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時,張富從外面進來,柔情地看着躺在床上渾身臉色蒼白的張大夫人,對徐湛和長卿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等着就行。”
等徐湛和長卿出去後,張富半跪在夫人的床前,雙手緊握住夫人的左手,“你曾經說過,無論怎樣都不會離開我的,你一向說話算話,這次,也要好好的。”
說完,張富滿含深情地吻住夫人的手背,自此刻到張大夫人醒來,張富都沒有離開夫人的身邊,甚至連一頓安穩飯都沒有吃。
不止張富在焦灼的等待,就連長卿也在園子裏無心打理藥材,總是魂不守舍地想張夫人到底醒沒醒。
就當他在田裏漫無目的地鋤地時,徐湛一身白衣走進來,長卿看到他走來,眼神裏都泛着光。
長卿跑上前去,抓住徐湛的雙臂,焦急地問:“怎麽樣?人沒事吧?”
徐湛本想吓吓他,看他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實話實說,“張大夫人醒了,你救了她一命。”
長卿聽到張夫人醒來,心裏的郁結打開了一點,嘴裏念念有詞,“醒了,醒了,醒了就好。”
長卿得知這一消息,又變成沒事人似的,對徐湛說,“知道消息了,你先走吧,我要去采草藥了。”
徐湛聽後,有點無語,便僥幸地走了。
徐湛走在路上想,張大夫人醒了,不日便跟張富談論計劃,那芷旋的玉浮樓估計也會大火起來,就是不知道,宮裏那位會不會聽到風聲,我究竟能不能瞞住芷旋?
紙怎麽能包住火呢,終是瞞不住的。
芷旋聽說張大夫人的病被一位神醫治好了,想到這,自己的玉浮樓離火起來,也不遠了,是時候跟老爺請安,告知自己回來的消息。
有事一個中午,芷旋打扮端正,聽聞老爺在書房,便在書房門前候着。
只見老爺說一聲“進”,芷旋便低着頭進去,老爺手裏拿着賬本,眯着眼睛,看這裏的小字。
即使是芷旋進來,也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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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旋對老爺請安,然後緩緩開口,“女兒從寺廟裏回來了。”
老爺依舊看着賬本,翻了幾頁,“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日前。”芷旋回道。
“不日前?有人看到你亥時還在市集上玩耍。”老爺質問芷旋。
芷旋知道,此時她只能服軟,“是我自己太貪玩,偷偷跑到半夜。”
老爺這時,終于關上賬本,銳利的眼神盯着芷旋,“你要知道,你代表的可不只是你自己,你還是張家的一份子,你的一言一行都被別人看着呢。”
“從前你在家裏的做的那些麻煩事,我就不追究了,可從今以後,你給我安守點本分,別再做有失身份的事。”
芷旋認真地聽着說教,表面認真實則假意地說:“父親說的是,女兒知道錯了。”
老爺看着芷旋,一臉不成器的樣子,說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芷旋便僥幸幸地走出書房。
芷旋走在路上,看着旁邊那些熠熠生機的綠色,想到現代的自己,雖然什麽都有,但唯獨缺的就是父母的愛。
芷旋現代的父母,只顧忙着賺錢,從未騰出一點時間來陪芷旋。小時候的芷旋還懂得發表自己的不滿,可也沒等來父母溫暖的懷抱,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長大後的芷旋,便也不再奢求這些,而是去追求能靠自己而獲得的東西,沒想到第一次有父母來訓自己,居然是在穿越到別人的身上。
想想真是諷刺啊,看着旁邊的綠樹,芷旋的眼眶裏不禁有些濕潤。
收起傷感,不日南安國的使臣就會來京,自己可得好好休整一下玉浮樓,等到使臣和張富來喝酒時,能夠眼前一亮!
幾天後,徐湛應張富的約,在一家茶樓相見,張富打扮的與平常更顯樸素,不過在商場打磨的幾年所顯示出的氣質,也沒被這身樸素的衣服給掩蓋住。
包廂裏只有張富和徐湛。張富也不想繞圈子,“說吧,你是什麽計劃。”
既然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徐湛也把自己的計劃全盤脫出:“我想近日就把安插的奸細,送進您的絲綢商隊裏,這樣他們來時,也不會過多懷疑,接着。。。。。。”
“最後記得,要在玉浮樓款待南安國的使臣。”
張富,“玉浮樓,好像是張家的酒樓。”想了一會,張富好像懂得了什麽,“你不會是為了張家大小姐憐意吧?”
張富又接着說道,“看來英雄都是難過沒人關啊。”
徐湛沒有回答,待和張富商量完相關事宜,徐湛也就走了。
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徐湛剛回到徐府,府上的人就來告知自己,憐意讓人告知自己,晚上老地方見。
夜晚,徐湛走到一處池塘,旁邊樹上挂了暖白色的燈光,憐意一身暗紫色的衣裳,頭發绾起來,幾只帶有珍珠的珠釵戴在頭上,耳朵上也是純玉的耳飾。
細細的柳眉,高挺的鼻子,淡紅的嘴唇顯得人既精神又有一絲溫婉。
憐意坐在船上,手裏拿着一盞燈籠,徐湛看到後,一個輕功,便坐在憐意的面前。
“你還是這樣,來時安靜,去時也安靜。”憐意說道。
“找我何事。”徐湛直說了。
憐意眨巴眼睛,“許久未見,想看你好不好?”
徐湛低下眼睛,“我很好。”
“感覺你最近過的很開心。”憐意從小就和徐湛在一起玩,對他的喜怒哀樂實在太了解。
“還行。”徐湛說這話的時候,腦海裏想到芷旋。
一時沉默,徐湛趕忙劃起船。
在靜默的湖上,只有一艘扁舟在湖上,舟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在劃着槳,女人提着燈籠照明,若有人在旁邊看,一定會稱贊是一對恩愛人家。
可舟上的徐湛只顧認真的劃槳,沒有想其他。
憐意的腦子倒是想着該找什麽話題,于是脫口而出:“你上次外出,一路上可遇到什麽事情。”
徐湛聽到憐意的話,腦子裏立馬回想到的是和芷旋一起在山洞裏依偎着互相取暖。
那時候,芷旋一定很冷吧,徐湛心裏想着。
憐意看到徐湛在發呆,擡高聲調問向徐湛:“可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
徐湛這才回過神來,慢慢地說:“沒有。”
憐意聽到這句話,她看到他的表情,明明就是在回憶着什麽,可卻不願意跟自己說,這是怎麽了?究竟是什麽改變了?她不知道。
徐湛三心二意的陪着憐意游完一整條湖,待他拉着憐意上岸時,憐意微微一笑說:“你還記得這裏嗎?”
徐湛說:“當然記得。”
“那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憐意一臉期望地看着徐湛。
徐湛看了一眼憐意的表情,別過去,說了一句,“記得。”
憐意接着說道:“在這裏,你答應我,一定會娶我,你沒忘記吧?”
徐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憐意還是強撐着說,“好。”
待憐意回到家時,四周無人,才忍不住蹲下,将頭埋在圈着的手臂裏,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其實她知道,徐湛一直都不愛自己,一直都是自己的單方面付出,可他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憐意知道以徐湛的人品,會答應娶自己,本想着等到自己進了徐府的門,再慢慢培養感情,即使感情較淡,那也能相敬如賓的生活在一起。
徐湛這一次外出,憐意覺得他變了,變的更加冷漠,本來就是塊冰塊,現在直接變成石頭,讓她怎麽焐熱。
加上顏德那個皇帝,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嫁給徐湛,自己心裏也沒有底,想到這,憐意更是一臉悲傷。
在皇宮裏的顏德,批改了一天的奏折,眼睛都有點痛,趕走了身邊的太監,一個人在泰和殿坐着休息。
人一閑下來,就想回憶從前,顏德想起了不卑不亢的憐意,是時候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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