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的第一句,是我們要盡應盡的義務
伊西斯覆上去,不得法的動作起來:“別擔心,雖然不能做別的,但這也是我的義務。”
楚修将臉埋死死在枕頭裏,小聲的抽着氣,心道:“真過分……”
明明做着這樣親密的事情,卻說着義務這樣的冷酷的詞語。
他艱難的控制肌肉的抽搐,讓身體和伊西斯溫熱的手掌貼的更近。
憑心而論,伊西斯的手法并不好,甚至不如DIY來的暢快,但楚修一想到這手的主人是誰,想起他用這只手翻過書頁,扣合鋼筆,執起描着青花的杯盞飲茶,又想想他現在在做的事情,心髒就控制不住的失衡了。
大腦仿佛浸泡在了酒液中,飄飄欲仙昏昏沉沉,在一切結束的時候,楚修的臉黑了。
時間!怎麽會!這麽短!
伊西斯不以為意,像家長安慰有生理期苦惱的小朋友:“沒關系,第一次都是這樣的,Cointreau已經很厲害了。”
楚修咬着枕頭,玻璃心碎了一地。
他糊弄兩句,用被子蒙住頭,嘟囔道:“睡了睡了。”
伊西斯一直等他睡着,定定看了很久,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過了午夜,雄蟲已然睡着,他才伸出手,把楚修的腦袋從被子堆中解救出來。
夜色深沉。
伊西斯獨自倚着床頭坐到半夜,伸手關上了閱讀燈。
他并不懷疑楚修的愛,群星掌權人見慣了虛情與假意,年輕雄蟲眼中的愛意太過濃烈,他知道楚修是認真,他只是感到疑惑。
雄蟲是楚家的少爺,他并不缺衣少食,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酒吧,以侍應生的身份?又為什麽要改換風格,讓人認不出他?
如果前面只是巧合,那麽雄蟲出現在醫院,将他帶回公寓,謊稱是家,還有家中出現的雌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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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斯早查過了,雄蟲雌父早亡,他沒有雌父,而雄蟲不可能和非雌父的長輩親近。
但是雄蟲并沒有解釋。
伊西斯向來善解人意,也對雌蟲需要遵守的潛規則心知肚明,楚修不說,他便不問。
他只知道,至少此時此刻,雄蟲愛着他。
伊西斯躺下來,雄蟲就像是睡夢中有了感應似的,整個人纏上來,他長手長腳的,整個人貼着伊西斯,但手腳意外的規矩,觸碰全部隔着衣服,沒有貼到暴露的皮膚。
橙花的香氣緩緩襲來,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伊西斯用過早飯,驅車前往群星。
雄蟲明确告訴他可以繼續工作,此時公司風雨飄搖,各路董事焦頭爛額,得到許可後,他連婚假也沒有多休,直接恢複了工作作息。
早餐是四四做的,不出彩也不出錯,楚修當慣了調酒師,作息一下調不過來,早上掙紮着想要起來,伊西斯将人按回被子,還掖好了被子。
雄蟲的愛很珍貴,他不會肆意使用,在這些的地方揮霍,以至于早早逝去。
一直到日上三竿,雄蟲才醒過來。
楚修踩上拖鞋下樓,一邊吃早飯一邊查看光腦,凱裏給他發了信息說一會兒到,他昨天在出租屋收拾私人物品,今天才過來。
這棟別墅很大,一樓有個面花園的房間,給凱裏正好。
他吃飯吃到一半,門鈴響了,只短促的響了一聲,而後是幾秒沉寂,接着再次響起,拖泥帶水猶豫不定,是凱裏的風格。
這個曾經幹淨利落的軍雌不知道遭遇了什麽,被扭成了這個樣子,楚修道:“來了。”,走過去開門。
他打開門,剛想問凱裏順利不順利,看清門外的瞬間,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
凱裏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有一只雌蟲。
這雌蟲楚修曾經見過,是婚宴當時跟在楚錦後面的雙生子之一,金色頭發,琥珀色眼睛,看着年紀不大,青嫩的很,應當沒有二次覺醒。
楚修猶疑的指了指少年:“這是?”
凱裏咬咬唇,忽然雙腿一彎,屈膝給楚修跪下了。
他一跪,身後的少年就也啪叽一下,跪了下來。
楚修:“?”
他猝然一驚。
楚修在星網上是見過雌蟲們讨論下跪的,但殼子裏畢竟是個人類,怎麽能接受被人這樣行大禮?況且跪的兩個,一個他名義上的雌父,原主的長輩,一個是未成年,怎麽看都大不應當。
他連忙去拉人:“這是在幹什麽?”
凱裏搖搖頭,不肯起來,将少年拽到面前,展示給楚修:“修少爺,這孩子的雌父曾經是我的戰友,後來家裏出了事,一家子都被發落去楚家服侍,錦少爺找到我,說要将他獻給您,如果您不收……”
楚修問:“如果我不收?”
凱裏收緊手掌,牢牢拽着臺前端草葉:“這孩子是奴籍,如果您不收,只有死路一條。”
楚修的表情都扭曲了。
什麽玩意?他以為這司馬的蟲族社會已經夠變态了,還他媽的有奴籍?
楚修這雖然是別墅區,門口也是有人經過的,花園裏只有鐵藝栅欄,在外頭望裏面,凱裏跪着的樣子一覽無餘,楚修心中升起一種名為“社死”的尴尬情緒,讓開了門:“你們先進來。”
他叫四四拿了水果和零食,堆在客廳茶幾上,讓杵着的兩個人坐到沙發上去。
此過程中,少年全程低着頭一言不發,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死氣沉沉的。
楚修讓四四遞了一塊糖過去:“吃點?”
少年撕開袋子,機械式的開始咀嚼,仿佛袋子裏的不論是糖,還是穿腸爛肚的毒藥,他都會這麽吃下去。
楚修欲言又止。
凱裏低聲交代來龍去脈,這孩子名義上是歸在楚錦門下道歉,他要折騰比殺雞還簡單,楚修想了想,問:“你是不是還在上學?”
伊西斯給了他兩百萬“助學基金”,如果能傳遞下去,也挺好的,晚上和伊西斯商量商量,想必他不會反對。
少年一愣,顯然沒想到楚修有此一問,輕輕點頭,沒多說話。
楚修思索片刻,道:“這樣,大雌父,你帶他去醫院旁邊那個公寓住吧,那裏還沒退租,中央大學在隔壁。”
他打了個響指,心中滿意,這樣既不耽誤孩子上學,還能把凱裏調出去和伊西斯過二人世界,絕美!
凱裏睜大眼睛:“這怎麽行,您身邊要留人照顧。”
“唉不用。”楚修揮手,他才不願意讓凱裏留下來:“你們過去吧,我有伊西斯了,還有四四。”
凱裏似乎沒想到如此順利,牽着少年站起來,夢游一樣走了。
他們關上門,楚修無語的坐下來翻手機,輸入關鍵詞“奴籍”和“罰跪”,發現這玩意還挺頻繁的,普通人家已經沒有奴隸這一說了,但楚家這樣的貴族到還有不少,大多是罪犯的孩子,從小買來的。
楚修略感不适,尤其還有帶圖的,更加不适,他快速劃過,又去看其他消息。
星網上最熱門的讨論話題是群星掌權人昨日的婚禮。
大多數人沒有婚禮邀請函,他們的消息來自于星網三流媒體。
楚修一拉,媒體們一個個言之鑿鑿,說的卻都是缺乏依據的n手消息。
婚禮封鎖嚴密,媒體搞不到內部消息,他們選擇拖着長槍短炮在酒店門口,蹲守雄蟲楚修,而蹲守依據,就是那張爆炸海膽的照片。
理所當然的,他們什麽也沒蹲到。
記者們紛紛懷疑,雄蟲根本沒有出席婚禮。
于是諸如‘雄蟲當天拒絕出席婚禮,疑對婚姻對象極不滿意’一類的新聞喧嚣塵上,地下錢莊的賠率一路狂飙,直接越過1:1000,以飛快的速度沖着1:2000去了。
楚修随手點開一個,大部分人只押7~15天,認為伊西斯最多活一到兩周。
他再一看,押注的截止時間是婚後四十八小時,也就是明晚12點。
楚修沒有下注。
童年的經歷使他極端厭惡賭博,即使是注定會贏的場次,他也絕對不想入手。
楚修的父親并不是一開始就好賭的,他家裏經營着一家公司,不大,二十人不到的規模,但入賬很穩,一家人小富即安,楚修的母親是個漂亮精致的知識女性,cointreau的長相有八分像她。
他幼年時代比大多數人都幸福,名牌衣服,新款鞋,各地的海洋館游樂場,班上同學都沒有的東西,他很早就拿到了。
後面的一切不幸,都從“賭”這個字開始。
他的父親在生意場上認識了朋友,最開始是小額度的玩玩,然後不勞而獲的快感充斥着他的頭腦,過量的多巴胺使他沉迷,等他終于發現不對想要抽身時,早已泥足深陷。
他下拉網頁,看着錢莊裏雪片一樣的賭注籌碼,不由嘆了口氣。
楚修下拉菜單,想關閉網頁,在論壇不經意瞥了一眼,停住了手指。
論壇有一個飄紅的求助貼。
“求求了!各位,我雄父紅了眼,今早看見新聞,非要把我的學費那去押注0~7天,他說能不能翻身就看這一把了,我該怎麽辦呀?”
最多人押注7~14,少部分人押注14~30,更少押注30天以上到一年,還有特別特別少的人押注了0~7天和一年以上。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結果,一是因為雄蟲殘暴,不太可能讓個有病的雌君活太久,二來伊西斯畢竟是群星掌權人,楚家老牌貴族,剛來就死也不好看,怎麽也要超過七天。
貼中的這位雄父顯然是聽信了媒體的消息,認為雄蟲極度厭惡,連七天也忍不過。
他點開那個發帖賬號,貼主注冊了十多年,最開始分享一些幼兒向動畫和玩具,後來則是小說漫畫和手辦,最近一些是考試和大學招生,這是帖子是他第一次關注地下錢莊的信息。
這應當不是一個釣魚賬號。
楚修下滑,網友們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或許可以上報治安官?”
“沒用的,盤口明晚截止,他雄父下注只能這兩天,治安官立案就要兩天。”
“樓主去找雄父哭哭慘呢?”
“什麽馊主意,要是哭慘就能讓雄蟲心軟,那雄蟲還是雄蟲嗎?”
貼主不時回複,和網友讨論,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他個還在上學的未成年雌蟲,一家之主鐵了心要去賭,他什麽辦法都沒有。
楚修一樓一樓看下來,樓主的情緒顯而易見的越來越低沉,到最後,他苦笑着搖頭:“看來我有很大可能要辍學去打工了。”
楚修手指微頓。
片刻後,他調試了一會兒設備,點進樓主的私聊,建了個鏈接發過去。
“給你的雄父看這個。”
樓主一開始以為是騙子,抱着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态依言點開,是個空空蕩蕩的個人主頁,只有一個名字挂在上空。
“伊西斯家今天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