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若只如初見
趙梏和戚少商還在說着話,這時外面進來了幾個人。
這并不奇怪,這裏是神侯府,趙梏是微服出行的。
而且這幾個人都是熟人了。
除了本來就住在這裏的無情、鐵手這四人,還有傅晚晴、穆鸠平等人。
【戚少商】呆愣愣地看着那個梳着婦人發髻的女子,又看了看【顧惜朝】。
【顧惜朝】的呼吸有一瞬間的錯亂,他想沖上去,最後卻還是沒有動。
即使再怎麽像,這個人也不是他的晚晴。他的,【顧惜朝】的,傅晚晴。
穆鸠平大咧咧地開口:“官家你來找大當家的有什麽事啊?!”
趙梏冷淡地笑了一下:“不過是宮中煩悶,特來尋友罷了。”
趙梏從前對穆鸠平的印象不怎麽好,更何況,這位官家從前是個文人,文人多半是小心眼并且記仇的。
穆鸠平見他這樣子也不自讨沒趣,問詢着戚少商道:“大當家的何時回連雲寨看看?反正最近金風細雨樓也沒什麽事!”
戚少商思索了一下,點頭應道:“也好,我也許久沒有見到紅袍他們幾個了。”
趙梏淡淡地道:“若是敘舊,你等也不必這麽着急。三月的時候,武林大會上,你們總能見着的。”
【戚少商】聽着他們話裏的意思,倒是其他的寨主兄弟都沒有死,心裏好一陣激動。
不過,武林大會?
【戚少商】江湖上混了這麽些年,從未聽過這東西。
須知那武林中人向來不服管教,更何況收攏一批人去開什麽勞子的大會了。
他習慣性地轉頭看向【顧惜朝】。
【顧惜朝】現在還有些晃神,感受到【戚少商】灼灼的目光,沒好氣地說道:“我來的也沒比你早多少,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與其老是來問我,倒不如自己去查啊!”
【戚少商】知道他心情不好,只好先把這個疑惑按在肚子裏。
趙梏與這些人聊了幾句,看看日頭,道:“朕今日還有約,便先行一步了。”
幾人忙道不敢,恭送趙梏離開。
【戚少商】看着【顧惜朝】:“你不和他一起走嗎?難道,是舍不得我?”
【顧惜朝】最後看了一眼傅晚晴,向趙梏離去的方向飄去了,臨了還回頭白了【戚少商】一眼。
【戚少商】本想繼續跟在戚少商後頭,只是轉念一想,現在看得見自己的只有【顧惜朝】,倒不如和他一起走走,至于戚少商的身邊,他自是想回就回了。
【戚少商】大吼一句:“惜朝,你等等我!”
之後也随着趙梏和【顧惜朝】離去的方向飄去了。
追上【顧惜朝】以後,【戚少商】和他跟在趙梏的身邊進了一處奢華的府邸。
“惜朝來的時間倒是巧,我這兒正好開飯呢!”一道特意拖長的聲音傳出來,【戚少商】和【顧惜朝】聽着這聲音都有點兒耳熟。
而且趙梏貴為皇帝,能叫他惜朝的人,除了太後這等至親,便是至交好友了。
【戚少商】想起之前在神侯府聽到的,趙梏和戚少商之間“戚兄”、“官家”的稱呼,心裏突然感覺不悅。
他和【顧惜朝】可是知己,還有誰能比他們交情更好嗎?
趙梏嘴角微翹,聲音也有着明顯的笑意:“你這堂堂神通侯,倒還要吝惜一頓飯不成。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窮了。”
“真是好一張巧嘴”,方應看也笑道,“想不到惜朝兄不僅文章做得好,嘴上的功夫也這麽厲害,平日裏在朝堂上,倒被你說一不二、寡言少語的樣子給騙過去了。”
“哎呀,相識多年,你竟是為了一頓飯才知曉我為人的?真是叫我好生傷心啊!”趙梏假作西子捧心狀,最後他和方應看兩人都被惡心得不行。
【戚少商】看着這一幕,狂放冷氣,他才是【顧惜朝】的知己,他才是!
【顧惜朝】冷冷地瞥他一眼,尋了處房梁,飄在上頭,嘴裏嘀咕着:“神通侯?也不知這趙梏為何與他關系如此之好。”
關系确實是好極了。之前趙梏自稱都是朕,在這方應看面前是自稱的我,而且二人都是直呼名字的。
【戚少商】回過神,忙飄到他身邊:“我才是你最好的知己,惜朝你說是吧?”
【顧惜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雖說是知己,只是到底已經決裂了,他們中間隔着那麽些人的鮮血,他雖有些後悔,可也知道,到底是回不去了。這【戚少商】是怎麽回事,難道突然來了這陌生的世界就忘記了那些事兒?
【顧惜朝】沒有理他,之專心地看着底下的趙梏和方應看。
趙梏到的時候方應看正在讓人将午膳呈上來,趙梏看這場景,也不用方應看吩咐,直接叫下人多拿一副碗筷過來。
【戚少商】:……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快點從實招來!【抓狂狀】
【顧惜朝】:想不到除了包子戚還有人能和我的關系這麽好。
【戚少商】眯眼瞪着方應看:“惜朝你可別被這小白臉騙了,他的野心很大的!”
【顧惜朝】感覺自己的膝蓋好像中了一箭:“此人之事與我何幹?從前萍水相逢之人罷了!”
小顧的內心正在瘋狂地刷着吐槽屏,雖然他講話講得很文雅,可是換成人話的話,他其實更想說“這個人關我毛事啊喂!勞資和他半毛錢的關系都木有,你妄想症要不要這麽嚴重啊!”。
有這麽一個【好】知【基】己【友】,顧美人你真是辛苦了。
兩人用完了飯,漱完了口、淨完了手,方應看叫人去倒壺茶來,之後與趙梏一同去了主卧。
榻上擺着一副棋,已經下了一半了,二人在不同顏色的棋盒邊上面對面坐下了。
【戚少商】:……一對狗男男!
【顧惜朝】:呵呵……
趙梏看着棋盤,低聲道:“三月裏要舉辦武林大會,你幫我看着罷。”
方應看嗤笑一聲:“那些烏合之衆……放心吧,不會出什麽大亂子的。”
“我自然不是擔心這個”,趙梏冷笑了一下,針對的好像就是方應看嘴裏的烏合之衆,“雖說朝廷與武林應當各不相幹,可是,這到底還是要有前提的。”
方應看沒有答話,遲疑了一會兒,在棋盤上下了一子。
趙梏的眼裏閃過微亮的光芒:“哎呀,你這是被我的話吓到了嗎,怎麽走錯了呢。”
方應看氣惱地道:“誰讓你這麽損,哪條路都不通啊,偏偏不仔細想了還真看不出來。”
“你是聰明人”,趙梏落下一子,“可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我一樣的。韓非子早就說過了,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方應看丢下棋子:“算了,我輸了。那幫子人,我去幫你看着。你就知道欺負我,你身邊那位,功力不是比我還高嗎?!”
趙梏心平氣和地端起邊上新呈上來的的茶盞:“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邊的人這麽多,不好好用上,怎麽對得起你呢?”
方應看、【戚少商】、【顧惜朝】:……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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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應看】以為自己本應當已經死了。
可是他現在還能呼吸,甚至沒有什麽不适的症狀,哦,只除了一樣,他動不了了。
【方應看】睜開了眼睛,周圍的擺設是他的卧房,他現在應該是坐着的。
對面那個穿着天青色隐繡金銀雙色龍紋衣袍的男人看了自己一眼,眼底有些許笑意。
那人道:“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邊的人這麽多,不好好用上,怎麽對得起你呢?”
【方應看】笑了兩聲。
這人倒是有趣兒。
看起來也面善。像是前幾年逼宮失敗,不知所蹤,恐怕已經瘋了甚至死了的顧惜朝。
他的眼角的餘光看到房梁上有兩道黑影。
“你只要想着自己要動就能出來了。”有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和對面的男人的聲音很像,幾乎是同一個人。
【方應看】照做了,身子輕飄飄的,一下子就到了目的地——房梁上。
房梁上的兩人他都認識。
那個穿着青色的廣袖衣袍的男人和底下正在說話的那人面貌近乎相同。
另一個,呵,也是老熟人了。
金風細雨樓主,九現神龍,戚少商。
【方應看】的頭低下去,正好能看清說話的兩人的面貌。
在他剛才的位置上的那個人也有一副很眼熟的面貌。
他自己。
【方應看】覺得這簡直有意思極了。
“這是怎麽回事?”他問那個青衣書生。
“我們在另一個世界,底下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們。”書生的話音總是帶着淡淡的譏诮。
和底下那個人還真是蠻像的。方應看心想。
【方應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不如認識一下罷。在下,方應看。”
對面那兩人也依次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戚少商。
顧惜朝。
【方應看】挑挑眉。顧惜朝?果然是他。猜對了。
“二位可否告知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方應看】笑得很和煦。
這麽笑的時候,他是很讨喜的。雖然他本身就很讨喜。
可是這兩個人都沒什麽反應。
許是因為底下那兩個“另一個世界的我們”的關系,【顧惜朝】開口向他解釋了這是怎麽回事。
【戚少商】看起來本來就不怎麽高興,現在好像更不高興了。
【方應看】并不在意【戚少商】的态度,他只是覺得有趣。
【顧惜朝】的綽號是玉面修羅。他追殺了【戚少商】三千裏。
可是看【戚少商】的樣子,倒不像他們決裂、逼宮時相見的那樣狠絕了。
【方應看】看着拇指上原本應該是扳指的地方:“顧兄,看這樣子,我二人乃是至交好友了?方某可有幸結識顧兄?”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顧惜朝】颔首,淡淡地道。
交談之後,【顧惜朝】和【方應看】倒有些理解,為什麽這個世界的他們會是好友了。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這句話不是誇張。
用來形容方應看和顧惜朝都是可以的。
而且他們都武藝高強,有時候,那股不擇手段的狠勁也是像的。只不過,顧惜朝沒有方應看狠罷了。
這樣的兩個人,相交以後,氛圍不僅僅是能用默契兩字能形容的。
【戚少商】看着【顧惜朝】和剛認識的【方應看】相談甚歡,不禁一陣胸悶氣短。
他就知道,這【方應看】不是個好東西!
【戚少商】看了看底下。
無論哪個方應看都不是好東西。哼。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今天戚包子好像變酸了很多,嗯,一定是因為吃了很多醋。
作者菌我的調戲功力好像上漲了呢,驕傲挺胸狀<( ̄︶ ̄)>
方顧暧昧什麽的一定是泥萌的錯覺,作者菌辣麽的純潔!
至于戚顧嘛……啊哈哈哈,作者菌的調戲酷愛把包子玩壞了23333(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