛瞧。
面對這衆多如狼似虎的目光,楚留香依舊悠然自得,直到看見葉卿才笑着走上來,“我還想着,你要是睡的忘了時間該怎麽辦,幸好你不像我的一個朋友,否則我恐怕只能再跑一趟親自叫你起來了。”
“久等了……”葉卿對他輕輕點了下頭,“早上好,香帥。”
楚留香拉住一見到葉卿就想湊過去的馬,然後對葉卿玩笑道:“你快來選一匹吧,我快拉不住它們了。”
葉卿這才看向那匹多出來的馬,只見它高大健壯,肌肉結實流暢,黑色的皮毛幹淨水滑,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帶着一股傲氣,神駿異常。
楚留香之前的那匹棗紅馬唯唯諾諾地站在它旁邊,區別宛如小王子和王小子。
這樣的馬,怎麽看也不像随随便便在集市上就能買到的。
葉卿無意去探詢這匹馬的來歷,他伸手去牽那匹普通的棗紅馬,誰知那匹黑馬突然用力撞了棗紅馬一下,然後用居高臨下的目光看着這個小矮子。
棗紅馬瑟縮了一下,委委屈屈地往後退了幾步。
可惜,葉卿并沒有因為黑馬表現出來的強勢而改變主意。他把棗紅馬拉過來,直接踩着馬蹬翻身而上,姿勢利落漂亮,顯然過去沒少騎過馬。
楚留香微笑着撫摸了一下大黑馬,“看來只能委屈你跟着我了。”
黑馬目光沉穩地和他對視。
然後等兩人都騎上馬開始上路後,情況就變得不對勁了。
黑馬一直往葉卿身邊蹭,棗紅馬就一直往旁邊躲,一個步步緊逼,一個連連退讓,兩人硬是走着走着就從路中間平移到了最邊上。
最後棗紅馬退無可退了,只能默默忍受這擁擠的路途,兩匹馬之間距離約只有一掌,兩人稍微伸長手都能碰到另一匹馬上的人。
楚留香對此哭笑不得。
還是葉卿忍不了這種被迫在邊緣行走的狀态,握緊缰繩催着的馬跑起來,很快一騎當先超過了楚留香。
楚留香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然後還沒等他發出指令,他胯?下的黑馬就自作主張地揚起蹄子追了上去。
論腳力和速度,葉卿騎的這匹棗紅馬自然遠不如黑馬優秀,很快就被楚留香反超了過去。
大黑馬一騎絕塵,很快把葉卿甩了老遠,楚留香回頭見葉卿的影子越來越小,正要催黑馬跑慢些,黑馬卻自己停了下來,用沉穩不失優雅的姿态橫站在路中間等待葉卿追上來。
等到葉卿策馬追上來,它又回身跑了起來,然後跑一段路後再停下來等一陣。
楚留香騎了這麽多年馬,從來也沒有這麽堪稱神奇的經歷,他坐在馬上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葉卿在後面看着黑馬奇怪的行為卻沒有多大觸動,只是倏然聯想到了他很久以前還沒有被葉家接回去的時侯,住在一個偏僻的老小區裏,樓上一對老夫妻養了一只嬌小的寵物狗,每天傍晚或者清晨老夫妻都會下樓去遛狗。
但他們遛狗不愛牽繩,小狗每次都是颠颠地獨自一個跑在最前面,等到跑遠了就會坐在原地等一會,等到主人快到近前才又再次跑遠。
如此反複,和現在黑馬的行為有異曲同工之妙。
時間很快到了正午,陽光也漸漸熱烈起來,但是他們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很遠,幸好前面有一處茶棚能夠供他們暫時休憩,運氣好的話還能連午飯也一并解決了。
這個茶棚不大,只一間小小的木屋前用幾根木頭支起了一個框架,頂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茅草用來遮蔭,下面擺了四張桌子,看起來還算幹淨。
只是到底是開在人來車往的路邊,擦的再幹淨也很快就會被塵土重新造訪。
楚留香和葉卿到的時候茶棚裏只剩最後一張桌子了。
他們在茶棚前下了馬,一個剛給一桌客人上完茶的少女迎了上來,看她的年紀應該是店主的女兒或者孫女。
她穿着粗布的衣服,面容清秀,見到他們并不說話,只是腼腆地笑了笑,然後指了指他們的馬匹,又擡手做了幾個手勢。
楚留香眼中流露出憐憫的神色,因為他已明白,眼前這個少女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他露出溫和的微笑,柔聲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們把馬牽遠一些?”他看不懂少女的手勢,只能如此猜測。
誰知少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搖了搖頭。
她竟連聽也聽不見。
楚留香憐惜之情更甚。
楚留香耐心地一邊說話一邊比劃,試圖和少女溝通,過了許久兩人才終于成功交流完,少女牽着他們的馬去喂草料和水了。
楚留香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了這麽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既不能說話也聽不見聽聲音,上天待她未免太殘酷了些。”
葉卿表情依舊淡淡的,說出話卻讓楚留香一愣,“她會唇語……”
楚留香:“唇語?”
葉卿颔首,“每當你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都會不自覺落在你的嘴唇上,除了在分辨你說的內容或者想親你,我想不到別的理由。”
楚留香:“…”
片刻後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你說的不錯,她既聽不見也不能說話,如果不是會唇語,又怎麽招待客人呢?”
至于她為什麽裝作不懂,楚留香實在是太明白不過了,他忍不住笑着嘆了口氣,“女人吶……”
不一會少女就回來了,她領着兩人到那張唯一的空桌前,用布巾擦幹淨了灰塵才請他們坐下。
等他們坐下後,少女站在楚留香旁邊比劃着示意他們點菜,楚留香說一個她就睜大眼睛作懵懂狀,胡亂比劃幾下讓楚留香不得不一遍又一遍重複。
眼看着少女向他越湊越近,楚留香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然後突然指着少女的肩說:“你肩上有一只毛毛蟲!”
少女愣了一下,然後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驚恐地扭頭朝自己肩上看去。
她的肩上自然什麽也沒有。
少女看到自己空無一物的肩,疑惑的目光朝楚留香看去,對上楚留香含笑的目光驀然反應了過來,一張臉瞬間漲的通紅,然後跺了下腳跑進小屋裏去了。
眼見楚留香「氣」走了服務員,葉卿指尖點了點桌子,用平靜的目光看着他。
楚留香與他對視片刻,然後莫名心虛地移開目光。站起身道:“我去看看,這店裏應該不止她一個人。”
然而他話音剛落那個少女又從屋裏走了出來,只是這次她沒了笑容。
少女拉着臉冷若冰霜地端着茶壺杯子走到他們桌前,然後重重将托盤放下,也不給他們倒茶,徑直從托盤裏拿出一一張紙拍在了葉卿面前,全程看也不看楚留香一眼。
別說葉卿本身就沒什麽食欲,就算有也被她這服務态度敗壞殆盡了。
他只是淡漠地看着楚留香,将少女完全視若無物,作為被無端遷怒的對象,他實在懶得理會對方此刻的故作姿态。
氣氛頓時寂靜中透着尴尬。
眼見着少女眼中漸漸漫出水光,楚留香忍不住心軟了,他不但見到美人會心軟,見到可憐的人心腸同樣硬不起來。
他伸手拿過那張單子,點了一些牛肉饅頭之類的東西,少女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将茶壺放在桌上拿着托盤又返回小屋去了。
楚留香即便已經知道葉卿生了一副鐵石心腸,此刻也忍不住感嘆他半點不會憐香惜玉。
今天要是換作他任何一個別的朋友,他難免會遭幾句戲谑,卻絕不會有人為難那個聾啞少女。唯獨葉卿,直接讓人下不來臺,反還需要他這個罪魁禍首來圓場。
他忍不住瞧了葉卿一眼,卻見他目光正落在他身後,眼神……有些難以形容。
楚留香忍不住好奇地轉頭看去,就見一個人影緩步朝這裏走來。
纖塵不染的白色衣袍宛如天邊的流雲,來人嘴角噙着沉靜溫和的微笑,如春風般怡人,又不帶絲毫煙火氣,氣質澄淨,步履從容,像是落入凡塵的谪仙,又宛如供奉在佛前的那一株白蓮。
楚留香一怔,然後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無花!”
葉卿聞言看了一眼表情驚喜的楚留香,然後目光重新落在款步走過來的僧人身上。
紅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給主角開的金手指很大,九成的問題都能用顏解決,解決不了的還能賣血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