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法怎麽可能白白放過好機會。
“既然黑暗注定要崛起,不如就從這一步開始吧!”路西法沒等上帝給出回答,接着又道:“只有能夠站到大聖堂的黑暗才能有資格和上帝所寵愛的光明對決,不是嗎?”
上帝臉色複雜,凝眉往前半步,沉聲開口道:“路西,再向前,即使是你也是不被容許的。”
“我不需要誰的容許。”路西法眸光一冷,輕笑一聲,吐字清晰道。
說不出的傲氣,就像當初當着整個天堂的面承認是他自主叛天,是他選擇了放棄上帝給予的稱號。
“好,”到這一步,上帝知道說再多也無法改變路西法的決定了,他點了點頭,聽不出情緒道:“那就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了。”
上帝這話說完,彌賽亞的身體一晃,随之彌賽亞雙眼一閉一睜,眼裏的神性退散,氣質也溫和了下來。
上帝從彌賽亞的身體中離開了,彌賽亞神思恍惚了一下,立即進入戒備狀态。
現下局勢已定,就是多了一個戰意十足的彌賽亞,惡魔們也不看在眼裏。不過,雖然彌賽亞他們不看在眼裏,但大聖堂也不是真的随便什麽惡魔都能進入的。
上帝真身所在的地方,唯有熾天使級別的天使和同級的惡魔才能抗住那種威壓。
十幾個高階惡魔在一群惡魔的擁護下進入了最高天,比天堂別處更加刺目的光明讓許多習慣了黑暗的惡魔很是不适應。路西法給了他們時間緩過來,自己面向大聖堂而站。
虛空之上,純白的大聖堂從裏面打開了大門,身披白袍的,被聖光整個遮蓋住的上帝屹立在大門處,垂目而望。
上面是象征光明的上帝,下方是代表黑暗的惡魔,遙遙而望,就像意指着天堂和地獄的鴻溝。
“大聖堂,上帝……”高階惡魔中除了幾個和路西法一起堕天的堕天使,其他的惡魔并沒有見識過上帝的真身和惡魔,不由有些恍若做夢。
“他們今天是你們的獵物,今天誰闖進了大聖堂,回去重重有賞,什麽要求都可以哦!”周揚支着手,轉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經心地态度将被衆生敬仰的上帝不知丢到了哪個角落。
惡魔咽了咽口水,畏懼于上帝威壓,但天性争強好勝的他們又想登上他們一輩子都可能無法企及的地方,贏取獎勵。
輸從來都不可怕,怕只怕還未結束就已認輸。他們如此想道。
☆、故地重游(七)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群惡魔摩拳擦掌,虎視眈眈,一心只想沖上大聖堂,不論代價如何。
“打上大聖堂,将上帝從大聖堂拉下來!”惡魔群中,一惡魔突然大吼了一聲。大多數惡魔都因為他說出口的言論呼吸一滞。
沒有惡魔覺得他們能真的打上大聖堂,更沒有惡魔覺得他們能将上帝從大聖堂拉下來。即使如此叫嚣的那只惡魔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之所以敢如此喊出來,不過是心中沖動使然。
這正應了惡魔內心的騷動,所以惡魔們一頓之後,紛紛邁出了一直沒有移動的腳步。
“說的對,打上大聖堂,将上帝拉下來!”
惡魔們浮誇地為自己、為別人鼓舞。一個惡魔踏出那一步了,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然而,不論是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只要妄圖踏及大聖堂的惡魔,必然下場凄慘。而使這一切如此進展的上帝甚至連手都沒有擡一下,不過上下唇一碰,惡魔就只剩下落敗的下場。
從頭至尾,周揚和路西法都沒有動作過,眼看惡魔陣營沒有一個能踩到大聖堂的臺階,周揚卻沒有些許着急之色,只是若無其事地把玩着手中的黑器,偶爾注意着路西法眼裏的情緒變化。
路西法從大聖堂轉開視線,掃了一眼橫七豎八倒了一片的惡魔。惡魔們哼哼唧唧,臉上具是痛苦之色。
“我們上去。”路西法偏過頭,對周揚道。
“好。”周揚一轉手,黑器繞着他的手轉了個圈,憑空消失。
路西法眉尾一揚,收攏的十二只漆黑羽翼突地張開,羽翼微微一顫,一枚細羽飄落下來,被周揚張手接在手心。周揚翻手握住羽毛,另一只手一握,拉住了準備飛身而起的堕天使。
路西法眉心微擰,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周揚做什麽就被周揚摟住了腰身。周揚手一緊,路西法的身子随着他的動作往周揚靠了靠。由于兩人之間的距離本身就不遠,這麽一靠,路西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貼在了周揚身上一般,夾在中間的羽翼更是反射性地縮了起來。周揚注意到了這一變化,輕笑了笑。
“我帶你上去。”周揚斜低着頭,注視着路西法的雙眸,輕聲道,語氣裏還帶着未歇的笑意。
路西法擡眼,睫毛一顫,眼裏是不以為然。他不覺得自己需要以這樣的形态被別人護在懷裏,不過,介于如此做的是周揚,路西法也就沒有太過不滿的殘暴反抗。
“放開。”纏着鞭子的手擡起來,路西法用手柄抵着周揚的肩,将他往後推了推,開口不鹹不淡地說。
周揚本是順着路西法的力道往後退出一些距離,然則,在路西法力道減輕之後,他忽的穩住身形,緊接着相反的力道讓路西法不得不縮回了手。兩人的距離因為這一下不遠反更近了不少,周揚眉眼帶笑,另一只手中的羽毛被他随意的撚在手中,擡起來撓了撓路西法濃密漂亮的睫毛。
“我怎麽會舍得放開你呢?”周揚望着因為他的動作忍不住眨着眼的路西法,眼眸裏閃爍的都是愉悅的光澤。
兩只惡魔在天堂最高天公然打情罵俏、情話綿綿,簡直“哔——”了狗了!繼被上帝重創後,還沒能爬起來的惡魔們再次遭受了十萬點虐狗傷害。
一些惡魔們的眼淚含在眼裏,眼看就要掉下來,卻猛然發現自己的鼻子先流血了。
嗚,雖然傷害很猛烈,但是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這畫面真是太美了!不不不,一定是他們的陛下太美,他們才會流鼻血。
當然,在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個畫面的,比如臉黑得跟塊碳的米迦勒就很是不爽,再比如終于挪動了貴足的上帝,他那看周揚的眼神只恨不得将周揚捏扁撮圓,扔回地獄!
好糟心,養了這麽多年的天使一下子被人拐走就算了,還任人調戲,在自己面前大秀恩愛。上帝頗有一種孩子成了一盆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頭了!
掃眼下面那群或是眼冒紅心或是怒火中燒的惡魔,上帝那充滿神性,冷靜淡漠的瞳仁一下子變得犀利冷冽起來。
“回去。”帶着言靈之力的話語一出,上帝目光所及的惡魔一個個原地消失,回到了地獄。
就兩個字,把所有惡魔遣回了地獄,看起來比周揚的扇子還好用。
最高天因為上帝這一出,只剩下他自己和周揚、路西法三個生靈。
驀然變得安靜的環境讓周揚從調戲路西法的狀态中回歸,挑挑眉,瞥了一眼上帝,摟着路西法瞬間轉移到大聖堂的最後一階臺階上。
上帝早在周揚摟住路西法的那一刻就從大聖堂的大門處到了階梯中央,看兩人來到大聖堂的水晶階梯上,他嘴唇動了動,本是想用言靈之力揮退兩人,但話未出口就堵在了喉嚨口。對路西法說得大義凜然,但路西法真的踏上大聖堂時上帝就哪能開口驅逐他?
周揚在此時掃了上帝一眼,慢悠悠地松開了路西法,順勢在路西法腰側撫了一下。這細微的動作被上帝看在眼裏,路西法反應倒不大,上帝卻沉了臉色。周揚的一舉一動刺激着上帝,但他不得不無力地承認,他也許可以對周揚大打出手,但他做不到對路西法惡意相向。
“黑暗意志,你贏了,帶着路西回去吧!”上帝長袍下的手握了握,他偏開視線,無奈地認輸。
兩次認輸,若之前是代表了天堂,那麽現在就是代表了上帝他自己。他承認自己輸了。
轉而,上帝又看向路西法,目色複雜難辨,“路西,你說你是想站在大聖堂上,現在你做到了。”
是的,他做到了,他所站之地正是大聖堂的階梯,水晶階梯因為兩個惡魔的接觸而慢慢侵入了黑色,一絲一縷,逐漸入骨,就好似向天地承認天堂準許了黑暗的融入。
周揚并沒有因為上帝的服軟就如他所言,轉身離開,路西法更沒有。路西法垂首片刻,忽的擡步向階梯邁過去。
自入最高天,路西法身上的黑暗氣息一直是外放的,由此才會有黑暗氣息滲透進大聖堂的水晶階梯。現下,路西法更加不收斂身上的氣息,每一步下去,腳下立即滲入黑色的絲線互相纏繞,埋進水晶階梯。
這情景詭異地有種美感,讓人欲罷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雨聲依在”小天使的地雷x1,獻上作者愛的麽麽噠~
上帝:嫁出去的天使潑出去的水啊!
作者:你将路西嫁出去了嗎?明明是我兒子搶的。(鄙視)
上帝:……
作者:再說了,路西都不認你了,和你有個毛線關系。(鄙視)
上帝:……能不要一直戳我傷口嗎?
作者:嗯,好的,那我再說個。作為無所不能的上帝,你連自己的住處都保不住啦!(幸災樂禍)
上帝:……
☆、故地重游(八)
随着路西法的靠近,上帝聖光下的面容越來越糾結。直到路西法與他不過一階之隔,上帝才捏了捏手,橫起手臂,擋住了路西法的進路。
路西法嘴角似有若無地諷刺地笑了笑,由着上帝所願,停了下來。他擡起頭,無視了上帝多此一舉般橫着的手臂,輕聲道:“你現在的認輸讓我覺得可笑。”
路西法閉了閉眼,繼續道:“你一言決定了我的出生,斷定了我的未來,否認了我的尊嚴。現在,你又施舍了我的勝利嗎?”
上帝嘴唇動了動,想解釋,想否定,但他不知道他能說出什麽。橫着的手像果着的少女暴露在數萬生靈眼前,尴尬、羞恥。收回去是心虛,繼續橫着是嘲諷。上帝顫了顫手指,最終還是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并不是這樣。”在路西法沉默地注視下,上帝蒼白無力道。
“呵……也許不是這樣,但現在不重要了。”路西法緩緩說着,忽而垂首,左手擡起,虛壓在心髒處,“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無法否認,與你相對,我三成勝算都沒有,但總有一天,我可以勝過你。”
上帝眸光閃了閃,沒有否認。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路西法置于心髒處的手吸引住了,那只手所附之處一點一滴凝出白色的光暈,細微的光暈慢慢聚合在在一起,合成一塊水晶球大小的光團。
路西法平攤起手,順着他的動作轉動的光球最終半懸在路西法手心上方。明明也不過如此大小,卻逐漸散發出比上帝周身的聖光更加光明耀眼的光芒。
這是路西法最後的信仰,他壓在心底最後的光明。今日,他決定徹底粉碎它,是有計劃的了斷,也是擺明了黑暗與光明勢不兩立的态度。
“我期待下次的對決。”路西法手心一擡,光球往上一彈。與此同時,路西法收回手,随意地一揮,瞬間,光芒盛極一時,複而再次碎裂,散落在被黑色絲線侵襲的水晶階梯上。
細聽之下,“叮叮當當”,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只是,與那詩情美景不同,這些美妙的聲音是伴随着傷害性的。
輕微的“噼啪——”碎裂聲此起彼伏,路西法仿若不覺,本就如濃墨的雙眸此時比深淵更為深沉。他驀然淡笑一下,偏白的唇露出一條縫隙,從裏面傳出似笑非笑話語,“哦,對了。上帝,提醒你一句,保護好你的聖子。”
“路西——”上帝一個名字喊出來,便歇了音。他不曉得自己是該問路西法想做些什麽,還是該解釋彌賽亞并沒有路西法來得重要。
“天堂的聖子,想來許多惡魔也是窺探很久了。”路西法如此說。
此話堪堪說完,水晶階梯從末階直到路西法所站的地方頃刻間碎開。純淨的水晶碎末和黑色的魔法粒子交雜在一起,黑黑白白間,路西法腳下一空,身體瞬間摔落下去。
即使如此,路西法也絲毫沒有驚慌失色,面上依舊淡然自若,他甚至連張開翅膀的打算都沒有,就如此放縱着自己的身體墜下來。
早就退出階梯的周揚望着黑發飛揚的背影,撇撇嘴,眼裏是路西法對自己信任的愉悅。周揚擡步,飛身而起,從後面圈住路西法。
接住路西法的身體之後,周揚将兩人的身形停在了半空中,擡出空閑下來的手挑起路西法的下巴,往自己面前轉了過來。
“喲——剛剛還不準我抱,現在又來投懷送抱,路西看來很是心口不一嘛!”周揚輕咬了一口路西法色澤溫潤的臉頰,調笑道。
路西法懶得搭理他,轉臉想錯開周揚的捏着他下巴的手。周揚這次卻不如路西法的意,手上用上了幾分力道,強迫路西法無法轉頭。他的眼裏冷了冷,也不知道是對誰的敵意。
路西法擰了擰眉,看着周揚的眼神帶着幾分不解。周揚赤然一笑,也未給路西法解釋,啄了啄路西法的唇角,又舔了一口,餘光瞥了一眼上帝,悠悠道:“路西,你的期望我們已經達到了,現在呆在天堂可就沒什麽意思了,我們回去吧?”
說着,周揚用鼻尖蹭了蹭路西法的,半眯着眼,意味深長道:“總該到了你實現我願望的時候了吧?”
周揚是什麽願望,就看他那一點都不老實的手也能知六七了。路西法唇瓣緊抿,臉沒法動,單純靠着感知一把按住周揚摟在他腰間的手。
“嗯?”周揚看似乖巧地被路西法制止了手上的動作,擡眼,從鼻腔裏發出一聲似是疑惑似是逼迫的音節。
路西法按着周揚爪子的手一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默默地垂了下來。周揚見此,笑容燦爛,手臂一收,原本并排站着的兩人很快變為了面對面相擁着。周揚松開捏着路西法下巴的手,轉而按住路西法的後腦勺,将他輕柔地按在自己的肩上。
這麽一個站位,路西法什麽都看不到了,而周揚恰恰一擡頭就能看見站在完好的水晶階梯上的上帝。周揚的視線穿透聖光,将上帝衆多情緒夾在一起的臉看在眼裏,“我美麗的路西該回家了。無所不能的上帝,作為您虔誠的信徒,希望您能保佑我們永遠幸福。”
這就是嘲弄!上帝眼角抽了抽,真想甩他一臉“保佑”。
呵呵……說得吾會信你似的。吾保佑你永遠無法停留在一片土地上,永遠沒法抱到路西!
……然而,上帝的“保佑”并沒有什麽卵用,周揚依舊怡然自得地抱着堕天使,路西法也安心地被周揚束縛在懷裏。
打臉打臉打臉!上帝內裏一嗆,悲痛地偏過視線。
“親愛的上帝,下次再見。”周揚送給上帝一個偏軟的笑容,用按着路西法後腦勺的手對上帝招了招手。
言及此,空間的氣流扭曲,上帝下意識往前邁出一步,這一步還沒有踩下去,周揚便抱着路西法原地消失了。
上帝有些氣賭,停在半空中的一只腳收了回來,重新站在水晶階梯上。
“簡直糟心。”無人問津的最高天,上帝一人凝視了下面的廢墟半宿,咬牙吐出了他原本怎麽都不可能說出口的話。
事到如今,想再多也無法彌補對路西的愧疚,他只希望他的孩子能真的感到幸福,即使帶給路西的這種幸福的可能是那讓人糟心的黑暗意志。上帝心中如此想道。
不知不覺,上帝果真如周揚所說,保佑起兩人的幸福了。
這真是個神奇的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 神說,願看文的小天使們都幸福一生~麽麽噠~
☆、故地重游(九)
周揚本是想将路西法直接帶回地獄的,但離開天堂的那一刻,周揚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身形一頓,轉而抱着路西法向人間墜下去。準确來說,應該是往人間的海裏落下去。
周揚面朝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離湛藍的海水越來越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海裏偶爾冒出一個頭尖的海妖。與之相比,路西法的視線并不足以讓他知道他們将落地何處。他唯一能判斷的就是,周揚不準備帶他回地獄。
下落的速度是極快的,海面上方低飛的海鳥因着兩人的墜落而啼叫着散開。“噗通”一聲破水聲,兩人紛紛沒進水中,順着水流的沖擊力,兩人的烏發大半纏繞在一起。
直到這一刻,路西法才反應過來,他被周揚帶到了哪裏。路西法會水,卻不是很喜歡長時間浸在水中。路西法将羽翼收回體內,單手搭着周揚的肩,蹙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只是忽然想,路西在海水裏一定別有一番風味。”周揚說着,頓了頓,擡手攏了攏路西法的發絲,将路西法被海水映襯得愈加晶透的面容全面露了出來。周揚看着這樣如同隔着玻璃的藝術品一樣的路西法,笑彎了眼,他撫觸着路西法的側臉,施展了個魔法,讓兩人被半黑半透明的球狀屏障包裹着,屏障慢慢阻止了兩人下墜的動作,漂在海水中間。
“事實确實如此,現在的路西就像被珍藏着水晶雕塑一般,美得近乎不真實。”周揚咂咂嘴,這樣喟嘆地贊揚道。
似乎是為了證明周揚的審美,從不遠處斷斷續續傳來周揚聽不懂的歌聲。那歌聲确實美妙,悠揚輾轉,癡迷欣喜的情緒從歌聲裏傳達出來,就像最深入人心的配樂。
周揚側首,半人半魚的海妖各個容顏美麗,身材婀娜,一點朱唇微張,顏色不同的瞳仁如同極品的琉璃,閃爍着晶瑩的水澤。海妖向周揚兩人湧過來,目光紛紛黏在路西法身上,熱情又恍惚,似乎想将路西法的一身黑袍褪下來,讓他如他們一般赤果着上身,只由長發隐隐約約遮住重點部位。
海妖過于直白的目光讓周揚有些不悅,不過,介于他們只能看看,周揚壓下了這份不悅,湊到路西法耳邊用着危險的語調道:“你看,我說的不錯吧?那些小東西可是被我的路西法迷得神魂颠倒了啊!”
路西法的臉稍微偏了偏,錯開了周揚的噴着熱氣的雙唇,将手中拿着的鞭子交還給周揚手中。路西法推開他,與周揚面對面站着,“我不喜歡待在水裏,上去。”
周揚挑挑眉,不在意地掃了眼手中的鞭子,一轉手将它收回空間裏,往前半步,将路西法拉開的距離又重新填補起來。再次上前,周揚也沒有做出多過暧昧的動作,反是一改之前的狀态,軟下了氣質,微擡着頭,眼裏的控訴好似路西法做了多麽過分的事一般。
“路西,你看我為了你的願望那麽努力,你都不給獎勵的嗎?”周揚憋着嘴,看起來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
路西法手一顫,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周揚見狀,垂着的雙手握起路西法的右手,揉捏着,繼續道:“就算沒有獎勵,你也要實現我的願望,這不可以抵賴啊!”
放任周揚所謂的願望可以,但是地點……路西法這樣想着,凝着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以表示自己堅決的态度。
周揚将他的手往自己懷裏一拉,使得路西法不僅沒有掙脫出自己的手,反倒是被周揚握得更緊了。周揚做事向來軟硬兼施,見路西法的如此态度,猛地上前擒住路西法的雙唇,企圖用強硬的吻軟化路西法堅定的态度。
周揚對路西法身上的每一處敏感點都再了解不過,接吻間,周揚慢慢松開了自己握着路西法的手,改為游走于路西法經不得挑逗的地方。
周圍的海妖越聚越多,他們一個個臉貼着周揚的魔法薄膜,用自己的雙手戳着怎麽都戳不破的薄膜。
歌聲近在耳邊,原用來迷惑人類的歌聲此時竟是對路西法起了作用一般,讓他整個有些恍惚不清。或許是情+欲發酵了歌聲,也或許是魔法的推波助瀾。
“就在這裏,好麽?我想看海下路西動人的模樣。”周揚的每一個字都帶着輕笑,他用下巴柔柔地蹭着路西法的耳廓,誘使道。
路西法眼前有些模糊,腦海裏也混亂得很,一時竟是下意識順着周揚的話答應。然而,另一邊不在周揚控制的耳朵突然一顫,被魔法隔膜外的動靜拉回了一絲神智。
“不行,回去。”路西法凝聚在海妖身上的目光再次開始渙散,這種被一群人圍觀着的感覺實在不好,即便這是一群只能靠着本能靠近和誘惑人類,沒有人類靈識的海妖。路西法咬着牙,艱難地拒絕了周揚的提議。
周揚因為路西法的拒絕一笑,此時的路西法不能再好看懂,周揚托着他背的手狀似無意地在路西法羽翼根部按了按,随後向周圍圍着的那群海妖,丢過去一個冷到骨子裏眼神。
海妖靠着本能靠近別的生物,卻也是靠着本能來選擇戰鬥。方才,周揚兩人沒有誰外放迫人的氣息,由此那群海妖才會肆無忌憚地靠近兩人。現下,周揚這一記帶着壓迫性氣勢的眼刀下去,海妖身子一顫,瞬時退出半步,順勢,獨屬于海妖的歌聲也漸漸平息下來。
眼看着海妖退散了,路西法的态度也在他軟磨硬泡下軟化了下來,周揚高高興興,就準備在海水下将路西法拆吃入腹了。誰知,美餐還沒咬上一口,周揚意識海裏突然一炸,随之,電子音版的9890“嘀嘀嘀——”響個沒完。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請注意,主系統進行幹涉,宿主将于十秒內抽離本位面,請宿主做好準備!”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請注意,主系統進行幹涉,宿主将于十秒內抽離本位面,請宿主做好準備!”
……周揚捧着路西法後腦勺的手立刻僵住,黑了臉,停住了準備挑戰河蟹的動作。随着周揚的停下,路西法也漸漸回過神,面帶不解的望着周揚。
不用周揚解釋,路西法下一刻也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空間波動,臉色也跟着黑了下來。
那邊系統已經開始倒計時,周揚抽了抽眼角,最終無奈地嘆息一口。抓緊時間牽起路西法右手,在他的手心吻了吻,然後憑空抓出被路西法還回來的鞭子,放置到路西法手心。
“我的路西用鞭子的時候也很好看哦,留着吧!”說着,周揚将他的手合起來,捏了捏蜷着的手指頭,暧昧地笑着,道:“下次我會取回我的福利的,連本加利哦!”
“位面選擇中,選擇完畢,空間跳躍中……”掃興的系統倒時完,□□來道。時間把握地剛剛好,正好讓周揚錯過了路西法最後一句話。
逼死強迫症的節奏。
作者有話要說: 周揚:路西耍鞭子那冷勁兒,很像s哦!
路西冷笑:你要試試?
周揚無辜:沒有,上帝想試試。
無辜躺qiang的上帝:……
路西:呵呵。
☆、這個妖怪不靠譜(一)
從前有座,山上有座妖洞府,府裏窩了只虎妖。這只虎妖有點懶,一點都不積極配合他兇殘濫殺的名聲。
不用多說,這只突然變懶了的虎妖自然是周揚。那一天,周揚關鍵時候被系統抽離了路西法的世界,轉而還改變了自己物種,從人變成了一只大型貓科動物,他感到很是無力。
這也便算了,等周揚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後,連動都不想動一下了。簡而言之,他周揚到了《西游記》的世界,并且成為了唐僧西天取經途中的攔路石之一。
成為唐僧西天取經途中的攔路石不稀奇,關鍵系統任務是讓他成為唐僧取經途中最堅定的那顆攔路石。換句話說,在周揚這邊就不能放任唐僧向前。
周揚想想自己和一只猴子或是一只豬比手畫腳的畫面,嘴角抽了抽,擡手蓋在了自己臉上。
那畫面太美,他實在不忍直視。
悠悠嘆息一口,從洞府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周揚放下手,懶懶地倚坐在墊着動物皮毛的石椅上。
來人身着簡單的古裝,頭發是這個世界少見的短發,書卷氣十足的清秀面容讓他看起來和這個洞府實在不般配。這人正是被周揚打發去偵察唐僧他們蹤跡的兆麻。
周揚挑挑眉,支着下巴,漫不經心地問道:“喲,這麽快就回來了?”
兆麻行至周揚面前,這才停下來,對周揚點了點頭,回答:“是的。”
“那只猴子隊到哪兒了?”周揚眨了眨眼,半眯起雙眼,看起來似是覺得這話題實在無聊,無聊到困倦。
兆麻頓了頓,略一思索明白過來那帶着怨念的“猴子隊”說的是唐玄奘他們,這麽一想通,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上跳下蹿的畫面,不由笑了笑,“主人,他們離我們所在的山頭還有大約一個時辰的路程。”
“哦。”周揚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絲毫沒因為唐僧他們不遠的距離準備行動起來。他食指敲了敲自己的面皮,掃了兆麻一眼,強調道:“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大王。”
兆麻一怔,斂眉點了點頭,卻沒有稱呼出來。周揚見兆麻如此無趣的反應,百無聊賴地對他揮揮手,“行了,你去接着看好他們,等他們到了本大王跟前了再來回禀我。”
作為一個“獵人”,竟然指望着“獵物”自己跑上門,這是懶到什麽程度了?守株待兔也不是這個待法啊!作為一個衷心的神器,兆麻本該開口提醒周揚的,但周揚的行事準則向來由不得別人猜測。兆麻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按照周揚的說法去做了。
兆麻安慰自己:或許周揚自有打算吧!如此想着,兆麻從一個神器再次淪落成一名巡山小妖,給身為山大王的周揚監視一支“猴子隊”。
“猴子隊”因為有着總出狀況的唐僧,幾人到周揚的地界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在前面領路的孫悟空踮着腳,撓撓手背又撓撓臉頰,金箍棒從左手換到右手,猛地橫着金箍棒攔住了後面的隊伍。
“大師兄,你做什麽突然停下來?害的俺老豬差點沒被自己絆倒!”披着紅色袈裟的和尚騎在白馬上,馬被扛着釘耙的人身豬臉的豬八戒牽着。孫悟空這麽一攔,豬八戒哼哼唧唧地止住了步伐,一甩袖子,抱怨道。
孫悟空沒有回答豬八戒的話,一舞手中的金箍棒,将它豎着撐在地上。他一手抓着金箍棒,一手搭在眼上,擡着一只腿四處張望着。這番動作,讓經常撞到妖魔鬼怪的幾個人都警惕了起來,豬八戒一縮脖子,松開白龍馬的缰繩,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步一颠地跑到孫悟空跟前,順着孫悟空的視線張望了一番,帶着鼻音的語調膽怯怯地問:“師兄,是不是有什麽妖怪啊?”
孫悟空放下手,一棍子掃向豬八戒。豬八戒吓了一跳,跳腳着連滾帶爬地跑到了一遍,張口咒罵道:“你個死猴子,做什麽呢?想打死老豬我啊!”
孫悟空望着豬八戒呲牙,恥笑道:“呆子,怎麽,怕了?”
“怕?”豬八戒一轉頭哼了哼,又轉過頭,對着孫悟空舞了舞釘耙,不服氣地說:“怕什麽?誰怕了?老豬我會怕誰?”
“好,那正好。”孫悟空仰頭一笑,也沒有接着話頭往下說,只是撓着耳朵,跳着腳往下了馬的唐僧走過去。
“師父,這往前就是那些村民所說的虎妖的地界了,我剛剛有一瞬間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氣息,但是奇怪的是,這氣息既不像人類,也沒有妖氣。”孫悟空說到這兒,停下來等待唐僧的意見。
唐僧神色淡定,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沒有妖氣,想必不是壞人,我們不用理會便是。”
孫悟空想了想,那氣息确實沒有敵意的樣子,也便點了點頭,贊同了唐僧的話。只是,那股氣息他們可以不管,但那山裏的窮兇極惡的虎妖他們不能不管啊!
孫悟空繞了繞手中的金箍棒,亮晶晶的眸子閃了閃,“師父,那人我們許是可以不理會,但進了那虎妖的地界我們總該小心一點。方才那呆子說是他什麽都不怕,不如讓他來打頭陣,我在後面保護師父和師弟。”
唐僧不覺得哪裏不好,想想自己的徒弟個個都是有本事的,孫悟空這麽安排也未嘗不可,于是點頭同意了孫悟空的安排。而那沙僧是個沒主見的,孫悟空如此安排,他自然不會出言反對。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豬八戒可不會甘心。豬八戒一抖肚子,氣哼哼地跑過來,“好你個猴子,敢情你是下了個套給老豬我鑽呢!這算盤是打得好,老豬我在前面出生入死,你倒是躲在後面安閑了。”
“可不是你說你什麽都不怕的嗎?又何故懼怕于一個小小的虎妖?”孫悟空笑着反問道。
……
這方孫悟空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