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9章 七十九章
時隔這麽多天,終于再次睡在了一起的兩個人,一個思緒翻湧,睡意全無,另一個卻幾乎是剛剛把她的暖寶寶摟在懷中,就已經生出了慵懶的睡意。
深深吸了一口周圍熟悉的氣息,陳言緊閉的眼楮悄悄睜開了一線,一絲亮光被掩在濃密睫羽下,一閃而逝。
陳言這會兒在深思究竟要怎麽把白墨給弄回去。
雖然剛剛因為這個差點吵了起來,可是她并不是因為生氣而臨時起意的想要白墨回去的。想要白墨回去,是她在來之前就已經深思熟慮過的事情。
為什麽不在白墨回來之前說呢?或許是因為當時陳言沒想過白墨回去會給她的生活造成那麽大的影響,不習慣,不習慣極了。
還有就是,當時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氣氛太好,白墨提出不回來的時候,陳言下意識的就站在了白墨的立場上看待了整個問題。
她覺得白墨回去不回來确實是合情合理的,因為a市沒有理由,也沒有別的籌碼能夠成為她回來的借口,就連陳言這麽自戀自我的人,站在這個立場上,都覺得自己對白墨所言的重量不足以讓她留下。
一個朋友,哪怕是好朋友,不管是身份還是感情都不夠重,身份她重不過許越,感情她重不過白墨父母,所以當時她說不出口,憋在心裏,硬是開不了那個口,最後只能憋悶的将白墨送上車。
等到她發現自己的生活被白墨這一走搞的一團亂的時候,她才終于醒悟,回到了自己的立場上,而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她只想對白墨說一句︰去他.媽的不回來!不想要兔子腿了?!
于是她籌謀了一天,終于在今天晚上,沖動的開着車跑了過來。
然而醞釀了好一會兒的說辭,最終卻伴随着怒火被吐出,順便還點燃了白墨的火氣。
後來等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局面已經整個僵了。
她心想這次估計要铩羽而歸了,誰成想眼看着就要不歡而散,她獨自開車離開之時,結局卻只因為她一個小小的示軟而從死局重新回到了生局。
那甚至不能夠稱的上是示軟,只是白墨先軟了下來,給了她個梯子,她順便下來,然後,僵局就化了。
對付白墨竟然出乎意料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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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她稍稍軟一點,白墨就會緊接着更軟。
陳言覺得自己終于掌握了如何把白墨弄回去的方法。
一味的硬碰硬,最後逼的白墨不得不慫,不情不願的樣子确實很有趣味,可是偶爾示一下軟,吃一點虧,白墨自動軟下來的樣子卻讓她感覺更為舒心。
心中幾乎是立馬想好了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做,陳言将臉在白墨脖子上蹭了蹭,一臉得色的閉上了眼楮。
覺得自己摸到白墨軟肋的陳言不知道,白墨的這塊軟肋,其實還是她自己造出來的。
種種的原因,機緣巧合之下,才造成了白墨如今的軟化反應。
首當其沖的原因,就是因為白墨對陳言生出的那一點朦胧的暧昧,使她能夠在那個時候軟下語氣,給陳言遞了梯子。
然後就是兩個人相遇的這幾個月來養成的習慣。
從一開始的拒不認慫,到最後被陳言給強行關到了屋子裏,再到後面的生氣—鎮壓—和好,生氣—鎮壓—和好,再到生氣—鎮壓—和好……白墨再硬的脾氣也被這日複一日的模式給磨圓潤了。
尤其是每次她跟陳言生完氣,陳言都跟沒事人似的,該怎麽就怎麽,搞的她就算再生氣,也持續不了多久。時間長了,每次一生氣,她都會有種特別無力的感覺,完全體會不到生完氣的暢快,反倒會自己把自己憋着,所以,有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場氣生一半就後繼無力,提不起怒火的情況。
今天,她先是被陳言點燃怒火,剛剛發了沒一會兒,陳言就被氣的不吭聲了,她也因為沒有了助燃物繼續點燃,怒氣很快後繼無力,提前衰弱,最後因為對陳言的那點小心思,軟了下來。
尤其是這會兒,肩窩處細嫩的皮膚被陳言溫熱的氣息吹拂,此時已經确定了自己對陳言的心思的白墨,這會兒,已經完全把之前因為身邊這家夥而生出的怒氣抛到了九霄雲外。
她腦子暈乎乎的,半邊臉埋在陳言冰冷的發絲中,唯一露出的一只眼楮亮晶晶的像是落進了星輝,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眼楮裏此時滿是暈陶陶的笑意。
她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确認此時的陳言已經睡着了,輕輕悄悄的擡起頭,用手肘支起上身,借着床頭小夜燈的光亮,仔細的看着眼前這張臉。
目光飄着飄着就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陳言略顯單薄,卻顏色嫣紅的唇上。
白墨咬着唇盯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克制的收回了視線。
雖然陳言現在睡着了,她偷偷親一下她也不會發現,可是這種行為觸及到了白墨的原則底線,看着別人做是一回事,但是自己做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先不提陳言是彎是直,就說兩個女人之間與男人與女人之間有什麽區別,白墨也不想了解那些女人之間的愛情觀應該怎麽樣,先說說她的愛情觀︰責任與界限。
她在此之前只喜歡過一個人,是許越,而他是個男人,雖然性別不同,可是唯一的感情經歷告訴白墨,感情這種事情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都是一樣的,兩個異性之間怎麽做,在她看來兩個同性之間就應該怎麽做,就算沒有婚姻束縛,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了,就跟男女之間過日子一樣。
确認關系之後一樣有責任,沒确認關系之前也同樣有界限。
比如,不以結婚為目的的偷親就是在耍流氓。
再比如,在沒有表白,明确關系時,任何有意的親近都是在占便宜。
所以,她不能親,不能動。
白墨被自己的道德标準綁了起來,躺在床上頓時就有些束手束腳,僵硬之時,突然想起之前江偷親陳言的事情,白墨不高興的抿了抿唇,氣哼哼的在心裏罵了她一句。
小心的移動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白墨又東想西想了一會兒,方才閉上眼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陳言是被懷中白墨的動靜給弄醒的。
“這麽早……”陳言閉着眼楮滾進了溫暖的被窩。
努力避免吵醒她,卻不想最後還是把她吵醒了的白墨手中捏着穿了一個袖子的羽絨服,表情有些懊惱︰“沒事,你再睡一會兒。”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小心。
她覺得之前那種語氣,對着陳言可以,但是對着心上人是絕對要被淘汰的,所以這會兒一說話,就刻意的放柔了聲音。
然而事與願違,聽着耳邊輕飄飄的話,陳言眼皮子底下的眼楮一轉,忽然表情略顯奇怪的睜開眼楮,一句“你怎麽了”還沒問出口,一連串的鞭炮聲就從外面響起。
大年初一早上的鞭炮,攜裹着濃郁的年味喜意,将人從睡夢中喚醒。
白墨聽的心中一跳,回頭一看,對視上了陳言已經睜開,并且毫無睡意的雙眼,心中懊惱顯露于表。
顯然是覺得鞭炮聲把陳言給吵醒了。
白墨說︰“你要不,再睡一會兒?”
陳言看着白墨的表情,心中感覺有點古怪,直接坐了起來,說︰“不用了,大年初一,不能賴床。”
白墨還想再說,又一串鞭炮聲從外面響起。
最終陳言得以跟白墨一起起了身。
屋子裏彌漫着一股煮餃子的霧氣,客廳裏白爸爸正在捏着象棋研究棋譜。
白墨在陳言身後關上門,緊張的攥了攥手,在心中打好腹稿,準備讓她爸對陳言有個好印象,然而不等她開口,白爸爸就看見了陳言,一臉笑意看起來就像是認識她一樣,道︰“是陳言吧?……”
陳言也從善如流︰“叔叔早上好……”
然後接下來完全就沒有了白墨插嘴的餘地,一老一少兩個人居然相當有話題,沒兩句,還下起了棋。
被親爸遺忘在旁邊的白墨︰“……”默默轉身,進了洗手間洗臉刷牙。
等到簡媽媽把飯菜端出來,看到白爸爸和陳言兩個人正在下棋,把盤子放到桌上,沒好氣的道︰“大早上的就拉人陪你下棋,趕快起來,去端菜去,讓人家陳言去洗個臉。”
白爸爸看了一眼棋,笑呵呵的收起象棋,去端菜了。
簡媽媽在背後說了一句︰“我說今天動作怎麽這麽利落,原來是快輸了……”白爸爸聽着,若無其事的閃進廚房。
終于找到了獻殷勤的機會,白墨殷勤的遞給陳言一個新牙刷,和杯子,然後全程盯着陳言洗完臉刷完牙。
被盯着刷牙洗臉的陳言︰“……”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這次一定不會被打臉了,我已經嗅到了完結的氣息,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夠讓白墨回去,現在白墨終于撕開窗戶紙了,就差陳言一個了,再走一段劇情就完結了!終于要逃脫連載的地獄了(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