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黑桐鮮花一愣:“為什麽……”
“你只要将厲害的從者召喚出來,一擊解決戰鬥就好。”這樣說着的兩儀式,已經再度沖向了魔術師。
将無數人卷入陰謀,甚至害自己身邊的人也落入危險;這家夥,一定要消滅掉。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将刀握得更緊,兩儀式避開了魔術師伸出的、足以将自己頭顱捏碎的手,将敵人的手臂斬斷。
好強。感嘆着的黑桐鮮花放下心來,轉向魔法陣所在的方向。
“宣告——”以前所未有的強烈決心,少女吟誦着召喚咒語。
在魔術師身上發現破綻的兩儀式,割斷了将二人禁锢于此的結界。而黑桐鮮花,也終于感受到了自身魔力與已逝靈魂相連的疼痛。
但是,在由魔法陣升騰起來的風暴中,并沒有英靈的身影出現。
“還是不行啊。是不是要将結界徹底打碎才行呢,兩儀……”黑桐鮮花回頭尋找兩儀式的身影,之後徹底消聲。
屬于兩儀式的短刀刺穿了魔術師的頭顱,鮮血與腦漿從被利刃刺穿的地方噴濺出來。處在這種形态下的魔術師,卻朝兩儀式的腹部狠狠地砸了一拳——
咔!
一向戰無不勝的強大少女重重地撞向牆壁。伴着骨骼的碎裂聲,她跌落在地,痛苦地皺緊了眉。
“怎麽……可能……”黑桐鮮花□□着發出驚呼。同時,她有了一個猜想。
那家夥令自己置身事外,該不會是為了保護自己!?
看着頭顱碎裂鮮血直流的男人向兩儀式走過去,黑桐鮮花感到心髒絕望地狂跳着,但大腦卻奇異地冷靜下來。
敵人是沖着兩儀式來的。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麽,那家夥就一定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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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危機是因自己而起,而被自己讨厭着的兩儀式,一直都在護着自己。
雖然是情敵,但要看着兩儀式死掉,自己做不到。
黑桐鮮花猛地撕裂了束縛自己行動的長裙,一口氣沖向敵人身後。
耀眼的火焰在空中綻放,在魔術師頭頂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熊熊燃燒的火焰,将魔術師吞沒了。
“原來這邊還有個多管閑事的弱小生物啊。”仿佛并未受到任何損傷,魔術師平靜地轉過身來,“不過,這個身體已經破爛不堪了,能換成年輕身體真是再好不過……”
銳利的目光從被血浸染的眼睛中刺過來,令少女有點膽怯。然而,瞥向掙紮着起身的兩儀式,她退卻的目光又再度被堅定的戰意所替代。
我這樣的魔術學徒是不可能戰勝敵人的。但是,至少要為兩儀式争取一點時間。
熾烈的巨大花朵在空氣中綻放,比先前更明亮的火焰因少女而燃燒起來。
“你說的那些,我根本聽不懂!我只知道,‘殺死兩儀式’這件事,我絕不允許!既然她是因我陷入危機,那我就會背負這一切!”這樣喊着,黑桐鮮花使出了這以全部氣力醞釀的一擊——
耀眼的光幕從地面騰起。灼熱的火焰從地底泉湧而出,蔓延的熱浪瞬間将二人包圍。
間桐鮮花瞪大了眼。
在無盡的紅色中,在她面前,有冰冷的銀色顯現出來。
閃耀着弧光的銀色盔甲被火焰映得通紅,直立向上的巨劍被飛舞着的金色光芒所萦繞。不屬于現世的劍士突兀地出現在火焰中央,又如天生的戰士般,在現身一刻便發起了對敵人的攻擊——
伴随着懾人的氣勢,劍士果斷地将劍劈下——
明亮的白光随之爆發,光芒中蘊含的,是連靈魂都可以摧毀的力量——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不敢置信地閉上眼,黑桐鮮花向後退了兩步。
“你就是我的禦主嗎?”
聽到屬于少年的聲音,鮮花驚訝地睜開眼。
在漸熄的火焰中,劍士回過頭來。擁有閃耀金發與英俊臉孔的他,有着與年齡全然不符的威嚴肅穆。
注意到對方寶石般的藍色眼瞳,黑桐鮮花因為那裏面忽然浮現的情感一愣。
由于魔力不夠,黑桐鮮花不得不令對方靈體化。但英靈被某種感情填滿的雙眼,則深深印刻在了她心中。
他從已被塵封的久遠歷史中走來,背朝滔天戰火,腳踏鮮血,身披榮耀。
但是,他似乎并不開心。
意識逐漸消散着倒下去,黑桐鮮花還迷迷糊糊地想着那位劍士悲傷的眼神。
“本來以為還是個任性的小姑娘,沒想到,已經成長為這樣幹勁十足的人物了啊。”确認魔術師已經沒有存活的痕跡,兩儀式來到昏迷的少女身邊。确認對方并未受傷,她放下心來。
“此外,也要和你說一聲謝謝,蘭斯洛特。”兩儀式忽然揚起聲音,“是你在外面幫忙打破結界的吧?”
“嗯。是主人命令我來的。”立在教堂門口的高大英靈簡短地回應。身着黑色盔甲的他,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是嗎?那我需要好好感謝間桐君了。”兩儀式眨了眨眼。她發覺騎士比平日要安靜。
“這沒什麽。您是主人的朋友,而我此行也……有所收獲。”騎士将黑桐鮮花抱起,“請随我前往間桐家。主人會為你們療傷。”
“好啊,”兩儀式微笑起來,眼中卻有細微的危險光芒劃過,“我剛好也有事與間桐君談。是關于他的一位,朋友。”
20. 我的從者如有魔怔(八)
騎士大步走着,長發随着急切的步伐而向後飄起。躺在他臂彎中的少女,似乎并未給他造成任何負擔。
“不必這麽焦急,蘭斯洛特。”兩儀式腳步輕快地跟随在騎士身旁,“這個程度的傷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至于鮮花,她只是魔力透支,沒什麽大礙。”
騎士腳步不停:“我是希望在主人入睡前趕回去。”
蘭斯洛特說了謊。他如此心焦,只是想讓雁夜幫忙,從而再見到那個人而已。
将石中劍拔出的少年決定繼承王之宿命背負一切,在那個黑暗的年代裏燃起希望,加冕為王。
那個人過于悲憫和天真,并不是威嚴鐵血的王者。但蘭斯洛特,只認可對方一人。
踏着血污與泥濘走在最前方的少年,堅定地将銀白色的劍鋒直指天空,為追随着他的騎士們點亮永不熄滅的火光——
“鮮花召喚出來的那位英靈,即便過了數百年,也依舊為沒能拯救國家與子民而悲傷呢。”
“嗯。”心事重重的蘭斯洛特附和兩儀式。
少女笑了一聲:“我的意思是,即便是英靈,我也能夠看穿起源。包括,你的。”
被震驚所籠罩,蘭斯洛特險些将懷中的黑桐鮮花扔出去。
“不必露出這樣的表情。仰慕一直以來追随着的人,這不是很正常嘛。”兩儀式愉快地說,“你和間桐君,我都很喜歡。因為,你們都是很純粹的人。”
“主人當然很好。雖然有時候太過溫柔,但由我守護的話,他是絕不會出事的。”蘭斯洛特篤定地說着,終于露出了微笑。
然而現實給了騎士一耳光。将兩儀式與黑桐鮮花安頓在客廳,蘭斯洛特前往雁夜的卧室,打算叫對方出來。推開門的一刻他便愣在那裏,大腦也停止了運轉。
年輕的間桐當主平靜地睡着。坐在床邊的男人俯身下去,鼻尖幾乎貼在青年細高的鼻梁上,而二人的唇瓣正緊緊相貼。
以仿佛能令一切光芒湮滅的漆黑瞳孔注視着雁夜,男人輕輕銜住了淡粉色的薄薄唇瓣。
狂暴的殺意在安靜的空間內爆炸。黑色的瘴氣由騎士身上升騰起來,彙聚成泛着青藍色寒芒的長劍。憤怒的騎士握緊了“無毀的湖光”,打算給予膽敢冒犯禦主的狂徒一擊——
“雁夜說,你擺脫了狂化咒語的影響。現在看來,他太樂觀了。”以溫和的魔力将雁夜籠罩使對方不至于被弄醒,言峰绮禮平靜地開口,“如果你無論什麽情況下都使出最高等級的寶具,那也難怪雁夜如此辛苦。”
“……”一不小心亮出A++級寶具的蘭斯洛特對自己的過度反應感到無語。他收起武器,用充滿怒氣的眼神盯着绮禮:“你怎麽敢冒犯……”
“補魔而已。”言峰绮禮答得自然而然,“你剛剛用過寶具,他為你耗費了很多魔力。”
“欸?”因為那正直嚴肅的語氣,蘭斯洛特幾乎要相信對方。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将懷疑擱置:“我對魔術了解不多,你不要騙我。”
“怎麽會呢。你也直接從雁夜的身體獲取過魔力吧。”
“我絕不會冒犯主人!即便是吸食血液,也是在經過主人允許的情況下。”
“是這樣啊。”绮禮站起身來,“總之,既然你平安無事地回來,雁夜也能放心了。那麽,我先走了。”
蘭斯洛特皺了下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