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游記

第4章 運氣不好

風雪越發大了。

鬼舞辻無慘不知道自己的心髒被捅穿了多少次。

這個青年太邪門了！

不管鬼舞辻無慘跑到哪裏，青年都仿佛能從空氣中突然出現，直接一刀刺穿他的身體。

青年的動作快如閃電，刀随身走，出現的瞬間就是一擊必殺；青年的隐匿也沒有絲毫破綻，就好像化為漫天大雪，成為了随處飄搖的一點雪花。

鬼舞辻無慘根本無法判斷出青年到底會從哪裏冒出來。

此時此刻，鬼舞辻無慘心中除了極致的恐懼，還有憎恨和憤怒。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屈辱和壓制了，區區人類，區區一個随處可見的、只是食物的人類，居然将他壓制到這個地步？！

是的，鬼舞辻無慘只認為是壓制，他覺得自己不會死。

哪怕這青年實力很強又如何？他殺不了自己！他的心髒和大腦即便被捅破，也可以立刻重新再生，他不怕捅！

鬼王唯一懼怕的東西太陽，現在是冬季的大雪天，即便這青年拖到明天白日，陰天的概率也很大！

……但是被砍還是好疼啊。

而且這厮還是日之呼吸的傳承者，刀刃上的灼燒好像在和鬼舞辻無慘體內的、當年繼國緣一留下的火焰呼應着，真特麽疼！

鬼舞辻無慘疼的想殺人，甚至想殺鬼了。

他在瘋狂逃命，鳴女也在飛速奔跑着。

在發現鳴女無法使用血鬼術後，鬼舞辻無慘就對鳴女下令，讓鳴女将其他十二鬼月全都叫來。

鬼舞辻無慘就不信了，若是他讓其他的鬼在附近大肆屠戮，追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青年會坐視不管！？

鬼殺隊那群人全都是愚蠢得可笑，青年必然會放棄追殺，轉而去保護那些蠢笨的人類的！

鬼舞辻無慘的想法挺好，可鳴女的血鬼術·無限城需要鬼舞辻無慘賦予她其他鬼的位置，才能快速将鬼傳送過來。

如今鬼舞辻無慘被困在山頂金色結界內，鳴女在結界外，自然沒法快速帶回其他鬼。

鬼舞辻無慘為此給所有的、受到他支配的鬼發了命令，要求他們立刻不計生死的往這裏趕，同時鳴女會過去和這些鬼彙合，再用無限城将這些鬼帶回來。

聽着就覺得累。

不過既然是老板發話了，鳴女自然沒有反駁的餘地，她轉身就跑。

可是她跑啊跑，鬼的速度何其快，五分鐘都沒跑下山？

甚至她還又跑回來了？！

鳴女愕然地看着五分鐘之前和鬼舞辻無慘面面相觑的泛着淡金色的結界，下一秒，她的視線陡然倒轉，腦袋脫離身體，飛到了風雪之中。

原來伊澤杉早早分出了影分1身。

他的影分1身追着鬼舞辻無慘像是在逗地鼠，一個分1身碎了就換新的，本體卻早已盯上了鳴女。

“我為山之主，山封了，你往哪裏跑？”

看着鳴女的身體化為飛灰，腦袋滾到不遠處，伊澤杉這才緩緩從風雪中現身。

作為被光脈選擇的山主，伊澤杉早已溝通了這附近的地脈，将這座山封禁起來，不允許人進，更不允許鬼出。

只要幹掉擅長空間傳送的鳴女，哪怕鬼舞辻無慘擊破了封印陣，他也無法出山，更無法被鳴女傳送離開。

所以伊澤杉最初就想好了，一定要先解決掉鳴女。

至于其他上弦……哎，就算他們再強又如何？隔着幾千裏地，怎麽都趕不過來的。

幹掉鳴女後，伊澤杉轉向鬼舞辻無慘所在的位置。

他嘆息道：“遠房二舅的飛雷神太好用了，山林裏到處都是我的鮮血繪制而成的術式，用這種方法砍鬼舞辻無慘，真爽。”

如今的他可以追着鬼舞辻無慘砍來砍去，可當年鬼殺隊前赴後繼，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代代追逐着，才在他們那一代成功幹掉鬼舞辻無慘？

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只是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

伊澤杉手腕一抖，鋒利的刀刃在雪中劃出漂亮複雜的刀花，下一秒，他的身影嗖得消失。

“過去的都過去了，就用鬼舞辻無慘的腦袋，來告別這方世界吧。”

他的話語餘音袅袅，逐漸消散在狂風之中。

鋪天蓋地的大雪宛如被無形的氣浪甩上天空，視線越發模糊，無數冰凍着的灰黑樹幹發出噼裏啪啦的皲裂之音，好像這片土地都在震動似的。

伴随着轟鳴聲、尖叫聲、嘶吼聲以及恐慌的咆哮，大樹一株一株地倒下，蕩起厚厚的積雪。

雪花飛濺之間，露出了漆黑的土地。

緊接着，有細細的綠芽破土而出，越是靠近山頂，土壤中的生機濃郁，空氣中隐隐有金色的光點閃爍着，生命的贊歌在此綻放。

夜色逐漸消散，暗沉的天空漸漸明亮起來。

呼嘯了一夜的風雪終于緩緩平息下來。

山頂，竈門一家的木屋已經被徹底夷為平地，結界裏的小倉庫倒是勉強保留了下來。

四周的樹木也徹底倒塌碎裂，化為無數碎屑散落在四周，地面坑坑窪窪，沒有一絲積雪，反而生長着一株株嬌豔欲滴的紫藤花。

鬼舞辻無慘大變模樣，他的頭發化為了純白，從胸部往下的身軀變成了鮮紅色，他的身上有着衆多不斷張開閉合着宛如血口的肉芽，他的雙手以及肩膀後面冒出了十只刺鞭一樣的觸手。

此刻這些觸手依舊張牙舞爪地瘋狂舞動着，卻仿佛是主人最後絕望的掙紮和不甘。

伊澤杉的樣子也有些微變化。

他束在兩鬓邊的長發已然散落下來，腦後的長發尾梢化為了綻放的紫藤花束，這長而詭異的發絲垂在地上，仿佛聯通了這座大山似的。

伊澤杉身上的深綠色褂子也多了一些細碎的痕跡，空氣中隐隐有金色的查克拉悄然消散。

“倒是沒見你用過這一招……”

伊澤杉看着面色扭曲、幾乎要崩潰的鬼舞辻無慘，略有好奇地說：“你剛才在瞬間碎裂成了那麽多片，難不成只要逃出一個小碎片，就可以重新複活嗎？”

在天亮的一瞬間，鬼舞辻無慘居然化為了幾千片碎片，試圖鑽地逃竄！

伊澤杉乍一看見也是一驚，好在他早早布置了金剛封鎖，直接開了大招金剛封鎖，無數金色鎖鏈化為最強悍的封禁之力，徹底禁锢了鎖鏈之內的一切。

随即伊澤杉立刻施展型，卷着烈焰的刀刃所過之處，所有肉片都化為飛灰。

鬼舞辻無慘見狀簡直要瘋了，他分出的太過細小的碎片不僅無法逃出這片被禁锢的空間，更擋不住日之呼吸的刀刃。

無奈之下，鬼舞辻無慘只能将殘存的肉片重新彙聚起來，在外面包裹成了一個外殼，才勉強躲開了伊澤杉的連環圓舞。

“可惡！可惡！簡直是豈有此理！”

鬼舞辻無慘卻根本沒有回答伊澤杉的問題，他只是用吃人的眼神惡狠狠地瞪着伊澤杉，在極致的憤怒之下，是令他怎麽也無法消散的恐懼和害怕。

天已經亮了，這個仿佛是紫藤花化身的家夥看不到絲毫力竭的樣子，難道這人可以繼續拖着他嗎？

“……你根本不是人吧！”

鬼舞辻無慘怒罵道：“你不是人類，鬼又不吃你，你殺我幹什麽？！”

伊澤杉聽到這句話，卻是笑了。

“可我的朋友是人類啊。”

伊澤杉沒否定自己的種族身份，反正自家祖奶奶大筒木輝夜的确是外星生物來着。

而且伊澤杉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十幾歲就面對鬼舞辻無慘、憤怒不已的少年了，他的脾氣經過歲月的打磨，變得溫和沉穩了許多。

他甚至能好脾氣地對鬼舞辻無慘說：“并非因為你是鬼，也不是因為我曾為人，只是因為你曾殺了我的夥伴們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殺你替他們消氣。”

“你就當運氣不好，出門遇到神明了吧。”伊澤杉微笑着，用輕柔的語氣說：“如此而已。”

鬼舞辻無慘：！

這輕描淡寫、根本沒将他放在眼裏的語氣，反而更讓鬼舞辻無慘憤怒。

“我要殺了你！！”

鬼舞辻無慘目呲欲裂，他氣瘋了，居然主動沖向伊澤杉，十來只刺鞭在空中打出殘影，恨不得生撕了眼前的青年。

伊澤杉身形微微後撤，他的神色有些寂寥，也有些嘆息。

“就是你這種貨色，害的那麽多人悲憤而死……”

他手腕一松，日輪刀脫手而出，咔嚓，刺入地面。

鬼舞辻無慘先是大喜，這是力竭了嗎？

然而下一秒，伊澤杉手中出現了一把長而沉的大薙刀。

伊澤杉小聲嘀咕說：“我的風遁不太好……”

緊接着，他握着大薙刀刀柄的雙手飛速結了幾個印，眉心的紋路越發明顯，仙法之力從他身上噴湧而出。

“好在和不死川切磋的次數足夠多，稍微能用吧……”

風之呼吸·寒秋落山風！

大薙刀刀刃在空氣中劃出可怕的弧度，巨大的力道瞬間抽空了四周一切的空氣，同時刀刃回環之間，大薙刀刀鋒直指天空。

瞬息之間，狂風飛揚起來。

風卷雪雲，雲帶藤花，整座山的林木似乎随風顫動起來，地面隐隐流露出金色脈絡。

在如此磅礴可怕的生命力加持下，無數紫藤花瓣和細芽嫩枝被卷入這可怕的狂風漩渦之中，扶搖直上，沖入九天！

原本厚厚的雲層驟然破出了一道口子。

金色日光從中灑落，如有靈性一般，灑在了鬼舞辻無慘所在的這片山頂！

鬼舞辻無慘的眼睛陡然瞪圓。

山頂四周的樹木早在之前的戰鬥中就全部倒下，鬼舞辻無慘根本無處可逃。

“不——！！”

作者有話要說：

阿杉不會風之呼吸。

他是用風遁和仙術，模拟了不死川實彌的風之呼吸，畢竟他們經常切磋，比較熟悉對方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