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醉酒
門外是送外賣的。
白墨沒有點外賣,所以現在會在這個時候
、這個地方為她點外賣的毫無疑問是陳言。
外賣小哥放下東西就走了,門一關,獨留白墨抱着外賣盒子轉身回到沙發。
她此時的心情很複雜,一直沒有被她察覺到的大石頭在這一刻飄然落地。
陳言沒有生氣,還記得給她叫外賣……
她應該感動的,可是感動過後她卻頓時就憂愁了起來。
總感覺現在和陳言牽扯的太深了,深的就快到不好抽身的階段。
如果幾天前有人告訴白墨她會和當年的老情敵住在一起睡在一起,老情敵還會給她做飯、買衣服一起伺候貓,白墨一定覺得是這個人瘋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包養劇情胡亂套到她身上。遇見陳言,白墨不放貓咬她就算好了,還住一起睡一起,結局肯定就是半夜不是她把陳言砍死就是陳言把她掐死,沒別的可能。
可是,命運就像個作天作地的小婊砸,陰差陽錯之下,所有的不可能都被她變成了可能。
白墨就像是溫水裏的青蛙,這會兒突然驚醒,察覺出了不對,心中焦躁不安。
原本一開始只是半推半就,想着反正現在自己走投無路,什麽底都透給陳言了也不怕她笑話什麽,而且陳言又不放她走,住下又怎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到時候找到地方她完全可以再搬出去,什麽損失都沒有。
抱着這種想法,她朝陳言屈服了一步,因為寄人籬下。
後來又是沒帶錢被陳言借錢,一袋袋的貓糧貓罐頭壓的她在陳言面前底氣不足,關鍵時刻貓大爺這個敗家子也給她惹麻煩,惹惱陳言,大晚上的,白墨能往哪去?
因為對外面冰冷的大街的恐懼,白墨又朝陳言屈服了。
一點一點,從一開始遇見時的滿懷戒心,到因為害怕陳言開口趕人而自己難堪主動提出走卻被陳言無聲拒絕的時候,她整個人對陳言的戒備完全就被這短短的時間瓦解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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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買衣服……陳言成功的用糖衣炮彈攻陷了她心中最後一點防守。
從那個時候起,白墨面對陳言的态度就越來越軟。
而陳言偏偏就是有辦法不經意的再次給你驚喜,讓你的心更加軟。
就比如這次的外賣。
陳言走後白墨也有點心虛。
她是不可能跟着陳言一起去吃飯的,因為面對着白菱清的那一臉不屑,她害怕她會忍不住把飯桌掀到她臉上。
但是陳言又有什麽錯?
她沒跟白菱清先起沖突,卻和陳言先鬧起了別扭。
事後冷靜下來想想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深的是心中的不安。
她覺得自己現在和陳言的關系有些太親近了。
親近的她甚至會和她鬧起別扭,天知道明明才只過了不到兩天。
關系的天翻地覆給白墨帶來的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當然這個親近主要說的是白墨,陳言就跟她說的那樣,全程是把白墨當寵物了。
這個外賣估計也是害怕家裏寵物餓死……白墨這樣一想,剛剛的感動立馬就打了個折扣。
但是原本的情敵,多年之後不僅提供住的地方,還給親自做飯,最後還給買衣服……白墨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感動的。
畢竟明确來說兩個人之間除了以前的一點不友好關系,其實是沒什麽關系的。
陳言也已經做到了她那個定位的極限的極限。
而反觀白墨,或許是她太軟弱,或者當時跑出家門時太過無助,偶然遇到認識的人,就算是個情敵,在經歷了這兩天天翻地覆的改變,她就像是一只河鲫被放進大海,四周只有陳言那裏亮着光,她也下意識的靠了過去,不知不覺,不僅戒備全無,還懷揣着一顆茫然無助的心朝陳言越走越近,如今稍微安穩下來,卻驚察出了自己靠的太近,而陳言依舊站在原地,自顧自的散發着微光吸引着她靠近。
白墨想抽身後退。
可是……想起背後的許越,白墨臉色頓時蒼白。
她現在只有兩條路,前面是陳言,後面是許越,她想要抽身,除非倒退回去,和許越把一切攤開了說。
而攤開了說,結局只有兩個,要麽分手,要麽勉強在一起。
白墨總是在為難,這個時候她依舊在為難。她與許越幾年感情,她舍不得,舍不得許越,也舍不得這段感情。當年踩了狗屎運追到了許越,這些年許越對她有多好她自己都清楚,分手就等于将她一直賴以生存的東西從她身邊剝離,或者将她與許越之間牽連的部分一刀斬斷,這不亞于是在她身上砍一刀。
她最怕疼了,所以她下不了那個決心,現在更是跟個縮頭烏龜一樣躲了起來,她不想知道許越那天醉酒之後說的是不是真話,也不想知道許越手機裏那個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沒有一個好友的□□,相冊裏的女人究竟對許越有着什麽意義,她什麽都不想知道。她相信許越不是那種人,但是太過切實的證據讓她無法反駁,從而繼續相信他,所以她逃避了。 她不敢面對許越,因為她害怕面對那未知的解釋。
而勉強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白墨也做不到。
這就像是在她喉間卡了一根刺,取出來會流血,會疼,不取出來忽略它,它卻會時時刻刻的在你滾動喉嚨,說話的時候彰顯自己的存在,讓你難受,如鲠在喉。
想起那張照片上的人,白墨心梗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的打開飯盒,食不知味的吃着。
她什麽都沒做好準備,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猶豫之下,只能選擇站在原地等待自己冷靜下來。
……
陳言是晚上回來的。
酒氣熏天被白菱清給架回來的。
白墨開門,迎面就是一道黑影帶着濃重的酒氣朝她撲來,白墨險些被砸倒,險而又險的支住。
将陳言給推過來的白菱清此時扶着門框,正喘着粗氣。
畢竟架着陳言爬了三層樓梯,白菱清體力本來就不是強項,這會呼吸都感覺辣嗓子。
不過面對白墨,這點上不得臺面的小問題也就不算什麽問題,白菱清平複了一下呼吸,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她:“她喝了點酒,人交給你了,給她弄點醒酒的東西,別讓她吐到自己身上,不然明天她能自己把自己惡心死。”白菱清撫了撫胸口順順氣,口氣非常冷淡外加理所應當,讓白墨聽得心裏極不舒服,搞得好像自己是個保姆一樣。
“還有,她晚上……”
“不勞你提醒。”白墨面無表情打斷她,也不想與她虛與委蛇 ,維持什麽表面的平靜,僵硬笑了一下,順勢關上了門。
“哎!”
差點被夾到手的白菱清瞪着面前的門,狠狠的嗤笑了一聲,突然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蠢貨,不等她說完就打斷她,到時候被折騰就不關她什麽事了,畢竟是她自己不聽。
白菱清笑着轉身下樓。
屋內。
白墨将陳言弄到了沙發上,累的臉頰漲紅,呼吸急促,起身時腰險些都直不起來。
自己動手捶了捶腰,白墨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下一秒就被陳言身上的酒氣給熏的面色發白,呼吸困難。
陳言倒好,仰面躺在沙發上,癱的跟一團爛泥,還一動不動。白墨還以為她估計早就醉死過去了,誰知一看才發現她居然并沒有睡着,眼并沒有完全閉上,半開半合的,偏偏連眨都不眨一下,一副人事不知的遲鈍樣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
白墨試探性的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陳言沒給她一點反應,被盯着看了很久眼才輕輕眨一下,整個人躺在那裏,就跟一個制作精致完美的人偶,被酒精熏染的臉頰看起來細膩白皙的不像是真人。
白墨欺負她喝醉了,有些嫉妒的戳了一下,然後收回手,蹲在她自前自言自語似的商量:“喂,你還能動嗎?我拖不動你了,你能不能自己起來回卧室?”
“……”
“喂喂?你睡着了嗎?”她在陳言眼前玩兒似的揮手。
“……”
仰躺在沙發上的陳言一雙漂亮的眼睛半開半合,從中隐隐約約的透出了瞳孔晶瑩的亮光,随着白墨在眼前揮動的雙手,她的眼睛慢慢聚焦,然後終于給面子的動了——眼睛輕輕眨動幾下,緩緩将目光落到了湊到她面前的白墨的臉上。
“醒了!”
白墨還來不及為自己不用再受累把她運到卧室而松口氣,下一秒,陳言眉頭快速的一皺——
“啊!”白墨一聲驚呼,被陳言伸手給推了一下。
陳言本來力氣就不小,今天喝了酒感覺好像跟吃了什麽大力丸一樣,力道極大,半點不留情。
白墨纖細的後背不由自主的撞上了身後堅硬的玻璃茶幾,‘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白墨腦子霎時空白,疼的一瞬間喘不過來氣。
疼疼疼疼疼疼!!!
受到刺激的神經忠實的将疼痛傳達進大腦,白墨嬌氣的身體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她的眼睛還沒眨,眼淚就已經順着臉頰滑進脖頸。
好疼……白墨不敢動彈,保持着後背抵着茶幾的姿勢僵硬在原地,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
酒醉的陳言翻身坐起,一張有些發紅的臉面無表情的轉向白墨。
“你是誰?”她沉聲開口,被酒精摧殘過的嗓音帶着一些沙啞,微微垂着眼睛,面上陰晴不定的定定看着白墨。
白墨腦袋被疼痛占據,這會兒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聞言,淚眼模糊的暴怒出口:“你大爺!”
“你大爺。”陳言不假思索的反諷回去,說完,自己倒是面色一怔,漂亮的眼睛困惑的微微睜大,看起來意外的有些呆。
白墨哭聲一頓,頓時更生氣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狠狠的照着眼前陳言的膝蓋拍了一下,怒道:“你大爺!”
“……”陳言呆呆的眨了眨眼,目光從白墨臉上移到自己的膝蓋上。
哪怕是喝醉了,陳言的智商也依舊要比白墨高一點,不想跟她繼續就着究竟‘你是我大爺還是我是你大爺’這個無聊的問題沒完沒了,看起來面無表情的陳言輕輕擰起了眉,冷聲問:“你為什麽在這裏?”
“剛剛把我推倒撞上桌子,這會就要趕我?你想的美,我就是不走,你管我為什麽在這裏!”白墨自尊心被戳了個正着,可是胸口一股邪火憋着,她強行壓下冒頭的自尊心,紅着眼反嗆了回去。
“哦。”陳言平淡的應聲,低頭看着這會坐在地上的白墨,意外的有些居高臨下。
最起碼在白墨看來是這樣的,雖然她這會完全只靠本能行事,意識全無。
白墨抹着眼淚,輸人不輸陣,高高昂頭瞪她。
氣氛有些奇怪,陳言這會兒被酒精襲上大腦,整個人都遲鈍的有些木然,她目光平靜的看了一會兒面前白墨的小臉,眼中猶豫了一下,突然抿了抿唇,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臉。
……卧、卧槽!
白墨震驚的瞪圓了眼睛,呆了一下,迅速捂住臉和陳言拉開距離。
“你、你、你幹什麽動手動腳的!”白墨臉蛋通紅,也不知是羞憤還是生氣,渾身發抖。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後面陳言喝醉酒那段,湊字數寫的狗屁不通,這會兒改一下,前面的原本也想要改的,但是這會找不到什麽心情,就先把後面的改了,後面幾章也要改,這會看可能就會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所以等我改完,标上已修再看吧。
下雪了……沒暖氣……我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ps:冰上的尤裏真的好好看,維克托真的好好看!!希望快點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