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後續
言真真一直以為, 淩家對她的算計是從房間裏的監控開始,哪知道麥當勞裏也有乾坤,不由啧啧稱奇,牛x啊。
同時, 新問題随之而來, 她問:“那我有沒有問題?”
淩恒搖頭:“沒有, 反正我看不出來,你以前在學校裏沒做過體檢嗎?這麽特殊的情況,抽血就能檢查出來了。”
“也是。”言真真松了口氣, 又莫名有點小失望。
“你提醒我了, 湘姨拿過永久居住證, 當時肯定做了體檢。”淩恒思索道,“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異常, 就能确定時間。”
言真真忙道:“我看到過,我媽把證件收得很好, 體檢報告裏沒有特別的。”
淩恒颔首:“這就對了, 湘姨的永住證是我們家幫忙辦的,也就是20年前。怪不得對你很寬松,問題的源頭就在國內。”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言真真嘆了口氣,恹恹道:“等調查所那邊的結果吧。”
氣氛一時沉默。
淩恒欲言又止, 想安慰她點什麽, 可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說什麽都是虛情假意, 只好閉緊嘴巴,一語不發。
然而,言真真畢竟是言真真。
沒多久, 她便自己調整了過來:“不是說釣魚嗎?晚上燒烤??”
現在她提什麽要求,淩恒都會答應:“好。”
海釣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名堂不少。
釣竿、鉛墜、浮漂、釣鈎,樣樣都有學問,還要學習魚類的習性、潮汐潮流的講究,甚至風向的好壞。
Advertisement
淩恒教得很耐心,言真真學得卻不認真,沒聽完就把竿子甩了出去。
“我肯定能釣到魚。”她信誓旦旦。
淩恒:“= =你不要作弊啊。”
言真真:“……”
“作弊我能讓魚自己跳進船裏。”他說,“你不想這麽玩吧?”
她咽回了嘴邊的話,若無其事:“你等着瞧,證明技術的時候到了。”
什麽技術呢?渣渣。
一條魚的影子都沒有。
淩恒照顧她的自尊心,選擇性失明,專心致志地靠在欄杆上和方鈞發短信。
小夥伴已經從醉酒狀态清醒過來,聽說了昨晚的意外,內疚非常,連發了數條道歉的短信過來。
方鈞:[唉,我邀請你來,卻沒想到這一茬]
方鈞:[都是我的鍋,真心對不住]
淩恒安慰他:[和你沒關系,是趙昕的問題]
方鈞:[我沒臉見你!]
淩恒:[臉黑就多洗幾次]
方鈞:[……]
皮了幾次,方鈞終于确定淩恒沒有怪他的意思,換了個話題:[我哥說要補償言真真,你看怎麽辦好?]
淩恒扭頭問:“方鈞說要補償你,你怎麽想?”
言真真倒是沒想到方家這麽上道。而既然對方夠意思,她也不做小氣鬼,爽快地回複:“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吧。”
她想要的,方家估計給不了她,能夠給她的,實在沒什麽意思。再說方鈞是淩恒的好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計較豈非為難他這個夾心餅?
淩恒不自知地彎起嘴角,解釋道:“在方二的地方出事,就算和他沒有關系,他也得表示一下。你收下,他們會更安心。”
說白了,就是想用錢了解這次的事,不想欠言真真什麽。
然而,言真真根本不care他們樂不樂意:“安不安心關我屁事。”
她要原諒,他們就得認。
淩恒被她逗笑了,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假如今天出事的是張、李,方家才不會拿錢砸人,歸根究底,亦是傲慢。
他回複方鈞:[她說不用賠償,算了]
方鈞不信:[她不缺錢嗎?]
普通人在春和念書,就算學雜費不用出,生活費也少不了。言真真的母親只是保姆,手裏頭能有幾個錢,難道為了維持清純不做作人設,她寧可放着送到手裏的錢都不要?
難道說,此女所圖甚大,這是奔着嫁進淩家的目的去的?
方鈞倒吸了口冷氣,為好友不安起來。
就在這時,淩恒的消息來了:[她不看重錢,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之前的項鏈她也沒要,對吧?]
翻譯一下:經過這件事你們應該知道,真真不是那種為了好處才接近我的人,別再小看人了。
深入翻譯:金錢羞辱就別再用了,沒用的,她一直在逗你們玩,你們是看不出來嗎?
想想,補充說:[我保證她是真心的,你好好道個歉就行]
再翻譯:砸錢=看不起人,道歉=平等交流。
他暗示得就差明示了,卻耐不住套路得人心。
方鈞滿腦子都是“淩恒完蛋了”,他的小夥伴已經被洗了腦,完完全全相信了人家“錢算什麽,不要用錢侮辱我”的人設。
唉,都怪他腦子太聰明,打小沒看幾部偶像劇,這點花招都看不穿。
臣妾只能忠言逆耳了!
方鈞思考半天,也怕直說傷了情分,委婉暗示:[她這樣的出身不愛錢真的太少見了哈,我就沒見過不愛錢的人,除非有比錢更想要的東西]
比如你。
淩恒:= =要你說?我不知道她想拯救世界嗎?
可這不能說,他發了個[。]過去,結束了聊天。
方鈞捂住胸口,“咚”一聲倒在沙發裏。
張輕絮瞄他一眼:“說了沒有?”
“說了。”方鈞生無可戀,“他沒救了。”
張輕絮記起生日那天的對話,莫名煩躁:“讓他去吧,愛怎樣就怎樣。”她狠狠吐出口氣,抱起手臂,“我找你是為了趙昕,你說怎麽辦吧?”
說實話,她看不上趙昕的手段,言真真就是個平民女孩,光明正大就能死死摁住她了,結果陽關道不走,偏搞陰謀詭計。
拜托,這不是把她們推到了“不占理”的一邊嗎?
圈子有圈子默認的規矩,其他人沒對打壓言真真有意見,主要是淩恒做的事傷了大家的臉面,所以默認。
現在好了,下藥,呵,虧她想的出來,昨天的事情要不是捂得快,鬧出去就是x二代聚衆嗑藥,大家一起倒黴。
“趙昕真是豬腦子。”張輕絮忍不住說,“搞死對手總不行,坑隊友第一名。”
方鈞:“噗嗤。”
罵出口後,氣平了些,張輕絮冷靜下來:“貞琳和我說,我們最好別管她。你也知道趙家的作風,趙昕就是個刺頭,一直不太聽話,這次讓淩恒出個氣,以後就乖了。”
方鈞呵呵,不愧是李大小姐。
“那言真真呢?”他表态,“先說好,這次我欠了她一回,你們要是再來,我就要當叛徒了。”
張輕絮淡淡道:“我不會再管了,貞琳就随她去吧。她那麽聰明,肯定知道做得越多,離他越遠。”
聰明人都知道及時止損,不過,世界上最磨人的莫過于不甘心。她也很好奇,自己認命了,李貞琳會認嗎?
沉吟間,手機響了起來。
張輕絮回過神,随手接起電話,才說了兩句,臉上就出現了無法抑制的震驚。
方鈞忙問:“怎麽了?”
“趙昕出了車禍。”她語氣飄忽,“傷着了臉和眼睛。”
方鈞呆住了。
言真真釣上第一條魚的時候,淩恒也接到了趙昕車禍的消息。
她的車是防彈玻璃,車體也加固過,問題不大,可車頭挂着的水晶挂件不慎在強烈的撞擊中碎裂,碎片飛濺到了臉上。
其中有一片更是不巧,紮進了眼睛裏,直接失去了視物能力。
說大白話,毀容又瞎眼。
“出了什麽事嗎?”言真真好奇地問。
淩恒瞄了她眼:“趙昕出了車禍。”
“哎呀,報應來得這麽快?”她佯裝震驚。
“可不是麽,”淩恒若無其事,“不早了,回去烤魚吧。你想在海灘上烤,還是去露臺上?”
她毫不猶豫:“海灘!”
兩人返航。
路上,淩恒打電話給老劉,讓他提前準備好燒烤工具。當他們回到海灘時,燒烤架、調料、木炭已經全部就位。
光吃魚肯定不夠,額外準備了腌制好的五花肉、牛排、蝦和生蚝。飲料也不能少,冰桶裏鎮着香槟、啤酒和快樂水。
言真真本來以為是戶外活動,沒想到是露天餐廳。
最後他們的工作只是把準備好的食物放到燒烤架上,等熟就可以了。
言真真對烤沒有興趣,對吃更有責任感,烤好一片便夾走一片,“呼呼”吹兩口便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
超好吃o( ̄▽ ̄)d
淩恒緊繃了大半天的面孔緩和下來,開始和她搶肉吃。他的敏捷比言真真點的高多了,例無虛發,次次成功。
言真真擡起頭,陰恻恻地看着他。
“你認輸就讓給你。”淩恒也沒那麽直男。
她:“我的字典裏沒有‘認輸’兩個字!”
“什麽字典啊,盜版的吧。”
言真真瞪他:“警告你,不要惹我。”
淩恒忍俊不禁,覺得她瞪圓了眼睛的樣子,特別像一只貓,萌萌的,兇兇的。他假裝被吓到,投降道:“好好好,不和你搶。”
言真真這才滿意地拿起烤熟的魚,一口咬在了魚肚子上。
淩恒:更像貓了。
“嗯?”她歪頭。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大概是這個樣子:(●—●)ノ"(*^▽^*)
此時此刻,日暮西山,大海與天際相接之地滿是瑰麗的霞光。光線淡淡的,把世界變成了莫奈的畫。
炭火微紅,空氣裏飄着燒烤的香氣和啤酒的苦味。
他摸着她的頭,漂亮的面孔上蘊着笑意,猶如夜色中悄然綻放的白色昙花,幽靜而驚豔。
言真真本來有點生氣,但看着他這樣子,怒意忽然不翼而飛,忍不住看了一眼,再看一眼。
淩恒注意到了她過于直接的視線,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夕陽下,大海邊,兩個人……現在是不是說出那句話的好時機?他想到這裏,頓時緊張起來,呼吸急促又克制,目光猶猶豫豫,閃躲不定。
言真真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眼眸一眨不眨。
海浪湧向岸邊,帶來陣陣潮水聲。
“真真……”淩恒叫出了她的名字。
言真真:“嗯?”
“哈吧達一達拉,摸多拉那~一多一大……”高昂悅耳的女聲響起,耳熟能詳的曲調頓時歪掉了畫風。
沒有人能在熱血漫主題曲之下談戀愛。
言真真接起電話,口齒不清地說:“喂。”
“客人你好,你委托敝所的調查已經有了初步結果,報告已經發到郵箱,請及時查收。”對面的客服小姐姐非常客氣地說,“如果有任何的問題,可以随時聯系我們,如果沒有問題,請早日結清尾款。”
“知道了。”言真真擦了擦沾滿油脂的手,挂掉電話,點開郵箱。
裏面果然有加密的文件。
輸入約定好的密碼,兩份報告跳了出來。
一份關于何芬,一份關于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