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不要離開我
這已經是樹第二十次向我求婚了,面對他真誠執着的表情,除了感動,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詞來形容我的心情。
“樹,謝謝你一直很愛我。”我拉起樹的手,輕放在我滾燙的臉頰。“很抱歉,我還是不能答應你。不是我不夠愛你,只是我對婚姻沒有信心。”
樹尴尬的笑笑,“雖然知道你還是會拒絕,卻總是不死心的想試試。不過沒關系,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只要我一直的努力,堅持着不放棄,你一定會被我打動的,是不是,蕾蕾?”
我看着樹充滿信心的微笑,淚水打濕了眼眶。
彭歆鹄走了大概有三個多月了吧,天氣也漸漸地轉冷了。秋天去了,冬天來了,樹在這個季節交換的日子裏依然孜孜不倦的愛着我,疼惜我。
說起來有些可笑,已為成年人的我們,在經歷了那麽多的事後,在确定了彼此相愛致死不虞的感情後,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我們竟然還保持着純潔的男女關系。不可思議,對嗎?彭歆鹄常常會打電話回來問我們進行的清況,聽到了這種狀況就會忍不住的在電話那頭大叫起來:“樹,你還是不是男人!愛她就去做呀,你難道不想讓蕾蕾知道你愛她有多強烈多深刻嗎?”
樹嘿嘿的傻笑,“不是我不想啦,是蕾蕾,她說她還沒有準備好。況且這種事是要兩情相悅的,我不想給她任何壓力。”
“樹,你偉大得真夠可以的!徹底的被你打敗了!”面對樹的遷就,彭歆鹄無可奈何。
這是彭歆鹄和樹私底下的談話,後來彭歆鹄又單獨将電話打給了我。
“絲蕾,為什麽拒絕樹的求婚?”
我淡淡地笑。“樹向你告狀了?”
“不是,是我替樹着急。絲蕾,聽樹說你們還保持着從前的距離,為什麽不接受他的愛?天知道樹到底有多愛你。絲蕾,你還再猶豫什麽,還有什麽使你不确定,讓你放不下的嗎?”
“我知道這對樹也許不公平,可是我真的無法克制對婚姻的恐懼。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怕一旦走進婚姻,我們的愛情就會不副存在了。至于和樹保持着距離,我是不想因為這件事而改變我們之間的關系,從而是我們的愛情變了味。”
“傻瓜,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呀,你們都是成年人了,還有什麽好顧慮的呢?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樹愛你有多深嗎?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和心愛的人融為一體嗎?”
我被彭歆鹄問得啞口無言。面對我的沉默,彭歆鹄想了想說,“絲蕾,是不是因為樹太愛你,你怕承擔不起照顧樹的責任?”
一句話點進了我的心裏,彭歆鹄還是那麽了解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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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我聽樹跟我說起,彭歆鹄又和樹通了電話。電話裏彭歆鹄沉默了好久才開口,“樹,我終于知道為什麽絲蕾最後會選擇你。絲蕾和你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我知道。”
結婚的事情還是一拖再拖,樹道不介意,還是一如既往的求婚,敗了再求。後來就連我媽都快看不下去了,為此,她特地放下工作飛回上海找我談話,卻被樹“應對”了回去。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媽被樹“忽悠”得無話可說,只好返回了公司。臨走時我媽拉着樹的手說,“孩子,委屈你了。”
樹道是一點也不覺得,他擁着我的肩頭,眼睛裏寫滿了無限的溫柔。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就這樣“僵持”下去了,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改變了。
由于近來的社會治安不太好,局裏決定開始嚴打戰役。每個民警都要上街巡邏,機關的民警也不例外。王處長将我們分成了四個小組,輪流執勤,時間為二十四個小時。原本樹不是和我一組的,但他總是不放心我的安全。
“蕾蕾,這次任務很複雜,你能不能請個病假不要去了。”
“樹,我們是警察,服從命令這是天職。”
樹見勸不動我,就跑去和王處長申請調到了我這組。
“我想,我還是守在你身邊比較好。”
王處長看見樹含情脈脈地盯着不好意思的我,臉上露出了深沉的微笑。
出勤的那天,樹一直守在我的身邊寸不不離,同事們善意的玩笑讓我有些不自在。我說“樹,別人在笑。”
樹不以為然沖着大家打招呼,“沒關系,他們羨慕還來不及呢。”
有樹的陪伴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吃完飯已是午夜時分了。我倚在樹的肩頭睡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時天開始蒙蒙亮了。
“你醒了。”樹欠欠身子,捋了捋我額前的頭發。
“同事們呢?”
我發現車上就我們兩個人,樹溫柔的說,“大家都很知趣,除了輪流值勤的人外,其餘的都在車上休息呢。他們為了不打擾我們,将車停到了對面的超市前。”
我的臉紅紅的象個蘋果。樹拍了拍我的背說,“冷不冷,我去買杯咖啡。”
我點點頭,看着樹跑進了對面的超市。清晨的街道行人稀少,應該還沉睡在溫暖的夢境中吧,我下了車在,深深地吸了口空氣。遠遠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向我跑來,在還未退卻的茫茫夜色裏,我看不清他的長相。緊接着就是一陣嘈雜的聲音,有好多人在追趕着那個模糊的身影。我的心不覺緊張起來,我看見對面的同事都紛紛的跳下了車子,還有剛從超市裏出來的樹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拼命地向我跑來。
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一切都是那麽的出人意料。當我剛剛轉過神來意識到出事的時候,那個模糊的身影早已沖到了我的面前。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手裏還握着一把鋒利的尖刀。他以為我是埋伏在這裏堵截他的民警,兇狠的喝了聲小姑娘找死,便揮舞尖刀刺向了我。一切都來不及了,在我閉上眼睛的同時,我聽見了一聲槍響。
我死了,我一定沒救了。我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手上粘滿了滾燙的鮮血。
“林絲蕾,你醒醒!”冥冥中有人再叫我的名字,我緩緩地張開眼睛,我看見樹倒在了我不遠處的前方。
我沒有死,是樹在最危急的時刻沖到了我面前替我擋住了一刀。持刀的人被趕來的民警擊中了手臂,速手就擒了,而樹卻到在了血泊之中。
“樹!”我瘋了似的爬到他的身邊,将他抱在懷裏。
樹微弱的喘着氣,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對不起蕾蕾,我不該将你一個人留在這邊。”
直到現在他還在為我而自責。我哭着搖着他無力的肩膀。
“樹,不要,不要丢下我!”
樹溫柔的笑着,聲音開始出現游離。“可能——可能以後我再也照顧不了你了,答應我——要珍惜自己,千萬——別做傻事……”
我捂着從樹的腹腔裏汩汩而出的鮮血,拼命地喊着樹的名字。
“我好累,我好想睡。”樹的手輕輕垂在了地上,安靜的倒在了我的懷裏。
“不要,樹,不要離開我!”無論我怎樣哭喊,樹再也沒有聽到。
事後,我知道了那人是個持刀搶劫的慣犯,在行兇時被正在巡邏的民警發現,一路追趕到了這裏。
後來,救護車來了。
再後來,我和樹都被送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