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聖翼黃金大樓, 下午四點時，開始售賣夜間票，18:00入場觀看。
誰都沒有想到, 售票觀看的直播居然日夜無休。一天分兩場，每一場持續十二小時, 無縫銜接。
夜間票比白天的票價錢便宜一半。
但網上平臺的直播到下午六點之後就停止，第二天早上六點開始，也就是說網上直播每天一場，持續十二小時。
因為白天的直播反響熱烈, 網上的直播到下午六點又會下播，以至于夜間票賣的比白天還好。
白天時, 除了顏宛的主視角區，其他人的主視角區都有空位。到了晚上，那一批青少年回家，各個主視角區竟然幾乎坐滿。
顏寧和陸風風的主視角區域的票最先賣完，顏宛的主視角區最後一個被坐滿。
不少人是來晚了, 沒有趕上想去的主視角區，最後只得買了顏宛的主視角區。
ID名叫“天使島的王大錘”是位二十七歲的靠譜青年，聽說聖翼在賣夜間票時, 立刻在網上訂了四張票, 全買顏寧主視角區。
五點半的時候，就在聖翼黃金大樓外候場, 等上一撥人出來，立刻進去。
他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其餘人也陸續到來。
“錘哥好，來的真早啊。”ID叫“夜莺與玫瑰”的小姐姐穿着十分時髦，長、卷、發大紅唇, 十分有魅力。
玫瑰背着黑色的雙肩皮包，雙手插在衣兜裏，走到錘哥身旁的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十六七歲的少年口袋喵也來了，穿着棒球服，帶着帽子，背着運動包，噠噠噠走過來：“錘哥好，玫瑰姐好。”
“喲，喵喵這次很積極嘛。”玫瑰伸手想捏口袋喵少年的臉，被他後仰躲開。
錘哥買的票是主視角區域中線最好的四個位置，不過分前後兩排，口袋喵選擇坐在前面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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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趴在口袋喵的座椅背靠上，問：“喵喵是好奇寧寧才來的嗎？”
口袋喵低頭，耳朵尖微紅，“誰好奇啦，就是來看看游戲。”
“哦~~~”玫瑰尾音拉得老長，一臉了然。
只看游戲在家裏看直播就行，何必到現場來。
他們幾個都是在天使四號島游戲中認識，因為興趣相合，面基了幾次，經常會線下約、活、動。
不過口袋喵還是中學生，經常因為學習原因鴿他們，這次是少有的積極。
她有理由推測這家夥動機不純。
錘哥說來現場看游戲場景，她信。
口袋喵這小子就不一定了，不過她也很好奇被那兩只賤賤的企鵝吹噓的神顏cp到底長什麽樣。
白天在直播間看的時候，簡直心癢難耐，一號和二號這對太好玩了，她忍不住想要看看真人。
雖然有幻滅的危險，但不看到他們的真實模樣，她今晚完全睡不着。
“喲！你們幾個好早。喵喵也到了，少有的積極嘛！”ID叫“長夜明燈”的帥痞大叔最後一個到，穿着休閑西服，姿态懶散的走到口袋喵身旁的空位坐下，看一眼在播廣告的屏幕，“還沒開始嗎？”
玫瑰搖頭，興味盎然的跟長夜大叔說：“這小子想來看寧寧醬，所以才這麽積極。”
長夜摸了摸下巴，細長的眼眸中滿是欣慰：“孩子長大了。”
“哎呀，說了不是。”喵喵少年微惱，但明顯底氣不足。
“哎呀，害羞什麽嘛？我打賭長夜也是來看寧寧的。”玫瑰覺得喵喵這小子平時傲嬌得不行，這時候倒是坦率得可愛，只是嘴硬。
“胡說，大叔我是來看游戲的。都是錘哥想看一號，買了這邊的票，我這是沒辦法。”
幾個人笑鬧着，一直在播廣告的屏幕突然出現畫面，接着瑟瑟和塗塗幾乎刻在觀衆DNA中的賤萌聲音出現。
【瑟瑟：大家晚上好，好好吃晚飯沒有呀？】
【塗塗：不管怎麽樣，都要好好吃飯喲。島上的幾位也正在用晚飯。】
【瑟瑟：哎呀呀，三號裏裏你怎麽了？壓縮餅幹太好吃了嗎？美味到哭泣？】
【塗塗：哦~~~好像是一號寧寧讓他哭了。】
【瑟瑟：哦~~~這熟悉的配方這熟悉的味道，一號二號又準備殺狗……不是，下飯了，在下的辣味小薯片呢？】
【塗塗：只見一號寧寧選手漫不經心的抽出了一個大規模殺傷武器——】
島上。
秦裏抱着自己的壓縮餅幹配涼水，崩潰到哭泣：“求求你們倆，做個人吧！”
顏寧将抽出來的雙人睡袋展開，火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出光潔無暇的半邊臉頰。
她脫了鞋鑽進睡袋，拍了拍身旁：“風風，忙完沒？這個超暖和，你快來。”
圍着火堆坐着的一圈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早上選裝備時，他們根本沒考慮過生活問題，拿的幾乎全是好看的武器。
從早餐起，顏寧和陸風風一直在給他們上課。
野外生存最稀缺的物資是水、食物和避難所。
武器重要，但并不是全部。
而因為他們沒有事先做功課，導致此時與那兩位的生活質量出現巨大落差。
平時可能沒什麽，在這種特殊環境下，真的很讓人崩潰。
陸風風忙完過來，看到顏寧留出一邊的睡袋，怔了一下：“你讓我睡這裏？”
顏寧拿着小氣木倉在打氣，這個睡袋後面設計有可以背靠的軟墊，只要把它吹鼓起來就行。小氣木倉是睡袋裏自帶的工具。
“我選的時候就仔細看了，是雙人睡袋。你快過來，裏面很寬敞，也很暖和。”顏寧歡快的招呼他。
陸風風站在原地沒動，低眸斂眉，耳朵一片通紅。不過因為是夜裏，又站在火邊，一時沒有人發覺。
“你先睡，我坐在火邊休息一下就成。”他到底還是不好意思，這丫頭真的是對他完全沒有防備。
雖然他并沒有越線的想法，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做什麽，但顏寧這大咧咧的性格突然讓他有些頭疼，她會不會對別人也這樣毫無防備？
“你為什麽不願意睡這裏？又寬敞又暖和。”顏寧不解。
陸風風坐在火堆旁的一截圓木上，面對她懵然不解的神色，無奈的彎唇，語氣溫柔似水：“我睡相不太好，怕擠到你。不用管我，你好好休息。”
“為什麽？”顏寧一聽就是敷衍之詞，十分不解，明明有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他為什麽要拒絕。
坐在另一邊的舒月看不下去，雖然白天顏寧掌掴顏宛的事讓她心有餘悸，但這一秒嫉妒占了上風，語氣不耐的說：“為什麽為什麽？你自己就不會想想嗎？就算是情侶，這種情況睡在一起合适嗎？風風都知道避嫌，你一個女生，怎麽這麽不知廉恥？你是多想跟男人睡啊？”
“原來是這樣。風風，忘了跟你講，雖然是雙人睡袋，但其實是分開的。”剛好背靠的軟墊打好了氣，兩個睡袋中間隔層也被吹起來了，确實是兩個單獨的睡袋，但做成了雙人的樣式。
“我早上挑裝備的時候，本來想帶兩個睡袋。但裝備欄裏放不下，不允許放兩件。偶然看到這個雙人睡袋，就選了它。我想用這個我們倆都可以休息好，你不喜歡嗎？”顏寧圓溜溜的貓眼專注的注視着陸風風。微微蹙眉，似乎因為沒有做好這件事，非常自責。
瑟瑟和塗塗的解說适時插、入：
【瑟瑟：補充一句，這裝備正是在下挑選後悄悄放在了裝備區，在下就覺得她會選！】
【塗塗：是的是的，寧寧選手作為第一下飯神器，從未讓人失望！】
陸風風心裏一軟，轉眸看了一眼充好氣的睡袋，中間确實有一條隔離帶。而且軟墊打好氣後，中間也有隔層，豎在中間，睡覺時連對方的臉都看不見。
他走過去，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細軟柔順的短發，溫聲道歉：“沒有，我很喜歡。是我不對，沒有注意到你的心意。”
說着脫了鞋，鑽進另一半空着的睡袋中。
果然如她所說，又寬敞又溫暖。身體忽然就暖和起來，柔軟的靠墊靠着也十分舒适。
“不過她也沒說錯。”顏寧突然說。
“什麽？”陸風風沒聽清。
“我确實很想跟你睡在一起，想要和喜歡的你時時刻刻在一起，你不喜歡我這樣嗎？”顏寧側頭，認真的看向陸風風。
淺灰色的瞳仁在火光的映照下變成深深的琥珀色，神色從容且理直氣壯，仿佛剛才說的是和“晚上的肉湯真好喝呀”一樣平常的話。
陸風風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底一路往上直沖天靈蓋，大腦一片空白，皮膚滾燙不已，只能愣愣的望着顏寧。
“啊呀，這男孩子快要死了。”玫瑰撐着下巴，眼中冒着小星星，嘴角的弧度彎得像老阿姨一樣，感覺心都柔軟了，“風風看起來輕佻愛玩，完全不是寧寧的對手嘛！喵喵，你覺得呢？”
喵喵盯着屏幕，眼睛一瞬不瞬，沒有回答玫瑰的話。
玫瑰從側面看到他的表情，去戳錘哥和長夜，“喵喵也快死了！”
錘哥和長夜都是過來人，看一眼喵喵，低頭感到好笑。
喵喵回過神，臉頰到耳朵全是紅色：“玫瑰老阿姨，你別亂說。”
“好好好，我不說。不過這一對真沒說錯，神顏cp，而且我沒想到寧寧醬居然更像是主導的那一個。”玫瑰感覺真的磕到糖了。
大人的生活太累，看到顏寧和陸風風她就忍不住想起年少的時候。如果有顏寧一半的勇氣，或許不用像現在這般漂泊無依。
“喂，呆住了嗎？”陸風風久久沒有回答，顏寧擡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陸風風回神，捉住她亂動的手，低垂眼眸，遮住眼底的潋滟柔光，但壓抑不住上翹的嘴角，“寧寧，說話可要負責哦。”
“嗯，說話算話。”雖然不知道哪句話需要負責，但她有自信無論從哪裏開始，她都能為自己所言所行承擔所有責任。
陸風風擡眸，漂亮如星夜的眼中流轉着深不見底的晦暗，逼視着顏寧，緩緩俯首，在她指尖落下一吻：“嗯，我記下了。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顏寧聽話的躺回自己的睡袋，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傳來均勻的呼吸。
“媽耶，樂死我了！風風也很會嘛？”玫瑰坐在位置上，死命掐一旁錘哥的手臂，興奮到變形，“這樣的戀愛是真實存在的嗎？二號這小狼狗眼神也太邪氣了！”
他們周圍的其他觀衆也忍不住竊竊私語，有人懷疑這是聖翼給的劇本，現實中怎麽會有這樣的戀愛嘛？
島上。
舒月在一旁聽到兩人旁若無人的絮絮叨叨，手握緊成拳，心裏暗啐：“白蓮花！”
秦裏在地上打滾，痛哭流涕：“球球了，別秀了，讓孩子緩緩吧！”
顏宛找系統偷偷換了一個可以取暖的道具，身上不冷。但看到顏寧和陸風風，心裏也忍不住妒恨。
趙明城在稍遠的地方找了塊空地，抽出自己的睡袋，鋪開，準備鑽進去。
秦裏一把拉住他，眼裏閃着淚花：“或許你的也是雙人睡袋？”
趙明城歪了歪腦袋，看秦裏的眼神變得奇怪。
他的當然是單人睡袋，他又沒有女人。
趙明城将自己的衣擺從秦裏手裏拽回來，鑽進自己的睡袋，準備休息。
秦裏小可憐坐在火堆旁，感覺全世界都在秀，只有他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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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島上的隊員們縮在睡袋裏，或是趴着、坐着、靠着圓木樹幹做成的凳子，圍在火堆邊，陷入睡眠中。
顏寧突然驚醒，睜開眼睛，輕輕坐起來，視線先落在陸風風身上。
他睡得很熟，細長漂亮的眼睛輕輕閉着，漆黑柔軟的碎發搭在額頭，睡顏安靜平和。泛着淺淺粉色的薄唇微微上翹，似乎做着什麽美夢。
顏寧輕輕伸出右手，小心的在他額頭一點，陸風風眼皮顫了顫，身體往睡袋裏縮了縮，陷入更深的沉眠中。
顏寧起身，數了數圍在火堆旁的人，加上她才六個，孟清不見了。
她輕輕伸手，用精神力讓圍在火堆旁的幾人陷入深度睡眠後，站起身手裏握着小巧精致的彈、簧、刀，目光循着一個方向，緩步走進森林更深處。
顏寧沒有注意到縮在遠處，整個人裹在睡袋裏、被她漏掉的趙明城，在她走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瑟瑟：摩西摩西，還有醒着的網友嗎？】
【塗塗：摩西摩西，深夜副本開啓了~~~】
瑟瑟和塗塗的聲音放得很輕很輕，跟說悄悄話差不多。
過了午夜十二點，聖翼的工作人員體貼的給每一個觀衆發放了眼罩、柔軟的小枕頭和空調被，供他們休息。
不少人這會兒戴着眼罩窩在被子裏睡着了，錘哥聽到聲響立刻驚醒，側頭看坐在一旁的玫瑰也醒了，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玫瑰伸手準備扒拉戴着眼罩睡得極熟的喵喵，長夜伸手擋了一下，用口型說：“讓他睡。”
于是三個醒了的成年人抱着被子開始看直播，周圍也有一些人醒來，但不多。
顏寧一個人走進森林深處，四周窸窸窣窣的聲響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只有清冷的月光勉強照亮眼前的路，因為樹蔭遮擋，其實也看不分明，但顏寧腳下一步一步走的很穩。
隐隐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影，顏寧輕手輕腳走過去，小聲喊：“孟清？”
孟清猛地轉身，手電筒照向傳來聲音的方向，見來人是她，眼裏滿是詫異：“顏寧，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找你，你在這裏幹什麽？”顏寧的聲音在長夜裏很輕，但足夠孟清聽清。
孟清苦笑一下，輕輕朝身後揮手，“對不起，顏寧。既然被你找到，就只能先解決你。”
樹幹上傳來咔吱咔吱像磨牙的聲音，顏寧擡頭，四周全是星紋蜘蛛。
“你是他們的首領？”顏寧見到那麽多星紋蜘蛛倒吊在樹幹上，眼中并沒有懼色，反而看向孟清，“還是被迫？”
孟清聳肩，想到顏寧看不到，出聲道：“有什麽區別嗎？反正你們也走不出這片森林。”
顏寧手裏的彈、簧、刀刀刃迎着月光閃出一抹刺眼的銀光，反手刺過去，悄無聲息的解決掉從她身後襲來的星紋蜘蛛。接着往側邊輕挪幾步，随着“咚咚咚——”幾聲重物落在枯樹葉上的聲響，她已經站在孟清身旁。
銀色刀刃輕輕放在孟清脖頸前兩公分處，顏寧的聲音近在耳側，冷靜又讓人心顫：“如果你是他們的首領，就連你一起解決。如果你是被迫，我可以救你。”
少女纖細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與樹林裏各種影子重合交雜，構成一副猙獰的圖畫。她好像撕下了美麗的僞裝，露出內心深處最可怕的爪牙。
孟清原本只是接了一個兼職，扮演游戲中引路人和第一道關卡boss的角色。
他首先要裝作被冒險者救下的引路人，實則是星紋蜘蛛的頭領。
取得冒險者們的信任後，在深夜時指揮星紋蜘蛛向他們發起進攻。如果冒險者能擊敗星紋蜘蛛，就算拿下了這個副本，可以通往下一關。
如果冒險者沒有發現他的身份，被全滅，那麽他們的冒險就将止步于這片森林。
白天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任何人對他的身份表示懷疑，他還以為能很輕松完成這份工作。因為如果在這一關成功攔下他們，聖翼那邊會評估最後的效果，給他漲時薪。
孟清心裏還隐約覺得這份額外的錢很好賺。
但他此時只感受到真實的心驚膽戰，因為顏寧的語氣太過篤定，又或許是此時此景太過逼真，他覺得顏寧的話沒有絲毫水分。
“你是怎麽發現的？”雖然內心動搖，他還是記着自己的工作內容。就算被抓住，也要找機會說出臺詞。
“星紋蜘蛛有時候會提前咬一口獵物，用神經毒素控制獵物的行為。傍晚的時候，我看到你手腕上有一個不自然的傷口。晚上大家都休息時，因為露宿野外，缺乏安全感。連顏宛和舒月都安分下來，不敢亂跑，你卻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說，挺明顯的。”
顏寧的聲音就在孟清耳邊，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時的氣息。低下頭，努力壓抑住從內心深處莫名升起的恐懼，“你說的沒錯，我确實被控制了。所以你要怎麽做？殺了我？”
孟清感覺自己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說不出是直覺還是什麽，他覺得顏寧可能真的會對他下手。
“呃——”腹部突然遭受重擊，孟清悶哼一聲，只覺得五髒位移，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你就先躺一下，等我清理掉這些礙事的東西。”
顏寧扔下他，手裏攥着那把小刀，主動走進星紋蜘蛛的包圍圈，四周随即響起肢、體、撕、裂、液、體、飛、濺的黏、膩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孟清感覺腹部的疼痛感漸漸緩解，身體因為長時間趴窩在地上而僵硬發涼，四周“刷刷刷——”的聲響還沒有停歇。
“噗——咚——”
連續兩道沉悶的聲響後，周圍再沒有那讓人頭皮發麻的撕、扯、皮、肉的聲音。
腳步踩在樹葉上的窸窣聲慢慢靠近，孟清緩緩睜開眼睛。
天邊泛起淺淺的灰藍色，即将噴薄而出的金色光輝悄悄給那一線薄雲鑲上了金邊。
顏寧背後金雲層疊，臉頰上沾染了幾抹藍色液體，衣服上也有，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她手裏緊緊攥着唯一的武器，垂眸俯視着他。幾縷叛逆的發絲随風飛到頰邊，她擡手将它們壓到耳後：“可以自己站起來嗎？”
這一刻孟清本該感到害怕，他卻感覺自己的心跳倏然加速，血液不斷上湧。
他默默點頭，自己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
顏寧伸手：“給我一套幹淨的衣服。”
孟清沉默的從裝備欄中取出一套幹淨的運動服，遞到她手中。收回手時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他感到自己心間一顫。
顏寧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視線在森林裏逡巡一圈定住，找到了一處地方，腳下飛快的往那處隐秘走：“你先回營地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
走了兩步，忽而回頭，“對了，今天的事，可以幫我保密嗎？”
面對她清潤無垢的眼眸，孟清只覺得心跳加快，手心冒汗，輕輕點頭。
“謝了。”顏寧放下心，轉身去隐秘的地方換衣服。
孟清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那份莫名的情緒平靜下來，才捂着肚子慢慢走回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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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風昨晚睡得很沉，是他許多年來少有的一次安眠。睡夢中沒有被任何噩夢侵擾，一夜安寝到天明。
感覺到身邊十分小心的動作，他緩緩睜開眼，入眼便是她甜美無邪的笑顏：“抱歉，吵到你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