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日疆殿
這件事就到這裏告一段落,姬景陽将她送回房間之後便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宣野的房間是姬景陽特意安排的,它南面靠着梁侯的房間,北面靠着的正是他的寝殿,兩人就睡在隔壁自然是近水樓臺,可晉伯這根攪屎棍卻将他的如意算盤給攪亂了。
姬景陽回到寝殿之後立刻命人将晉伯叫來,晉伯雖不知道為什麽旭王會突然叫他,但這一半夜的他還特意将他叫來,難免讓他想入非非。
晉伯心中有種無法言說的激動。
“臣參見大王,不知大王深夜召臣來所為何事?”
姬景陽将那套象征帝王的衮冕換下,穿上一件藏青色的燕居之服,這套燕居之服依然制作精美,在奢華之外又透着威嚴之意,卻沒有那冠冕給人的抗拒之感,再加上旭王天生溫和的面容,這時的他卻沒有了剛剛朝堂之上的高不可攀,反而顯出幾許親切。
晉伯一時間心潮澎湃。
“是你擅自跟祁公換了房間麽?”
晉伯被自己內心的小激動左右着,也沒聽出姬景陽話中的危險氣息,想也不想就答道:“是是是。”
姬景陽原本就對晉伯的做法很是不滿,如今見他還一臉得意,他心頭更是不快,不過他面上卻依然是溫和如風的。
“卻不知晉伯這麽做是什麽個意思。”
他說話的語氣故意壓低着,原本就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此刻聽上去更透着磁性,晉伯一顆心化為了一池春-水,他望着姬景陽的眼神癡迷中又透着瘋狂。
“大王可知,臣心中一直愛慕着一個人,可那個人一直如月亮一樣被衆多星星包圍着,而臣卻是距離他最遙遠的那一顆,是以臣費盡了心思也想離他近一些。”
姬景陽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過來晉伯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不過,跟宣野一樣他理所當然的将晉伯思慕的那個人理解成了梁侯夫人。
“梁侯夫人知道你這樣費盡心思暗戀她麽?你這樣肖想人家的老婆你就不怕梁侯找你算賬?”
晉伯并沒有聽到姬景陽說什麽,他的心髒被一種陌生的情緒充斥着,這種情緒膨脹到他身體的每個角落,讓他沒有力氣思考,沒有力氣判斷,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姬景陽那性感的小嘴之上,那是一張比女人還要性感瑩潤的雙唇,那雙唇上下蠕動,一張一合之間隐隐露出那令人遐想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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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伯感覺自己快要破功了,可是他控制不住了……
然後他情不自禁的撲到姬景陽的腳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抱住姬景陽的大腿哭道:“大王,臣對大王可謂一片真心,臣日夜思慕着大王,臣快被這種感情給折磨瘋了。”
姬景陽:“……”
這事情的沖擊感太強了,說真的,他一時間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剛剛分明還存在于一個正常平靜的空間,可這空間突然變形扭曲,給人一種視覺聽覺上的折磨,讓人無法忍受。
望着面前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的人姬景陽淩亂了,他一動不動的看着這一切,一時間忘了思考,他覺得他的世界有了些許錯位,然後他就笑不下去了。
姬景陽走了之後白露依然如一朵受到摧殘的白花一般跪在地上,身上有着不屈不饒的倔犟,眼中又含着委屈的淚水,真是像極了一朵在風雨中臨風不懼又脆弱嬌柔的花。
“你下去吧!”君無疆淡然吩咐。
白露擡頭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聲音凄切的說道:“是臣妾的不是,還望大王責罰。”
君無疆顯得有些不耐煩,“寡人讓你下去。”
白露見他這表情,也不敢多說什麽,只苦笑着丢下一句:“大王早些休息。”
君無疆一直放不下心,姬景陽知道宣野換房間的事之後多半會做一些手腳。
可是他不想宣野離開,他希望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怕她做些事情讓他不痛快,可他就是不想讓她跟他處在同一個地方卻隔着大半個宮廷。
君無疆給了很多理由來說服自己,比如,如果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可以方便捉弄她,就像小時候她捉弄他那樣,比如他還可以像今天這樣将她關在房間中,她不痛快了然後他就痛快了,再比如這家夥給了他一劍的仇他還沒報呢,将她留在身邊他也好伺機報仇。
而且一想到姬景陽這厮原本将她的房間安排在他隔壁,想到這兩人近水樓臺他就,很不爽!
君無疆跟着宮人來到姬景陽寝殿的時候無意中擡頭看了一眼,殿堂門楣兩邊各挂了一個紅色絹布做成的燈籠,那淡橘色的光暖暖的照着那塊梨花木做成的牌匾,那玄底鎏金門匾上大書着三個字——
日疆殿。
他冷眸微眯,一張臉随即冷如寒鐵。
他記得姬景陽曾經對他的寝殿日陽殿發表過看法,不過他完全将他的看法當成一個屁,沒想到姬景陽這家夥手段這麽惡劣,竟然用這種辦法來報複他。
姬景陽這厮分明是故意這麽取名字的。
君無疆冷着一張臉走進寝殿,一旁領路的宮人突然感覺氣壓驟降,他悄無聲息的跟君無疆拉遠一些距離以保持呼吸順暢。
君無疆不等宮人通報便闖了進去,可守門的宮人卻無可奈何,君無疆這人太霸道了,跟他們笑面國君比起來,他們更害怕這個稱王稱霸的信王。
不過出乎君無疆預料的,他竟在姬景陽的寝殿看到如此扭曲分裂的畫面。
一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抱着另一個男人的大腿蹭啊蹭,那深情楚楚的小眼神真是怎麽看怎麽……猥瑣。
一向遇事沉着的他卻沒有太過驚訝,那常年高速運轉的腦袋一時間分析出數種猜測,後來歸結為一句話,莫非姬景陽喜歡的是男人?
姬景陽很快察覺到殿中多了一個人存在,當他機械的轉頭對上君無疆那雙生冷了然的眸子時,他感覺他整個天空都……暗了。
然後他一腳将晉伯踹開,正要張口欲辯卻突然意識到他為什麽要跟君無疆解釋,然後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袍,無比鎮定的對君無疆微微一笑,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說道:“信王這個時候來找寡人,有何要事?”
君無疆故意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故作鎮定的姬景陽和一臉羞憤欲死的晉伯說道:“看樣子寡人來的不是時候。”
姬景陽的笑容有些許僵硬,“信王誤會了,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剛剛我跟晉伯正在談割讓土地的事宜,晉伯覺得寡人提的要求太苛刻,是以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才倒地痛哭。”
“哦?”君無疆故意拖長了語氣,“原來倒地痛哭也能哭得一臉嬌羞,寡人可從未看到一個男人比女人還會撒嬌。”
話到這裏,晉伯适時的低下頭,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
“或許晉伯哭泣的方式與別人不同罷了。”
“呵呵。”君無疆冷笑,“跟旭王你祈求不要割讓土地原來竟與臣日夜思慕大王這些話聯系起來,寡人今日倒是長見識了。”
姬景陽眼前閃過幾道黑線,正要說話卻又聽君無疆說道:“如果旭王跟晉伯有私的秘密傳了出去,而旭王這時候又将晉伯的房間換了別人住,是不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君無疆的話說得彎彎繞繞,可姬景陽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他意味深長的笑笑,“即便我不換晉伯的房間也可以換別人的房間。”
言外之意,我可以不将晉伯跟宣野的房間換過來,可我卻能将宣野與別人的房間交換,你想跟她住在一個宮殿裏麽,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君無疆不為所動,那沉冷銳利的目光似是可以洞悉世間一切。
“如果你想讓你有龍陽之癖的事實散播出去的話,你盡管換吧。”
姬景陽被堵了一下,那向來溫和的臉有些繃不住了,可他知道這個時候跟君無疆解釋更顯得可疑,再說他憑什麽要跟他解釋。
成為祁公男寵的事情已經夠丢人的了,如今再傳出他喜歡男人,他初登大位就有這麽多不利的傳言,還讓他怎能在諸侯中服衆。
所以他并不打算理會君無疆,可君無疆這人太賤了,因為他在走之前還故意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姿态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還得恭喜二位,希望二位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他故意加重了早生貴子幾個字,稍微明事理的人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侮辱,可偏偏晉伯這沒眼見的卻一臉嬌羞道:“多謝信王的吉言。”
姬景陽兇惡的瞪了晉伯一眼,可瞪了他一眼他又覺得惡心,只得沉着一張臉冷聲道:“你也一同退下吧。”
第二天一早醒來宣野基本上已經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了,馥如子跟她禀報了幾件國內發生的事之後宣野覺得有必要出去散散步,驅散一下煩悶的心情。
散步到一處花園外面之時宣野聽得身後有人叫她,宣野脊背一僵,慢吞吞轉頭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日陽殿麽,當當當當,日疆殿和日陽殿簡直前後呼應啊哈哈。
你們怎麽這麽無情,這麽冷酷,這麽無理取鬧,你們看文都不收藏銀家,你們這樣調戲銀家真的可以麽,好吐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