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個人死後化作的陰魂強不強大,是由其生前遭遇與性情決定。
而陰魂之後可以增強自身鬼力的途徑,常見的有兩種:一種是靠陰氣滋養,比如陰魂待在聚陰地,就有助于陰氣增長,陰氣多了,鬼力就強了。再麽,就是有意識地殘害活人、吞噬其他陰魂,奪取更精純的力量。
這兩者的區別,就好像前者吃的是保健品,補的效果需得經年累月才能看出效果;後者則是真正的大補丸,吃下去立馬就能看到明顯的成效。
祝微生見過很多鬼,一眼就看出女鬼姐姐的鬼力強得不同尋常,顯然她鬼力增長的方式用的是後者。
聽到祝微生這麽問後,女鬼姐姐臉上的戒備更重。
莺莺也是被扯到了小辮子一樣,氣沖沖道:“幹你什麽事!”
“莺莺。”女鬼姐姐卻是輕聲喝止,“這位先生看着是個和氣的人,不能如此不敬。”
莺莺咬咬唇,沒再出聲。
女鬼姐姐走出來一點,看着祝微生:“我叫蔣絲琦,她叫朱莺莺,就如之前先生打聽來的一樣,我們生前所嫁氏族,的确是當年的何氏。”
沈健眼睛睜得溜圓,“你是那個蔣姨太!”
聽到這個稱呼,蔣絲琦自嘲地勾勾唇角,“沒錯,我的确做過一陣何家三少的姨太太。”
“那你們……”沈健指指朱莺莺。
朱莺莺是何三少的正房太太,蔣絲琦是姨太太,兩女侍一夫,為什麽可以相處得這麽好?
似乎聽懂了沈健未盡的疑問,朱莺莺不屑道:“一個臭男人而已。”
蔣絲琦淡淡一笑,贊同了朱莺莺這種不屑。
而後,蔣絲琦看向祝微生,“先生也知道我們一直被困在這裏,剛才聽先生道明了此地的地勢格局,那不知道您是能否幫助我們,讓我們從這裏走出去。”
随着蔣絲琦的話落下,十幾道模糊的鬼影忽然出現。
這些鬼影高矮不一,胖瘦都有,年齡跨度更是從幼兒到老。這些鬼影以蔣絲琦和朱莺莺為中心,緊緊地偎在他們身邊,眼神帶着期待地看着祝微生。
一下出現這麽多鬼,沈健揪着祝微生的背包把自己往後縮,并揪起停在祝微生肩膀上黑黝黝的尾巴,試圖擋住自己的臉。
蔣絲琦介紹着這些鬼影的身份,“他們是生前死在這片地界後被困在這裏出不去的陰魂,他們生前是無辜的普通人,死後更沒做過什麽惡事,不應該一直被困在這裏。”
祝微生掃了一眼這些陰魂,的确沒在他們身上看到什麽孽障因果。
“可以是可以。”祝微生說,目光落在蔣絲琦身上,“但是,這裏的困居格局一旦解開,你們的存在将會被地府感知。他們沒什麽,但你一個吞吃了無數陰魂的大鬼,是會被陰差抓下去的。到時候地府評判功與過,有功攢功德,有過受刑罰。以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孽障因果,你至少會被壓在地獄受刑三百年。”
蔣絲琦還沒什麽反應,朱莺莺就急道:“不行!憑什麽罰我姐姐,我姐姐吞吃陰魂,也是為了保護我們!”
“是啊,若沒有蔣姑娘保護我們,我們早就被這裏的另一只大鬼吞吃了。”
“這位先生,陰間難道就不能功過相抵嗎?”
幾個陰魂也忍不住開口為蔣絲琦求情。
祝微生搖頭,“這是地府運行的規則,我只是把你出去後可能面臨的結果告訴你。”
他看着朱莺莺,“包括你,你生前也害死了好幾人,下地府後一樣要受罰,不低于百年。”
朱莺莺滿臉不服,“他們都是叛國賊,難道不該死嗎!”
“莺莺。”蔣絲琦再次喝止,她眼睫顫了一下,“我們沒關系,只要他們能出去。”
“姐姐!”朱莺莺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罰我我認了,可憑什麽還罰你!”
蔣絲琦摸了摸她的頭發,先是溫柔地笑笑,然後眼神一點點變陰狠,她對朱莺莺道:“莺莺,這位先生說像我們這樣的鬼會入地獄受刑罰,那麽何子函也逃不過去。”
莺莺哭着搖頭:“他怎麽樣我不在乎,姐姐……”
“但是姐姐在乎,姐姐就想看到他痛苦。”蔣絲琦說,“而且,你我已經被困了太多年,與其在這生不如死,不如痛快受了刑,之後該如何就如何。姐姐也說實話,護了你們這麽多年,我其實也累了。”
莺莺哭得淚水漣漣,但到底是沒再說什麽。
之後,蔣絲琦就對祝微生道:“先生,麻煩您了。”
祝微生點頭,從包裏拿出一沓空白的黃符紙,準備畫符布陣。
只不過他的符紙剛拿出來,樓上又起了大風,将那沓黃符統統吹散。
祝微生愣了一下,擡起手只來得及抓住一張。
他看着向樓下飄落的黃符紙,語氣可惜:“我的錢……”
小心地捏着抓到的那張黃符,祝微生回頭。在他身側,又是一大群鬼影出現在樓頂,和他們呈三角方位站立。
樓上的溫度又下降了。
蔣絲琦那群陰魂,祝微生只在蔣絲琦和莺莺身上看到了怨戾之氣。但新出現的這群陰魂可以說是個個都帶着怨戾之氣,說明他們每個陰魂都害過人,或是吞吃過別的陰魂。尤其是為首的年輕男鬼,鬼力強大程度和蔣絲琦相當。
看來他就是蔣絲琦口中的何子函,被困在這裏的另一只大鬼。
祝微生道:“是你吹散了我的符紙?”
何子函戒備盯祝微生一眼,沒答,只眉眼狠厲地瞪着蔣絲琦:“蔣絲琦,你知道三百年是什麽概念嗎?是比我們困在這裏還要更久,日複一日的不見天日!只是單純被困在這裏我們就已經這麽痛苦,受刑至少三百年,你以為比被困在這裏輕松?!你要死就死,別想拉着我們!”
“就要拉就要拉!”朱莺莺小學雞吵架一樣,梗着脖子目帶仇恨,“如果不是你,姐姐不會死在這裏!”
“不是你,我也不會死在這裏!”何子函恨死了朱莺莺,他揚手準備上前一步,但立即就對上了蔣絲琦警告的眼神。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何子函忽然自我勸解了一句,他放下手,收起脾氣,“蔣絲琦,你我針鋒相對多年,總想着把彼此吞了,好增強鬼力從這裏沖出去。但是現在,我們可以不用再打彼此的注意了。”
何子函側頭看着祝微生,眼神森森,“這人本事不凡,靈魂必定很強,你我聯手把他吞了,再聯手沖破這裏。那樣我們一樣可以出去,還不用被抓去地府受刑,豈不更好?”
聞言,蔣絲琦眼帶思量,看了祝微生一眼。
這一眼看得沈健抖抖瑟瑟。
還好,蔣絲琦并沒有這個合作意願。
“不怎麽好。”蔣絲琦收回視線,嗤笑了一聲,“何子函,六道輪回,犯大惡者堕入畜生道,你的罪罰只會比我更重。我會讓被我護着的這些鬼好好替我等着,等着你将來變作畜生,再一刀把你宰了,剝皮抽筋,煮了喂狗!”
“就是!”朱莺莺附和,“想吞了別人,你先看看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別人養的烏鴉吧。”
黑黝黝拍拍翅膀,彰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何子函憤怒,眼見蔣絲琦拼着自己受刑也要拉他下水,他的眼裏閃過狠色,決定賭一把。
他對身後衆鬼道:“你們不想下地獄受刑,就跟我一起上,把這兩人吃了!”
能跟何子函為伍的都不是什麽好鬼,本身他們也害怕被陰差抓走,平時聽何子函的指揮似乎也聽習慣了,一被慫恿,立即就跟在何子函身後,撲向了祝微生和沈健。
沈健吓得啊啊大叫。
然後他就看到撲到祝微生身前的巨大鬼影,腦袋被祝微生一把扣住,然後像拍皮球一樣往地上狠狠一拍。整個巨大鬼影就噗地一聲被拍到了地上。
祝微生一腳踩了上去。
沈健愣了,大叫停止,只有嘴巴因為驚訝還張着。
被踩的何子函也愣了。
他是看出祝微生不簡單,畢竟光是烏鴉就那麽厲害。可他以為以自己吞噬了那麽多陰魂養出來的強大鬼力,再加上一群鬼小弟,怎麽着也有一拼的實力吧。但是,居然只是一個照面,對方還只用了一只手,他就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摁在地上,像只王八一樣,動彈不得。
朱莺莺和蔣絲琦對視一眼,慶幸她們沒有答應何子函的提議。
“你知道被你吹散的那沓符要花我多少錢嗎?”祝微生踩着何子函的臉,碾了碾,聲音很平靜,“整整八百塊,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
黑黝黝從祝微生肩上飛下,落在何子函臉邊,幫着罵:“你這鬼太壞了!知道我們微生攢點錢多不容易麽,八百塊啊!居然就被你這麽吹走了!我看到下面還有水,絕對有符紙泡水了,這還怎麽畫呀!我告訴你,我們微生和地府陰差們的關系可好了,少一張用不了,你就等着多受十年刑吧!”
“八百而已,我賠給你!”何子函臉被輾得形狀變來變去,口齒不清地咬牙商量,“你先松開我!”
但在祝微生看不到的地方,他還在給自己一衆鬼小弟使眼色,讓他們趕緊攻擊祝微生,将他救出去。
可作為大鬼的他一上去就撲街,作為小弟的小鬼們再上,那不更等于送菜,于是都不敢再動。
祝微生雖沒看到何子函的小動作,但想也知道何子函很不甘心,不過他也懶得在何子函身上浪費時間,于是一腳将何子函踢開。
被踢開的何子函想把自己藏起來,但在他隐匿之前,祝微生已經甩出一枚符紙打在何子函身上。何子函頓時被定身了一樣,躺在原地再次動彈不得,只能怒紅着一雙眼睛,看着祝微生從背包裏重新摸出一沓符。
這回沒再吹什麽鬼風,祝微生沒受半點幹擾地畫完布陣需要的符。
祝微生在樓頂選了幾個地方,将畫好的符紙一一擺下,對衆鬼道:“我布的這個陣法可以短暫地改變小範圍的氣機,将陰陽倒轉,聚陽氣對着同一個地方集中攻擊。到時候你們會感覺到困住你們的那股力量漸漸變松,之後你們只需要齊心協力沖擊那種困勢就行。”
蔣絲琦等衆鬼點頭,表示明白了。
擺好符後,祝微生站在幾枚符紙的中央點,壓下一張空白黃符紙,咬破自己的食指,起了符頭。
當符尾最後一筆落勢,祝微生口中厲喝一聲:“破!”
剎那間,樓頂上空風起雲湧。
衆鬼就按祝微生說的,用自己的鬼魂之力一次次沖擊上空,沖擊那一直覆在他們頭頂,讓他們無法出去的力量。
這股無形的力量十分強大,衆鬼臉上全是憋着勁兒的神色,看得沈健也忍不住攥着拳頭,在精神上暗暗給他們使勁兒。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狂嘯的大風忽然停止了。
倏忽間,上空陰雲散開,屬于傍晚的一抹霞光洩落下來。
朱莺莺呢喃一聲,“我們沖開了?”
蔣絲琦帶着一些激動,“對,我們沖開了。”
“沖開了,我們自由了!可以出去了!”
跟着蔣絲琦的衆鬼激動地歡呼起來。
在這陣歡呼聲中,蔣絲琦忽然向着何子函沖了過去。
何子函動不了,眼睜睜看着蔣絲琦撲過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靈魂撕裂的劇痛傳來,何子函一張慘白鬼臉頓時又白了幾分。
他眼神憤怒中帶着悚然,“蔣絲琦,你敢吃我!”
蔣絲琦眼裏滾動着洶湧恨意,“老娘想吃你很久了,這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說着,蔣絲琦又一口咬下,兩下就直接吞了何子函大半個肩膀。
“啊啊啊!”何子函慘嚎着,劇痛加上魂體的消失讓他忍不住求饒,“絲琦,你我當年到底相愛過,你真的要這麽對我麽?!”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蔣絲琦咬得更兇。
“絲琦,當年是我的錯!我不該和害死你父母的倭國人合作,更不該囚禁你,我認錯,我贖罪,求你放過我吧!”
“啊啊啊!蔣絲琦,不要再吃了!我的腿!”
沈健聽着這慘劇人寰的叫聲,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個過程中,朱莺莺始終護在蔣絲琦面前。她還以為祝微生會出手,結果祝微生站在那用創口貼處理食指的咬傷,對于旁邊發生着的事情,沒投來半分好奇的眼神。
不過就算是這樣,蔣絲琦也沒能把何子函給完全吃了。她感應到什麽,往旁邊看了一眼,轉身拽起朱莺莺,兩人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她、她們!”
沈健瞠目,看着兩人消失的地方。不是說會去地府受刑麽,怎麽忽然跑了!
祝微生挑眉,但神情也不顯意外。
蔣絲琦和朱莺莺消失兩秒後,剛才蔣絲琦看了一眼的地方忽然裂出一道口子。青黑的鬼手探出來,之後,兩名手拿拘魂鎖鏈的陰差從裏面走出來。
其中高個的陰差嗅嗅空氣中的味道,對旁邊矮一些的陰差匆匆道:“逃了一只大鬼,我去追,這裏交給你了。”
“好的好的,您去。”矮陰差道。
高個陰差走後,矮陰差往場中一掃,看到祝微生後,頓時露出個笑臉,驚喜又恭敬地走過來,“祝天師,真巧,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您!”
祝微生看着矮陰差,想了下,想起了:“是你啊。”
他打量了下矮陰差,露出一點笑來,“恭喜你啊,這麽快就應聘上崗了。”
“嘿嘿,前一陣地府恰好有一波工作人員去投胎了,崗位空出來,我和幾個受害者運氣好,一去就都應聘上了。”矮陰差說着,語氣帶着感激,“多虧了您當日的勸導和幫助,不然我可能和剛才那只逃走的大鬼一樣,這會兒不是在逃竄中,就是在受刑中。”
沒錯,這個矮陰差就是上次錢忠那件事裏聽了祝微生的勸,選擇被他超度,然後去地府考公的陰魂之一。
“沒去應聘刑罰工作人員?”祝微生問。
“那邊崗位恰好滿了。”矮陰差笑着道,“我們有受害者朋友成功應聘去了刑罰地獄,還正好管着錢忠那一組惡鬼。每天那個受害者朋友都會給我們錄錢忠受刑的場面,祝天師你說得可真對,我們每天看着錢忠在他手底下被折磨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日子,真是叫一個痛快。”
說到這裏,矮陰差興奮地搓搓手,“我準備先在這邊幹一陣,等那邊再有工作人員去投胎,騰出崗位後再申請轉崗。到時候我也有錢去買手機了,我準備把錢忠挨打受刑的慘叫錄下來當鬧鈴,畫面制成動态桌面。就是希望手機價格別漲那麽快,唉,這陰間什麽都好,就是通貨膨脹有點厲害。”
“是,這點我聽你不少同事抱怨過。”祝微生拍拍矮陰差的肩,“好好幹,大好的鬼生等着你。”
寒暄完後,祝微生讓到一旁,矮陰差也開始幹起了本職工作。
這一群鬼中,有單純的受害者,如吓唬林波的工人大哥,推沈健下樓的燒傷大哥;也有被害死後又害了別人的,這個數量最多。
前者因為被人害死,身帶怨氣,可以被祝微生超度,超度後來去自由。後者則被矮陰差一根鎖鏈全部捆住,準備帶走。
矮陰差最先捆何子函。
他走到何子函身邊,啧啧兩聲:“這鬼怎麽爛成這樣了?”
幾乎失去大半個身體的何子函,虛弱道:“陰差大哥,我都這樣了,下去後還要受刑嗎?”
“是啊,只要沒魂飛魄散,就不耽誤你服刑。”矮陰差把何子函捆上,拖死狗一樣,“放心吧啊,你爛歸爛,但該你挨的鞭子保證一下都不會少的。”
何子函:“……”
為什麽這麽吓鬼的話他能用一副安慰的語氣說出來。
矮陰差把自己那撥鬼帶走後,祝微生也把需要超度的鬼用一根木雕收了起來。超度時間長,只能帶回學校,然後挑個沒人的地方超度。
此時距離他們出校過去一個多小時,時間還早,兩人還沒吃晚飯。離開何氏爛尾樓,沈健挑了家不錯的火鍋店,請祝微生吃火鍋。
沈健燙了塊脆毛肚放進祝微生碗裏,低聲好奇:“微生,朱莺莺和蔣絲琦就這麽逃走了,沒事嗎?”
祝微生吃下毛肚,把自己的右手遞給他看,“有事,我才多出來的生命線,又短了一截。”
沈健看不出來,但也吓得筷子都要掉了,“生命線?和你的生命有關吧,那你怎麽還這麽淡定?”
“習慣了。”祝微生咬了半顆丸子,“她們身上纏繞的因果線很多,她們能出來并成功逃走,其中也有我解開困勢的原因,我自然會受到她們身上因果線的幹擾。”
玄門人就是這樣的,就算再竭力避免被他人因果纏上,但只要一日在此門就一日不能徹底避免。祝微生這些年的生命線雖然處于穩定向前增長的狀态,但中間其實并不完全穩定,忽長忽短都是正常現象。
沈健咬着筷子,還沒祝微生這個當事人淡定,“那怎麽辦?”
祝微生:“從其他地方補回來就行。”
雖然因為那姐妹倆短了生命線,但祝微生今天還解救了一群被困多年的無辜受害鬼,還幫陰差抓住了一只破破爛爛的大鬼,這些最後天道都會以功德的方式反饋給他。
總的來說,今天這事兒還是祝微生賺了,只是天道給的反饋有延遲,沒有扣他生命線那麽快。
沈健:“那之前那高個的陰差能抓到那姐妹倆嗎?”
看沈健似乎有點為這姐妹倆擔憂,祝微生瞄他一眼,“放心吧,抓不着。”
為什麽祝微生這麽篤定,因為祝微生要用她們。
帶着一身火鍋味回到學校後,祝微生讓沈健先回宿舍,他則去學校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拿出了符筆。
用朱砂在地上畫了一個陣法,寫下朱莺莺的生辰八字,祝微生以筆畫圈,口中吐字:“來!”
一陣陰風刮過,之前才逃走的朱莺莺茫然地出現在陣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