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緩慢地将開啓縫隙的窗戶閉合。窗戶的縫隙中,不易察覺的攝像頭照在季歆舒臉上,在她閉合之後, 重新歸于黑暗。
Chapter·43
因着發生許多事,這一晚季清渠沒能睡着,幾乎是睜着眼睛從黑到亮。她眼下生出淡淡的黑眼圈,扶着有些混亂的頭下了樓。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季歆舒談談,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自己無法見張銘那麽簡單了,而是自己的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了,季清渠相信季歆舒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姐姐才會這麽做。
季清渠起床後洗漱一番,又上了淡妝掩蓋住臉上的憔悴,這才下樓到了餐廳。廚房裏有細微的響動和飯菜的香氣,季清渠走進去,果然就看到季歆舒戴着圍裙,正在準備她們的早餐, 大多數都是自己愛吃的。
“姐,早上好。”季清渠走到季歆舒背後,從後面抱着她,把有些重的頭靠在她肩膀上。季清渠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季歆舒很是受用,她笑着“嗯” 了一聲,繼續去弄面前的食物,很快早餐就做好了。季歆舒摸摸還賴在自己身上不肯起來的季清渠,兩個人在餐廳裏坐下。季歆舒能看出季清渠是有話對自己說,幾次三番的欲言又止,表現得不要太明顯。終于在兩個人都吃完之後,季清渠才找到機會開口。
“姐,其實…我有話和你說,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你會認為張銘不适合我,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他的性格我是清楚的。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有什麽問題,我會立刻和他分開。但現在他受傷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就算作為他的朋友,我也應該去看看。”
季清渠輕聲說着,昨晚給張銘發消息對方卻沒回複,說明他對于自己不去看他的事的确很介意。季清渠也覺得自己這次的做法不太對,但自家姐姐的反常更讓她摸不清頭腦。季清渠說得認真,那雙珀色的眸子帶了幾分懇求,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
想到她居然為了其他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季歆舒覺得呼吸有些沉痛。她不讨厭清渠,只是她讨厭清渠為了別人求自己。就這麽在意張銘, 在意到不惜想要從窗戶逃出去,還在一大早起來就和自己說他的事嗎?
季歆舒越想越難受,尤其是想到張銘居然敢碰清渠,季歆舒便恨不得他立刻死掉。季歆舒低頭想着,眼眶因為憤恨發紅,她放在餐桌下的手劇烈顫抖,手掌上貼在傷口的創口貼繃開, 發出細微的悶響。“姐?”季清渠見季歆舒好久都沒回複,忍不住叫了她一聲,就是這一聲,将季歆舒逐漸崩壞的理智喚回。她胸口反複起伏,直到情緒逐漸平複,才擡起頭看過去。
“清渠,你愛他嗎?”季歆舒不答反問,季清渠僵在那,一時間竟然沒法給出回複。她對張銘的感情或許不該用愛來形容,他們都是性格成熟且随意的人,早已經過了動不動就把情愛挂在嘴邊的年紀。季清渠會和張銘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兩個人性格合拍, 适合相處罷了。
還沒等季清渠開口,坐在對面的季歆舒忽然起身,來到自己面前。她身上帶着山夢花的淡香,又摻了體溫的微涼,她發涼的手摸上自己的臉頰,季清渠怔怔地對上季歆舒的眼,那種陌生感又來了。她覺得此刻的姐姐和自己記憶中的完全不同,這樣的季歆舒有種說不出的壓迫和侵略感,讓季清渠覺得有些害怕。
“清渠,如果你愛他,他一定得死。如果你不愛他,他就能活下去。只是,姐姐不希望你再去見他。”季歆舒目光渙散,她呆滞地看着季清渠, 雙手無意識地在她臉上撫摸。季清渠不懂季歆舒這番話的意圖,只覺得對方這番話藏着許多深意。
“姐,我不懂你的意思。”季清渠皺緊眉頭,她從未見過這麽強勢又咄咄逼人的姐姐,甚至超出了自己對季歆舒一直以來的認知。“清渠明白的, 只是不想懂罷了。如果昨天晚上我沒出現,清渠已經離開我了。” 季歆舒越說越覺得心口發涼,還摻雜着鈍痛和刺痛。要是清渠只留在自己身邊,在她伸手就能觸摸到的距離,就不會有那麽多人觊觎她了。
“姐,你為什麽那麽讨厭張銘?”季歆舒的話讓季清渠感到奇怪,早在張銘第一次和季歆舒見面時她就隐約察覺到不對,現在也才敢确認,姐姐的确很讨厭張銘。或者說,不只是張銘,自己以前交往的每任男友,姐姐都是不冷不熱的态度,只要是自己的男朋友,季歆舒都會排斥和厭惡。
季清渠問過之後,季歆舒微微愣住, 随後她居然低聲笑起來。季歆舒平時的情緒波動不多,就算再開心,她笑的樣子依舊是淡淡的,像現在這樣有聲音的笑少之又少。這個笑聲卻不會讓人覺得開心,反而是刺耳又詭異的。眼看着季歆舒低垂着頭,身體随着她的笑微微抽搐,季清渠往後退了退。
“不是的,我不讨厭他,我只是希望他從你的世界消失,僅此而已。” “為什麽?”季清渠聽到季歆舒的解釋更加茫然,其實她更想問,季歆舒為什麽這麽排斥自己交往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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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渠還不明白嗎?他們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他們是惡劣的小偷,堂而皇之地把手伸向你。我們才是姐妹, 我和你才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他們有什麽資格讓你離開我?清渠,我嫉妒得要瘋掉了,你能理解嗎?”
季歆舒的聲音夾雜着顫抖,她這番話讓季清渠睜大眼睛,她從沒想過,姐姐心裏居然是這麽想的。她們當然是最親密的姐妹,可是自己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就算和張銘在一起,也不會忽略季歆舒,為什麽姐姐要用“搶走”這個詞呢?
季清渠看着季歆舒此刻的模樣,對方的情緒狀态很不對勁,包括想法也帶着過度的瘋狂和偏執。奇怪的想法自心中生出,季清渠覺得季歆舒心理産生了某種病态,言語和舉動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這番話是季清渠的猜測,她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姐,他們沒有要搶走我,就算我和他們在一起,但你依舊是我最重要的親人,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季清渠皺眉說着,卻不自知地戳痛了季歆舒最難以接受的點。她下颌發抖,清瘦的身體都在發顫。看着她朝自己伸出手,季清渠覺得背後一涼, 身體出于本能的條件反射,忍不住起身躲開。摸空的感覺讓季歆舒怔在原地,她深吸幾口氣,這才緩緩把手放下。
“清渠,你想去就去吧,密碼是你的生日。”季歆舒的聲音忽然歸于平靜,她沒再看季清渠,轉身朝着樓上走去。她身上只有一條白色的裙裝, 在單薄的布料下,季清渠這才發現季歆舒的身體這麽單薄,只是這幾天的時間,姐姐瘦了許多。
季清渠唇瓣微啓,她想說什麽,可季歆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季清渠皺眉,她認為自己有必要找個時間和姐姐好好談談,她覺得季歆舒的想法有問題,兩姐妹之間好像在很久之前就生出了一道隐形的隔閡,只是在這次張銘的事件中慢慢被放大了。
季清渠沒有多猶豫,她打算先去看看張銘,之後再和季歆舒詳細談談。她走到門口,輸入密碼打開電子鎖離開。季歆舒站在窗邊,望着她的車子一點點開遠。視線蒙了一層黑,她艱難地走到床邊,終于支撐不住,昏迷在床上。
季清渠到了醫院之後立刻去到張銘的病房,兩個人有一個多月沒見,前陣子是因為張銘專心處理公司的事,沒辦法抽身,這下出了意外,他也才有忙裏偷閑的時候。這次的車禍張銘不會認為是碰巧那麽簡單,酒駕的司機在以前有過前科,但是在昨天撞自己的時候,那股精準勁可全然不像喝醉的人。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只怕早就已經死了。他認為這是一場蓄意謀殺,目标就是自己。
“女王大人,你可終于有時間來看我了。”張銘在病床上躺着,面容憔悴,這段時間也當真被工作折磨得瘦了許多,臉部的棱角更清晰分明。看到他還能開玩笑,季清渠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他身邊。
“你那個兄弟打電話來,一副你要不行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大事。”季清渠看了眼張銘的傷口,見不是很嚴重之後才放下心來。“我的傷沒什麽,但是我覺得再看不到你, 才是要我命的大事。”張銘把季清渠抱住,吻了吻她的發絲。
季清渠心裏想着季歆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