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天一早,芷旋和景月就去山裏采蘑菇。
景月看到芷旋的腳紅紅的,心疼地問:“你在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麽?腳都變成這樣。”
芷旋看着自己的腳,眼神突然暗淡,“我沒遇上什麽事,就是不小心燙了腳而已。”
景月邊采蘑菇邊說,“我面前,你還逞什麽能?”
芷旋顧左右而言他,“要是能一直呆在你這就好了。”
景月知道她肯定不能留在這,笑嘻嘻地說,“那說好了,每年你要來這陪我!”
芷旋想到了什麽,帶有點小心的問,“你想要回到你原來的家鄉嗎?”
景月抓這蘑菇的手,因為聽到這句話,有點僵住了,苦笑道:“族人們,肯定希望回到原來的大草原,不用被周圍人異樣的眼光看待。”
“不過我,我的父母已經在戰争中死去,我已經沒有家了,其實在哪都一樣。”
芷旋聽說景月這麽說,雖然景月說在哪都一樣,但芷旋知道,那個大草原和這是不一樣的。
我一定要幫景月會到家鄉,芷旋在心裏堅決地想。
芷旋在寨裏又呆了幾天,每天都和景月談天說地,什麽都聊。
每天都呼吸這森林新鮮的空氣,飲用着山上留下的泉水,對芷旋身體的恢複,有着很大的幫助。
竹林下,景月靜靜的擁抱芷旋,努力搖着手,向芷旋表示這自己的不舍。
走在回去的路上,芷旋想着,為什麽要有離別,她不想跟任何重要的人告別,因為這實在是太難過,太悲傷。
景月說她沒有家,芷旋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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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等到玉浮樓成為自己的時候,那就是自己的家吧。
因為一路上都沒有看到車子,芷旋只好走了三天三夜,走到最後,人肉眼可見的憔悴,黑眼圈顯著。
芷旋回到京城,悄悄從後門進到張家大院,自己的小院子裏。
芷旋進房門已是半夜,杜鵑正坐在客桌上手靠着頭發呆,看到小姐進來,杜鵑高興的不行。
立馬跑到小姐面前,激動地說:“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芷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杜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最近過的怎麽樣?”
聽到這話,杜鵑有點失落,“小姐你不在,我過的當然不好,總是受到其他房丫鬟的欺負。不過好在,我總是去玉浮樓幫忙,不在院子裏,自然也就不用看人臉色。”
芷旋拍一拍杜鵑的肩膀,“放心,我們的好日子快來了。”
杜鵑這才仔細看芷旋,衣服上滿是風塵,“小姐想我給你去打個洗澡水,去洗洗吧。”
芷旋點點頭,“辛苦你了。”
杜鵑搖搖頭,“你是我的小姐,哪有什麽辛苦不辛苦。”
玉紅木頭的浴盆裏,周圍被紅色的紗帷擋住,芷旋披着頭發,舒服的躺在浴盆裏。
好久沒有這麽舒服的躺在浴盆裏洗澡了,芷旋開心地玩起水來,纖細的手指将水從浴盆撒在空中。
“吱”一聲,外面的房門打開。
芷旋聽到,受到驚吓,立刻把身子浸在水裏。
隔着紅色的紗帷,芷旋依稀看到穿着銀灰色的衣袍,身長八尺,是個男人!
芷旋立刻警覺起來,“是誰,這可是三小姐的洗浴房。還不快速速滾開!”
徐湛聽到芷旋具有生氣的聲音,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
自從徐湛回來,就立刻安排親信暗中觀察張家,一有個風吹草動,立刻禀報給自己。
聽到芷旋回來的消息,徐湛也不管是不是半夜,立刻乘着輕功,悄悄潛進芷旋所住的院子。
看到這房子亮光,才進來,誰知道裏面,芷旋在裏面洗澡。
芷旋見自己說完話,男人還不走,悄悄扯這旁邊的浴巾,圍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只剩薄薄的鎖骨露在外面。
徐湛本想逗逗芷旋,故意沒走,其實隔着那麽多層紗,徐湛根本看不出裏面是什麽。
結果,芷旋就先從浴盆裏起來,輕飄飄地走向徐湛,不過手裏拿着旁邊放的木棍。
芷旋剛想将木棍砸向徐湛的後腦勺。徐湛一個轉頭,一手拿住芷旋手上的木棍,一手勒住芷旋的腰。
芷旋是從後面打的,沒看到徐湛的臉,怒吼道:“你放不放開我,信不信我喊了!”
徐湛頭貼着芷旋的耳朵,帶有磁性的聲音:“你喊。”
芷旋聽到聲音,就認出是誰。“你還不快放開我!”
徐湛到這裏,就松開放在芷旋腰上的手。
這是分別後,芷旋第一次見到徐湛,他的嘴巴邊多了一些瀝青的胡須,看起來有點憔悴。
“你怎麽在這。”芷旋狐疑道。
“我本來是想去廚房找點吃的,不小心進到這來。”徐湛随意找了個借口。
芷旋瞪大眼睛,“大半夜?”
徐湛死鴨子嘴硬,“是,你不給嗎?”
芷旋走到一邊,把外衫往自己身上套,不想理他這無厘頭的回答。
穿好衣服後,芷旋看向徐湛,“我把蘭芝草給你,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麽吧。”
徐湛将手放到後背,“我要是不知道呢?”
芷旋笑裏藏刀,手搭在徐湛的肩膀上,“你不會,我知道。”
沒錯,徐湛從來不是忘恩負義的家夥。
一想到這,徐湛的臉有黑下來,将芷旋搭這都手拿下來,“等我消息。”
說完就走出房門。
芷旋有點迷惑,不知道為什麽一聊到這是,徐湛就擺臭臉,對他來說,這是什麽難事嗎?
第二天正午,在徐湛約了很久之後,終于在今天約到張富的時間。
徐湛單槍匹馬走進張富的家裏。果然是絲織業的龍頭。
走進張府,前廳看不到頭,一塵不染的石板鋪在中間,兩旁是長方形的池子,上面種上荷花,徐湛往瞄眼,裏面還有橙紅色的錦鯉。
徐湛從容地走進前廳,張富早已坐在坐位上,等候多時。
徐湛走到張富面前,拱手說:“拜見張爺。”
張富歷經酒場,積累下層層肚肉,臉上也有好幾層褶子。
笑嘻嘻地站起來對徐湛說:“哪裏哪裏,禁防禦史光臨寒舍,沒有親自迎接,真是有失遠迎。”
徐湛颔首,“自知張爺生意繁忙,自然是我來約您的時間。”
“好,上茶。”張富嘹亮的聲音在府裏回想。
徐湛和張富紛紛上坐,等着家裏的丫鬟上茶。
丫鬟上好茶後,張富轉頭對徐湛說:“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你嘗嘗。”
徐湛便拿起茶杯,細細品嘗起來,回味一帆,“真是不錯,果然是大戶人家。”
張富一聽此話,立馬反駁,“哪裏,哪裏,再好也是官家手下掌管的 ”
“張爺此話謙虛了。”徐湛回應完後,接着說道,“張爺,我有件私事,想獨自跟您說。”
張爺一聽,很識趣的遣散了周圍的家仆。
張爺眨巴眨巴眼睛,“說吧。”
徐湛雲淡風輕地說,“我找到了蘭芝草。”
張富聽到後,笑了一聲,“這幾年來我這說找到蘭芝草的人,沒有二十個也有十幾個,但你是他們當中,地位最高的人。”
“我這個是真的。”徐湛接着說。
“他們也是這麽說的。”張富笑着看徐湛。
“正因為我是他們當中地位最高的,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來找你。”徐湛說完這話,直直的看着前面盛開的荷花。
就在鴉雀無聲之時,一個丫鬟急急忙忙跑進來,跪在老爺面前,“老爺,夫人一直咳嗽,而且還咳出血了。”
張富本來平靜的臉色,表現出一絲慌張,“趕緊去請大夫!”
那丫鬟立刻急匆匆地跑出去。
張富看向徐湛,眼神露出了商人的精明,“說吧,你想要什麽?”
徐湛站起來,手放在後背,“我要你在經商的隊伍裏安□□們的間諜。”
張富聽到這話,立馬打斷,“你瘋了?這無異于是斷我自己的財路。”
徐湛轉身,看着張富,“你已經賺的夠多了,在安朝國賺了那麽多,還要去敵國斂財,我這樣的要求你不答應,您和您的夫人遲早會有生命危險。“
張富終于開始緊張,“你什麽意思?”仔細想想,張富好像悟出一點道理。
張富轉頭一想,“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徐湛胸有成竹,“我等得起,您的夫人,估計等不起。”
張富感覺徐湛抓住自己的命脈,很是不安穩。
徐湛接着說,“明天我再來此地,希望張爺已經有自己的決定。”
說完,對張爺擺了一個告辭的手勢,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到張府,徐州身邊的小弟小飛早已在門前等着徐湛。
徐湛對小飛說,“明日再在這等着。”
小飛不解,“少爺,您怎麽知道他會答應?”
徐湛回道,“他開始猶豫,那談判的天平就會向我們傾斜,我有信心,他會答應。”
于此同時,這幾日,芷旋賴在床上,仿佛要把之前熬過的夜都給睡回來。
杜鵑提醒芷旋,“要不要去向老爺請安,表明自己回來了。”
芷旋歪頭想了想,還是算了,等徐湛事成之後再去說,也不遲。
芷旋在院子裏做了個秋千,黃昏下,芷旋在秋千上蕩着,看着美麗的夕陽,不禁想起白玉,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如果白玉還在,一定會和芷旋把酒飲歡,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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