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的密室測試

第20章 可可和愛愛的真相

“凱凱，你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黃子弘凡用力拽住石凱的手，“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是我們一起做的選擇，不是你的錯！”

是，最後的确是石凱親手把那把剪刀插入了陶愛愛的胸膛，但這不證明就該由他一人擔下所有的罪責。決定是他們一起做的，不管最後是誰動的手，他們都應該為這件事負相同的責任。

其他人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也都從怔愣中清醒了一些。但他們還是很難接受自己剛剛見到的一切代表了什麽——他們都是殺死陶愛愛的兇手。

邵明明整個人都在抖，嘴唇泛白，雙眼失神，近距離看着一個無辜的女孩兒在自己眼前、因為自己的選擇殒命，他心中暴漲的負罪感幾乎要将他壓垮了。

眼淚無聲無息地從邵明明的眼眶滾落。

“明明……”唐九洲看上去比邵明明還脆弱，他抱緊了邵明明，低着頭，眼淚也一刻不停地流淌下來。

不需要任何人說些什麽，只看最後陶可可的表現，他們就都知道他們一定有哪裏出錯了。陶可可與陶愛愛并不像他們推測的那樣，是一好一壞兩個人格。至少她們之間的感情十分真摯，并不敵視對方。

而且……

“陶可可和陶愛愛不是雙重人格，她們……”蒲熠星終于想明白自己忽略的是什麽了，他的語氣艱澀，“她們是真的雙胞胎，所以愛愛才會在那封信裏說讨厭可可生來就是妹妹。”

陶可愛也好，陶小寶和陶小玉也好，都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密室利用他們對節目、對已知信息的信賴，為他們布下了這個陷阱。從來就沒有什麽雙重人格，陶可可和陶愛愛就是真的雙胞胎。

“我們可以知道上一個密室的其他結局和真實背景嗎？”郭文韬抿着唇，整個人緊繃得像是快斷掉的弓，“密室之家，我們有這種權力嗎？”

密室之家似乎也沒想到他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似乎在思考這麽做可不可行。“這……”沉默了三秒鐘，祂才開口說道：“當然可以，你們可以查詢經歷過的密室的資料。”

“代價呢？”心中越是焦躁，郭文韬表現得就越是冷靜。他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當然要問清條件。

“代價是你們這次在密室之家休息的時間縮短到六個小時。”

六個小時，甚至不夠一場安眠，更別提他們還要讨論總結上一個慘敗密室的教訓，還要進食飲水保持體力。郭文韬心中清楚，沒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和調整，在危險的密室裏有時候是會要人命的。

他願意做這個交易，但他還是轉過頭看向其他人，征求他們的意見：“你們覺得呢？”

沒人猶豫，所有人都用力點着頭。

他們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流逝，更不願意在接下來的密室之中再犯相同的錯誤。即便那看上去只是一個npc也不行。随着鮮紅的倒計時減少到六個小時，冷冰冰的八份文字資料精準地飄落到每個人的手中。

不過一頁的篇幅就寫盡了陶可可和陶愛愛悲慘的童年。

陶可可和陶愛愛的确是雙胞胎姐妹，陶愛愛是姐姐，陶可可是妹妹。雖然是孿生姐妹，但除了外貌，兩個人的性格喜好卻完全不同。

陶可可從小就活潑開朗，成績又好，深得陶媽媽的喜愛。陶媽媽對陶可可寄予厚望，給她請了很多家庭教師輔導她。繁重的功課、精确到秒的日程表都讓陶可可窒息，導致她極其讨厭老師，所以她出的題才會那麽難。

而陶愛愛內向到孤僻，成績又差，便得不到陶媽媽的重視。哪怕她心靈手巧，在手工方面極有天賦也是一樣。

有一次陶愛愛縫制出了一個精致可愛的布偶，害羞地拿給媽媽看，希望能得到媽媽的表揚。可是陶媽媽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又去給陶可可切水果了，只留下陶愛愛一個人孤獨地抱着玩偶待在原地。

即便如此，姐妹兩個人的關系還是很好。

陶可可知道姐姐喜歡玩偶，便在極其有限的休息時間中避着陶媽媽縫出了一個布偶送給陶愛愛。雖然陶可可在手工方面毫無天賦，做出來的布偶醜極了，但陶愛愛也如獲至寶一樣收下了它，經常抱着它。

如果事情可以一直這樣發展下去，姐妹二人互相支持，也許這會是一個有遺憾但還算圓滿的故事。

但這不是。

不知道是從哪裏聽到的謠言，陶媽媽如同中了魔一樣認定了自己只應該有一個女兒，而那個女兒自然不會是陶愛愛。

他們之前所在的确實是一個意識空間，但那并不只是陶可可或者是陶愛愛的意識，而是她們兩個人共同的意識空間。正因為此，她們才都能在空間裏來去自如，才能靠着兩個人共同的力量抵抗陶媽媽的意識入侵。

陶愛愛能識別出布偶人是因為她才是最喜歡做布偶的那個，陶可可操控的布偶破綻百出，也是因為這本就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至于那封信，那是陶愛愛故意寫的，目的就是讓妹妹恨自己。天真的小孩子只會覺得這樣如果自己死了，妹妹就不會為了自己的死而難過。但她每次看到這封信都會想起媽媽對自己的恨意，才會劇烈掙紮躲避。

陶可可也不是害怕陶愛愛傷害自己，而是害怕姐姐她們兩個的意識聚在一起太鮮明，會被媽媽發現。

那張紙的最後還“貼心”地寫下了本次密室的三個最終結局，由壞到好分別是“分不清的姐妹”“陶媽媽的心願”和完美結局。

如果她們選擇了殺死陶可可的意識，那就會達成第一個結局“分不清的姐妹”。陶愛愛會變得比陶可可更加兇殘，陶媽媽也會怨恨他們殺死了自己心愛的女兒。雖然對于本次密室逃脫好像沒什麽影響，但幾個人都猜到了，這些對他們心懷怨恨的npc大概會在之後的一些密室裏給他們帶來大麻煩。

如果他們不做選擇，而是尋找到了陶可可和陶愛愛，聯合她們的力量一起再解開一些謎題，闖完剩下的密室，那就可以達成完美結局，讓陶可可和陶愛愛擺脫母親的瘋狂控制。

而他們殺死了陶愛愛的意識，所以達成了“陶媽媽的心願”的結局。

“所以……”齊思鈞讀完了這短短一頁紙的資料，心中的苦澀越發濃烈，“所以我們本來可以讓陶可可和陶愛愛擁有正常的人生的？”

沒什麽比意識到自己的決定親手殺死了一個女孩兒，又摧毀了另一個女孩兒的餘生還要讓人痛苦的了。他緊緊捏着那張紙，聲音沙啞：“我們明明看到了愛愛的信，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這次連周峻緯都說不出安慰的話了。

他只是沉默地攬過齊思鈞，看了看齊思鈞在自己懷裏因為抽泣而顫動的肩膀，也低下了頭。

如果說第一個密室讓他們知道了死亡逼近的滋味，知道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的重要性。那這一次的密室就是又一次告訴了他們，哪怕只是忽略掉了一個詞語、一句話，都有可能會給他們、給那些密室裏的人帶來無可挽回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