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我,考砸了,你負擔不起。
呵呵,我倒是很想負擔呢。
去一邊,我得學習了。
行,我忍着。那等你考完了試,再出來吃飯吧?
鹿千荨猶豫了一會:到時候再說吧。
第 6 章
春寒料峭,米蘭,街頭,方石鋪就的小街,放着木質長椅的小公園。
街邊的大樹,還沒有看到嫩芽,兀自光着枝幹在風中瑟縮。
鹿千荨穿着米色的短大衣,貼身的牛仔褲,抱着語文課本和牛津字典,獨自溜達回家。
到米蘭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房東太太一家人對他很好,她家人都對中國感興趣,已經接待過十幾個中國留學生了,鹿千荨住在她家臨街的房子的二樓。
早晨,對面的面包店都有濃香的奶油味,香甜的和麥香融合在一起,彌漫在這個不寬的小街上。
用味覺叫醒沉睡的左鄰右舍。
洗漱完畢,下樓去面包店喝牛奶,吃個香腸,打發早餐。
然後去兩條街之外的語言學校補習英語。
滿眼都是黃頭發藍眼睛的五官深邃的歐洲人,偶爾有黑頭發黑眼睛的亞洲人。
孤獨感,疏離感,文化,飲食,生活習慣的差異,沒辦法,只有改變自己适應。
我是流放的王子?還是被驅逐的敵人?
總之,我孤身一人在米蘭這個時尚設計之都,開始全新的生活。
這一切,鹿千荨都不知道該怪誰了。
好不容易吊着一口氣,補考完了,但是感覺考的還是不太理想。
在樓下的玩具房裏騎自行車,鍛煉身體,這個房間一直堆着各個時期的玩具,後來清理過一次,又添加了健身器材。
一邊騎自行車,一邊玩手機,路風進來:“考完了啊?”
“昨天剛考完。”鹿千荨擡頭看他一眼,繼續玩消消樂。
他端着一杯冰激淩。“我們去動漫城玩啊?”
“我恐高,不去。”
“去吧,去吧。好不容易考完試,過幾天又要開學了。”他學的工商管理和市場營銷,完全對口,功課相對于他來說,沒有太難,吊車尾,過去了。
“那去海洋極地世界玩。”
“看來看去就那幾條魚,有什麽好看的。”
“你上次不是看海獅表演,一個勁的鼓掌麽?”
“那不是看過一次了麽?”
“你都出汗了。”挖過一勺冰激淩,遞過來。張嘴就吃了。
呦,又沒精力了。還剩五步,親,花五元錢好不?
不好!就不買。我就自己玩通關。鹿千荨低頭看這手機,鼓着粉嫩的小臉,賭氣。
路風忽然呆住了,忽然就貼過來,舌頭很快的從他嘴角舔過,鹿千荨像過電一樣,被電的直楞的,腿也不蹬了,手也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他,低低的問:“你,你要幹嘛?”
“你嘴角有冰激淩。”他呆呆的說。
兩個青澀少年就那樣臉對臉的四目相對,鹿千荨心想,路風不會和李博文一樣的心思吧?路風可是打小和我一起長打的。
他低低的說:“我,我,想……”
一個身影過來,一把把他拉到一邊,一個巴掌就扇到鹿千荨臉上。
路曉晴瞪着紅紅的眼睛:“你這個**,嫌家裏不夠亂!還敢勾*引自己的侄子!我親眼看到的,我看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鹿千荨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想看她,從自行車上下來,不想和她糾纏,快點離開這個讓人尴尬,氣憤,的場所。
路風顯然也被這一巴掌驚呆了。“姑姑!”
路曉晴不讓他走:“打你娘倆一進這個家門,我就看出來了,一大一小,長着勾魂的眼睛,得虧我看得緊,要是盡着你娘倆胡作非為,路家早就被你娘倆弄的亂七八糟了!”
一聽她連着葉柔也一起罵,鹿千荨忍不下去了,氣不打一處來:“別說我媽”
一腳就踹過去了,正中小腹!還不解氣,連打帶踹,這些年的憋屈,和恨,一股腦兒的發洩出來,
路曉晴更像大街上的潑婦一樣,“小玩意兒要造反?路風,你不攔着?”
路風這才反應過來,抱住像瘋了似的鹿千荨,鹿千荨的腳還是踹了路曉晴一下。
“姑姑,你別說了,你先走啊。”
鹿千荨大叫:“別攔着我!我受夠了!放開我!”
路曉晴從地上爬起來,頭發淩亂着,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掏手機打電話::“爸爸,你快回來,家裏要翻天了啊!”嚎叫着跑出去了。
路風放開鹿千荨,可是鹿千荨的的怒氣徹底被激起來了,哪兒那麽容易就下去啊。
沖他;“你到底想幹嗎呀?打小我就躲着你,就怕別人說什麽。這下可好了。你自己不會玩啊?你沒有同學啊?你那些女朋友呢?找我幹嘛?
整天纏着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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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了,喘息着,狠狠的瞪他一眼,再不理他,出門去找路曉晴,別讓她去找媽媽的麻煩。
葉柔已經聽見樓下的鬧騰了,“怎麽了這是?”
路曉晴沖過去;“你兒子幹的好事!我剛從外面回來,路過玩具房,就看見你那好兒子和路風在接吻!”
葉柔又驚又怒的看着鹿千荨,鹿千荨大聲叫:“路曉晴,你給我閉嘴!”
路曉晴哼了一聲:“看了吧?你兒子現在都敢喊我了!做賊心虛!”
葉柔也被路曉晴的話驚得有點暈,顫抖的問:“你,你真的?”
鹿千荨又怒又急:“媽媽,你回房間!這件事不需要你知道。”
葉柔看兒子着急的樣子,對路曉晴說:“這件事可能有誤會吧。他們兩個,兩個……”
路曉晴絲毫不讓人:“就知道你會向着你的兒子說話,難道你是說我眼睛瞎了?給你兒子造謠?小風呢?我還給小風造謠?”
路風在後面着急:“姑姑,你就少說兩句吧。”
鹿千荨拿起桌上的花瓶連花瓶帶裏面的花就向路曉晴砸過去,哐啷,地上狼藉,玻璃片,水,百合花,葉子。
路風從來沒見過鹿千荨這樣:“小鹿鹿,你冷靜。都是我不好。”過來拉他。
鹿千荨看着媽媽,葉柔看着他,是失望嗎?是痛心嗎?“過來,兒子,你給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鹿千荨甩開路風的手。我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
媽媽看着,不說話,只是生氣的兒子:“我相信你不會幹這樣的事情。既然沒有做,那就不要生氣,懲罰自己。”
又對路曉晴說:“你也不要吵了,等你爸爸回來,再說。”
又對圍在門口的保潔,司機,保姆說:“小李,過來把地打掃一下,餘下的人該幹嘛,幹嘛去。”
鹿千荨跑上樓,收拾東西,葉柔上來:“還生氣?”
‘媽媽,這個家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我得走。我受不了了!”
鹿千荨要瘋了,要瘋了,努力忍耐着,努力想做媽媽身邊的好兒子,努力壓抑着不要報複,不要黑暗,可是,可是,做人好難。
他心底的那個黑暗的種子,又開始發芽,被仇恨灌溉着。
“你又走到哪裏去呢?你又能到哪裏去呢?你不放過自己的心,走到哪裏都是牢籠。”
鹿千荨拿衣服的手落在哪裏不動,随即:“媽媽,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那你先安靜一會,等你父親回來,給你個說法。”
鹿千荨頹然坐在床上,搞不清到底為什麽突然之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葉柔下去等老爺子回來第一個進書房和老爺子談,随後,叫路曉晴進去,又叫路風進去,最後,叫鹿千荨進去。
路遠聽了衆人的描述,已經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了。
看着小風期期艾艾,面紅耳赤的說不出個長短來,路遠心裏嘆氣,小孩子不懂自己的心。
千荨已經那個樣子了,他不能讓小風也……必須要分開這兩個人。
千荨對小風是沒有那個意思的,但是小風已經動心了,對自己的小叔叔動了心,卻分不清,搞不懂。
本來,性子又直,想做什麽就動手做,想和小叔叔親近已經越過那個安全距離了,自己還沒意識到!
路遠不能責怪千荨帶歪了小風,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以後有機會找小風好好談談。
他是路遠集團最終的繼承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還是那麽一股家族領導人的氣勢,在這個家裏他就是皇權,絕對的統治權,沒人能更改他的決策。
現在的鹿千荨就像一個等待裁決的罪犯,仰望最高統治者。
“今天的事情,你有什麽話說?”
有什麽話說?你前面已經叫路曉晴和路風了,已經先入為主的以為他們說的是對的了。還聽我的嗎?
“我無話可說。”鹿千荨真的無話可說,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