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明白這句話背後藏着的瘋狂。季清渠聽到這番話更加無措,她總覺得這番話不該是對自己說的,卻又覺得季歆舒眼裏的人是自己。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姐姐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姐姐為什麽要說這種話?
“姐,先回家好不好?你哪裏不舒服?”季清渠想把季歆舒扶起來,對方卻更加用力地掙紮,掙紮過後又死死地抱緊自己。
“清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推開你的,只是,很疼…真的很疼。你的味道讓我瘋掉了,越是沾染你的氣息, 我就越沒辦法放開。我恨不得殺了你,這樣你就不會再跑出去,不會再離開我身邊。”
季歆舒顫抖着身體,緊緊把季清渠抱在懷裏,她貪婪地嗅着季清渠身上的味道,再疼也舍不得把她放開。季歆舒還記得她最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是在什麽時候,那個時候清渠才上高中,她和自己說她有了喜歡的男生, 那一刻,季歆舒心中有了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不是家長聽到自家的孩子早戀之後的不滿,而是一種讓人嫉妒,害怕,甚至令人發狂的感覺。
屬于自己的清渠喜歡了別人,她早晚會沉浸在愛情中,忘記自己存在。明明她一直都是屬于自己的,可自己卻要和另一個人瓜分她,甚至在以後, 自己只能站在姐姐的位置,看着她和別人結婚,孕育生命。那是最遠的位置,愛一個人求而不得,不論之前離
得有多近,在她愛上別人的時候,都會被扔到一個看不見也摸不到的位置,千裏永隔。
季歆舒害怕那樣的事會發生,她不是沒有掙紮,更痛苦過。她試着疏遠季清渠,以為那樣就會讓自己對清渠的感覺淡一些,但是,她終究還是過于天真了,她沒辦法舍棄對清渠的感覺,那種感覺紮根在她的身體裏,連根拔出的疼痛會讓她死掉。
她開始操控清渠身邊的人,她在暗中解決掉那些讓清渠喜歡的人。她不惜變成魔鬼,也要将清渠留在身邊。她不介意自己做過的事讓她墜入地獄, 因為愛上季清渠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放棄了自我,只要能夠得到季清渠, 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季歆舒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喉嚨裏泛起的血腥味被她生生逼回去。她急促地喘息着,失焦的瞳孔放大又慢慢縮小,布滿血絲的眼白像是随時都會裂開。
季清渠把季歆舒重新扶回到車上,這一次季歆舒沒再掙紮,終于安穩地坐在那。季清渠負責開車,時不時要側頭去看一眼季歆舒。她側着頭望向窗外,眼角微紅,似乎将那顆淚痣都染成了紅色。
季清渠曾經在書上看過,有淚痣的人總會用情過深,她的淚痣是死前愛人落在她眼角下的淚。曾經季清渠并不讨厭這種說法,甚至還覺得有些浪漫,可是季歆舒剛才痛苦的樣子吓壞了她,讓她開始排斥這種說法。兩個人到家之後,季歆舒整個人都安靜了不少。季清渠擔心地看着她,還想跟她去房間,卻被攔了下來。
“清渠,我已經醒酒了,沒事的,你放心。”季歆舒輕笑着,慘白的臉毫無血色,看到季清渠還是想跟進來, 季歆舒卻先她一步關上門,将她阻隔在外面。到了房間裏,季歆舒趴伏在馬桶前幹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只有一絲猩紅的血順着喉嚨溢出,鮮紅的血液滴在裏面,把馬桶裏的水染紅。季歆舒不在意地擦掉嘴邊的血跡,用水把裏面的猩紅沖掉。
唐绮站在空曠的廢棄工廠裏,她打開手機,接通了季歆舒發來的視頻。視頻對面很黑,沒有開燈,就只有蠟燭散發着微弱的光。後面的擺設明顯不是在季家。唐绮沒有問季歆舒在哪裏,這也不是她該過問的。
“大小姐,車子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在這裏徹底銷毀,裏面東西全部燒掉, 外面的金屬也全部碾碎。”唐绮輕聲交代着季歆舒的安排,她不明白季歆舒為什麽忽然讓自己毀掉季清渠的車,但她只能照做。
“嗯,之前吩咐你的事,立刻去辦, 我不想再看到他。”季歆舒的聲音有些虛弱,那雙發紅的眼睛就算在視頻裏也很明顯。唐绮點點頭,把視頻關掉。發亮的屏幕陷入漆黑,也讓季歆舒的臉變得更加晦暗不明。她站在空曠又安靜的地下室裏,在中間是一個金屬打造的籠子。
季歆舒安靜地看着,她伸出手撫摸籠子上的金屬,被利器劃破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在上面緩緩蹭過,留下一抹猩紅的殘痕。季歆舒在裏面躺下,用雙手環抱在腿前,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Advertisement
很多時候,季歆舒會覺得自己髒,因為她對清渠的念想,對清渠的渴望, 還有那些為了得到清渠而做的事。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她做過太多壞事,太多讓清渠知道就會害怕的事情。這具身體裏的心,若是掏出來, 或許會比幹涸的血還要黑上一些。
愛會使人瘋魔,占有和渴望會變成魔魇。在今晚,嫉妒将季歆舒最後的理智剝奪。她再次确認,自己沒辦法看着清渠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在一起, 她無法容忍那樣的情況發生。看着清渠離開自己和別人幸福,那樣的事比死還可怕。她把自己想象成季清渠, 想着清渠存在于自己為她打造的牢籠,這樣,誰都沒辦法把清渠從自己身邊帶走。
“季歆舒,你這樣真的很可笑,觊觎自己的妹妹,對她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如果讓她知道你始終在監視她, 幹擾她的人生,她會巴不得遠離你, 再也不見你,恨不得跑得越遠越好, 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愛情。”
腦袋裏有另一個聲音在控訴,叨擾的聲音讓季歆舒發出低吼。她用力捏着自己的脖子,窒息感讓她忍不住發笑,快死掉,該死的聲音快死掉。她在說什麽胡話?清渠怎麽會離開自己呢?不會的,清渠舍不得離開,亂說的人就該去死。季歆舒狠狠掐着自己的喉嚨,直到身體因為缺氧而止不住地抽搐才慢慢停下。她低頭看着流血不止的手,那上面的血很難聞,傷口醜陋。
自己很髒,只有清渠才能把她洗淨。
Chapter·40
因着昨晚季歆舒的反常,一整晚季清渠都沒能睡好,她既擔心季歆舒,卻又怕自己過去會影響到對方休息。第二天一早,季清渠頂着厚重的黑眼圈從床上起來,睡眠不足的後果就是頭重腳輕,連眼睛都泛着酸痛。季清渠下床之後立刻走到季歆舒的房間,猶豫着敲了敲門。
“清渠,門沒有鎖。”季歆舒的聲音很柔,一如既往的讓季清渠覺得安心。她立刻推門進去,走到床邊看着躺在那的季歆舒。經歷宿醉,她的臉色有些憔悴,一只手垂在被子上,纏繞着一圈白色的紗布,另一只手按着頭,似乎不是很舒服的模樣。
季清渠想到昨晚季歆舒在喝醉之後說的話,心裏擔憂還很心疼。“酒後吐真言”這句話不是假的,她是第一次看到姐姐那麽歇斯底裏的模樣,尤其是能夠讓一向溫柔的姐姐說出殺人那種話,季清渠怎麽想都不認為會是喝醉後的戲言。
“姐,你手怎麽了?還難受嗎?昨天晚上你喝醉了,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我很擔心你。”季清渠伸手摸着季歆舒微涼的臉頰,輕輕把她受傷的手握住。兩姐妹的體溫一年四季有着很大的差別。季歆舒怕冷,體溫偏低,季清渠就像個小暖爐,一年四季抱起來的感覺都暖暖的。
“昨天不小心劃傷了,不是什麽大事。至于那些話,你也說了是喝醉之後才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呢?清渠, 我有些餓了。”季歆舒靠在床上,今天不打算去公司。聽她說餓,季清渠這才想起昨晚開始季歆舒就沒怎麽吃東西。“姐,我給你煮粥,你等等。”季清渠對自己的廚藝沒什麽自信,但煮粥和熬湯卻是她的長項。兩姐妹平時不喜歡有傭人來打擾,其實做飯的手藝還是可圈可點的。
季清渠下樓去了廚房,她把粥放到鍋裏開始煮,又随手做了些簡單的開胃小菜。在等待的過程中,她拿起手機給唐绮打了電話。雖然剛剛季歆舒說了沒有什麽事,可季清渠始終不相信對方的說辭。她覺得季歆舒很可能是有了喜歡的人,否則怎麽會在醉酒後難過成那樣。
“二小姐?”唐绮接到季清渠的電話有些奇怪,季清渠很少會主動聯系自己,加之唐绮知道季歆舒對季清渠的心思,私下并不敢和季清渠單獨聯系。
“唐秘書,我就是想向你打聽個事, 你別告訴我姐姐。我姐是不是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