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殘忍的偉大
眼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變得只是我們痛苦而又不安的心。我和樹雖然還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鄰居，彼此的朝夕相處卻少了往日的歡笑多了幾分令人心疼的客氣。
好幾次夜裏我從睡夢中醒來，我都會看見樹的房間裏點着徹夜不眠的燈光。樹，現在的你是怎樣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樣，還是那麽的孤單，那麽的寂寞？
好久沒有和樹一起吃飯了，我發現樹近來瘦了好多，人也憔悴了不少。于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在樹準備離開家的那一刻，我輕聲的對樹說，“樹，回來吃飯好嗎？”
樹愣了一下，回過頭來。
“樹，我們好久都沒在一起吃飯了吧？從前，都是你在照顧我，今天，我想給你作頓晚餐，好嗎？”
樹的臉上閃現了一絲複雜的笑容。
“有事嗎？那就改天好了。”我看出樹在猶豫不決。
“不不不，”樹不由得緊張起來，“我沒事的，今晚我會早點回來。”
看着樹漸漸遠去的背影，我為我們之間過分的客氣感到難過。樹，難道我真的會失去你嗎？樹，在做不成戀人以後我們還能成為一對無話不談的朋友嗎？
晚上六點鐘的時候，我聽見了樹開門的聲音。
“樹，你回來了。”我高興的跑到他的面前。
樹尴尬的笑笑，“對不起，我讓你久等了。”
我将樹讓到了椅子上，樹看了看我全部武裝的廚師模樣溫柔的笑了起來。“蕾蕾，還是我來吧。”
“樹，”我拉住了樹的手，“我知道你**我，什麽都不讓我做。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好嗎？我希望在你眼裏我不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女人。”
樹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精心準備，我将樹再次請到了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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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夾起第一口菜，輕輕地放在了樹的碗裏。
樹端起碗說“好，就讓我來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當樹吃了第一口菜的時候，我看見樹的臉色有點難看。
“很難吃嗎？”我問。
“不是，不是。”樹使勁地搖頭，“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的。”
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我知道一定是我的菜做砸了。為了驗證，我自己吃了一口，可剛到嘴裏卻又立即吐出。我咧着嘴叫道，“天吶，怎麽會是苦的？”
“鹽放多了，我第一次做菜比你更糟。”樹溫柔的笑着，将盤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蕾蕾，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菜。”
眼淚滴落在樹的笑容裏，我抱着樹，久久地不肯松開。
“樹，欠你那麽多，我該怎麽還你？”
我哭着問樹，樹默默地看着我，沒有回答。
“樹，讓我報答你，讓我償還你。”
我咬了咬嘴唇，将他拽進裏卧室。在樹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我已經yi絲不gua的站在了樹的面前。
“蕾蕾！你這是幹什麽？”樹被我的舉動吓壞了，他跳起身，将我緊緊地擁在了懷裏。
“樹，”我緩緩地掙開他的懷抱，聲音飄渺而又悠長。“別阻止我好嗎？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還你的方式了。記得有一本書上說過，一個男人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他心愛女人的身體。樹，別拒絕我，這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事情。”
說好這一次我不會哭的，眼淚卻再次的失控在了樹的面前。“樹，要了我吧？”我哭着求樹。樹找來被子裹住了我，我忽然覺得脖子裏一片潮濕，好多的水珠順着後背流進了身體。
“樹，你哭了嗎？”我慌亂的問。
樹緊緊地抱着我，将頭埋進了我的頭發裏。我知道樹哭了，這是我頭一次看到樹脆弱無助的一面。
“蕾蕾，你為什麽要這樣的委屈自己？每個女孩的第一次都應該是非常神聖非常美好的，你怎麽能将身體作為報答、償還的條件？蕾蕾，知不知道你這麽做很自私？我是個男人，我承認我也心急，和別的男人一樣都有着想得到愛人全部的強烈**。可是，得到了人又能怎麽樣呢？心不在了，人留在身邊也只是一種徒勞的痛苦。蕾蕾，你這麽做會讓我覺得我很卑鄙！蕾蕾，答應我不要在傷害自己了好嗎？”
“樹，這不是傷害！”我固執而又任性的說，“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怨你，也不用你負什麽責任。樹，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就讓它成為我們人生路上的裏程碑吧，來紀念我們錯位的無知的愛情……”
“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臉上，打斷了我的話。
“蕾蕾！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蕾蕾！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傷人的話？我愛你那麽多，難道你只當它是場無聊的兒戲嗎？蕾蕾，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好痛！難道在我得到了你以後，你就可以真的釋懷真的忘記，重新投入到另一段感情的糾纏裏嗎？！”
耳邊盡是樹發狂的怒吼，我捂着滾燙紅腫的臉，踉跄地哭倒在樹的面前。樹生氣了，他從來都沒對我這樣過。眼淚象失控的潮水泛濫、決堤，我仿佛看見了樹埋藏在心底的那條傷口再次因我而崩裂，血肉模糊。樹，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又把你傷得那麽深。
我哭着，哭着，哭到最後哭到了窒息，樹流着眼淚再次将我抱進了懷裏。
“對不起蕾蕾，是我不好我不該動手打你。在我心裏，我一直将你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的事實，卻無法忍受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尤其是看到你折磨自己樣子，我的心在流血，我的整個人好象都快死掉了一樣。蕾蕾，就算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一定要心疼自己、珍惜自己！”
“樹，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偉大嗎？”我哭着捶打着樹的胸膛，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樹的名字。“樹，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麽？是你可以肆意轉送的禮物，還是證明你偉大深情的籌碼？愛情是自私的，你一味的犧牲與成全造成了我莫大的痛苦與難堪。為什麽你從始至終都只是拒絕？樹，為什麽你從頭到尾都不索取只是付出？我恨你的偉大！恨你的成全！！恨你總是犧牲退讓卻從不問問我的感受！！！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幸福不能只靠一個人的犧牲就可以獲得的。樹，這一切你到底明不明白？樹，你近乎殘忍的忍讓将我推進了更加痛苦的深淵！！！”
這是我一直想對樹說的話，樹捉住我還在肆意亂打的手，緊緊地拼命地抱着我，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身體裏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