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常曉潔和衛嘉熙原本是一對人人稱道的恩愛夫妻。
常曉潔原先是市文藝團的領舞,一曲孔雀舞跳得美輪美奂人人稱道,衛嘉熙是全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事業有成,英俊挺拔。兩人相遇十分浪漫,在一次公開演出後,衛嘉熙對在舞臺上領舞的常曉潔一見鐘情,在後臺經人介紹認識後便展開猛烈攻勢,為了追求常曉潔,衛嘉熙使盡渾身解數,甚至做出很多平時不會做的事情,比如在常曉潔生日時候包下一艘游輪專門給對方慶祝,或者在情人節精心策劃一場十分浪漫的示愛行動,就算平日裏,他也會經常往文藝團送一些昂貴高檔的禮物,以便讨得對方的歡心。
在這樣用心的追求下,常曉潔很快就和衛嘉熙堕入愛河,不到一年時間,兩人就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衛嘉熙覺得他可能再也不會遇到這樣讓他心動的人了,于是同常曉潔共結連理也變成順理成章的事。
衛南就是在這種有愛的氛圍中誕生的,他的誕生不僅沒有讓夫妻兩個感情變淡,相反,有了孩子後他們的感情越發牢不可破。其實衛嘉熙在原先不是沒有過其他的女人,他曾經有過多次的感情經歷,為人風流而且不喜歡束縛。但常曉潔是個聰明又美麗的女人,她牢牢抓~住了衛嘉熙的心,讓他始終保持着對她的戀愛新鮮感。
包括在此之後的十多年,夫婦倆也依然恩愛如初,沒有出現其他有錢人家可能出現的情感危機,這種感情在那個圈子裏彌足珍貴,經常被人羨慕比較。不過常曉潔因為事業原因沒打算再要孩子,所以夫婦倆始終只有衛南一個兒子,但即便如此,衛嘉熙也沒有任何怨言,他甚至覺得孩子只有一個也很好,這樣他可以一心一意的培養衛南繼承自己的事業,不必擔心兄弟倪牆的事情。
也因如此,衛南從小對家的記憶就是萬事和美,父母恩愛,常曉潔是個浪漫的女人,在衛南小時候經常摟着他說衛嘉熙當時追她的時候有多麽笨,她之所以嫁給他,完全是被他的感情打動,并不是因為他的行動,衛嘉熙呵呵笑着,沒有反駁常曉潔的話,反而引以為豪。衛南見識過父親對母親的愛,心裏也羨慕這份感情。他心想自己以後也要找一個像常曉潔這樣智慧又美麗的女性,而他會像他父親那樣忠貞不二,對自己的愛人盡心盡力。
可是事情的改變就發生在衛嘉熙的公司破産并且染上酒瘾之後。
那個文雅的,風度翩翩的年輕企業家不見了,變成一個冷漠,懶惰,懷疑人生的酒鬼。衛嘉熙雖然沒有家庭暴力等一些酒鬼常有的毛病,但是衛南确實可以感受到他的改變。那段時間衛家的情況并不好,常曉潔很久沒有添置昂貴的珠寶首飾和美麗的衣服,她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除了出門交際,跳舞和工作,就經常回家和衛嘉熙爆發争吵。
……
衛南手指攀着學校的圍牆,很利索的一個翻身就跨上了牆頭,他坐在牆上的時候被高儀拉了一下衣服,對方站在牆壁下面,臉色特別難看,“不是說了要好好上課嗎?你怎麽又逃課了?”
衛南無所謂的拉拉書包,“蔣博州請我們打臺球,我打算去玩玩,你要來就一起來,不來就算了。”
蔣博州比他們大兩歲,是他們的同班同學,這個人原先比他們高幾個年紀,後來因為曠課太多,成績太差後被學校命令重讀,可惜蔣博州這人不是學習的料,重讀了兩次高二都沒長進,于是就幹脆就不讀書了,天天在街道上帶着一些小混混和他有點背景的舅舅混,他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妹妹一起生活,和衛南他們也在一個學校。
高儀對蔣博州感官不太好,感覺對方的性格又陰沉又冷酷。他就是一個普通學生,家裏有錢,身邊交往也都是有點身份的公子哥們,和這種人完全相處不來,他都不知道衛南是怎麽和對方熟悉起來的,明明以前的關系挺一般。反正這段時間衛南經常不去上課,就和這個蔣博州混在一起。
衛南坐在牆頭上搖晃一下,“來不來?”
高儀咬下牙,說了一聲,“等我。”然後整個人就手腳并用的往上面爬,衛南把他拉到牆沿,兩人一起跳下來。
不過雖然高儀對蔣博州感觀不好,但蔣博州還挺喜歡高儀的,原因就是這個小男孩長得文文弱弱,一看上去就是那種聽話優秀的好學生,每次都跟在衛南的屁~股後面當小尾巴,明明臉上的表情說着不喜歡這裏,卻硬要咬牙忍耐。當然衛南也很好看,但他長得偏英氣,沒有高儀那種脫不掉的學生稚氣。蔣博州看到高儀就想起自己在學校裏面讀書的妹妹,忍不住對他優待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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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南和高儀來到臺球廳,蔣博州幾個人包了一個場地,已經開始玩了,蔣博州拿着一根球杆,身邊圍着幾個漂亮姑娘,正在和她們互相調笑,見衛南他們來了,蔣博州讓人把位子空出來,“來來來,衛南到這裏替我打一場。”
衛南也不客氣,接手打了兩把,他玩這個還算在行,幾輪下來就贏了,只是氣勢洶洶的,把蔣博州的小弟打的有點懵。蔣博州笑着點評,“今天怎麽煞氣這麽重啊。”
衛南沒說話,球杆丢到了桌上,從口袋摸出包煙出來,他手指摩擦了一下煙盒口,擡頭說,“我去個廁所。”說着,人就往旁邊的廁所走去。
蔣博州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察覺到衛南的心情不好,他想了下又挪到高儀身邊,湊在他耳邊小聲問,“怎麽,他家出什麽事了?”
高儀只感覺自己耳朵熱熱的,後退一步瞪了他一眼,“別對我耳朵說話行不行。”
蔣博州後退一步,擡手做個投降的手勢。
高儀摸~摸自己變紅的耳朵,“我聽我媽說衛南父母鬧離婚,他爸爸本來不肯,但是他媽媽一定要離,所以現在衛南心裏很煩。”
蔣博州不以為意笑笑,“我當是什麽,又不是爹媽死了,那小子幹嘛那麽喪氣。”
什麽叫這麽喪氣,這就很嚴重了好嗎?高儀剛想反駁蔣博州的話,卻忽然想到身邊這個人沒有父母,恐怕連父母吵架的滋味都沒嘗過。他嘴唇抿了抿,又不說話了。
等衛南出來,蔣博州又把人拉到一邊,衛南身上帶着一股煙味,顯然剛才在廁所抽了會兒煙才回來,蔣博州把一杯橘子汽水放在他面前,“請你的,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給你喝果汁,謝謝你的那句提醒,我沒有讓舅舅把房子賣掉,拆遷後估計能拿不少錢。”
衛南表現很平淡,“也沒什麽,最近這件事在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你多留心也會知道。”
蔣博州說,“會讀書的就是不一樣,聰明又有頭腦。我們是不行的,目光太短淺。”他說着笑了一下,“怎麽,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帶你去別的地方找找樂子。”
衛南瞟了一眼高儀,高儀擡頭看天,假裝自己沒看見衛南的視線。
蔣博州說,“別怪小儀,他也是擔心你。而且你看你那張臉拉長的,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高儀臉又冷下來,“不關你事。”他看了一下手表,“我們是不是該走了?等會兒就放學了,我們總要回學校報個道吧。”
蔣博州說,“現在回去也是被老師揪着耳朵罵,不如留下來繼續玩,你們還沒吃飯吧?等會兒早苗回來了,大家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蔣早苗就是蔣博州的妹妹,和蔣博州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蔣博州冷靜,世故,早年在外面摸爬滾的生活打讓他年紀輕輕就像十分成熟,但蔣早苗卻是非常稚氣的性格,天真又單純,兄妹倆唯一想像的地方是蔣博州很疼愛這個妹妹,蔣早苗也十分尊重自己哥哥,他們相依為命,感情十分要好。
高儀呸了一聲,坐在吧臺沒精打采的看電視。其實他剛才這麽說只是想讓衛南快點走,他不喜歡這種烏七八糟的臺球廳,但現在蔣博州都開口留他們,衛南肯定不會離開。他想衛南可能要逃掉整個晚自修了,他就舍命陪君子吧,誰讓他們是好朋友呢。
衛南拿起杯子,橘子汽水太甜,他皺着眉頭喝完,“你上次和我說你舅舅想收紅珊瑚,怕遇到假貨。”
蔣博州也蹙眉,“是啊。他要拿去送禮,現在生意也不好做,不過我是沒什麽渠道的,你認識有這東西的人嗎?”
衛南說,“我有個朋友最近缺錢,在偷偷賣家裏的東西,你不介意麻煩的話我給你搭個橋,東西是真的,就是背景怎麽編就得你自己想辦法了。”
蔣博州挑眉,“能拿到手你就別擔心我再吐回去。說吧,我按照市價收。每克六千元,但至少要給我來十厘米長的。”
衛南點點頭,“可以。”
蔣博州又問,“為什麽缺錢?”他不是不信任衛南,但衛南畢竟是個年輕人,又是在學校裏面讀書,他怕衛南被其他人騙。
衛南回答他,“賭博,聽說欠了不少錢。”
蔣博州了然,富家公子誰沒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毛病,賭博和泡妹子還算其中比較正常的,有些人玩大的就幹脆吸粉嗑藥,完全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高儀在一邊無聊的直打哈欠,他是對他們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過一會人突然有一個人跳到他身上,差點讓他從椅子上掉下了,“小儀哥,小南哥,你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