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元旦
不得不說，囤貨使人充滿安全感。
晚上，超市采購完畢，高萱躺在床上，剛閉上眼便沉沉睡去。
一夜好夢。
清晨，高萱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爬起床，結果差點被礦泉水桶絆倒。愣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昨晚上自己進行了極為瘋狂的采購行動。
“末世不來是個麻煩，末世來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她煩躁地爬了爬頭發，決定靜觀其變。
平靜的時光過得很快。轉眼，已經是1999年最後一天。
“今天晚上不睡覺！坐等跨世紀！”安妮興致勃勃，情緒極為亢奮。
“熬夜不累麽？”高萱十分納悶。
安妮，“……”
我跟你講浪漫，你問我累不累，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2000年元旦吶！”安妮加重語氣，強調道，“人這一輩子，能有幸度過幾個整百世紀？更何況是整千！”
“別那麽期待。誰知道2000年後，世界會變成什麽樣？”高萱輕聲呢喃，聲音低不可聞。
安妮沒聽見，繼續亢奮，“2000年了！也該時來運轉！我希望變美、變瘦、變有錢，最好再找個大帥哥當男朋友！”
高萱剛要說話，這時，一名三十多歲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
高萱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笑着招呼道，“你好，歡迎光臨。”
“你好。”女人四處張望，詢問，“醫生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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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高萱說。
“我家的貓太頑劣，不小心把自己弄傷了，麻煩你幫它看看。”女人放下背包，從中掏出一只六七個月大的虎斑貓。
黃棕色的底色，間或夾雜着純黑色的斑紋圖案，模樣看起來十分讨人喜歡。
但貓的尾巴不正常地彎曲着，顯然已經折斷。眼角、肉墊、身上到處是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明顯是舊傷。
粗粗查看過一遍，高萱便心知肚明，這絕對不是貓自己弄出來的。
面上，她冷靜道，“傷勢很重，需要住院休養半個月。”
女人松了口氣，麻利地掏錢繳納費用，“能治就行，請你們一定要治好它。”
“我們會的。”高萱面無表情，抿緊嘴唇。
過了一會兒，女人把虎斑貓留在寵物醫院，自己則匆忙離開。
安妮面色緊繃，話裏話外隐藏着怒氣，“這貓是被人折騰成這樣的。”
“知道了又怎麽樣？這是人家養的貓。”高萱冷笑，“就算人家想把貓安樂死，旁人也無權幹涉。”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誇大傷勢，讓虎斑貓在醫院多住兩天。
安妮又氣又急，感覺心裏極為憋屈。
高萱給貓順了順毛。
虎斑卻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嘴裏嘶叫着，極力往旁邊閃躲。
“乖，已經沒事了。”高萱輕聲安慰。另一方面，她安撫貓時，動作極為輕柔。
過了好一會兒，虎斑貓似是判定眼前的人類沒有攻擊性，這才安靜下來。
“目前人類處于食物鏈頂層，所以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有一天形勢逆轉，人類變成了獵物，那會怎麽樣？”高萱近乎自言自語地呢喃道。
“你我有生之年，應該等不到那一天。”安妮犀利吐槽。
高萱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
跨世紀的夜晚與平常并沒有什麽不同。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屋外有很多人在放煙花，
不斷有煙花在夜空中驟然炸開，綻放出七彩光芒，景色美不勝收。
高萱站在窗邊往外看，心中突然浮現一個怪異的念頭，喜迎2000年（末世）。
……
一夜無話。
新年第一天，高萱起的格外早。她特地帶上可樂，出去晨跑，順便看看情況。
可是在小區周圍繞了一圈，她遺憾地發現，天上沒有掉下隕石，動植物沒有一夕之間發生變異，馬路中間也沒有人昏倒。
哪有這麽平靜的末世？她會不會被騙了？高萱忍不住起疑。
然而吃過早飯，她剛趕到寵物醫院，就見一只成年雪納瑞倒在門口，眼睛緊閉。
雪納瑞犬是梗類犬的一種，有老頭一般的眉毛和胡須，看着醜萌醜萌的。
1月初，雪納瑞，年紀很大，患了絕症，身體狀況差，愛吃冰激淩……顧星航說過的話不自覺在腦海裏浮現。
高萱深吸一口氣，先開門，把狗抱進手術臺。
檢查後她發現，雪納瑞身上所有淋巴結都腫大。簡而言之，它體內有惡性腫瘤，此刻正在肆虐擴散。
“果然是絕症。”高萱低聲自語。
接着，她掰開雪納瑞的嘴巴，進一步查看。
牙齒磨損的很厲害，有些已經掉了，足見這只狗年齡已經很大。
一般來說，狗能活8-16年。面前這只，怕是已經有7、8歲了。
事實擺在眼前，即便高萱覺得再荒謬，也不得不相信，末世真的要來了！
“嗚嗚。”在溫暖的房間裏，雪納瑞慢悠悠醒來。
高萱也不拐彎抹角，徑自詢問，“想吃冰激淩嗎？”
“嗷嗚？”雪納瑞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還舔了舔嘴巴。
“乖乖在這等着。”
高萱起身去隔壁超市買了兩只蛋筒，一只草莓口味，一只香草口味。
回到店裏時，大老遠的，雪納瑞開始伸脖子，似乎聞到了味。
“給你。”高萱一手一只蛋筒，湊到狗子面前，任它挑選。
雪納瑞一會兒舔舔左邊的草莓冰激淩，一會兒舔舔右邊的香草冰激淩，整只狗非常興奮，還異常忙碌。
要不是高萱檢測出身體有異，這會兒估計會以為狗子碰瓷，故意蹭吃蹭喝……實在是因為見到蛋筒後，狗子太亢奮了！仿佛已經不藥而愈。
不一會兒，雪納瑞舔完冰激淩。它十分珍惜地啃着外面一層皮，表情戀戀不舍。
難道已經進化了？
高萱心念一動，又給狗子做了遍檢查。只可惜檢查結果跟上次完全一樣，雪納瑞只是精神格外振奮，身體狀況依然很糟糕。
也許不斷潛移默化，進化會在不經意間完成。漸漸的，她的眸中浮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雪納瑞特別鎮定，仿佛早已預見到自己的命運。此刻一口氣吃掉兩個蛋筒，狗生已經沒有什麽遺憾的了。
它低下頭，輕輕舔舐高萱的手指，似乎是讓她不要太擔心。
高萱心念一動。聽說狗臨死前會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這家夥會不會是故意走遠？
念頭剛起，雪納瑞便“汪汪”、“嗚嗚”地亂叫一通，似乎吃飽喝足打算跑路。
高萱把狗抱到門外，放它自由。
雪納瑞深深地看了面前的人類一眼，随後很快跑沒影。
“你在屋外站着幹嘛？”安妮剛想進屋，卻見一人杵在門口，不由納悶。
高萱長嘆一聲，面色極為凝重，“老板娘，情況危急，該囤糧了！”
安妮，“？？？”
她一臉懵逼，心說，這都過去幾天了？怎麽還對末世論念念不忘？怎麽說也是讀過大學的人，能不能相信下科學！
但高萱十分固執，“未來幾個月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一定要提前囤貨！你就當被我騙一次，在家裏囤一些生活用品不行麽？另外，出門記得帶狗帶貓，別獨自一人行動。”
安妮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很想讓員工去醫院看醫生。
“算了。”高萱忽然洩氣，“好話已經說盡，聽不聽随便你吧。”
說着，她郁悶地走進屋。
安妮跟在後頭，嘴裏嘟囔着，“我說，你最近到底受了什麽刺激？跟我說說呗。你總這樣，我很害怕呀！！”
顯然，她并未把高萱的告誡放在心上。
傍晚時分，高萱回到租房，将手機拿在手上把玩。她反複思量了很久，仍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通知後媽。
一方面，雙方已經沒有關系。貿然打電話，對方不一定會信，打了也是白打。
一方面又覺得，她跟弟弟好歹同父異母。不管對方信不信，她總得通知一聲。
糾結許久，她最終選擇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她告訴自己，後媽沒生孩子前曾經悉心照顧過她，就當是還情。反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不費什麽功夫。
誰知電話剛剛撥出去，手機那頭立即響起提示，“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高萱先是一怔，随後立即反應過來。遺産分配不均，對方怕她糾纏，早就換了聯系方式。
“早知道聯系不上，我糾結那麽多幹什麽？”她自嘲地笑了笑，徹底打消念頭。
**
高萱認為，老板娘太固執，自己是絕對說服不了的。然而沒兩天，安妮就一臉震驚，慌慌張張跑到店裏，低吼道，“這個世界很不對勁！！”
“怎麽了？”高萱納悶。
“你一定無法想象我遭遇了什麽！”安妮一副快崩潰的表情，“昨天晚上去菜市場買菜，一只雞！揍趴下好幾個壯漢！還飛到高處，用眼神鄙視戰力五的渣渣們。”
高萱頗為意外，又覺得一切在情理之中——進化果然是緩慢進行。
“那雞是基因突變嗎！”安妮很是抓狂，“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戰鬥雞？？”
“誰知道呢？”高萱語氣淡漠。
安妮詫異地轉過頭，很是不滿，“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
高萱想說我早就提醒過你，可話到嘴邊，發覺這種說法不妥當，便順勢改口道，“因為我也遇見過類似的事。”
安妮極度震驚，感情戰鬥雞還不是個例？！
心思百轉，她恍然大悟，“所以前幾天你跟我說，未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必須囤貨？”
随即，她痛心疾首表示，“你怎麽不直說？”
高萱擡了擡眼皮，“如果我跟你說貓貓狗狗把人揍趴下了，你會信？”
安妮，“……”
當然不會，畢竟她崇尚科學。
“囤貨，出門帶狗防身。該叮囑的我都叮囑過了，信不信随你。”高萱無所謂道。
安妮二話不說，立即往外跑，邊跑邊喊，“我出去采購，店鋪就交給你了。”
老板娘步伐矯健，不一會兒便跑沒了影。高萱暗自感慨，果然，只有親眼目睹才會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寫末世文很麻煩，同一個操作可能既被罵聖母，又被罵冷血。
只能說如果三觀不合，及時點x逃生。
我問過，營養液可能要過幾天到賬。那就過幾天再投，挨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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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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