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啪啪啪啪啪啪啪
殷容華眼神略顯詫異。
席厭雪神秘一笑, 表情複雜:“因為……那‘豔鬼’,或是稱之為‘映月狐’,不論男女, 都可懷子嗣。”
初見這種設定時, 他是挺無語的。畢竟受過現代主義科學教育的人, 男人懷孕?他無法想象,首先拿哪個部位生産他就想不明白。
“可若是能和狐者生下子嗣,那狐者便會逐漸蛻化為普通人,甚至廢人一個,而那個與狐者行魚水之歡的修真者……”
席厭雪說到這裏,越發有些艱難。
但仍舊不得不将他所知的“故事”說下去。
畢竟此事會直接引出那個害殷容華徹底黑化, 墜入邪風崖受盡萬鬼折磨的“妹妹”的罪魁禍首。
“因為人狐的子嗣會在被生産的過程中吸走狐者的畢生靈力, 因而有的修真者……會抛棄成為廢人的狐者, 食掉自己的子嗣。”
“唯有此法才可令其血脈融入神族之血,修為劇增,一飛沖天。”
殷容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席厭雪微微嘆氣, 這的确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方法了。
世間修真者千千萬萬,哪一個不是苦苦修行?由資質說起,天資低者就注定要比天資高者付出的多。由後天背景說起, 諸列仙門名派之間都有一較高下明争暗鬥, 更何況為了取得更好資源的門下弟子之間的競争。
每一步都如同現代社會,若想往上爬,就得以血以淚換。
因此若是有一個通天捷徑擺在你面前, 何人不會心動?
席厭雪無奈地笑,如果他所說的具是真的,那現實也太殘忍了。
“于狐者而言,與凡人交合是為了精元, 取人畢生修為着實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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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總會有不知情的凡人吧?兩個人在一起走到那一步,必定會有感情基礎。甚至都能懷有子嗣而生下,那凡人修真者……如何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
席厭雪不明白,或者說,他是無法想象。
可是原書中的一字一句都昭示着,此事空穴來風,确有其事。
因為這匣子就是如山的鐵證。
之前撕開紅繩的陰影讓他對未知事物有所忌憚,而此時,有感而觸的他,似乎也不怕之前對未知事物怕什麽夢見什麽的忌憚了。
他的手覆上那金匣子,指腹摩挲着那精巧的鎖扣,低聲喃喃:“所以若是打開這金匣子……”
“裏面會出現一具冰冷的,封藏數年亦或是數十年的,已經成形的……”
死嬰。
席厭雪憋着沒說,“啪嗒”一聲,鎖扣開了,金匣子的蓋子在他的目光中緩緩打開。
然而出現的,卻是一只體狀粗長,惟妙惟肖,青白色的半透明……玉勢?
這玉勢微端還連着一顆同質地的玉球,靜靜躺在金色匣子中!
席厭雪瞠目。
???
“啪”地一聲,席厭雪将盒蓋扣了回去。表情驚駭,面部肌肉緊繃。
殷容華投來略帶疑惑的眼神。
因為金匣子的開口正對着的是席厭雪,所以打開後,殷容華并未來得及看到裏面的東西,就被席厭雪扣回去了。
席厭雪白皙精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溫,覆上一層薄紅。
殷容華只微微側頭剛想說什麽,席厭雪就捏着那金匣子快速拿到自己面前。那是生怕被殷容華拿去打開,看到裏面東西的恐慌。
可是一想到被他緊緊捧在手心的盒子裏的巨大東西是什麽,他就又忍不住想扔出去!!!
啊啊啊!
席厭雪閉上雙眼滿臉羞澀。
什麽鬼,什麽鬼??!!說好的死嬰呢??說好的人狐結晶,雖然未足月就被生生堕下,但已有人形,慘絕人寰揪心發指的死嬰呢???
怎麽就變成了男人的那玩意兒了??好像還是一比一比例還原,紋路雕刻都……操,哪個狗東西??!
席厭雪突然愣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原書中有這麽一斷情節,原書中四位買股攻之一,風情宮宮主景珩就送了類似的錦盒給主角受鹿雲錦!裏面的東西和匣子裏的如出一轍,□□的性·暗示,無·恥下·流的性·騷擾!!
可是,可是收到東西的人是主角受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匣子裏!!!!!!!!
我還是不是那個手握劇本的男人了??!
“怎麽了?”殷容華問道。
席厭雪的臉快熱得冒煙了,他捧着那東西“嚯”地一下起身,手背後藏着說:“時候不早了,我該休息了。”
殷容華:“可是你……”他垂眸看着席厭雪身後。
席厭雪尴尬地摸了摸眼睛,知道殷容華意指他話只說了一半。被追問的話題讓他有些惱怒,急于給自己開脫:“沒聽過書嗎?我剛不是跟你說了是在跟你講‘故事’嗎?我故意給你留懸念呢?盒子裏是什麽想知道嗎?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殷容華的眉頭跳了跳。
席厭雪把東西藏好,快步出了殷容華的寝房:溜了溜了。
·
席厭雪走在寂靜無人的路上,明明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暗黃的長燈,他卻跟做賊似的死死捂着袖口。冷不丁拐角遇見夜巡的護衛,席厭雪心中一驚,扭頭就走!
他走得太急,轉身的時候沒注意腳下的石板路有塊石板翹起一角。整個人被一絆,就撲在了地上!
鼻間全是夜露草地上的青草香,席厭雪正吃痛着,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衣袖裏掉了出來,咕嚕咕嚕地滾到了他頭頂。
席厭雪擡頭,就看見那個金光閃閃的金匣子側翻在他面前,那惟妙惟肖的玉勢拽着玉球就這麽滾到了他的眼前!
真是應了一句話:越怕什麽來什麽!!
果不其然,遠處一名路過的護衛見到他這副樣子便朝他走了過來,距離還很遠,朝他喊了一聲什麽,他聽不清。
席厭雪的血壓瞬間就上來了,整個人往前一撲,死死壓住了那惡心玩意兒。然而就在他腦海裏翻湧着一萬種解除危機的方法時,他忽然覺得四周一亮,清夜裏的寒氣驟然消失!
像是幕布被扯開一般,席厭雪定睛一看,周圍完全變了樣兒!
視線內所見之處一片火光,亮到耀眼。席厭雪驚魂未定,使勁揉了揉眼睛。身下觸感也是一片冰涼,低頭,身下是石地不是草坪,那勞什子玉勢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起身,這才看清周圍究竟是什麽。入眼是一個巨形山洞,石壁,腳底,牆壁,頭頂皆是灰色的石壁,壁上挂了一排又一排的火把,照亮了整個洞穴。隐秘而封閉,處處透着詭異。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似乎暫時脫離了方才即将被發現的危險。
可是席厭雪呼吸不穩,絲毫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只覺得自己似乎從一個麻煩,跳躍到了另外一個麻煩。
這不對勁,他顯然是中了什麽法術,被帶到這種地方!
“何人?”一道低沉的,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從席厭雪身後倏地響起。
席厭雪轉過身,他的身後擋着數道殷紅色的紗簾。層層疊疊地垂墜着,簾後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香,還有一道影子在簾子上,若隐若現,勾畫着詭魅的氣氛。
竟然還有人跟他一樣被困在這裏嗎?!
席厭雪心中燃起希望,他快步走過去,掀開簾子,就瞧見了一個長方形的平臺,下方是圓形的水池,池內白霧缭繞。上方平臺的正中央置着一張古色古香的……木質大床。
這床的四個角都豎着雕花精美的木杆,四側挂着方才的同款半透紅紗帳。賬內紅床上似乎坐着一個人。
席厭雪謹慎靠近,腳步聲令那床上的人更加恐慌了。
“何人,是何人在那邊,怎麽不說話?”
席厭雪停住腳步。
那人一襲紅衣,倚靠在木質床頭。雙手雙腳被粗繩捆綁。眼上蒙了紅布,額上一抹指甲大小的紅紋。膚白如雪唇紅齒白,即便被蒙了眼,也能看出是一個豔麗高華的美男子。
此情此景頓時讓席厭雪感覺一陣惡寒,他不是很想走上前。
“說話啊,為何不說話?”男子的聲音越發慌亂,忽是想到了什麽,臉色越發蒼白,嘴唇微抖,朝着席厭雪的方向偏過頭,驚恐地挑高語調,“難,難道是順子哥嗎?是你嗎??”
席厭雪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這個名字很接地氣了!
男子聽到這動靜,仿佛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他登時語調一變,快要哭了:“難道,難道那魔頭真的對你下手了??他對你做了什麽?不會真的将你的手腳和舌頭都割去了吧!!順子哥你說話啊,你說話啊!!!”
“嗚……你太傻了,你怎麽這麽傻,為了救我把自己搭進去了,嗚嗚嗚,是我害了你啊!……”
寥寥數語便讓人俨然明白,這是一個不知從何處綁來的良家美男,估計罪魁禍首是景珩那個王八蛋,綁在這床上打算醬醬釀釀。但是這美男子有個老相好,呸,不是,是好哥哥來救他,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遭到魔頭景珩的毒手了。
神他媽狗血的橋段!
“順子哥,是我對不起你啊啊啊!!!!怎麽辦,我該怎麽辦?……”美男子哭着哭着,直接喊了出來。
“咳,那個……我不是你的順子哥。”席厭雪清了清嗓子,終于舍得開口了。
主要是耳膜被震得隐隐作痛,男子哭得他心煩。
他問道:“兄弟你不覺得你這麽喊下去,魔頭都要被你喊來了嗎?”
美男艱難停止哭聲,哽咽抽泣着。那覆在眼上的紅布已是濕潤一片,甚至留下了臉頰。
席厭雪見狀高高挑起眉頭,露出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對,對不起……”美男緩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輕聲詢問道:“敢問公子是何人?難道……也是被那色魔擄來此處的嗎?”
席厭雪擡頭看了看四周,嘆了口氣:“應該是。”
美男皺緊眉頭:“何謂應該是?公子是如何來到此處的怎會不知道?”
席厭雪翻白眼,我他媽也想問啊!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就過來了!
只見美男靜了片刻,忽然又是一聲驚呼:“莫非,莫非公子你和他是一夥的?!!”
席厭雪:……
這邏輯很棒!
美男立刻縮到床頭,被粗繩捆綁的手抵在胸前,仿佛怕自己衣服被扒掉似的,縮在床頭弱小可憐無助地喊:“你不要過來!聽說那魔頭吃人不吐骨頭,把人睡完就往荒郊野嶺一扔!而你和那色魔一丘之貉!你們這群強取豪奪的王八蛋,你們都會遭天譴的! ”
席厭雪無語了。
誰能把這貨的嘴巴堵上?
他道:“請不要把我和景珩那個人渣相提并論謝謝。”
美男見他不承認,心中似乎又燃起點希望。他坐直身子,後背抵着床頭,試探性地問:“那,那你能不能幫我将手上的繩子解開?”
席厭雪的目光在他那被繩子勒紅的白皙手腕上一掃,開口道:“能。”
美男當即笑了,跪在床上對席厭雪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席厭雪沒有立即走過去,只是瞟了瞟身邊:“我找找看有沒有銳利點的東西,你那繩子太粗,系得太死,直接剪開最好。”
“嗯嗯!”美男用力點頭。
席厭雪翻找一番,這地方幹淨得一覽無餘,想要把剪子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巧的是,這裏有張木桌,上面擺了一套茶具。席厭雪也不管那到底是玉的還是瓷的了,拿起茶壺就往地上一摔。“嘩啦”一聲,壺身四分五裂。席厭雪彎腰拿起一塊碎片便走向美男。走到床尾時撕下一塊紅紗将碎片一端裹住,方便手拿。
即将獲救的美男顯然有些興奮,唇角揚着弧度,催促着席厭雪:“快,快來救救我!”
席厭雪爬上床,坐在美男的面前。
他的心其實一直在狂跳,只不過一直在壓抑內心的懼色。
握着鋒利的碎片在美男手腕處的粗繩上比劃,不知不覺,額頭已是冒了冷汗。
美男還在催着:“快,我們一起逃出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