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麽條件？”
“願意支付這筆錢的老板想拿成果做宣傳，我保證絕對是正當生意。對方的意思是要将你表演中的三維投影部分做成素材，為公司的某個項目做宣傳。”顧寒說。
“可以問一下是什麽公司嗎？”
“其實就是本次個人賽活動的贊助商，聖翼游戲公司。他們公司下月有一個大項目要推，你的方案十分巧合的與他們要推的項目有內容上的重合。”顧寒沒隐瞞，如果不說清楚，估計顏寧還是會有顧慮。
“成交。”顏寧幹脆的說。
“ok，我馬上跟那邊聯系，三天時間要趕出你要的東西，單靠我一個人可不行。”顧寒說。
這邊談妥，顏寧還要花時間跟顧寒一起摳細節，估計要忙到很晚，便讓幾個小夥伴先走。
他們還有任務，趙小璐和喬櫻雪要準備顏寧需要的樂器，石磊和周烨準備服裝，三組人分頭行動。
顧寒效率極高，電話聯系後立刻帶顏寧去了一幢金光閃閃的高樓。
顏寧在十七樓見到了三個技術人員，加上顧寒是四個人，她将設想中所有的細節一點一點掰碎給幾人講，沒留神就到了深夜。
鄭叔打電話過來，她才注意到時間已經這麽晚。報了位置，鄭叔開車過來接。
“我先走了，你們搞定了聯系我，有什麽問題也可以随時聯系我。”顏寧收拾了東西先離開。
基于某些考慮，她給鄭叔報的位置是舞蹈教室，所以要提前走，到舞蹈教室那裏去等。
回到家，樓下沒有人。顏寧直接上樓，洗完澡躺在床上才想起來下午有幾條沒來得及看的消息。
點開微信，除了新加的好友顧寒，下面還有兩個窗口，都有數條新信息。
點開名字叫塗塗，頭像是一只藍色企鵝玩偶的聊天窗口，對方發過來多張她的照片，最底下一張是沒有加宣傳文案的海報，她和陸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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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寧回了“謝謝”，将所有照片保存進相冊。
另一個發消息給她的人正是陸風風，他發來的也是照片。中午時兩人在大榕樹下拍到照片，有她的單人照，也有兩人的合照。
比起宣傳照的憂郁肅穆，陸風風發過來的照片裏，細碎陽光下，她微微笑着，更像她平時的樣子。
【謝謝！抱歉，下午有些忙，剛剛看到消息。】
本以為不會立刻收到回複，但很快就彈出新的消息：【沒事。下一輪比賽準備得怎麽樣？】
【還在準備中......】
顏寧突然想起來她的節目還有一個角色沒有确定人選，當時她腦海裏掠過很多人的影子，都感覺不合适，最後陸風風的樣子忽而跳進腦海。
如果是他，不論是形象還是情緒方面，應該都能達到她預想中的樣子。
但兩人是競争對手，請競争對手幫忙好像有些過分。可能是心裏認定了最佳人選，她腦子裏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要問一下嗎？
顏寧有些糾結。
【怎麽了？是不是遇到問題了？】
感覺真是敏銳。
看着這一行字，顏寧眉心微蹙，這是唯一的機會。
她想問一問，如果對方拒絕，就再找其他人。
【嗯......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內容是關于下一輪比賽的表演。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拒絕。】
那邊很久沒有回複，顏寧緊緊盯着屏幕。淺灰色的眼瞳中平靜無波，平靜中帶着自己沒有察覺的緊張。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右上方代表分鐘的數字跳了三次後，顏寧将手機放到一旁，将床邊的燈調至柔和狀态，躺進被子裏閉眼準備休息。
“咚——”
提示新消息的聲音響起，顏寧立刻彈起，拿起手機，點開最新消息：【好啊，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呢？】
【真的可以嗎？】
【嗯。】
【謝謝你。是這樣的......】
顏寧心情像過山車一樣，經歷低潮，又猛地飛上雲霄。她不常麻煩別人，說出請求時異常忐忑。對方答應時，心情放松，原來請人幫忙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十指翻飛，迅速打字，想盡快将情況說明，但還沒來得及發過去，對面直接發了語音電話過來。
她起身下床，摸了耳機插上，才接通：“喂，陸風風同學？”
那邊傳來一聲輕笑，随即低沉的聲音響起：“是我，還沒睡嗎？”
“嗯，還沒。”顏寧心直口快，“關于表演的事，可能有些麻煩，我先跟你說......”
陸風風聽顏寧認真的講述，她的聲音和淺淺的呼吸順着電流傳入耳中，清晰又溫和，像超市裏賣的蜜桔罐頭，有種清甜的味道。
手指輕輕摩挲手邊剛沖洗出來的照片，顏寧的單人宣傳照，視線落在少女手腕的銀色抑制器上，眸色晦暗不明。
“......大概就是這樣，我覺得你的氣質很符合這個角色。”顏寧盡量以簡明的語言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表演裏，除了自己，還需要另外兩個角色，一男一女。女生拜托了喬櫻雪，如果陸風風答應扮演這個男性角色，明天就可以開始練習。
“嗯，我知道了。我可以幫忙，但有一個條件。”
陸風風的聲音傳來，顏寧莫名覺得比起白日裏的溫和爽朗，夜晚他的聲線偏冷偏柔，像無星無月的夜，寒涼如水。
不過他的要求很合理，她本來也不喜歡欠人人情。既然對方也有所求，心裏反倒松了口氣。
“好，只要我能做到。”顏寧說。
好像感覺她的緊張，陸風風輕笑一聲，如春風化雨，溫聲安撫：“不必擔心，不會讓你做壞事。”
“我沒有......擔心。”顏寧懷疑這人有超能力，單憑聲音就能揣摩她的想法。
“我想讓你做的事情會在決賽名單出來後告訴你。時間不早，晚安。”陸風風似看穿顏寧的窘迫，但沒有再逗弄她，說完正事就挂了語音電話。
顏寧也感覺困了，比她平時睡覺的時間晚太多。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心裏一直惦記的事情落實，放下電話，她幾乎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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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校運會，開幕式所有學生都必須到操場集合，聽校長講話。
結束後，參加體育項目的同學熱身準備比賽，其他人在自己班級的區域坐着當啦啦隊。
無事不得請假不得早退，會有學委查人數。
要是實在閑的沒事兒做，可以寫稿子。每個班級都有要求，符合條件的拿給廣播員念，可以加分。
顏寧自認沒有這方面的能力，坐在人群裏，看別人比賽，心裏暗暗估量，輪到自己時要留幾分力。
她報了三個項目，跳遠、50米短跑和800米。
按她的身體素質，和一年級的小姑娘比有些欺負人。但她必須要贏，還要超出一大截，最好與高中組的水平相當。
總體來說怎麽都是欺負人，可比起輸掉的尴尬，她選擇承受贏的那份羞恥。
上午十點多，體育委員陳凱來叫顏寧，一年級跳遠開始了。
顏寧到了操場一角的比賽場地，站在一群幾乎只到她胸口的小蘿蔔頭中間，感到真實尴尬。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羞恥至極的顏寧忍不住捂臉。
排隊的人群裏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女生時不時朝顏寧投來視線。輪到顏寧，顏寧站在起跳線準備跳時，女生突然說：“你是五班那個17歲的轉校生，和我們一起比賽不覺得羞恥嗎？”
“年紀那麽大了。”
“就算贏了也沒什麽好得意的吧？”
“咻咻咻——”顏寧只感覺三支利箭直插胸口，讓她幾乎跪倒。
“喂，你還好嗎？”陳凱站在一旁，有些擔心。
顏寧舉手，看向監督比賽的體育老師：“老師，我單腿跳，可以嗎？”
體育老師有些為難，這個情況确實特殊。
顏寧的年紀和身、體、發、育程度要算高中水平，但她也确實在讀七年級。
從規則上來說，顏寧參加比賽不能說不公平。但按常識來說，對這些正常七年級生确實有些不公平。
老師想了一下，默許了。
這下輪到陳凱捂臉了，他覺得顏寧顧慮太多。就算年紀大一些，只要她确實是七年級五班的一員，就算有人心裏不滿，也沒辦法，确實符合程序。
關鍵時候搞什麽啊，這種退讓，既不實用也不會帶來任何正面評價。
假如逞能輸了，在顏寧的角度，場面将更難看。
顏寧拍了拍陳凱的肩膀：“好啦，小問題，單腿跳我也沒問題。”
陳凱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他就沒見過哪個奇葩單腿跳遠，就算年紀大一點，身體素質比十三歲小女生優越一點，單腿能跳過一米五算他輸。
跳遠根據班級順序排序，顏寧前面已經有四個女生跳過，成績都沒有超過兩米。
顏寧預估了一下距離，不用全力，但又要保證後面的人不會超過她。
屈膝站直，反複兩次蓄力。
因為是單腿，看起來格外滑稽，顏寧也顧不得那麽多。
最後一次屈膝，“咻——”一下彈出去，穩穩落地。
“多少？”陳凱扒着監督的體育老師，旁邊有學生會的志願者在量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