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起舞

第17章

當他看到第一篇日記時，不禁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從什麽時候開始學習舞蹈似乎已經忘記。可是記憶中模糊的印象與每篇日記相對，讓他瞬間明白。葉雲所寫的小孩就是他，而葉雲十五年前就認識他，還是第一位教他舞蹈的老師。将他帶入不一樣世界的人。

繼續向後翻去，裏面貼了很多張照片，都是他參加舞蹈比賽時候的照片，雖然只是遠遠的剪影，那照片上的自己卻顯得如此鮮明。

不知不覺陷入回憶當中，那時候的他很小，很貪玩。根本不記事，忘記葉雲也顯得理所當然。畢竟只有兩個月的相處時間。可是，那是為他種下夢想的人，他卻忘記了。

想到老頭說葉雲五年前開始教學生舞蹈的事情，與日記上的時間相對。他失去了夢想，葉雲延續了他的夢想。

可是，就算葉雲對他感情再深。對于他這個只有孩童記憶中的人來說，到底算什麽？

葉雲說:“我想你。”

這句話有多少分量，從書寫的日記和在日記本上精心貼上的照片便可以明白。那麽深的感情只是對着他。他覺得不值得。他這麽糟糕，不再耀眼。為什麽還要這樣對他？太過強烈的感情他受不了。他怕脆弱到哭泣。怕受到傷害之後忍不住傷害自己。

垂下眼，将日記放回遠處，關上抽屜。

他該知道的已經知道，卻覺得有萬分的壓力纏繞。葉雲纏着他不是沒有理由，因為他喜歡他。被一個沒有記憶的男人喜歡15年，而他卻無任何感覺。這樣不對等的感情，葉雲到底如何忍受？如何在他每次比賽的時候遠遠的看着他緩解思念之情？

雙手捂住了臉。混亂不堪。莫名其妙的感情流入進來，那是以他的角度體會到的葉雲的寂寞。每天摩擦着日記本，思念着他。

葉雲為他種下了夢想，葉雲不在了，而她的夢想那時候也破碎了。

那時候，他多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安慰他，多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陪着他。可是，沒有任何人。

而現在被一個愛着他的鬼糾纏，他該怎麽辦？

捂住臉頰的雙手落下一滴滴淚水。房間中的燈熄滅他也不管，只能任由眼淚流下來。回憶起那時候絕望的心情，交織着無能為力的心情。只能哭個不停。

葉雲摟着他的肩膀，他側過頭蹭到對方懷裏，好像小時候的依靠一樣。顫顫巍巍的嗚咽着，“……老師……我該怎麽辦……老師……老師……”

葉雲擡起他的頭看着他，擦幹了他的淚水，淚水又流了出來。

“別害怕，小峰，我不會傷害你的。別害怕。”

錘打着對方的胸膛，繼續嗚咽，“你在公園中吓我……在浴室吓我……吓我那麽多次……”

葉雲語氣柔軟了許多，向他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是鬼，你是人。我不知道以何種樣子出現在你面前好。我想見你。真的好想見你。”

摟着他的雙臂更加緊了一些，“這麽多年看着你長大，卻不敢去找你。已經習慣遠遠的看着你，思念你。可是，當我死時才明白，這樣做是多麽愚蠢的行為。沒辦法見你最後一面。沒辦法對你說出自己的心情。就連游蕩的靈魂也無法到你身邊。那種絕望的心情我忍受不了。幸好你來見我了，我好開心。真的。小峰，如果你不來Q市，我這輩子也無法像現在一樣抱着你。”

“……”他哭泣着不能做任何回答，只能閉着眼睛聽着。

“小峰，別嫌棄我，別讨厭我。”

……

絮絮叨叨很多話，他也記不清楚。哭累了，壓力減輕不少。被對方抱在被子裏睡覺。摸了摸又腫又脹的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