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鹿非鹿

第2章 chapter 02

哈利轉頭回去，周圍掉落的樹葉和枝桠偶爾被踩中，發出咯吱的聲響，他小心地控制着四肢繞過周圍的樹木，幾次都差點被樹根絆倒，直到走了很久，周圍依舊是一片陰黑的林木，哈利停下了步伐，他根本不認識路！

他繼續硬着頭皮往前走，直到過去很久，天徹底黑了。他依舊在森林裏漫長而無措地來回找路，祈禱着能遇上任何人都行，可惜哈利注定是要失望了。

天色發黑得可怕，哈利再次停下腳步時，砰砰直跳的心髒越加慌亂，微弱的光線幾乎消失不見了，時間在無限地向夜晚靠近。

他絕對不能一個人呆在晚上的禁林裏。

哈利慌張地調了個頭，腳步變得越加焦急地四處尋找出路——可他，根本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哈利有點絕望。

涼風吹拂，潛入黑暗中的樹木影子集體搖搖晃晃，發出可怖的沙沙低響，哈利擡頭看了一眼，他幾乎沒有看見任何光亮，即使他的雙眼依舊清晰。

禁林的黑暗壓迫而可怕，就在他擡頭的那瞬間，哈利腳下撞到了硬東西，他腳下一痛，本就不适應的身體一下子摔了個結實，前腿上一陣尖銳的疼痛，肌膚蹭刮得皮開肉腚——他的大腿被尖銳的石子劃傷了，哈利甚至能感覺到血流出來。

哈利折騰着想要站起來，可是不行——麻木疲憊的手腳硬直，哈利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在禁林裏徘徊了很久，酸疼的肌肉幾乎毫無力氣，渾身上下都在叫嚣這疲憊。

而此時他一摔倒，甚至連再次站起來都難以做到，四周的地面并不平坦，哈利甚至難以找到落腳的地方，更何況四肢此時沒有力氣又不聽話。

他難受地趴在了地上，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甚至感覺到有東西在咬這他傷口，也許是不知名的蟲子。傷口上細細的麻癢感并不疼痛，哈利卻知道，那蟲子是在吸他的血填肚子。

樹木沙沙的聲響再次響起，哈利已經能夠聽得麻木了，完全無法提起半絲警惕，甚至對周圍那種黑暗的景象也提不起半點恐懼，他心灰意冷而又疲憊，重點是他真的站不起來，随着血被一點點的吸走，哈利覺得自己的力氣也在流失，可他沒有力氣掙紮，只想多躺一會兒，寄希望于多恢複點力氣。

沙沙的風聲變得越來越劇烈，風越來越大，哈利想着，等等，他察覺不對——這并不是風聲，樹木并沒有任何搖晃，是有東西在逐漸靠近！

哈利緊張得四肢繃直，卻怎麽都動彈不得，眼前的樹木枝桠沙沙地發出巨響，搖晃逐漸劇烈，然後枝桠被從他眼前拉開——哈利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看見一只手映入他的眼簾。

一個身穿巫師袍的男人出現在了他視線之中，男人并沒有發現他，他甚至并不是朝他的方向走來。

緊接着，那抓着枝桠的手一頓，男人迅速地轉身面向哈利的方向，把擋住了的樹枝扯開，仔細警惕地目光朝他射來。

男人的臉出現在眼前，趴在地上努力擡頭的哈利愣住，那雙黑眼睛冷淡而毫不關心地打量着他，視線順着那讓人感到害怕的鷹鈎鼻落下，他盯着哈利。

是斯內普。

哈利僵住了，他努力地微微掙動了一下四肢，可那只是徒勞，四肢就像抽經了一樣，根本不停控制，他只感覺到肌肉的酸疼和疲憊。斯內普在不遠處看着他，并沒有靠近，他用警醒而冷靜的目光打量他。

哈利有點沮喪，他想要做出點掙紮，他已經搞不清楚究竟是期待驚喜多一點，還是緊張不安更多了。

他聞到了一股從斯內普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并不濃郁，可他的鼻子不知為何變得異常敏感，此時在的哈利的嗅覺中，血的味道異常清晰，甚至讓他産生退避的想法，可他的身體根本無力應對，除此以外，斯內普身上還混雜着一股奇怪的魔藥和藥草味。

斯內普站在他的兩步開外，哈利并沒有發現斯內普實際盯着的——是自己的那條受傷的腿，還有趴伏在他身旁的那只生物。

那根本不是什麽‘蟲子’，是一只帶有毒性的吸血蝙蝠。

“四分五裂！”哈利的耳朵敏銳地顫抖了一下，斯內普低聲而迅速的咒語傳入他的耳中，一道光芒從他的身側閃過，仿佛一道勁風掠過，哈利腳上那酥麻的感覺突然褪去，哈利愣然了，下意識地微微擡動雙腿，然後他發現他能動了。

所以，斯內普是在救他？哈利有一瞬間的驚懼，緊接着更是混亂不安，而又茫然疑惑。

斯內普那低聲淩厲的咒語，仿佛一直在耳邊環繞着，哈利還在混亂，他依舊趴在地上。斯內普走到了他的面前，人類的身高對于現在的哈利而言，太有壓迫感，哈利害怕地挪動。斯內普的陰影籠罩在他的面前，仿佛一睹可怕的高牆。

哈利不懂這是怎麽了，身體仿佛帶着本能的畏懼，不斷地想往後縮着，鼻腔不受控制地發出不屬于人類的哼腔。

那怪異的叫聲落在了哈利自己的耳中，奇怪得可怕，這提醒着他不再是人類了。可哈利還不及思考，因為他完全理解不了此時自身的狀況，身體的本能把理智給驅趕到了角落，特別是眼前站着的這個人是斯內普——哈利渾身緊繃。

而斯內普只是皺眉，低頭看了哈利幾眼，他似乎想好了什麽，轉頭就要離開，然後又停住了，斯內普再次回頭，又看了眼幼鹿。

斯內普抽出了魔杖，低聲對着‘它’的胳膊上的傷口念了個魔咒，才繼續轉頭走了。

哈利耳尖的聽見了，斯內普低聲給他念的是治愈咒，細微的痛感在慢慢退去。

可他還是渾身酸痛，哈利眼睜睜地看見斯內普離開，他下意識地張開了口，“嗚——哼——”弱氣鼻音從他的口中發了出來，怪異，而且不是人類的聲音，哈利僵硬地閉嘴了，但他顧不上太多，緊盯着即将離開的斯內普。

哈利看見斯內普回頭，咬牙不知道從那裏擠出來的力氣，狼狽而艱難地站起來，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起來，橫沖直撞地一頭撞在斯內普的腿上，他差點站不住，卻一把緊咬住斯內普長袍的衣擺。

斯內普終于低頭認真地看了眼這頭鹿，不，應該是弱得可憐的幼鹿，幼鹿已經徹底地沒了力氣，腦袋緊緊地挨在他的身上，依靠這他撐起身體，那雙圓溜的眼睛瞪大了看他。

他沉默地低頭看着它，擡手舉起魔杖，只是再給了幼鹿兩個治愈用的恢複咒，便沒有再管那頭鹿。斯內普沒有猶豫地轉身就走，哈利咬他的衣擺并沒有咬得結實，一下子就被斯內普扯落了。

哈利愣愣地站在原地，治愈魔咒在起效，它在慢慢地恢複力氣。

離開哈利的斯內普走了沒多久，他就停了下來，轉身看去。

有東西在一直緊緊地跟着，就在不遠處。

哈利偷偷摸摸地依靠着大樹旁，他瞪着大眼睛看斯內普。

斯內普看了哈利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哈利一路撞撞跌跌地跟在他的身後，斯內普繞了一圈，他就緊追在身後。

當他們往禁林邊緣返回，不遠處的空曠平地出現在了眼前，夜晚安靜荒涼得滲人，斯內普悄聲無息地看了眼身後。他沒有放慢步伐，而一直緊跟在身後的那頭鹿，在禁林邊緣停了下來，斯內普則大步走了出去，擺脫了跟蹤往城堡走去，直到那只幼鹿消失在他的身後。

哈利站在禁林邊緣，他看着斯內普越走越遠的身影，那種終于到達安全地帶的感覺，讓他渾身緩慢地放松下來。

他看着斯內普逐漸落入黑暗中的影子，終于轉頭迅速地竄出了禁林。

——他終于離開禁林了！

哈利幾乎欣喜若狂，飛快地朝着場地的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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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處。

斯內普回頭朝禁林方向看了一眼，就在他即将離開時，斯內普眯眼隐約看見一道動物的身影，竄入霍格沃茲的場地，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頭鹿跑進了霍格沃茲的地方。

斯內普遙遙地站在遠處，眯眼細細地看着那道并不清晰地閃過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