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傻了
在夢裏，厲法法可以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夢。
她走在路笠的身後。
這是他們在林子裏的場景。
前方依舊是黑漆漆的。
她和路笠說，“快打開手電筒功能。”
這句話是她說過的，她很熟悉。
到這裏，事情的發展都很正常。
然後，燈亮了。
突然間，路笠一個轉身，将她壓在樹幹上。
厲法法直覺天旋地轉。
路笠的臉離她極近，她都可以感受到他鼻尖噴出來的熱氣。
明明天氣寒冷，可她身上卻冒出一層汗來。
她磕磕巴巴問：“路笠，你幹嘛？”
可路笠沒有回答。
他的手撐在她耳側，臉慢慢壓下。
她都可以看清路笠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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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笠身上的松香若有若無地傳至鼻端。
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抓緊了倚在身後的樹幹，慢慢閉上了眼睛。
“法法！起床啦！”
厲法法猛地睜開了眼睛，心髒怦怦直跳，如小鹿亂撞。
她恍然如隔世。
琳姐的臉忽然出現在上方。
她都往後縮，才察覺自己躺在床上，退無可退。
“我說法法，我都喊你幾遍了，你的睡眠質量還真是不錯。”
厲法法迷茫地眨了幾下眼睛。
她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和幹硬的樹幹觸感完全不一樣。
是夢啊！
她揉揉眼睛，确認這是現實，睡眼惺忪坐了起來，心中也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
“謝謝琳姐叫醒我啊。”
“不謝，日出時間快到了，咱們得抓緊。”
厲法法一骨碌翻下床，迅速疊好被子，出去洗漱。
等收拾妥當，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
厲法法被琳姐拖着走，她回頭看路笠，或許是早晨剛洗完臉，路笠的樣子比平時精神了那麽一點點。
眼睛不再像是平時那樣冷冷淡淡，而是添了幾分銳氣。
和夢中他靠近她的眼神，很像。
想到這兒，厲法法突然轉回了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一移開目光時，路笠的眼睛就投向了她。
厲法法的腳步就快，越過一直在她前面領路的琳姐，轉而由她拖着琳姐走。
露營區的山上很适合看日出，一年四季都有不少人前來打卡。而觀景臺的最佳位置有限，所以靠的就是速度和力度。
到了人多的地方，厲法法顯然比不上琳姐業務熟練。
琳姐占好位置，厲法法才堪堪擠到琳姐的後面，還是琳姐眼疾手快，搶到旁邊的位置。
“快，站過來。”
厲法法左跨一步，迅速站好，這才保住了位子。
她回頭望，小胖哥和路笠在幾步之外。
他們的後面還有不少人正在趕來。
厲法法朝他們揮揮手，“這裏！”
路笠的腿長優勢在這個時候發揮到了極致。
厲法法話音剛落，他就站到了她身後。
而後面的人也很心急，一推一擠間，路笠直接撞上了厲法法的背。
厲法法的手僵在半空。
這場景，怎麽有點像昨晚的夢。
厲法法覺得她今天要和那場夢過不去了。
路笠雙手撐在厲法法腰兩側，抓住欄杆，這才穩住後面的來勢洶洶。
厲法法立正站好。
路笠好像用他的身軀，為她撐起了這一小片空間。
她不用受到後面的人的推搡。
厲法法回頭，之能看到路笠的下巴。
她又轉回去。
今天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轉頭。
厲法法拍了好幾下額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怎麽了？”
路笠的聲音很近，似乎還帶着震動。
厲法法放下手，悻悻道：“沒什麽，哈哈。”
在高中時，她和許多男同學的接觸比現在還要親密，可是和那些男生攀肩膀擁抱什麽的，她內心毫無波動。
現在她和路笠連手都沒碰到，她卻像
“快拿相機出來！”
“太陽怎麽還沒出來啊！”
周圍都是說話聲，大家都在期待着日出。
厲法法為了掩飾剛才的不自在，拿出手機，“拍照拍照，我多拍幾張。”
網友說得沒錯，手機果然是處理現代社交場合的神器。
“出來啦！”
“升起來了！”
厲法法定睛一看，果然，紅紅的太陽慢慢露出了一點點，如羞澀的小姑娘臉頰透出的那一抹嫣紅。
大家都在歡呼着，好像這是一件很盛大的事情。
可能見到每天的太陽，确實是一件很盛大的事情，不是嗎？
“旭日東升真的太好看了！”厲法法忍不住感嘆。
路笠低頭，他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充滿希望的表情和勃勃的生氣，恰是她身上最珍貴的地方。
“是啊，很好看。”
太陽在慢慢升高，光線也愈來愈好。
厲法法的手機咔嚓咔嚓響，她心裏還遺憾地想，忘記帶相機出來了。
“法法！”
“阿笠！”
兩道叫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她聽出來，一個是琳姐的，一個是小胖哥的。
厲法法聞聲轉頭。
一個小巧的相機對準了她和路笠，“咔”一聲，琳姐大笑到：“來看看拍得怎麽樣！”
琳姐手裏拿着的是拍立得，所以相機裏很快吐出照片。
琳姐和小胖哥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你們兩很配。”
厲法法心裏一囧，很配是什麽鬼。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路笠。
路笠還是那副沒什麽表情的表情，不過，她覺得，他眼中有笑意。
所以，應該是不讨厭的吧。
她撩了一下被吹到臉頰的頭發。
還不等她開口，琳姐就把照片遞了過來，“你們看看。”
厲法法接過來，舉到她和路笠都能看到的地方，仔細端詳。
抓拍的那一刻，她和路笠同時轉過頭來，她的表情很懵，特別是那頭被風吹亂的頭發，看上去似是個二傻子。
可厲法法一點也不嫌棄。
她喜歡這張照片裏的路笠。
路笠比她好了很多，但表情到底是比平時生動許多，嘴巴微張，眼睛大大的，眼裏的疑惑之情明顯。
總結一下，就是這張照片完美地突顯了二人的傻不愣登，可卻很和諧。
路笠的手撐在她的兩邊，在照片上看，好似将她湧入懷中。
厲法法看到這張圖，只想喊出那三個字：我可以！
路笠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動。
他的手指松開了欄杆，蠢蠢欲動。
“怎麽樣？好看吧？配吧？”琳姐揶揄的話語傳來，路笠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
他的手抓回冰冷的欄杆。
厲法法鼓臉，嗔了一下琳姐。
“琳姐，這種照片送給我們吧？”
琳姐擺擺手，“本來就是給你們的，難不成我拿回家去收藏？”
厲法法嘻笑道：“謝謝琳姐！”
她捏着這張簡簡單單的照片，回頭問：“路笠，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
照片只有一張。
厲法法充滿希冀地看向路笠。
路笠嘴角起了一點弧度，“當然可以。”
太陽現出它的全貌，光輝灑滿大地。
聚在觀景臺上的衆人開始解散，三三兩兩地走向各自的營地。
厲法法他們也收拾好東西，準備新一天的旅程。
這天輪到小胖哥和琳姐先去駕駛室。
厲法法借着補眠躺道床上。
她拿出那張照片，嘴角不由自主勾起。
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好。
躺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裏，嘻嘻笑了出聲。
從昨晚到現在，她和路笠的關系，應該有了挺大的發展吧？
她心裏盤算着，什麽時候告白比較好呢？
想着想着，厲法法慢慢睡了過去。
晚上，他們留宿在一家公寓式的民宿裏。
厲法法和琳姐都是屬于精力充沛型的旅游選手，所以開了一天車的一行四人，出發逛夜市去了。
民宿靠近當地的一所著名大學。
華夏的每所大學都會有一條小吃街。
小吃街熱鬧極了，充滿煙火氣，人來人往。
身側有小情侶纏綿而過，有同學好友打鬧而過，厲法法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看了。
這裏好吃的東西和青音後巷小吃街的一樣多！
厲法法指着那個土豆串道：“琳姐，吃不？”
琳姐把手裏的關東煮塞給小胖哥，“吃吃吃，排隊！”
等厲法法心滿意足地摸着肚子從人堆裏擠出來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
琳姐指着不遠處道：“有人在唱歌，我們過去看看吧。”
于是乎，他們的飯後消食活動就是看街唱。
可以推測，這幾個唱歌玩樂器的年輕人應該是附近的大學生。
周圍圍着的人不少，一圈圈的，還有不少人跟着唱，或者拿出手機錄制。
厲法法也跟着哼唱起來。
“好了！人越來越多了，我們來個互動吧。”主唱是個戴鴨舌帽的男生，他拿着麥克風在中心地帶走來走去，和大家互動。
“我看到了兩個面生的小姐姐，先問問她們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玩哈！”
鴨舌帽男這話一出口，周圍一陣噓聲，大夥兒調侃道：“斌子，能不能實誠點，說你喜歡人家不行嘛！”
厲法法跟着拊掌大笑。
“那不能，在這裏，我們樂隊在演出的時候是有節操，大家都是純潔的音樂友誼關系。”
可厲法法沒想到，這位叫斌子的男生一邊回應，一邊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這位漂亮的小姐姐，願意上來唱一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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