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菊
天氣熱了起來,雨水也多了起來。
最近的天總是陰沉沉的,讓人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沈一溪想和好友去郊外游玩的計劃也一拖再拖。
不去郊外,只在市裏走走也行,但是她又怕外邊的冷空氣給自己吹病了,就一直在別墅裏待着。
正好這幾天趕上了節假日,她也好窩在家裏教妹妹畫畫。
妹妹悟性好,也能吃苦,除了因為年紀還小,有時候會忍不住摸魚,是一個很合格的學生。
只是因為她未能游玩,興致不太高,所以教小姑娘畫畫的時候,臉上不常挂着笑。
小姑娘以為她被自己笨到了,這幾天一次也沒有摸魚過,而且連話也不敢多說了。
她本來想解釋自己興致不高的原因,但是小姑娘馬上就要參加一中的特長生考試了,她看着自己這個樣子有助于小姑娘學習,便沒解釋。
所以燕如裕很少能收到妹妹的消息。
吓得他以為自己妹妹早戀了,連忙和如錦打聽。
燕如錦最近被老師逮着瘋狂查漏補缺,因為老師想讓他沖一把中考的前十名,所以小妹妹怎麽樣,他還真是不清楚。
最後,燕如裕只好找沈一溪打聽這件事。
沈一溪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嚴肅會整出這一件事,在電話裏沒忍住笑了出來,“沒有,如夢乖着呢。我最近因為計劃被打亂,興致不高,看起來就有些嚴肅,所以妹妹以為我對她不滿意,所以最近在很努力學畫。我想着馬上要考試,就沒解釋。”
“那就好。”燕如裕松了一口氣,腦袋裏有妹妹早戀這個想法後,自己差點想把妹妹教育一頓,還想跑去妹妹學校把她的小男友打一頓,幸好是虛驚一場。
沈一溪聽着燕如裕的口氣,莫名背後一涼,要是哥哥知道自己和燕如裕假結婚的事,自己的小命還會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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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如裕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歷,然後說道:“明天我要帶着弟弟妹妹出去一趟,大概下午會回來。”
沈一溪好像又在他話裏,聽出了他的隐痛。
她拿着手機的手輕顫了一下,然後抿了一下嘴唇。
最終,她說:“好。”
第二天的時候,她在六點就醒了過來。
雖然她不知道燕如裕帶着弟弟妹妹去幹什麽,但是能猜出來是讓人開心不起來的事。
她記得燕如裕後來告訴她大概七點會帶着弟弟妹妹走,現在距離七點還有四十分鐘,所以可以讓他們吃完早飯在走。
顧忌着他們的心情,她做了清湯面。
面出鍋的時候,她為了讓食物看起來漂亮些,又切了一些嫩嫩的小蔥灑在上面。
香油就在手邊,她拿過來在面裏加了一點。
她又怕光吃面吃不飽,所以又煎了幾個雞蛋放在面上。
做好一切,她發現時間也剛好到七點。
弟弟妹妹也在她做好清湯面之前,收拾好了。
他們穿了一身黑衣服。
沈一溪發現弟弟妹妹的眼睛紅了一圈。
燕如錦比妹妹強一點,勉強沒有讓情緒失控。
一向開朗的兩個孩子,現在眼裏的悲傷都要溢出來了。
沈一溪看着忍不住心疼,但是又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難過,也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們,只好回廚房給他們用桂花蜜沖了水喝。
燕如錦和燕如夢接過散發着好聞味道的蜂蜜水後,看着擔心他們的沈一溪,感激地說道:“謝謝一溪姐。”
沈一溪被兩個還帶着一點嬰兒肥的小孩含着淚一看,本來就酸的心,現在都快酸透了,站在他們兩個中間,伸出手去摸他們頭,給他們無聲的安慰。
門鈴叮叮鈴鈴地響。
她聽着門鈴聲,覺得是他們哥哥到了。
哥哥在,兩個小孩或許會好一點。
她趕緊過去給燕如裕開門。
門開之後,她看見燕如裕也穿了一身黑西裝,而且他整個人看起來狀态很差,像是從無限的悲傷裏剛走出來一樣。
她極為遲緩地想起燕如裕的母親是在四月下旬走的。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道:“弟弟妹妹在吃早飯,你要是沒吃,也跟着吃一點,我做了你的那一份。”
燕如裕努力把自己的悲傷藏了起來,“多謝了。”
他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
沈一溪把他領進門之後,便轉身去了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水。
燕如裕接過溫熱的水後,沒有幾秒鐘便感受到了熱度。
明明他把情緒都藏起來了,可還是因為沈一溪一杯溫熱的水,忍不住鼻尖一酸。
他喝完水,便安靜地低頭吃面。
他不想讓沈一溪看到他脆弱的表情。
因着今天的燕如裕他們要做的事,沈一溪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別墅居然會這麽安靜。
她吃面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位好友是做花卉生意的。
吃完飯之後,她立馬去了洗手間給好友去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她趕緊說道:“現在有白菊花嗎?”
好友聽到她的問題一愣,笑着說道:“雖然我是做花卉生意的,但是我也不能知道下邊的人每天會進什麽花啊。”
她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沒有表達清楚意思,我是現在很需要白菊花,如果你有的話,想從你這裏拿花。”
好友本以為沈一溪給她打電話是約着她逛街買衣服,沒想到沈一溪拿着她當工具人,“好你個一溪,這是用着我才想起我來着。”
沈一溪知道好友的性子,知道她沒有真生氣,于是開口道:“我美麗善良的朋友,求你了。”
好友被沈一溪哄高興了,笑着說道:“白菊花是吧,今天怎麽找也得給你找出來。”
沈一溪小區外就有一家好友的花店,所以很快便收到好友讓她去花店取花的消息。
她進了花店取了四束白菊花後,便等在小區門口,等着燕如裕他們開車出來。
燕如裕以為沈一溪出門做事去了,沒想到在小區門口又看到了她。
他把車停在了捧着白菊的沈一溪面前,耐心地等着聽她的話。
沈一溪在他落下車窗後,說道:“副駕駛的車門可以打開嗎?”
“可以的。”
她打開車門後,便把懷裏的花放在了副駕駛上,“燕如裕,我不知道該為你做什麽,想了又想,便想着替你買些花。”
燕如裕真的忘記買花這件事了,沈一溪的花來得太及時了,就像那杯溫水一樣。
沈一溪見燕如裕沒有說話,繼續說道:“我多買了一束,你可以幫我送給伯母嗎?”
燕如裕看着那幾束白菊說:“好。”
燕如夢突然想起昨天一溪姐告訴她,今天提醒她給哥哥說一件事,在哥哥和一溪姐說完話後,開口道:“一溪姐,你要和哥哥說事。”
沈一溪經妹妹的提醒,想起了自己忘記的事,只是好像今天不适合提起。
燕如裕知道沈一溪既然讓妹妹提醒了,就是重要的事,見沈一溪面上帶着猶豫,開口道:“你說。”
沈一溪想起那對婚戒還待在她今天穿着的外套裏,還真是巧了,“下來說吧。”
燕如裕聽着沈一溪的話,覺得可能和他們假結婚的事有關,沒有猶豫,打開車門就下來了。
沈一溪和燕如裕去了弟弟妹妹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地方談事。
沈一溪把兜裏的戒指拿了出來,“我買下了一對戒指,你的那枚要拿走嗎?”
燕如裕流光溢彩的戒指,忍不住去問,“怎麽突然買了戒指?”
“這對戒指郁家和沈家都想要,那邊都不好偏重,所以我就買下來了,而且到時候,舅媽要是問我們婚禮準備的怎麽樣,也就有的說了。”
“知道了。”燕如裕有些失落,但是被他藏得很好,神色無異地拿走了屬于他的那枚戒指。
他脖子上戴着妹妹小時候送給他的銀鏈子,戒指是貴重的東西,而且還是沈一溪給他的,所以最好的放戒指的地方就是挂在他的鏈子上,于是手上有了動作。
沈一溪看着他的一系列舉動,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髒也跟着亂跳了起來。
她覺得真是奇怪。
燕如裕挂好戒指後,見沈一溪在愣神,便開口道:“我們該走了。”
沈一溪在聽到燕如裕的聲音後,回過神來,輕聲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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