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何自然地調戲
校園一角,大樟樹郁郁蔥蔥,耳邊隐隐能聽見暴雨前聒噪的蛙鳴,付故淵确認周圍無人後這才接起白鳴風的電話。
“喂?阿白,你打聽到什麽了?”付故淵迫切地問。
白鳴風回答:“岫岫說這事二中很多人都知道,雖然對不上臉,但知道一個叫池郁的和同學鬧矛盾吵架,把人從二樓推了下去,當時是放學後的一段時間,校園空曠無人,老師都不在,是現場在的幾名同學把人送去醫務室的,後來那個推人的轉學到我們學校了。”
付故淵邊聽着電話邊在花圃附近坐了下來,他煩躁地揉揉頭發:“怎麽會這樣……他真的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都先別急着下定論吧。”白鳴風說,“我已經拜托岫岫再去幫我問了。”
“嗯?問什麽?”付故淵收回蹂躏自己頭發的手。
白鳴風:“你聽說過六人定律嗎?”
付故淵很不争氣地說:“沒聽過。”
“就是人和人之間最多只隔着六個人,比如我想認識某個人,我只需要問我的朋友,讓我的朋友再去問他們的朋友,以此類推,我一定能在六個人之內找到我和他的聯系。”白鳴風解釋道,“我讓岫岫去問告訴她這件事的朋友,再讓她朋友去問問告訴她這件事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當時的目擊者以及打探到相關的蛛絲馬跡。”
說完,白鳴風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謝謝阿白。”付故淵感激不盡,“下次請你吃燒烤。”
“成,我記下了。”白鳴風笑着回答。
兩人結束通話,快到晚自習時間,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校園無燈無光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暴雨将至,天邊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付故淵收好手機快步往教學樓跑去。
趕得巧,付故淵到教室剛放下書包,晚自習的鈴聲就響了,大約是因為天氣太糟糕,老師還沒到,教室不少同學還沒進入自習的狀态,各自聊着天。
付故淵擡頭,目光落在前方。
池郁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寫作業,因為他左右前後桌都不是住校生,所以四周都沒有人,獨他一個,猶如孤島。
付故淵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他思索一番,拎起剛放下的書包,走到池郁身邊坐下。
身邊突然挨過來一個人,池郁下意識地旁邊躲去,在看到是付故淵後一怔。
“晚自習不限制位置的,我可以坐你旁邊嗎?”付故淵笑容如燦爛暖陽,“你要是覺得擠得慌,我這就走。”
“不擠!”池郁急切地說,“班長你就坐這吧。”
“好。”付故淵笑着将課本和作業從書包裏拿出來。
池郁怕礙着付故淵,将桌上自己的課本挪旁邊,他拿起筆重新低頭寫作業,原本簡單的題目卻突然怎麽都解不開了。
有同學經過旁邊,好奇地問:“班長,你怎麽跑這坐了?那邊不都有空位?”
付故淵笑着回答:“這挺好的。”
“哪好了?”同學不解。
付故淵看了池郁一眼:“哪都好,你不懂。”
池郁頭更低了,耳垂不易察覺地慢慢紅透,自從付故淵坐他旁邊後,他的筆尖就一直停留在第三道數學大題的‘解’字上面。
“我不懂,我真不懂。”同學只覺得莫名其妙,聳聳肩走了。
付故淵含笑,翻開課桌上的化學試卷,他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問池郁:“我化學書忘帶了,你帶了嗎?”
“我帶了。”池郁沒看他,低頭含糊不清地回答,他找出自己的化學書,遞給付故淵。
“謝謝啊。”付故淵接過,翻開一看,發現課本上寫滿了字跡端正幹淨、邏輯井井有條的筆記。
“我靠,這筆記做的也太優秀了吧。”付故淵翻了幾頁,感慨道。
池郁因為開心,忍不住輕輕抿了下嘴角,他謙虛地說:“沒有的。”
付故淵發現後面老師沒講到的地方竟然也做了筆記,他忍不住問:“你化學成績是不是很好啊?不要自謙啊,老實回答。”
“還行。”池郁輕聲說。
“那我等等有不會做的題目就問你了。”付故淵一錘定音,朗聲笑道。
“嗯。”池郁點點頭。
雖然查課老師還沒有來教室,但教室裏晚自習的同學都自覺安靜了下來,寫作業的寫作業,看課本的看課本,一時間耳邊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飒飒聲和角落偶爾傳來的竊竊私語聲。
教室內安靜,教室外卻并不平靜。
陰雲密布的天,落下了刺眼的閃電和震耳的驚雷,緊接其後的是瓢潑大雨。
“我靠,我沒帶傘!”一名男生往窗外看了一眼,忍不住大喊,“下雨天了怎麽辦?”
他後桌的男生立刻接嘴唱道:“我好想你~不敢打給你,我怕你遭雷劈~”
周圍的人先是一怔,随後哄堂大笑起來。
付故淵跟着捧腹大笑,他一轉頭,發現池郁一臉困惑地環顧着四周,并不理解大家在笑什麽。
付故淵手肘抵桌,單手撐頭,問池郁:“你沒聽過‘下雨天’這首歌嗎?”
池郁搖了搖頭。
付故淵找出藍牙耳機連上手機,動作自然地将其中一個耳機輕輕塞入池郁的耳朵裏,他能感到自己湊近時,池郁突然渾身僵硬。
兩人明明近在咫尺,付故淵卻看不見池郁的眼睛,池郁低着頭,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付故淵心想:這算是一種疏遠吧?本能地抗拒。
這讓付故淵心生不悅,也讓他忽然起了壞心思。
內心焦灼糾結片刻,付故淵伸出手,揉了揉池郁的耳朵。
他這才發現池郁的耳朵是紅的,觸手柔軟溫熱。
池郁:“!!!”
池郁驚慌失措地擡起頭,單手驀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身子後仰,目光震驚地看着付故淵。
付故淵臉不紅心不跳,淡定地移開目光,拿起手機找到‘下雨天’這首歌,點了播放。
悅耳的歌聲從耳機裏傳來,付故淵厚着臉皮看向池郁,發現他還沉浸在方才被自己揉耳朵調戲的愕然中,呆呆地看自己。
“好聽嗎?”付故淵笑着問他。
“啊……我……”池郁驀地回神,語不成句,“什,什麽……”
“這首歌好聽嗎?”付故淵又問了一遍。
“好,好聽。”池郁慌亂地回答。
因為剛才鬧出的小插曲,教室裏的同學不是在笑就是在鬧,沒有人注意他倆。
付故淵看着池郁,勾起嘴角,小小聲地跟着耳機播放的音樂哼唱了一句:“怎樣的雨,怎樣的夜,怎樣的我能讓你更想念。”
他壓着嗓,調子極平,還有點跟不上拍。
可是付故淵唱完後,池郁的臉,一點點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