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豪門大戲
世界一天不毀滅, 期末考一天不取消。
言真真考前押題,賭對了重點,大部分題都答出來了。尤其是化學實驗考試,0失誤, 結果非常完美。
21號, 考試結束, 放假了。
12月22日到1月5日,就是s國的寒假,裏面還附贈了聖誕節和元旦兩個新年節日。
但對于淩家來說, 最要緊的是24日的平安夜。
這一天, 是淩恒的生日。
放寒假第一天, 言真真就沒睡好,外面總有各式各樣的噪音, 困眼朦胧地爬起來一瞧,果然來了好多人。
這是一家專門為富豪舉辦宴會的公司, 為每個家庭量身定做場景。幾個月前, 張輕絮森林精靈風格的生日宴會也出自他們之手。
淩家的分量更重些,許多道具和布景在一年前就開始制作了。
金盞花莊園的面積大,工程也就格外浩大。
忙碌的工人們小心地在精美的花園中架起梯子,把燈光巧妙地藏于灌木間,這樣一來, 夜幕降臨時, 花園就會變成燈光秀的舞臺。
露天泳池裏的水也暫時被清空, 兩個工程師在裏頭安裝設備, 到時候泳池裏會出現冰雪城堡的3d投影。屆時,s國的頂級歌唱家便會踏着風雪出場,獻唱經典曲目。
老李和一個著名的園藝家在門口争執, 對大門口的花藝有了不同看法。激烈的争辯後,他敗給了拿過數個國際大獎的大師,憤憤不平地走開了。
園藝家假裝沒看見,大聲指揮自己的徒弟幫忙。
他們要在三天內将設計好的作品呈現出來,生日當天,花卉正好全部綻放,展現出最新鮮嬌豔的一面。
網球場也在改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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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戴着鴨舌帽的年輕人,用環保顏料在場地上繪畫,大片藍色鋪陳開來,撒上白色的泡沫,海洋的鹹味兒似乎就撲面而來。
言真真花了一頓早飯的時間,到處轉悠了遍,看了好大的新鮮。
半途碰上阿米,她幾近炫耀地說:“注意你的表情,這可不是全部,當天還會有更厲害的人來表演,平時只能在國家慶典上才會看到他們。”
“咔嚓”,言真真咬了口脆蘋果,靜靜地看她表演。
“言小姐。”阿楊及時打斷了阿米的諷刺,淡漠道,“夫人叫你過去。”
言真真點點頭,閑着也是閑着,她挺好奇淩夫人找她幹什麽。
此時此刻,淩夫人在五百平米的衣帽間裏,設計師正在為她試裝。兩個打雜的小助理被使喚得團團轉,但不妨礙她們拍彩虹屁。
“夫人,這是xx家最早的款,市面上都沒有了,夫人家居然有一個系列。”
“天吶,我的眼睛沒花吧,這是xx親自設計的作品,全世界僅此一件!”
可惜這些彩虹屁過于拙劣,奢侈品的衣服鞋襪于淩夫人而言,實在沒什麽值得說道的。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維持着貴婦人的涵養:“阿楊,你找找有沒有沒拆過的小配件,拿來給兩個小朋友挑一挑。”
年輕的小助理沒見過世面,當場吸了口冷氣。
“沒出息。”設計師笑罵了句,玩笑道,“新來的小孩子,看什麽都好。”
兩個小助理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反而逗樂了大家。
“哎呀,你們的老師太嚴厲了,年輕人麽。”淩夫人為她們說話,做足了和善的姿态。
大家捧場地笑了起來,也幫着說話。
設計師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甘心地說:“便宜你們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劇本”,每個人都配合着演出。
這時,一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幹練女郎踩着高跟鞋過來,手裏捧着ipad:“夫人,東西都登記好了,共整理出80套衣服,121雙鞋子,79件配飾。”
淩夫人點點頭,大方地說:“難得今天人來得齊,你們都去挑挑,喜歡的就拿去穿,不要客氣。”
她轉動目光,才看到來了有一會兒的言真真,笑了笑:“真真來了,你跟阿楊一塊兒去,挑幾件穿得上的。”又問,“小染來了嗎?”
“夫人找我?”冉染從容地走了進來。
淩夫人待她親熱得多,攜了她的手:“妍兒沒有你高,你的身量和我差不多,應該好挑,多找幾件。”
冉染馬上知道是哪部分劇情了。
淩家豪富,奢侈品牌的衣服鞋履在淩夫人身上,都是日常用品,而大部分奢侈品牌的衣服都不好洗滌,穿過一次便擱置了。
所以,淩夫人每年都會清理大量只穿過一次兩次的衣裙。處理方式就是把這些九成新的衣物送給身邊的人,其中包括許多全新的配件,比如皮帶、絲巾、錢包、杯子,賣到外面都是五位數起步。
而有些經典款式有價無市,中古店裏輕輕松松賣到好幾萬,還要碰運氣。
冉染當然不會傻到拒絕:一方面這種舊衣已經脫離了舊衣服的範疇,仍然具備很高的價值,另一方面,也是淩夫人親近的表現。
“謝謝夫人,我可沾光了。”她滿臉歡悅地答應下來。
然後,她去看言真真。
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女生,被送了穿過的舊衣服,心裏會怎麽想呢?
“我不需要。”言真真拒絕得幹脆。
空氣頓時寂靜。
設計師、兩個小助理、淩夫人的助理、女傭阿楊、冉染,齊齊看向她,誰也沒有說話。
言真真:“???”都看她做什麽,大家都要舊衣服嗎?
“哎,好了。”設計師專門為貴婦服務,八面玲珑,若無其事地笑道,“這套造型怎麽樣,夫人喜歡嗎?”
淩夫人的神色冷了下來,要不是丈夫的态度有點奇怪,她才懶得搭理言真真,結果也不出所料,給了臺階也不知道往上爬,爛泥扶不上牆。
她不再多費心思,照着鏡子顧盼片刻,漫不經心道:“先拍下來,我回頭再挑一挑。”
旁邊的小助理趕忙拿起單反,半跪下來拍攝各個角度。
片刻後,開始下一套的試裝。
大家忙忙碌碌,不着痕跡地将言真真排除在了熱鬧之外。
言真真一臉沉思地回去了,暗暗感慨:唉,我總是因為太過不凡,以至于跟不上凡人的思路。
冉染陪了淩夫人一個上午,吃過午飯才得空回屋休息。
手機上積攢了數條消息,大半來自張輕絮,向她打聽淩夫人和淩妍的衣着,好提前避開主人家。否則,這種場合撞衫豔壓,與得罪人沒什麽區別。
張輕絮還托她打探一下淩恒的禮服,方便李貞琳提前做準備。
冉染有心賣好,自然早就留意,簡單描述了一下她看到的幾款,收獲了一波好感度。
正聊得熱絡,外頭卻傳來好一陣喧嘩。
冉染不知發生了什麽,踱步到露臺看個究竟。
莊園的大門口,停了幾輛黑色的低調豪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走了下來,旁邊陪同的則是個長相英俊的男人。
林管家親自立在門口,恭敬地将兩人迎了進來。
冉染沉吟不定。
原文不可能事無巨細描寫每一天的事,只着重寫了幾個劇情點,比如過兩天的生日宴會。
當天,淩恒的祖父,也就是淩老先生露了一面,但沒有更多的細節,無從得知對方是什麽時候到來的。
可林管家這個态度,應該不會有錯。
淩家真正的主人回來了。
冉染勾起了唇角,而不知是否是她看得太過專注,陪同在側的那個年輕男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忽然投來凜冽的一瞥。
她心驚于對方逼人的氣勢,下意識地轉開了眼。
男人微微挑起眉頭。淩家什麽時候多了個刺玫瑰般的小美人,尤其是那五官,似乎哪裏見過。
“爸。”淩夫人聽到消息,匆忙換了衣服出來,“您怎麽來了,也不派人通知一聲,阿誠還在公司。”
淩老先生擺擺手:“小恒成年,我當然要來。不用通知他,晚上再說。”
淩夫人自不會當真,給阿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通知淩先生,又叫人:“阿米,去叫少爺過來。”一邊吩咐着,一邊瞧了眼陪同的男人,“這是……”
“淩凡。”淩老先生平靜地介紹。
淩夫人的神色微妙地變化了一瞬,旋即展開個無可挑剔的微笑,颔首道:“歡迎來金盞花莊園。”
“謝謝大嫂。”淩凡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诮。
傭人的嘴,比狗仔的速度還要快。
言真真不過回屋打了會兒游戲,就錯過了好一出大戲。不過沒關系,大嗓門的阿趙替她補上了缺失的信息。
淩恒的爺爺來了,這沒啥,有問題的是,淩老先生帶了小兒子回來。
淩凡,性別男,年齡26,比淩恒的父親淩誠小了20歲,是淩老夫人故去後,淩老先生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幼子。
如今淩先生46歲,正值壯齡。淩凡26歲,年富力強,據說自己有一家醫療器械的公司,和淩氏的業務高度重合。
而作為下一個繼承人的淩恒,才要滿18歲。
淩老先生在淩恒即将成年的時候,帶着小兒子回來,怎麽看都有點不對勁啊!
“肯定是來分家産的。”阿趙自诩是淩夫人的人,急赤白臉,“呸,不要臉的東西。”
無人捧場,包括一向親近的阿米。
“你在說什麽?”一個冷漠刻板的聲音響起。阿趙扭頭一看,是個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戴着金邊眼鏡的中年女性,她審視着阿趙,質問道:“背後說主人的閑話,就是你的職業素養?”
阿趙想罵“你算什麽東西”,可在對方壓迫性的氣勢下,居然說不出話來。
“林管家,你該好好調-教一下這些人了。”女管家刻薄地說,“淩家付了那麽高的薪水,不是聽她們在背後如何編排自己的。”
林管家欠了欠身,沒有反駁,和其他人介紹道:“這是伊麗莎白,老先生最信重的管家,這段時間,大家要聽她安排。”
灰樓的傭人們面面相觑。
頭發灰白的伊麗莎白雷厲風行:“這次陪老先生回來的有五個人,除了我,還有一個醫生,一個護士,一個營養師,一個按摩師。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
林管家飛快計算了下莊園裏的空屋子。
主樓極大,有三十來個房間,但淩先生、淩夫人、淩妍三個主人占了大半。一樓有兩個小套房,專門給傭人居住,一個他占了,一個空着,正好給伊麗莎白。
他們是主人的心腹,住得地方必須離主人近些。
但老先生身體不好,随時需要有護士照顧,這倒好辦,主套房裏有個小次卧,可以給護士住。
其他人就不行了。
一來房間沒那麽多,二來,亂七八糟的人在主樓晃悠,不像話。
可灰樓的空房間只剩下了兩間,其他人都是獨自居住,偏偏要老先生的人兩人擠一間,說不過去。
随便安排一下,不是不行,但最近莊園裏人來人往,一點疏漏就可能傳到外人的耳朵裏,讓其他人家看笑話。
林管家犯了難。踟蹰間,看到了二樓探頭的言真真。
“言小姐。”他有了主意,“你暫時搬到客房去住吧。”
淩家有兩棟小別墅,專門供客人居住,其中一棟住了冉染,還空了幾間房。言真真身份微妙,說是客人,與她一道住在客房裏,也未嘗不可。
言真真沒有反對,只是問:“那我以後在哪裏吃飯?”
林管家當然希望她繼續留在灰樓,吃她的傭人飯,但丢不起這個臉,淡淡道:“當然與冉小姐一起。”
言真真爽快地同意了,立馬上去收拾行李。
傍晚,阿楊通知她和冉染,一起參加晚上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