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留不住的你
不可否認，彭歆鹄的回來擾亂了我和樹平靜的生活。樹說的對，象我這種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孩，越是抗拒愛情，越是對愛執着。其實，我并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我承認我還沒有忘記彭歆鹄，快樂也好痛苦也好，都是我曾經擁有過的點滴，都是我曾經刻骨銘心的回憶。這四年裏，我還會哭着從睡夢中醒來，無法擺脫被彭歆鹄抛棄的陰影。每一次樹都安慰我說沒關系，這就是初戀的魔力，成長的代價。可對于樹，現在的我已經無法不去顧及無法不考慮他的感受了。從彭歆鹄離開我的那一天起，樹就走進了我的生活，他用他的溫柔撫平了我心裏的創傷，他用他的肩膀扛起了我眺望未來的天窗。樹在我心底已經不知不覺的留下了烙印，樹的體貼樹的深情都是我揮不去也抹不去的痕跡。
記得樹曾經對我說過，彭歆鹄對他的重要性，沒有彭歆鹄，也就沒有今天沉穩樂觀的樹。從小到大，只要是彭歆鹄提出來的，樹都會盡力的去辦到，他們的感情好得就象一個人。這也許就是造物弄人吧，偏偏情同兄弟的兩個人竟然同時愛上了我這個平凡的女孩。
我知道無論我的選擇怎樣，對于彭歆鹄和樹來說，都會是一種莫大的傷害。我不忍心看着他們為我反目，更不忍心帶給他們任何一方的痛苦。這也許是我能做到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事到如今，也該是我回報他們的時候了。為了他們，我什麽都願意，只要看到他們幸福，我甚至可以付出我的生命。
或許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或許一開始，我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彭歆鹄還是那麽的自信、熱情，他狂熱的追逐着我，執着而又任性的抱我吻我不給我絲毫喘息的機會。用他的話說，就是他已經失去了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而樹則是安靜的站在我的身後，痛苦而又絕望的看着眼前讓他心碎的幕幕。
後來，彭歆鹄向我求婚了，他自作主張的定好了酒店，通知了親朋，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向樹和駱羽霏宣布了結婚的日期。
“彭歆鹄！”我驚訝的叫着他的名字。彭歆鹄用他熾熱的雙唇吻斷了我的話。
“樹，你會很開心吧，一定會祝福我們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樹，那天你一定要早到，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要做我的伴郎。還有羽霏，你是絲蕾最好的女伴了，來做她的伴娘吧，你在身邊，絲蕾才不會緊張。”
駱羽霏沒有說話，她看着樹那張憔悴不堪的臉，看着那張臉在自己的眼裏一點一點地痛苦，一點一點地扭曲。
“彭歆鹄，你這是為什麽？”終于掙脫彭歆鹄的懷抱，我站起身厲聲地問他。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絲蕾，我知道你愛我，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這一天的到來嗎？從前是我走了彎路，現在我回來了，我要用我的一生去承擔你的幸福！”
被彭歆鹄擁進懷裏的那一刻，我看見樹從我面前踉跄的逃開。我傷害了樹，而且傷得他好深，好深。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我越想和平的解決就越傷害樹越深？
我看見駱羽霏追了出去，我知道駱羽霏還是一個人。
“樹，你怎麽了樹？”駱羽霏追上了逃開的樹。
“樹，你在哭嗎？你的背怎麽在顫抖？”
樹沒有回頭，他張開雙臂，沖着漆黑的夜空痛苦的嘶喊着，象只受了傷的倉狼，凄涼絕望的呼嚎自己沒有希望的明天。他的心在滴血，血滴化做淚水，凋落下布滿血絲的眼。
“樹！” 看到樹心碎的樣子，駱羽霏忍不住哭了出來。這是她從沒見過的樹，也是她從不認識過的樹！駱羽霏撲上去從後面抱住了樹，她的聲音也随着哭聲而不斷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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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有多難受？我知道在你心裏有很多你說不出來苦，我也知道我除了給你添亂什麽也幫不了你。可是，我只想留在你的身邊，只想看到你安靜而又平和的笑。也許，這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麽，可是，對我來說卻是這輩子最幸福的的事了。樹，讓我回來好嗎？我還在等你，讓我和你一起分擔痛苦。”
樹轉過身，将駱羽霏輕擁入懷。
後來我知道了在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受了傷的樹哭倒在駱羽霏的懷裏。
望着駱羽霏真摯而又誠懇的目光，遍體鱗傷的樹接受了眼前這個無奈的事實。
也許，這就是老天給我的宿命！
也許，我的抉擇會讓蕾蕾不再內疚！
也許，我的退出會成全蕾蕾的幸福，好讓她更安心、更有勇氣的開始新的生活。
這是埋藏在樹心底最深最深的話，樹仰望着無盡的夜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再後來，就有了開頭的那場心痛的婚禮。
再後來，我就成了一個落跑的新娘。
我用自己的生命來結束三個人糾纏的痛苦，這是我唯一能想到且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在我跳入黃浦江的瞬間，我似乎聽到了風兒帶來的樹和彭歆鹄撕心裂肺呼喊：“為什麽，為什麽我怎樣做也留不住心愛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