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樓上溫暖如春的卧房裏，唐璇站在床邊看霁涵正凝神看着電腦裏數不清的合同和協議，知道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歐氏與喬氏的全面合作協議。
“霁涵，你從沒問過我家人的事。她走過去将手攬過他的後頸，輕輕揉着他的耳垂。
“你不想說的事情，我怎麽會勉強你？
“等我從北京回來，就都告訴你，好嗎？
“好。
農歷元月十四，北京郊區的一所占地極廣的莊園外，有衛兵在站崗。這座老宅每年也只是這個時間最為熱鬧，平時歐家的老老小小都不常住在這裏。
三臺黑色的奧迪轎車劃過夜空，為寂靜的空間帶來一道亮光。從中間車子裏走下來的一男一女，正是歐家的長孫歐亦君和小孫女唐璇。
“首長，亦君接唐璇回來了。這人似乎并不需要回應，只是單純的向大廳主位中的老人做一個通報而已。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唐璇走進亮的眩目的大廳，從四層樓頂直垂下來的水晶燈照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努力眨了幾下才慢慢适應。“大伯，大娘，爹地，媽咪，二哥。
長子從政，留在中國次子從商，國外培養。這是歐家一百多年來的傳統，從未被打破過。
大伯歐忠國從政，坐在那裏看了一眼唐璇，臉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大娘也是政界女傑，臉上挂着得體到位的笑容向她微微颌首。
父親歐錦國是地地道道的商人，也是叱剎商海說一不二的人物，但面對女兒從來都只有一種表情，慈愛母親唐欣瀾臉上的表情則精彩得多，驚喜，欣慰，似乎還有點擔心？
大哥歐亦君跟大伯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扣出來的，不僅僅是外貌，更是人生經歷與氣質的準确重合。這位歐家長孫，從小就被培養的大氣持重，無論多忙，每年他都會抽出時間代表全家親自去接她回來，做足一個大哥的本份，今年亦不例外。
二哥歐亦臣是幾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但此刻坐在這裏，只是一位關心着妹妹歸來的親切哥哥，他姿态優雅從容的坐在沙發裏，向唐璇微笑着，笑容中帶着好多安慰的意思。
中間的老者沒說話，在座的誰也不會先一步跟她打招呼。“回來了，今年回來的特別晚。老人一揚手，身邊大大小小幾個人一直提着的心，終于落回了原處。
“爺爺，我都工作了，當然要站好最後一班崗才回來嘛。唐璇穿着規規矩矩的職業女裝，帶着大大的黑框眼鏡，十足的低調又乖巧。
“你站什麽崗？別亂用詞兒，都怪你爸，非要把你往國外送，心大了，過節都不知道回家。老爺子嘴上是這麽說，眼睛裏卻帶着難得的笑意看向孫女。文學城
“我們知道的可不是那麽回事兒。歐老太太眼睛裏不揉半粒砂子，知道孫女舍不得回來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男人。“這次學乖了沒有再找個老外談朋友？
“沒有，沒有，奶奶，您看看我們歐家這三代優秀的男人，我怎麽還會去喜歡外國人呢？聽奶奶這問話，唐璇就笑着坐在了她身邊，卻一個勁兒的用眼神看着老太太另一側的歐亦臣，心說二哥給我點提示呀，眼下這是什麽情況？
“小丫頭，嘴巴還是這麽甜，樣子也變得更白更漂亮了，長大了。不過，你別跟奶奶打太極，你在交往的人他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啊。最後一個啊被她拖得老長，明顯的警告意味。
“是啊，我有什麽能瞞得過爺爺奶奶的事情呢？唐璇不自然的摸摸自已變得白淨的臉蛋，心想這可不是我想要的膚色。
“寶貝兒，別說奶奶沒事先告訴你，你和他的事，我跟你爺爺，還有你爸爸媽媽都不同意。歐老太太七十九歲了，耳聰目明，聲音響亮，整個大廳的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唐璇下意識的說出了英文，又馬上整理好自已的情緒，改口道，“奶奶，別這樣早的否定一個人，您還沒有見過他呢。 ，盡在
“CTr，奶奶為什麽會這麽說你還不清楚嗎？別再說下去了。歐亦臣忍不住出聲攔她的話。
“沒有見面的必要。剛下飛機也夠累的，上樓去休息吧，你媽媽也一定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歐老太太向來說一不二，連關心孫女也是下命令的口氣。
“是。唐璇也無力再糾纏下去，站起身恭敬的行了個禮，上樓去了。唐欣瀾急急起身跟了上去
“媽咪……剛一下房間，唐璇便一下撲進母親的懷裏。
55歲的唐欣瀾面容嬌好，保養得怡，這一對母女的身材更是驚人的相似，“寶貝，不要傷心，沒有人能真正分開相愛的人。做為媽媽，她心疼此刻女兒的眼淚，更擔心歐老太太那像劍一直鋒利的話語，影響了她未來的人生。
“媽咪，霁涵和我是真心相愛的，我要嫁給他，我走遍了全世界，已經知道，他就是我想要嫁的人。唐璇急着向母親表明心意，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啊。
“小丫頭，你才多大，就敢說走遍全世界了。
唐璇擡起淚眼婆娑的臉蛋，深深的看着母親，哽咽的問道，“他的，身體，你們都知道了？
“兩位老人家是前幾天才知道的，之前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他們，就是不想讓他們過早的于預你的生活。唐欣瀾用繡着名字的手帕給女兒擦着鼻涕，一點也不在意。
“卻能裝做不知道，已經好難得了吧？唐欣瀾望着女兒已經回複清明的眼睛，愛憐的輕撫她的長發。“不要你的Horo了？
啊。唐璇擡起水汪汪的眼睛，任性的看着母親。
“啊？唐欣瀾果然覺得有些意外，看來對喬少的魅力還有些不滿意，“卻已選定了要嫁的人？
“媽咪，我已經向主禱告過了，Horo永遠是我的天使，在我的一生中任何時間再遇到他，我都會好感激他，好愛他。但是他不會是我的丈夫，只是我的天使。那個清瘦高大，讀D市一中的男孩子，将永遠是唐璇最美的記憶。
“想明白了就好，爹地媽咪不是不同意你報恩，只是，要你懂得報恩的目的與方法。當年車禍發生在北京，歐家反應很迅速封鎖了所有的消息。所幸受傷的男孩兒家也甚為低調，而且對獲救者無一分所圖，因而表面上的一起兇險異常的交通事故和暗地裏的風起雲湧，就這樣被無聲無息的壓了下去。幸運的人遠走他鄉，被迫遠離了祖國與親人受傷的人也沒有多麽一蹶不振，總是在努力的生活着。
“媽咪，我太任性了，懂得的太晚，Sorry面對母親，唐璇變成了撒嬌的小女生。
“不晚，寶貝，你的幸福是最重要，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三十多歲才生了這個寶貝女兒，十六年苦心經營謀算，如今一切都依照着他們當初的設想一一實現了，雖然中間會有些彎彎曲曲的小波折，但還好結局會是最完美的，唐欣瀾此時心中無盡的感慨。可她若早知道自已今夜的想法太早太簡單，恐怕一定會後悔這一晚的言行。
淩晨一點半，頂層封閉的玻璃天臺，唐璇倚着澳洲雪白的羊毛皮墊，手裏擎着水晶酒杯，望着京郊的星空出神。文學城
“璇，沒喝牛奶，睡不着？溫潤如玉的好聽男聲傳來，歐亦臣一步步走上來看她。
“二哥你呢？為什麽不睡？
“呵，我是剛剛跟那邊開完網絡會議，困過頭了，睡不着。歐亦臣坐在她身邊，瞄了一眼她手裏的酒瓶，“你在喝拉菲？1986年的LAEITE這是誰的品味？父親還是二叔？
“不知道，我在樓下随便拿的。唐璇搖搖頭。
“為了奶奶的話睡不着了？別擔心，他們只是需要時間。
“歐家的規矩管不到我，我從來不是歐家的人，我姓唐。唐璇的倔強性子上來，誰也勸不回的
“亂講，之所以跟二嬸姓還不是為了保護你？歐亦臣意識到自已有些激動，于是拿了唐璇的酒杯過來，将杯中酒一飲而盡，“無論你是否生活在這個光圈之內，你永遠都是歐家的孩子，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她把頭倚在他的肩上，“不論我願或是不願。不是回話，已接近喃喃自語。
歐家的人都是天生的海量，兩個人于脆你一口我一口，直接對着瓶嘴喝光了整瓶拉菲。
“璇，別不開心了，你知道這瓶酒的價格嗎？在二三線城市，它可能是一個三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費。
“所以？
“我們算是幸運的。
唐璇沉默了許久，天空中大大的月亮幾近滿月，明天，噢不，就是今天了，又将是一個滿月。月圓月缺，盛極則衰，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卻有幾人能夠看透？
“二哥，大哥不是說過嗎，榮華富貴是要用許許多多自由去交換的。說完這句話，這一對放在哪裏都明珠美玉般耀眼、人中龍鳳的男女都久久的沒再說話，空氣中流動着淡淡的無奈與憂傷。他們都是一出生就含着金鑰匙的人，可就是為着這一枚絕大多數人窮其一生求也求不來的金鑰匙，他們所付出的代價，也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帶我去見見他，請他給我一些信心，來幫你們說服那兩位老人家。歐亦臣笑如暖陽，把妹妹大方攬在懷裏。
56章
正月十五,唐璇睡足到十點鐘才起床,還沒下到一樓人影也沒看清一個,就聽到父親歐錦國的聲音,“沒規沒矩到你爺爺奶奶眼皮子底下來了，還知道起來？”
“大過節的，不許你說她。還不是昨晚回來太晚,累着了。”歐老太太今天不知是順了哪門子的心,一改昨晚的專橫悒氣，轉而關愛心疼起唐璇來。
白衣白褲，藍白條背心的歐錦國戴着一頂鴨舌帽，為他減齡不少,本也是慈父一名,只不過在老太太面前裝裝樣子而已，一聽這話馬上起身來拉唐璇，“寶貝，走，跟爹地去打球。”
“我……”唐璇雖不愛高爾夫，但也總比呆在這裏被人盤問來得要自在。
“要去你自已去，我一年也見不着小孫女幾天。”老太太發話了，歐錦國只好松開唐璇的手，抓起傭人手裏捧着的外衣，悻悻的步出大屋，乘上早就發動着等在門口的香槟色Rolls-Royce離開了。
“寶貝，你已經回國多久了？還想再回美國去嗎？”
面對奶奶笑的皺紋明顯的臉，看着她幹癟手指上閃着瑩瑩綠光的無價祖母綠翡翠，唐璇真的不敢輕易回複自已這位祖母的話，因為如果她說要回美國，那他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回去；可如果她說不再回去，那麽她一定開口要自已留下，留在北京，留在他們身邊。
“奶奶，我……”唐璇扶着沙發背站在那裏，右腳擡起蹭着自已的左小腿，猶猶豫豫之時，歐亦臣從屋外跑了進來，幾乎就是為她解圍而來。
“奶奶，您看誰來了？”歐亦臣帶進來的高貴客人唐璇不認識，也根本不感興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客人夠尊貴，需由歐老太太陪同，她，終于自由了。
“寶貝，陪媽咪出去吃吧。”唐欣瀾一身裸色羊絨連衣裙搭配皮草與名包的富太打扮，把寶貝女兒拉出了門。
“二嬸，把我也帶上吧，給我引見一下您的那位禦用設計師。”歐亦臣二少爺節日裏難得的清閑，竟想跟着二嬸和妹妹去做衣服，二人很快達成一致目的，拉着還愣愣的唐璇出門去了。
北京的氣候比D市要幹燥得多，唐璇逛了一天街之後就已經明顯感覺到口幹舌燥，皮膚緊繃了。
“這裏真不是個宜居的城市。”窩在大大的沙發裏，就像個等着開飯的小孩子，她跟歐亦臣小聲嘀咕着。
“是啊，還是上海好，要不你跟我去上海工作吧。”歐亦臣故意說到上海，就是不講D市。
“上海是國際大都市，生活節奏快，不見得比我現在住的D市更宜居，二哥你不要故意氣我。”唐璇拿手裏的抱枕扔他。
“是啊是啊，還是D市好，當然了，最主要是人好，誰也比不過的好啊。”歐亦臣接過抱枕，怪聲怪氣不怕死的繼續調侃唐璇。
“歐亦臣……”唐璇站起身，一下子撲到了歐亦臣懷裏，一個大董事長，一個大醫生，兩個人毫無形象的在沙發裏扭作一團。
“奶奶，不用我送唐璇回去了，還是讓亦臣送她吧，你看他們倆好的……”從樓上跟爺爺和父親還有二叔下完棋的大少爺歐亦君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眼前，難得的語帶玩笑與歐老太太說着話。
“這倆孩子都是在國外呆野了，哪有一點孔孟之家出來的人的樣子。”老太太搖了搖頭，話雖嚴厲，但心裏還是寵愛他們的。
“奶奶，小璇兒一天中國的教育都沒接受過，她哪裏算是孔孟傳人啊？”二少爺從抱枕堆裏探出頭來，忙裏偷閑跟奶奶對話，“她呀，就是個圖有其表的中國娃娃罷了。”
“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唐璇抓住了二少爺的耳朵，開始用力擰起來。
“大哥都不送你了，你得搭我的順風機，還不快點拍拍馬屁？不然回去晚了，可看不着你那颠倒衆生、雌雄莫辯的大帥哥啦。”二少爺不怕死，還敢一字一字，慢吞吞的拿喬霁涵的俊美開唐璇玩笑。“啊！！！疼！”耳朵已經被擰了兩圈了，是真的疼啊。
“說，回去飛機讓我開，我就松手饒了你。”
“橫豎是死在你手裏，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痛快吧。”別墅正廳內不時傳來陣陣哀嚎，大家都幾乎習以為常了。
最終唐璇也沒有開成那架環球5000型號的小客機，因為她的飛行執照還差一百小時才會被正式批準，她開誰敢坐呀？
D市機場的特別通道外，喬霁涵坐了一個小時終于看到了有一大群人簇擁着一男一女走了出來。
歐亦臣自然的牽着唐璇的手，徑直走到了他一眼就看到的，那坐在輪椅上也能讓人不自覺的向他注目，俊美非凡，冰姿仙風，臉上有些倦意，但仍帶着淡淡的微笑，一雙流光溢彩的黑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身前。
即便歐亦臣見慣了名士風流、如雲美人，但在看到喬霁涵本人的那一刻也有些呆住，他望着這雙眼睛，莫名其妙想到三月裏春光流離的山間，那清澈見底的澗流。喬少雖神色倦怠，舉手投足間有說不出的疲憊，但一點也沒有減少那細長丹鳳眼裏的波光潋滟，整張臉都是難描難畫，神采斐然，奪人魂魄的傾城絕色。
若不是他緊緊拉住唐璇，她這會兒恐怕早就跑到人家懷裏去了。歐亦臣轉頭看向妹妹，心道難怪會讓我這心比天高的妹妹死心踏地的說愛上了，這樣一個被困在輪椅裏都如此出色的男人，的确是值得女人的愛與付出。
“霁涵？我想我們并不算是陌生人。”歐亦臣主動伸出手，彎腰與喬少握手。
喬霁涵擡頭看着這穿着一身意大利手工西裝的漂亮男人，五官神歆說不清是哪裏與唐璇有些絲絲縷縷的相近；面白似雪，神态高貴，有一頭絲緞般光滑黑亮的垂肩長發。所謂君子，溫潤如玉！氣韻天成，光而不耀！說的就是眼前這位比自已還小兩歲，身家卻不知是喬氏多少倍的歐氏環球集團總裁歐亦臣吧。
合作過無數次，卻由于歐亦臣身份太高，而喬霁涵身體的不便，二人從沒有在正式場合見過面，今天，竟是在這種無法想象的情況下相識了。
“歐亦臣你好，我真沒想到，璇的二哥會是歐氏環球集團的當家人。”他細長的眸子此刻半斂着，含着三分羸弱，三分玩味，三分驚奇。
“你們，認識？”站在兩個男人身邊的唐璇倒是奇怪了，明明都沒聽說過他們倆有見過面呀。
“神交已久，今天卻才是第一次見面。”歐亦臣說的是實話，歐喬兩家确實合作了很多年。
“歐氏的兩大集團一直是我們最大的合作夥伴，亦臣是我長久以來最仰慕和尊敬的商業同僚。”他轉而望向唐璇，淡淡說道，“卻萬沒想到是我心愛之人的至親。”
“霁涵，抱歉，我……”唐璇絞着手指，有點摸不清眼前的情況，她不是故意隐瞞，卻也是有太多的無奈和身不由已。
“璇，你的心我明白，我怎麽會怪你？”喬少連忙拉住她的小手，現場安撫。
“她小頭片子一個，哪裏知道我們的淵緣。咱們回家再慢慢聊吧，好嗎？”歐二少一點也沒把自已當外人，張嘴就說要回人家家裏。心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還真不差我這可有可無的一樁。
“不勝榮幸。”霁涵對着歐二少淡淡一笑，一點也沒有看到大人物兼上級領導的受寵若驚之态，一切都是那麽自然恬淡。
華胥國際溫暖的家中，有六安瓜片香茗和愛嬸新出爐的淮揚小點心陪伴，唐璇抱着霁涵的腰窩在沙發裏，歐亦臣坐在他們對面，說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但不像新聞播音員那麽硬那麽快，而是很輕柔、很舒緩的那種。他的話音很低，卻很清晰，絮語綿綿地，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從容和優雅。會讓人覺得，即使在他生氣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也很動聽。
“霁涵，璇是我們歐家最小的孩子，是我們的寶貝。”歐二少神态溫柔，一副好哥哥模樣。
“隐姓埋名，送她出國是我們全家族的無奈與不舍，卻是當時最好的選擇。”
“在我們的家譜上，她的名字是歐亦璇。我二伯和二嬸還有一個已經故去的長子，是璇的親哥哥，是年長我兩歲的堂哥，歐亦楷。歐家在我們這輩的四個孩子中，名字合起來是，君臣凱旋。”
“歐家百餘年來，一直是國之肱股，但近十幾年，随着人丁的單薄也必然是越來越低調了。”
“二伯和我的歐氏兩個集團過去是喬氏最大的合作夥伴，今後這種關系将更加緊密和親厚，一定會由巧合轉換成為必然。”
“我知道一時之間讓你完全接受我們這樣一個大家庭是有些難度的，但你真的不必給自已太大壓力，只要用心去愛，一切都不是問題，相信我。”所以他才來做這個先鋒，希望令喬少有所準備。
三人聊天期間霁涵一直有些低低的咳嗽，幾乎沒怎麽講話，靜靜在聽歐亦臣極淡極緩的用寥寥數語談一個百年世家，仿佛一切都如過眼雲煙，唯有能握在手裏的，愛人之手才是最真實的存在。功名前程，集團利益都不過是人生的配飾而已。
歐亦臣瞧着兩人，一個青春飛揚，率真執着，從不按世俗禮教出牌；另一個內斂沉靜，清貴冷漠，望着唐璇的眼角眉梢卻帶着滿滿的寵溺，襯得她多了三分外人見不到的柔美嬌媚。兩人之間一望即知的默契柔情，早已滿滿的承載在這有限的空間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