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文美娟問跟進來的保镖,“這是怎麽回事?”
保镖說,“喬先生讓我們送二少回房間,沒他的吩咐二少不能自己離開。”這個喬先生指的就是喬家當家人喬黎昕。
文美娟聞言笑了一聲,“這孩子又胡鬧了吧,他有時候就是不聽話,整天闖禍,也不知道我們在家裏會有多擔心。”
說罷,她瞥了一眼站在樓下的喬安,想在他臉上看出點波瀾來,但喬安的表情相當冷淡,這是他在家裏的一貫态度,不說話,不駁斥,好像其他人說什麽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文美娟皺起眉,臉上的笑容略微收斂。她不喜歡別人對她無視,當她說話的時候,最好所有人都要看着她。
她哼了一聲,“跟廚房說一下,中午就不要給二少準備飯了,我看關房間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不如挨一下餓,說不定反而能記住這次的教訓。”
喬安懶得聽文美娟的廢話,轉身就上了樓。
于是文美娟的臉完全冷下來,大聲說,“和我鬧什麽脾氣,是你父親這麽對你,不是我!行,既然你這麽能耐,幹脆晚上也別吃算了。”
喬安中午和晚上的時候果然沒有人送飯。
等到晚上喬盛回到家,時間已經差不多十點,得知喬安一天都沒有下樓也沒有吃東西,他有點生氣,“怎麽回事?廚房的人是不知道喬安今天回來嗎?”
保姆小劉連忙對他解釋這是太太的意思,因為早上喬安回來惹得文美娟不高興,她不允許任何人給喬安送吃的。
這個答案沒能讓喬盛滿意,他雖然不喜歡喬安,可從來沒想過要苛待他。但話又說回來,他也不願意為此對上文美娟,文美娟這個人有點神經質,惹怒她的話喬盛自己都吃不消。
最後喬盛說,“劉姐,麻煩你煮點夜宵送上去,媽現在在房間裏面,不知道外面情況,你偷偷的送,不要給人看見。”
小劉有點不情不願,但是還是說了聲好。
喬盛對她的态度暗暗感到不滿,他想喬安再怎麽說也是他弟弟,是這個家的主人之一,小劉拿着喬家的工資,卻一直對喬安心存抵觸,甚至連做事都這麽不情不願,喬盛很想說她幾句,但是小劉是文美娟找來的人,是她的心腹,喬盛不能夠随意訓斥她,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等夜宵煮好後,小劉端着一個保溫盒上樓。她走到喬安的房間,準備拿出鑰匙打開反鎖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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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美娟卻在這時候正好出現在走廊上。
她看見小劉手裏的東西,一下子就生氣了,說,“小劉,你在幹什麽?”
小劉吓了一跳,手一抖,保溫盒差點掉在地上,她擡頭看見文美娟不甚和善的面孔,連忙辯解,“太太,這不是我的主意,是大少他……”
這時喬盛聽到動靜走上樓,他臉色很不好,“是我讓劉姐給喬安煮點東西吃。”
文美娟本來以為只是小劉不聽她的話,偷偷給喬安準備食物,現在知道違逆她的還有她兒子,心裏立刻冒出一陣怒火來,她轉頭把矛頭對準喬盛,“好啊,這個家到底我還能不能說話!你沒聽到我說讓喬安今天餓着嗎?你弟弟不聽話,我懲罰他,你也不聽我的話對不對?”
聽話?喬盛覺得自己已經夠聽話了,否則的話也不會一再遷就自己的母親,但是文美娟總是不滿意,她指責所有人,不喜歡所有人,只要有人一不如她意就她就大發脾氣,到現在為止喬盛的耐心差不多快沒有了。“你覺得喬安做錯了,打他,罵他都可以,但罰他不吃飯是怎麽回事?我們家又不是缺那口吃的,等會兒爸爸還要見他,你讓他知道了怎麽想?”
就是這句話好像點燃了文美娟的情緒,她突然伸手打翻了小劉手上的保溫盒。
嘩啦一聲,盒子重重摔在地上,裏面的湯水撒了一地,小劉膽子小,吓得尖叫一聲,然而文美娟卻一點不在乎。
“你爸爸!”她尖銳的說,“你就知道你爸爸你爸爸,你是你爸爸養的狗嗎?你爸爸怎麽對我的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喬盛沉默一下,“媽,我當然是你的兒子,可你如果老這樣,把所有人都往外面推,那麽我也就只能當爸的兒子,而不是當你的兒子了。”
門外鬧得這麽厲害,喬安自然不會聽不見,但是他沒有敲門問外頭是什麽情況,反而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頭。
他戴上耳機,打開音樂,然後閉上眼睛。
外面發生的一切是他沒上大學也沒有搬出家之前經常看見的場景,神經兮兮的母親,冷漠威嚴的父親,不友善的哥哥,在這個家裏争吵是家常便飯,好像每一天都沒有寧靜的時候,真不知道都這樣子了為什麽大家還要住在一起。
大概維持所謂的臉面吧。
門外的聲音又大了起來,大概是喬盛說了什麽話,讓文美娟忍不住大動肝火,繼而引發新一輪的争吵。實際上喬盛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很好,只是文美娟是他母親,他才一直隐忍罷了,現在是忍不下去了,自然會對文美娟辯駁幾句。
不過,事情的最後還是以喬盛妥協作為結局。
小劉把打翻在地的食物清掃幹淨,喬盛也沒再說讓人給喬安送飯的話。
文美娟踏着清脆的高跟鞋離開,啪嗒啪嗒的聲響又近變遠。
屋外慢慢安靜了下來,喬安又翻了一個身,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睡着了。
……
喬黎昕到了差不多十二點多才回家,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喬安和喬盛叫到書房來,他有事要對兄弟兩說,今天喬黎昕為喬安的事情找了幾個媒體界的朋友,想盡辦法才讓報紙不把不利于喬家的新聞報道出來,幾個媒體人同意了,但是網絡流傳的速度很快,這件事一被放在公共平臺上,一群人就紛紛轉發,尤其是W大學的學生,轉發的相當勤快,似乎每人都義憤填膺的要給熊偉明讨一個公道。
他們好像已經忘記真正該負責的人是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反而把矛頭直指喬安,罵他心狠無情,因為一點點矛盾就想致人死地。
喬黎昕疲倦的揉揉額頭。
他在聽到這件事的最初和喬盛的想法一樣,那就是這種事除了喬安還會有誰會做,他這個兒子他很清楚,平時安安靜靜的,沖動起來卻控制不住自己,沒有一點腦子。雖然之前沒傷過人,但是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傷人或者被人傷是遲早的事。
有時候連喬黎昕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有這樣一個兒子,明明小的時候喬安還算是可愛,但越長大品行就越不行,以至于現在完全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品。
想來想去,問題只能歸在文美娟身上。
當初他和文美娟結婚就是一個錯誤。
雖然生了兩個兒子,看似有妻有子,事業有成,但這裏面的水份也只有當事人本人清楚。
等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喬黎昕說了一句請進,推門而入的卻不是他以為的兄弟倆,而是文美娟。
她就站在門口,也不走進來,也不離開,只是打量着喬黎昕,“你又去哪兒鬼混了?”
喬黎昕本來都站起來了,看到來的人是文美娟,人又重新坐下。
文美娟穿着外出的衣服,頭發仔細的挽起,臉上也畫着精致的妝,她打扮的很美,看起來剛剛從外面回來。
她也的确是從外面回來,在和喬盛鬧出不愉快後,文美娟就找了幾個朋友去酒吧喝酒,跟他們哭訴自己兩個兒子的不省心。
喬黎昕聞到她身上的酒精味道,眉頭忍不住皺起,“你有什麽事?”
文美娟輕輕的呼出口氣,好像沒聽到喬黎昕的話那樣搖搖頭,喬黎昕對她的冷淡她不是沒看見,但這是常态了,這兩夫妻常年不和,能站在這裏不打起來已經是脾氣好的表現。
文美娟對喬黎昕說,“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談一下喬安,你知道他今天怎麽對我的嗎?”
“怎麽對你?”喬黎昕問。
“他和我這麽久沒見了,看見我居然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回房間躲了起來。我在樓下叫他,他也不理不睬,好像我是他敵人一樣,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他的母親!”
喬黎昕一聽喬美娟的話就知道她有些醉了,而且還醉得不輕,估計能站在這裏說話都是勉強,不過他并不想哄人,只能安耐下性子說。“美娟,最近喬安在學校出了一點事,心情不好是正常的,你不要太介意,如果你覺得他做得不對,明天我幫你說他,讓他給你道歉。”
文美娟看了他一眼。“你會去說他?我看你最高興他不聽我的話了,因為這樣就又有一個兒子被你拉攏過去了,說起來喬盛對我說的那些話也是你教的吧?把他教成那副沒有心肝的模樣,你就滿意了,覺得他是你兒子了,對不對?”
喬黎昕聽到文美娟說喬安沒覺得怎樣,但聽到文美娟還把戰火引到喬盛頭上,頓時有些不高興,“這又和喬盛有什麽關系?”
“沒關系?沒關系喬盛如今會和我這麽生分?這還不是你幹的好事,我的喬盛以前那麽聽話,都是被你教唆了才老做我不喜歡的事!”
喬黎昕說,“喬盛大了,有自己的思想,知道他該怎麽做,我沒有教唆他,你為什麽老要他按照你的想法來作事。”
文美娟說,“就憑他是我的兒子。”
喬黎昕有些聽不下去了,他猛地拍了聲桌子,“那你扪心自問一下,你自己是個好母親嗎?你說兩兄弟和你不好,你自己做了什麽?你知道喬安最近惹了什麽麻煩嗎?他要不是我兒子都進警察局出不來了,你關心過他沒有?還有喬盛,他工作多忙,壓力多大,你知道嗎?”
文美娟反問,“我怎麽了?我又不是老婆懷~孕就找人偷情的那個,又不是每天晚上不回家的那個,我怎麽不是好母親?我辛辛苦苦的生了他們兩個,照顧這個家,照顧兩個孩子,要不是我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喬黎昕反唇相譏,“別說的這麽坦蕩,你敢告訴孩子們你在外面就沒有別人嗎?”
文美娟聲音拔高,“有也是你逼得!是你自己先不清不楚,難道準許你和女人胡搞,就不可以讓我也找男人上床?”
喬黎昕不想和她繼續說話下去了,他搖着頭,“瘋女人。”
文美娟大聲說,“是啊,我瘋了,那你大不了和我離婚啊!你為什麽不敢!是怕沒得到我爸爸的財産你就破産了嗎?當初要不是你哄騙我,我怎麽會和你這種人結婚?現在得了便宜就想不花一分錢甩掉我?沒那麽容易!”
兩人吵架聲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