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糾葛(二)
“是我唆使的,要罰也應該是罰我才對。”
“我罰她,也是希望你懂事,要你記住,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牽連身邊之人。”
搜出證據之後,白語鶴第一時間抓住了小珮,嚴刑拷打之下一件更讓所有人震驚的事情從小珮的口中吐出來,是她加重了藥的劑量,加速了陸妩寒症發作。
可她喝藥的那幾日,藥裏放的劑量根本不可能導致陸蕪在三個月內喪命,所謂的加重劑量一說是無稽之談,小珮吐出的所謂真相不過是屈打成招之下的結果。
青梨院籠罩在一片壓抑之中,陸妩被禁足了,白語鶴加派了人手看着她。
陸妩每日卧床調養,對小珮的擔憂與日俱增--小珮分明是代她受過,可是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受罰,若小珮有事,她不會原諒白語鶴更不會原諒自己。
她在與白語鶴賭,賭他不忍心看着她死,事實是,她賭對了,滴水未進第三天,白語鶴耐不住來看她了。
前世她每日調理身體,從沒償過這般虛弱的滋味,陸妩她很憎惡現在的虛弱的不愛惜身體的自己,她也終于切身的體會到那種陸蕪所一直默默承受的無助的滋味了。
陸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已經不覺得難受了,身體只剩下一種生命力消逝感,時間過得極慢,身上血液游走都能感覺到,她還撐着一口氣,小珮比她現在的情況要危急的多。
白語鶴一言不發靠在門扉旁,不出聲陸妩與他僵持着。
白語鶴在床邊坐下,陸妩看見他臉上的青茬,凹陷的雙頰,青黑的眼底,不覺微哂,他這三天是怎麽過來的。
白語鶴将陸妩扶起來,端起桌旁的清粥,舀起一小勺,吹涼了送到陸妩的面前道“三日滴水未進,吃些清粥吧,再賭氣也不要傷了身體。”
陸妩愣怔的看着白語鶴,嘴巴緊緊閉着,幹裂的嘴唇動一動都很難,更遑論張開。
腹中從一開始的饑餓感演變為如今的麻木,眼周在發黑,腦子也嗡嗡作響。
白語鶴見陸妩毫無反應,緩緩道“你也不過是欺負我不敢。”
白語鶴酸澀的笑了笑“不過我也确實不敢,若你死了,我就算随着入了九幽冥司也不會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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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妩吃驚的望了望白語鶴。
“我已經讓人放了小珮,現在在治傷。”白語鶴道,“吃東西吧。”
得了這話,陸妩松了口氣,她也不想死,不過是在脅迫白語鶴放手。
她不再态度堅決,努力張開嘴巴,喝下一口粥。
白語鶴極有耐心一勺一勺的喂她,喝完後,陸妩有了一絲體力,白語鶴用帕子替陸妩擦拭嘴角的污漬,陸妩有些閃躲。
錦盒還放在桌上,陸妩不敢用眼睛看,那裏面有兩樣致命的東西,讓白語鶴那日如此失态的東西。
“若阿如不想看見玉佩,便收走吧,妾身日後不會做傻事了。”
“左不過是一小玩意,又何必在意。”
他不在意了?陸妩有些疑惑。
“是。”
既然他不在意了,那麽她也沒必要去上心。
午後陸妩去看了小珮,她現在正在養着,性命已經無虞,由錦盒引起的風波暫時塵埃落定。
小珮受了杖刑,身下被打的血肉模糊,此時她正趴在床上養傷。
“小珮,對不起。”
“你為什麽要救我?我害了你。”
“你平時下的藥分量根本不可能讓我那夜寒症發作。”
“你竟然是知道的。”小珮嘆氣道,“你不是娘子吧,娘子不會知道這些的,小珮早看出來了,自從那一日娘子寒症發作,之後就換了一個人似的。”
“我怎麽可能不是陸蕪。”陸妩心裏有一絲慌張。
“小珮跟了娘子十年,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五皇子肯定已經帶着娘子遠走高飛了。”
“連你都看出來了,府君指不定也看出來了。”
“你承認了?”小珮問道。
陸妩質問小珮“你可知道那夜究竟何情況?你應該是一直在陸蕪身邊的。”
“是五皇子派你來的嗎?”
“不,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陸蕪,你告訴我,那夜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不是五皇子,還以為五皇子有所動作了呢,沒想到不是他,那娘子去哪兒了。”
“你不希望我替你家娘子報仇?就能眼睜睜看着你家娘子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報不報得了仇都是一樣的,娘子這輩子都不能與五皇子在一起了。”
陸妩心裏頓了一頓,她竟然在意這個。
“若能重新與五皇子在一起你道如何,如今有人要我的性命,你就能眼睜睜看着她在暗處操縱這一切?”
“娘子顧不上這些事情了。”
“你明明知道了,知道那一夜究竟是誰下了黑手,為什麽不肯告訴我,難道你已經背叛我了?”
小珮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強裝鎮靜。
“娘子背叛了五皇子,沒有顏面再茍活于世,挨着這一兩日,早些去了又有何不同?”
小珮她不配合,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今日在書桌上看見一封書信,信中有一筆交易,寫信的人告訴陸妩,他知道一些信息,今夜在荷塘與他會面,他會把信息賣給她。
寫信的人告訴陸妩他不希望除了她之外的人看見他,知道這封信的存在,她只能單獨去見他。
陸妩來到荷塘,四下裏空蕩蕩一片。
荷塘靜谧如一潭死水,月色再透亮也照不盡它的顏色,月色灑下清輝,只有蟲兒偶爾嘶鳴一二,并未看見什麽人。
正疑惑間,地上光亮處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個藍色小珠子,低頭拿起,身後一雙手将她往前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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