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從一開始這艘船就是為了那場暴風雨去的
珍珠将冰魄的店砸了的事情被鬧的人盡皆知,沒人敢再去冰魄的店,所有的人都在觀望。這就是珍珠的目的,不僅毀了冰魄在中原剛剛建立起的根基,更是徹底斷了她的生意。而做好這一切的珍珠就放心的和齊向宏與西門吹雪上了船,打算出海。
珍珠之前都問清楚了,冰魄一直是坐老狐貍的船走的,而老狐貍也信誓旦旦的說過,會将齊向宏和西門吹雪送到他們要去的地方。
齊向宏和西門吹雪帶着他們唯一的侍女珍珠上了船。身邊光着膀子的船員忙活着,喊着‘起錨楊帆’這樣嘹亮的呼喊聲,這艘大船在夕陽中開始緩慢的駛離海岸。船的速度很慢,吃水也重,就像是老狐貍所說船上慢慢的都是貨物,甚至有種下一秒船就會被船上的貨物壓得沉入海中的錯覺。
只是周圍忙碌着的船員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事,所以他們什麽不說。而齊向宏和西門吹雪沒有這種擔憂,珍珠又是沒有恐懼這種感情的,所以他們三個也什麽都不說。因為沒人問,就好像船沒入水中這麽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樣。
齊向宏對船上有多少貨物不關心,他只關心現在船上有多少人。至少除了船長和船員以外,還有其他的人。因為齊向宏在甲板上就剛好見到了一個,那是一個男人,他正打開門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透透氣。
那個男人沒有穿着船員愛穿的深色長褲,也沒有光着膀子。更不像是船裏面的船工。因為這個男人穿的很好,甚至有一部分衣料是用絲綢制作的,很精美華貴。而據齊向宏所知,那些經常在海上讨生活的漢子是不可能在海上穿的如此講究。
這個人不是船上的任何一個人,而只是個船客。
“看來我果然被耍了。”齊向宏對西門吹雪道,“那個老狐貍是認為我很好欺負,還是認為我很好騙?”
“也許二者都有。”西門吹雪笑道。雖然看着并不像。
“要奴婢來嗎?”珍珠問道。
齊向宏冷笑一聲,他還未說話,甲板上那個男人就看到了齊向宏三人,頓時大吃一驚,滿臉都是憤怒走過來質問道:“你們是何人?這裏是私人船只,你們怎麽會上來的?”
“私人船只?我可從未聽說過。”齊向宏道。
“自然是私人船只,這艘船我已經用五百兩銀子包了下來,至少它的這次出航是屬于我的。”那人道。
“看來花了五百兩銀子的不只是我們。”西門吹雪道。
“你說得對。”齊向宏冷笑道,“可是有句話我早就說過了,如果在這個船上讓我看見誰,可別怪我不客氣。”他話音一落,就有一個身影從齊向宏和西門吹雪的身邊竄了出去,來到那男人的身邊,正是一直站在齊向宏身後的珍珠。美人向自己跑過來原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首先那個美人要溫柔,過來也是要和你友善說話才行,而不是一上來就揪住了他的衣服,一甩手就将他扔進大海。
這種女子,再美也令人從心底開始發憷。
男人還沒回過神呢,他就已經在天空中飛了。等他清新過來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在海裏了。也虧得他水性好,否則怕是小命不保。可即使如此船已經離岸邊有一段距離,現在游回去也實在是種挑戰。
而後,男人就發現挑戰這一事實的不僅僅是他自己。在珍珠将男人扔進海裏後,齊向宏又開口了,他說道:“這船上還有多少沒用的人,一并扔了。”
珍珠應了一聲,就開始挨個翻船艙起來,而後齊向宏和西門吹雪就發現,船上的客艙裏每一個都有人,而他們每一個都驚訝于自己不是這船上的唯一一個客人。也就是說,老狐貍欺騙了這裏所有的人,粗略這麽一算,這次航行老狐貍可以賺了上萬兩銀子。
這不是一筆小錢。
老狐貍這個稱號真不錯,他還真是一條狡猾至極的老狐貍。
可再狡猾的老狐貍,面對一只暴怒的獅子也是毫無辦法的。而齊向宏卻比獅子要可怕的多了。
齊向宏是一丁點都沒有猶豫,讓珍珠将老狐貍從他自己的房間裏拉出來,連話都沒有問,直接扔進了茫茫大海裏。将這個老頭給扔懵了。
“船上還有嗎?”齊向宏問道。
“沒了。”珍珠回答道,“只剩下船員。主人,繼續扔嗎?”
那些早就被吓呆了的船員們齊齊的身體一顫,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齊向宏。雖然他們都是游泳的好手,而且現在船離岸也不遠能游回去,可在船上開船總比在海裏游泳強吧。尤其是船上還有那麽多的東西,如果因為得罪了齊向宏而沒有送到,那麽別說他們自己,連帶着他們的家人也都別想活了。
“不必了,總還是需要幹活的人。”齊向宏道。
“等等,帶上我!”老狐貍漂浮在海上不斷的哀求道,“銀子我退還給您,請一定……”
齊向宏裏沒有理會,一聲令下開船。因為珍珠的舉動,所以那些船員并不敢違抗齊向宏,不帶着老狐貍也可以,但是航行要怎麽辦?這艘船的船長可是老狐貍。
“珍珠,你會開船嗎?”齊向宏問道。
“奴婢會。”珍珠點頭道。
“那就你去。把航行圖給她。”齊向宏道。
那些船員很猶豫,航行圖是很重要的東西,沒有船長的允許他們從不敢動。
“拿,或者去海裏?”西門吹雪道。
這下子沒人猶豫了,幾個人立刻沖進去老狐貍的房間,将他一直寶貝着的盒子拿了出來,将航海圖交給了珍珠。珍珠将航海圖看了一遍,将路線記在腦海裏後就将海圖收了起來,站在船邊探測海上的天氣,而後她走回來低聲對齊向宏和西門吹雪說了幾句話。西門吹雪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齊向宏也是臉上露出詭異的神色:“你是說真的?”
“奴婢的探測不會有錯。”珍珠說道。
“這确定是你們一直以來的航線?”齊向宏想了想再次問那些船員确認道。
“是的。”其中一個船員肯定道,“我們一直是按照這個航線走。”
“是嗎。”齊向宏對珍珠道,“那就按照這個走。”
“這樣很危險。”西門吹雪不贊同道。
“沒關系,既然他們以前都這麽走,那就說明這并不危險。”齊向宏低聲笑道,“因為他們還活着,不是嗎?”
那張海圖上标了三條航線,只是這三條航線都沒有終點,而這三個航線都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它們都會路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每過幾天就準時會發生暴風雨。海上的暴風雨是會要人命的。
珍珠也預算過時間了,這樣繼續航行下去,他們就将會在一日後,暴風雨剛好發生的時間內,路過那個地方。
所以說,從一開始這艘船就不是要達到什麽海島,而是為了那場暴風雨去的。
這點齊向宏看明白了,西門吹雪自然也懂,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這兩人都并不為即将到來的暴風雨而做任何準備,更是沒有改變航線的意思,完全是聽之任之,坐等暴風雨的到來。
珍珠不提,齊向宏和西門吹雪也好像是天生沒有恐懼這種情緒的。而也正是因為這兩人的放任不管,所以船仍舊向以往那樣開向危險地帶,而齊向宏之前将那些不知情的人從船上扔下去,或許也是救了他們一命。
老狐貍等人是知道暴風雨的,想必也是心中有了對策,所以才能一次次的活下來。而那些花了大銀子的人卻不是,他們根本就是花了大價錢走上一條不歸路。這對于老狐貍是一個好買賣,得到銀子将人送上船,日後無論那些人如何不滿如何生氣也都無礙,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活不下去了。
無聊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慢,但是在察覺自己将要面臨一場危機的時候卻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總之,船按照原定的航線來到了在地圖上被圈上的地點,同時也按照預定的那樣遇到了一場暴風雨。
沒有坐過船的是人不會體會到那種感覺。茫茫大海中只有自己這艘船在飄蕩,海面起伏很大,感覺船随時都會翻掉。但是在這個時代的海上航行最擔心的不是船會不會翻,而是這樣的木船能否承受得住暴風的席卷與最少也要有幾米高的海浪拍打。
船會散架的,事實上,船最終也的确散架了。
最先是船杆斷了,之後是斷掉的船杆将甲板砸出了一個大坑。雖然船底沒有被砸穿,但是這樣一個洞在席卷而來的暴風雨中同樣也是致命的。因為甲板下面就是船艙,海浪拍打進來将海水灌了進去,沉船是早晚的事情。
齊向宏和西門吹雪站在甲板上,珍珠站在他們身後,三個人都面不改色的看着這一切,似乎無動于衷。
“第一次見,果然很震撼。”最終還是西門吹雪開口了,他爬過山,去過沙漠,進過叢林,但是從未下過海。這是第一次,當然遇到這樣可怕的暴風雨也是第一次。可他還是那樣的冷靜,即使他身上的白衣已經濕透,臉上都是海水,卻沒有絲毫的狼狽。
齊向宏一身紅衣站在他身邊,同樣也是渾身濕漉漉的,但是他卻在笑:“站在暴風雨中才能仔細感受到大海的無情,對吧。”
“對。”
“船員都不見了。”齊向宏扭頭看着身後笑道,“你說,他們去了哪裏?”
“船艙中,尋求生路。“西門吹雪道。
“他們準備的很完善。”齊向宏道。
“對。”西門吹雪點頭贊同道。
“那我們怎麽辦?”齊向宏問道。
“我不知道。”西門吹雪道,“死不了。”西門吹雪在回到這個世界後就通過賦予變得和齊向宏一樣了,也是在變成齊向宏這個樣子後他才深刻理解齊向宏的體制是多麽的強悍。就算真的不小心掉在海水裏泡個七八天不吃不喝,也絕對一點事都沒有。
雖然這樣很不舒服就是了。
“主人,奴婢帶着浮艇。”珍珠開口道。
“看來帶着你是正确的決定。”齊向宏道。他和西門吹雪看着珍珠拿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然後将其充氣,展開後就像是一艘小船,不同的是這個小船結實且帶篷子,絕對能穩定漂浮在海面上不怕暴風雨。
“主人,往哪邊走?”等三人都坐在小浮艇後,珍珠問道。
“就跟着那些貨物走。”齊向宏指着船被打碎後漂浮出來的貨箱道,“我們就能達到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