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少年險遇美敵手林鐵蘭來歷現端倪
又是一天,按照大家的商定,身着便服的張天強走上街巷,去往老軍需官家——張天富和劉家梁跟在他身後,但剛到陳慶功家門口,還沒敲門就遭遇了上次那夥人,這次他們帶的人更多了。
還是那個領頭者:“還不停手的話,小心你的性命。”
“廢話少說,爺絕不罷休!”
“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給我上!”
那些人一擁而上。張天富立即上前,但這些人居然出手不凡,幾個回合下來,他占不到任何便宜,逼得劉家梁也只好出手相助。兩人拳打腳踢,與對方鬥得難解難分。
旁邊,一個老人靜靜地看着這場打鬥。
“住手!”就在雙方都僵持難下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俏麗的女聲高聲喝止。
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幾個人的左擁右護之下來到,那夥人立刻停手,紛紛垂手站立兩旁,神态十分恭敬。
劉家梁三人在這個美麗女子面前都有些不知所措——盡管他們見過江愛真大家閨秀的美,黃少芳活潑清秀的美,丘雅娟秀麗清純的美,但是眼前這位女子卻有着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雍容華貴美。
領頭者立即上前低聲說了一句,朝張天強一指,示意道:“就是他。”
那美貌的女首領看了看三個人,然後走到了張天強的面前,在張天強面前走了個來回方才站定。
“不知這位兄弟尊姓大名,大家交一個朋友如何?”
女子的聲音似乎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張天強竟不自覺地接下了她的話茬。
“交朋友不敢!在下張天強。”
女首領笑道:“張天強……好,爽快!你這個朋友我林鐵蘭交定了!”
Advertisement
林鐵蘭說這話的時候,斜轉身,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氣宇軒昂的劉家梁。
張天強不卑不亢道:“在下不敢高攀林小姐這樣的朋友!”
“我想我們會成為朋友的!”林鐵蘭轉過身去。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今天我們這樣相遇,恰好證明了我和林小姐的朋友不是一類人,自然林小姐的朋友裏也沒有我這樣的人,所以我和林小姐是不會成為朋友的!”
林鐵蘭轉過身來,莫測高深地看了一眼張天強,露出了微笑,拱手道:“佩服!論能說會道,恐怕今天在場的沒有人講得過你。不過,從小到大,我林鐵蘭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就像今天你是我的對手,但是,只要明天你不再繼續現在這件危險的事情,我們馬上就能成為朋友!”
林鐵蘭一揮手,一個手下立即奉上一張銀票,林鐵蘭接過銀票道:“前日我的手下人打傷你,多有得罪!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你去看看大夫。”
張天強看了一眼銀票,但沒有接。
“林小姐真是出手不凡啊!我只是皮肉之傷,就算看大夫,也不用一千兩銀票吧?”
林鐵蘭:“就算是我們一起合作的開始,怎麽樣?
張天強:“我們何德何能,豈敢和林小姐合作?!再說,無功不受祿,錢財雖好,也要取之有道,請收起來吧。
林鐵蘭手下的那個領頭者一躍而出:“我家主人對你們仁至義盡,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天富在一邊道:“別說那麽多了!你們要不服,就接着來!”說着就要拉開架勢。
林鐵蘭一擺手:“林劍南,不得無理,退下!”
林劍南躬身退後,但仍手握劍柄,侍立在林鐵蘭身旁。
這時,一直在注意林鐵蘭的劉家梁站出來說話:“林小姐的意思,我想大家也很明白了,但是俗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還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林鐵蘭似乎一開始就很注意劉家梁,雖然一直在和張天強說話,但實際上她目光和眼角的餘光,有意無意,始終沒有離開過劉家梁。
“這位軍爺,請教尊姓大名?”林鐵蘭拱手道。
劉家梁也拱手:“不敢!在下劉家梁。”
“幸會!請問劉軍爺是什麽意思?”
劉家梁解釋道:“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看今天大動幹戈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回去我和我這位兄弟商量一下如何?”
林鐵蘭拱手作別道:“好!劉軍爺果然是條漢子!我林鐵蘭就喜歡和你這樣豪爽的人打交道!今天就此別過,歡迎三位随時到’日月如蘭’茶樓品茶,希望改日再見到三位,我們能成為朋友!”
劉家梁拱手,林鐵蘭将那張銀票往劉家梁手裏一塞,侍從立即簇擁着她轉身離去。
張天強立即上前一把取了銀票,正要追上前去,劉家梁一把拉住了他。劉家梁看着林鐵蘭等人離去,卻陷入了沉思。
……
張天強和劉家梁坐在桌前,張天富卻走來走去。
“接下了他們的銀票,難道要我和他們同流合污?”這是張天強。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與林劍南那些人糾纏不清,何況又來了他的正主兒,如果我們不抽身而退,恐怕兩敗俱傷。”這是劉家梁。
“這夥人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他們可以獨自拿下軍營的軍需供應,來頭一定小不了。”
張天富拿起桌上的那一千兩銀票:“一千兩銀票,出手真大方!
“不管他們什麽來頭,我都要查它一查。這個銀票我要給她送回那個什麽’日月如蘭’茶樓去,她這是要封住我的嘴!”
劉家梁慢慢說:“收下她的銀票,只是權宜之計,你不能再公開追查了,否則會有危險。”
“不去查,就等于放棄!我現在已經有一些頭緒了。”
張天富停下來說:“家梁牯說的也有道理,不如暫時先避一避風頭。”
劉家梁沉思道:“這件事情我看沒有那麽簡單……你現在好好想想——怎麽你在幹什麽,他們會那麽清楚?”
張天強猛省:“你是說,我們的軍營裏有內應?!”
劉家梁:“要不然你的出入時間,我和你哥都不太清楚,他們怎麽會比我們軍營裏的人還清楚?!”
張天富點點頭:“有道理!會不會是陳統銳那夥人?”
“不管是誰,總之是軍營裏有內應。”
張天強罵道:“最可恨的就是這些人!跟那個和土匪狼狽為奸的李耀本沒什麽區別!”
“我看還是小心點。”
……
澄海縣一旅店門口,江愛真和胡建禮顯得疲憊不堪,無力地坐在了店門口。
胡建禮慢慢說:“現在我們身無分文,真是想回家都回不了了!”
江愛真看看她:“你還想回家?馬上就要喝西北風了!”
“現在怎麽辦?我們該想個辦法,不然真就走投無路了。”
江愛真往後一靠,整個人歪在門邊,陷入了沉默。
“我們不能等死。”
胡建禮站了起來,走了幾步,想了想,“你在這裏別亂走,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個事情做。”
江愛真點點頭:“也好,總不能在這裏幹坐着。我和你一起去吧。”
胡建禮阻止她:“兵荒馬亂的,你還是不要出去了。”
胡建禮說着便出門了。
他上了街,東跑跑西問問,一會就來到了碼頭,遠遠地看見搬運貨物的人來來往往,他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朝一個正在指揮裝卸的人走了過去。
“……請問,這裏需要人嗎?”
那人轉過頭,是一個糟糠鼻。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眼胡建禮,懷疑的問:“你行嗎?”
“我試試。”
胡建禮走上船,在那些貨物前伏下體,咬牙背起袋子,走下船板時,兩腳都在發抖,後面的人不耐煩了。
“前面的,快點!”
“磨磨蹭蹭的幹什麽?!”搬運工們催促他。
胡建禮好不容易走下船,卻踉踉跄跄。糟糠鼻走上前:“哎!我說你搬過東西沒有?!走吧,別搬了,不要在這裏擋道!”一把推開他。
胡建禮看看糟糠鼻,無奈地走開了,他往另外一個胖墩墩的人走去。
“這裏需要人嗎?”
胖工頭回頭看見張天強,認真地觀察了一下,搖搖頭道:“不需要!”
胡建禮四處看了看:“你這邊不是忙不過來嗎?”
“看你細皮嫩肉的就不像幹過活的,走吧!”
胡建禮沒辦法,抱着最後一線希望來到一個中年人面前:“老板,這裏需要人嗎?”
中年人看着胡建禮,沒有說話,然後轉過了身。
“老板……”
中年人轉過身,定定地望着胡建禮:“把你的手伸出來。手掌心朝上。”
胡建禮依言而行。中年人看了看他的手掌,搖了搖頭。
……
身着便裝的張天強在碼頭,繼續追查倭刀等軍需物質問題,時不時問幾個人,并在賬簿上記下數量文字。
遠遠地,兩個人正不時地看着張天強。
張天強收起東西,往回走。那兩個跟蹤的人也悄悄地跟上。其中一個人向另外一個人使了個眼色。另一個人立即向另外一個地方跑開。
張天強走進街巷,來到陳慶功家門口,上前敲門。
門開處,上次的那名婦人出現在門口。
“請問陳慶功在家嗎?”
婦人往旁邊一閃:“在。”
張天強走了進去,婦人随後把門關上。
穿着便衣的陳統銳和幾個人走近來,看了看關上的門,命令道:“大家散開!”
這邊,張天強跟随婦人走進有些陰暗的家裏,來到客廳。只見一個五十多歲模樣的從客廳的桌子邊站了起來。
張天強拱手道:“請問足下可是陳慶功?”
陳慶功:“正是。找我何事”
張天強:“在下張天強,現在是清軍軍營裏的軍需。足下原來就是軍需,為何後來不在軍營了?”
陳慶功搪塞道:“年齡不饒人罷了!”
張天強觀察了一下陳慶功的神色,慢慢說:“我聽說足下是因為其他事情離開軍營的,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陳慶功冷淡地說:“我沒有什麽其他事。”
張天強拱手說:“有一件事,請足下幫我!軍營的倭刀、皮革等等,如今全部來自一個叫林鐵蘭的商人,而更早以前卻有好幾家商人,足下是因為這件事情離開的嗎?”
陳慶功沒有說話。
張天強繼續追問:“雖然我不知道足下當初離開軍營的來龍去脈,但是,就算我因為同樣的原因要離開軍營,我也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陳慶功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張天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既然知道自己的處境,為何還要不知進退?”
張天強見陳慶功口風有所松動,當然不會放過說服他的機會,他義憤道:“現在軍營裏有人和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倭寇相互勾結,大賺黑心錢。我想查清楚此事,還請足下務必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