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個聲音,這張臉,究竟有多久沒再看到了呢?若說現實,那便是整整五年又餘八個月,可她卻時時刻刻都出現在自己的幻覺和夢裏,擾得她心煩意亂,想要忘記,卻又偏偏記的銘心刻骨。
身體內一*劇烈的疼痛襲來,仿若骨骼被一寸寸的砸碎,血肉橫飛。心口的舊患不安寧的摻和着,跳動的激烈急促,時而卻又緩慢的像是死掉了那般。或者說,這具身體,這顆心,早就在六年前死掉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冥絕宮的宮主。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無能又無知的花夜語,更不是面前這人的…師妹。
“姑娘,你麽怎樣?是手受傷了?”沉寂了許久,傅白芷才愣愣的開口,視線卻焦灼在花夜語臉上不肯挪開。雖然對方帶着面具讓人看不清其下的面貌,可傅白芷總覺得眼前這人有幾分熟悉。這女子的眼睛極其漂亮有神,黑得那般純粹,就猶如自己懷念的人那般,擁有一雙會說話的眸子。
此時此刻,和這黑眸相對,傅白芷再次産生了身體僵硬的錯覺。她總覺得那雙眼睛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壓抑到了最深的底處。那些藏起來的秘密形成斑駁的光輝映照出來,只是被這樣的眼睛看着,傅白芷便會覺得自己仿若被扒光一般**,連着身體都無法動彈。這讓她下意識的閃躲,以至于錯過了花夜語眼中的失落。
手上的血還在流,身上的疼痛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這會也終于有了停下來的跡象。微微凝神,花夜語擡頭打量着面前的傅白芷。六年過去,自己已經長得和她一般高,而她變得比以前更溫柔,頭發長了許多,一如往常那般柔順光滑。只是那曾經還稍顯圓潤的臉消瘦了不少,眉宇間也多了些淡淡的愁緒。
花夜語不知道傅白芷的這份愁緒是源自于誰,但她還沒那麽多心會認為是自己。她萬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傅白芷,甚至沒有做好任何應對的準備。即便這六年她都強迫自己不去想她,甚至欺騙自己說已經忘了她。可惜,所有的謊言都在看到傅白芷的瞬間破了功。
不願說什麽,花夜語轉身欲要離開,忽然間,胸前已經多了一只手作為阻擋。那手在無意間碰到自己的身體,花夜語只覺得心口一陣收縮,泛起那份熟悉的酸疼感。她的視線順着傅白芷手看去,一眼便望見對方挂在腰間的那枚半殘玉佩。
那塊玉她再熟悉不過,只是萬般沒想到會出現在傅白芷身上。想到這裏,花夜語不屑的笑了笑。所有事情都已經變了,留着這半殘的玉佩又有什麽用呢?還是說,只要挂着它,你便可以消減心裏對我的愧疚嗎?
“姑娘,你為何一直不說話?我對你并無惡意,只是你的情況看上去不是很好,我可做不到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之事。”傅白芷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越發覺得這人奇怪而有趣。抛開那張面具不說,只是看她左手不停的流血,還有那**白皙的腳,傅白芷便不願輕易放她離開。
“你與我有事?”過了許久,花夜語終于吐出一句話。聽到這聲音,傅白芷再次愣了愣,仔細看向她。當然,她這樣的反應并不是因為對方的聲音難聽,恰恰相反的是,女子的聲音十分悅耳,慵懶之中帶着幾絲勾惑,像是攝心的旋律,聽過之後久難消散,還有那麽一點點熟悉的味道。
“并非如此,只是我看姑娘你受了傷,單純的想幫助你而已。”
“無礙。”見傅白芷始終在盯着自己的手看,花夜語低聲說道。話音才落,那手便被對方抓過去,被一條柔軟的白色棉布包紮起來。把傅白芷認真的側臉看在眼裏,花夜語忘了拒絕,只是玩味的看着,眼裏閃過波動的光。
“這樣至少可以止住血了,不知姑娘一個人在這裏作何?手上的傷又是如何來的?”傅白芷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事之人,平日裏遇到麻煩也喜歡繞着走。只是此時,她卻對眼前這個剛剛見面的女子十分好奇,即便對方全身都散發着絕對很麻煩的信息,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這不僅僅是源于這人身上莫名的熟悉感,當然也和好奇心有關。
“我被他人所傷,在這裏迷路,想找機會回家。”把傅白芷的笑容看在眼裏,花夜語急忙挪開,低聲說道。
“原來如此,也不知是什麽惡人居然對你個姑娘家下此毒手。不知姑娘家住何地?如果順路,我倒是可以載你一程。”
“灰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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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這倒是巧的很,我亦是要去灰瀾城探親,不如我們便路上搭個伴如何?我姓傅,叫傅白芷,你…”
聽聞女子家住灰瀾城,傅白芷猶豫片刻,臨時編造了一個理由。她方才為對方包紮時裝作不經意的探了她的脈,那脈象平和,筋脈亦是同常人無異,甚至還比許多正常人要虛弱一些。傅白芷可以确定,這女子是一點內力都沒有,也就不擔心她在路上會做出什麽事。
雖然陸恒曾經告誡自己不要透露行蹤,但這趕路着實無聊的很,眼前這人既然和自己同路,又受了傷,自己何不帶她一同去,路上有個照應的同時也可以聊聊天,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在家中排行第九,你可叫我阿九。”看着傅白芷的臉,花夜語想了想,用了這個名字。見對方聽過之後毫無反應的叫自己阿九姑娘,花雨夜面上帶着淺笑,心裏卻涼的發疼。
“阿九姑娘,你的鞋子呢?這樣光着腳可不好走路呢。”兩個人既然要同行,傅白芷當然要關心一下。見花夜語那白皙的小腳就這樣踩在地上,她還真擔心傷到哪裏。
“路上逃跑不知遺落在何處,勞傅姐姐挂心了。”見傅白芷盯着自己的腳看了許久,花夜語輕聲說道。她雙眸微斂,露出的唇角綻放出淺薄的笑意,傅白芷便看得有些癡了,卻不忘在心裏想反駁。她想這阿九姑娘果然是奇怪的緊,剛才還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此刻卻忽然叫自己姐姐。還有,她是怎麽看出我就一定比她年紀大呢?不過被叫姐姐的感覺,好像蠻不錯的。
“那稍後去城裏為你買雙鞋吧,現在先上馬。”傅白芷說着,伸手指了指自己不遠處的馬,可等了許久,對方都沒有要動的意思。傅白芷回頭疑惑的看花夜語,一副你為什麽還不走的樣子。
“傅姐姐抱我上馬可好?這走過去還有幾步,光着腳不太好走。”花夜語笑着說,把傅白芷臉上一閃過的不耐煩看在眼裏,心裏卻舒坦了幾分。她熟悉傅白芷的每個表情和舉動,每當這人遇到她讨厭又不得不做的事時,便是這幅樣子。
“那我抱你上去,你坐我身前便好。”傅白芷說着,上前幾步将花夜語抱在懷裏。起初她以為對方和自己一般高,多少也會有些分量,可抱起來之後才發現,那體重着實沒有多少。感到懷中人将細窄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身體亦是仿若無骨般的窩在自己懷中。
她們雖然都是女子,可這樣的姿勢着實讓傅白芷有些尴尬,自從花夜語離開之後,她還從沒和誰這般親密過。聞着阿九姑娘身上那股檀香和草藥香混合的味道,分明這兩種都是微苦的香,她卻生生聞到了另一種淡淡的甜味。這味道她太熟悉,以至于生出幾分懷中人就是花夜語的錯覺。直到對方那頭暗紫色的長發被吹起,傅白芷才漸漸回了神。
她到底在想什麽?那人早就死了,根本不會再有機會讓自己抱她。更何況,就算還活着,那個離不開自己的小呆子又怎麽會不來找她呢?傅白芷這般想着,忽然,一只微涼的手已經探了過來,完全不含蓄的在她臉上以只能稱之為耍流氓的方式來回撫摸。
那動作輕柔極了,從自己的發絲到額頭,又繞過鼻梁,來到嘴角,最後竟是全然不客氣的反複揉着自己的耳垂,讓她連帶着神智都恍惚起來。忽然,那做出非禮之事的人勾住自己的脖子,緩緩支起身子,把頭探過來。
“傅姐姐,你好香。”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等待了這麽久,小師妹的真正身份也總算是揭秘了。雖然大家早就猜到了,不過正文裏應該還是第一次說。于是,果然是戴了面具,而且裝作不認識喽。所謂,調戲師姐?必須來一發,所謂反虐師姐,必須來一發。诶呦呦,看到六年後的小師妹人家就忍不住心動惹怎麽破!師妹師妹你為何如此可愛又萌萌噠!而且,大家可以發現哦,師妹變得心機婊了呢,神馬家中排行老九,又叫師姐傅姐姐,簡直就是變相刷好感值有木有?
師姐:為何,為何你見了我還要帶面具!
濕妹:咳咳…因為…因為是親媽讓我帶噠,她說這樣可以裝b,我就帶了。
師姐:我不喜歡你戴面具,摘了!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
濕妹:師姐,不可以的,親媽說我不能這麽快就摘面具的!我是整個劇組的顏值代表,這麽快就摘面具其他人會自卑的!
師姐:我拍死你!她從哪給你弄個這麽醜的面具!還銀色的,一點都不低調。
濕妹:這才不是銀的,這可是白金,白金好嘛?
師姐:不許頂嘴,打你屁屁!
濕妹:唔…師姐快來打我屁屁,我等好久了。
曉暴:忽然想到,打屁屁這個梗,似乎從沒有在正文 出現過,看來,是時候該真的出現一次了,濕妹的小屁屁是又軟又翹的,作為親媽的我已經打過好幾次了!
衆人君二號後記:此文作者曉暴,因戲其女,被其攻君師姐發現,遂殺之,于一五年十月八日晚飯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