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相愛相殺
姬景陽那似笑非笑,隐含嘲弄的眸子刺得他渾身不舒服,眼前浮現兩人抱在一起擁吻的畫面,他的理智瞬間被憤怒吞噬。
他突然提步上前,猛地抓住姬景陽的衣襟将他提了起來,并在他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對着他那細嫩的臉蛋一拳砸下去。
姬景陽被打倒在地,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将姬景陽的神智打清醒了一點,不過他竟沒有一點生氣憤怒的表情,他用拇指擦拭着嘴角的血跡并用食指揉了揉,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後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是君無疆知道,姬景陽這抹笑意并不代表他甘心承了他這一拳,他越是笑得沒心沒肺反而越是可怕,所以在姬景陽發動反擊的前一刻,君無疆再一個跨度甚大的回旋踢直中他的臉頰。
他喜歡速戰速決的戰術,在敵人沒來得及反擊之前将他徹底的打趴下去。
他知道這一腳甚猛,姬景陽大概需要一定時間緩沖,趁着這時,他冷冷撈過床上已經驚呆了的女人,将她緊緊抱在懷中,生怕稍不留神她就會不翼而飛一樣,踏着冷漠危險的步伐大步出了房間。
君無疆收回思緒,被大袖遮蓋了的雙拳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終于慢慢收回看向兩人的雙眼,那布滿眼球的紅血絲像潮水一般退卻。
剛剛那一切不過都是他的幻覺,他并沒有打倒姬景陽也沒有帶走宣野。
他早已習慣了在沖動之前要三思而行。
可是,有時候他真的很讨厭自己這種超出常人的理智,或許他偶爾沖動,他就不會讓自己這麽難受。
太有自制能力,有時候其實是一種折磨。
他最終只是冷淡的丢下一句:“既然旭王有事要忙,那寡人便先告辭了。”
望着君無疆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宣野終于松了一口氣,剛剛君無疆的眼神太可怕,帶着一種要将天地毀滅的殘忍。
可他轉身之時丢給她的眼神卻又不大一樣,就仿若上一次他從大火中将白露救出來看着她被姬景陽緊緊抱着時的眼神一模一樣——嘲弄,憤怒,厭惡。
宣野心頭突然湧起一股陌生的愧疚之感,可她随即将這愧疚之感驅散開,她并沒有什麽對不起君無疆的。
被君無疆這麽一鬧,可能姬景陽也沒有興致了,宣野說了自己要離開的想法之後,姬景陽并沒有再留她,而是派人将她護送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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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将她逼得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的女人你一旦占用了她的身體便攻破了她的心房,可宣野畢竟是不同的。
這個女人堅強的讓人佩服卻又固執得讓人心疼。
要攻破她只能用真情,而且要細水長流。
想清楚了這些之後姬景陽望着宣野離去的背影眼角眉梢又帶上了幾許溫柔的笑意。
從姬景陽寝殿出來之後君無疆悵然若失的望着自己的雙手,日疆殿外面的臘梅花已經盛開,有淡淡的冷香襲來浸入肺腑。
人們只知信國大王君無疆是少年英雄,英武不凡,神駿勇猛,可是他卻覺得君無疆不過是一個無能鼠輩,竟然連擁抱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
君無疆大步流星的離去,可心裏卻五味陳雜。
他突然憶起在信國之時他無意間聽到的話,那天他讓宣野修剪花木,在花園中宣野遇到了槿華夫人,讓他記憶猶新的并不是宣野挑撥槿華夫人放火燒了他最在乎的人,而是那句——
“或許我以後會成為信國王後,可是我跟信王之間不過是一次國家與國家的交易,說白了,我們就是以婚姻關系為紐帶的同盟關系。”
她跟他之間從始至終都是一場交易,當初她死皮賴臉的倒貼他不過都是演戲,她根本不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要嫁給他的。
所以,當她被他驅逐出境之後她并沒有太難過,也沒有太失落,她依然可以找到其他的同盟,依然可以如當初倒貼他那般倒貼別人。
他原本應該慶幸他可以徹底擺脫這個惡心又邋遢的女人了,可是看着她那麽灑脫,看着她躺在別人懷中的時候他卻不甘心,不僅是不甘心這麽簡單啊。
那胸腔挨着肩胛骨的地方,還有心髒下面倒數第二根肋骨的地方就像被針刺到一樣,痛得竟然連呼吸都困難。
當初他在暗處聽到這番話之時并沒有太大的感觸,只有一點細微到不可察覺的失落,可如今想起來,這些話卻如一塊長大了的毒瘤,剛開始的時候并沒有什麽感覺,可時間長了,這毒瘤在身體中生根發芽越來越大,這時才驚覺,原來這東西竟是一個不小的隐患。
可為時已晚。
要拔掉不是不可以,可是太疼了,不拔掉,這毒瘤只會越來越嚣張,然後肆無忌憚的腐蝕着旁邊的好肉,最後全身都會跟着一起腐爛。
可是,究竟有什麽辦法可以治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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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野回到房中看到端正立于房間中央那冷傲挺拔的背影時第一個感覺是她進錯了房間,然後她很自覺的退出一步往房梁上看了看,的确是她的房間沒錯。
她有恃無恐的進了屋,“君無疆,你走錯房間了。”
君無疆慢悠悠轉過頭來,依然是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依然是那張常年不變的僵屍臉,依然是那深不可測的雙眸。
可說不清為什麽,現在君無疆卻比以往更加可怕。
宣野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心中生出些微愧疚之意,可她很快将這愧疚之意壓下,咽了口唾沫,沒話找話說,“你……是不是有東西忘在我這裏了?所以特意過來拿?”
“前腳被我驅逐出境,後腳就找到了旭王這顆大樹,我該說你運氣太好了還是手段太高?”
宣野眉頭微皺,她就知道君無疆來這裏沒什麽好事。
“你想說什麽?”
“原來祁公你的強國之道就是用美色拉攏比祁國更強的國家作為聯盟,信國是這樣,大周也是這樣,以前對我死皮賴臉倒貼的那一套如今都用在旭王身上了吧?的确旭王比我好上鈎,不過才幾天你就爬上了他的床。”
君無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自己變得如此斤斤計較,他不再是那個大氣凜然,霸氣威武的信王,不再是那個被人認為是不拘小節的大英雄,他竟然如此計較這些小事,如此在意她跟別的男人的一丁點細節。
他如此跟自己過意不去也跟她過意不去,為什麽她能那麽随意跟別人摟摟抱抱,為什麽她可以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可是他呢——
別說什麽來大周只為給新王道賀了,大周換了什麽人成為國君管他屁事,他來這裏還不是因為這裏有她。
看着她逐漸緊繃的臉色他感到快意又有些心疼,可他還是情不自禁的最後補了一刀:“鄭國夫人說得很對,你就是一個賤人!”
話出口君無疆就後悔了,這些話本不該出自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之口,他為自己變得如此婆婆媽媽而厭惡,為她眼中那明顯的受傷而感到暢快,又為她那隐約顫抖的嘴角而感到難受。
像是了數百種情緒在他心頭撞擊膨脹。
君無疆快要瘋了。
宣野深吸一口氣,她沒有想到君無疆竟然跟外面那些人一樣,認為她出賣色相拉攏別人。
她嘲弄一笑,“你說的對,我就是倒貼旭王又如何?我跟你的婚事已經不作數了,你還能管着我跟別人調-情,跟別人快-活麽?不要說今日我只是跟旭王摟摟抱抱,即便我真有一天跟旭王行了夫妻之事也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我不是你的夫人,不是你的姬妾,不是你的奴隸,你沒有任何資格過問我!”
君無疆被他那句“即便我有一天跟旭王行了夫妻之事也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刺得渾身發疼。
他一步步逼近,宣野卻毫無退縮之意,只冷眼看着他。
君無疆走到她身邊,一手捏着她的肩膀,那力氣大得,仿佛要将她的肩膀卸下來一樣。
他雙眼中盛滿了滔天怒氣,好似有兩條巨龍在他的眼中翻來覆去,他嘴角抖了抖,好半晌才咬牙道:“你還要這般折騰我到多久?!你幹脆折磨死我算了!這是第三次了,第二次的時候我已經警告過你!”
宣野被他緊緊捏着肩膀,雖痛得眼淚直冒,卻一直倔強的瞪視着他不肯求饒,聽得他說出這句話,她不由一愣。
她猛然想起上一次在信國牛頭山上君無疆跟她說過的“第二次”那時候她還不明白什麽意思,這下卻知道他指的是姬景陽抱她。
第一次是在月瑤宮外,第二次是在牛頭山上,第三次是在大周宮廷裏。
不過對于君無疆的憤怒宣野不以為意,而且看着他那略帶受傷的面容她竟然感到幾許快意。
她發生了這麽多事,好幾次被他的夫人用言語侮辱,可他卻一直冷眼旁觀,他對她的事情不管不顧,他又憑什麽管她跟誰抱在一起。
宣野眼中帶着嘲弄和快意,“你信不信,我跟姬景陽還會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一百次抱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有肉(我這是在作死啊)所以看在我作死的份上都收藏我吧,收藏我有肉吃額(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