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嘿嘿,哥,你怎麽來了?你不是明天回嗎?”我吓一跳,立馬放開懷裏的劉伽。
鄭泰黑着一張俊臉,瞪了我老半天,吐出倆字,“他誰?”
劉伽扶着我肩膀擡起頭,望着面前如黑無常一樣的男人,輕笑了幾聲,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風情,“是洋洋的哥哥吧,我知道你,我是他學長,你好!”
“……”鄭泰面無表情的看了我們一會,轉過身,對着我家已經打開的防盜門狠踹了一腳,走了進去。
我看了看仍舊淡定如豆蟲的劉伽,心裏有點驚慌,這門踹的也忒容易了。如果不是他有我家鑰匙,我真懷疑那一夜N家的小偷就是他。
“鄭一洋,你給我死過來!”被踹開的屋子裏,傳來鄭泰如潑婦一樣的咆哮聲,我幾乎能看見左鄰右舍偷偷趴在貓眼上往這裏看的畫面,邊看還邊噓噓。
我放開劉伽條件反射一般的往樓上奔,跑了兩步又覺的不妥,回身又抓住了劉伽,“來來來,你過來!有你在,我哥不會怎樣的!”
“你怕你哥?”劉伽嘲諷的輕哼了一聲。
“對啊,我的人身權,生命權,財産權等基本的作為人該擁有的權利都掌握在他手上,你等會說話小心點啊,別給他落下把柄!”我心裏十分擔憂,鄭泰說話太傷人自尊,一點面子都不願意給我留。如果只是我們兩人的話,也就罷了。可是,當着我這麽敬愛的學長的面,他要是再那麽罵我,我的形象不就全毀了嘛!
而且,不知道剛才跟劉伽的醉酒之言,鄭泰那貨聽到沒有?
拉着劉伽進了家門,我在關上門還是虛掩着門的選擇上稍微糾結了一小下,最後覺的面子其實沒有生命重要,所以門就沒有關緊。
劉伽倒是一點都沒有感覺,他大大咧咧的走到廚房,端起一杯水,很自然的來到客廳放在鄭泰面前的茶幾上,然後在他對面坐下,悠閑自得的翹着二郎腿,“你喝水,不用客氣!”
我的內心是崩潰的,劉伽這份大度從容是我所欠缺的,但是我覺的他每說的一句話都像是一根掌握在鄭泰手裏的棍子,無論現在看上去有多麽的潇灑淡定,最後這根棍子還是要抽到我身上的。
鄭泰沒有理他,只是拿那雙冒着冰刀子的眼睛瞧着我,“過來!”
“哦……”我乖乖的走了過去。
“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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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乖乖的坐下。
“呵呵,沒想到洋洋也有這麽乖的時候啊!他跟我在一起,從來都是沒大沒小!”劉伽笑呵呵的說道,一雙美麗的丹鳳眼放射出奪目的光輝。
“是嗎?鄭一洋你挺行啊!”我斷定鄭泰是咬牙切齒的說着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放在牙齒縫裏滾了一遍,團成球又咬成餅,經過牙齒過濾成面條,最終給吐了出來,筋道卻不爽口,咬不動咽不下。
“哥啊,那啥,你回家沒有?大娘身體還行吧?大伯他……”我急忙轉着話題,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們倆什麽關系?”鄭泰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忽然開口問道。
“啥都沒有!”我火急火燎的矢口否認解釋澄清。
“既然洋洋這麽說了,我也就不解釋了!只要他開心就好!”劉伽一往情深的看着我,搞的我眼皮老是抽筋。
鄭泰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一雙幽黑的眼睛看着劉伽,瞧了一會後慢慢的說道,“我跟我弟有點家務事要聊,你可否回避一下?”
劉伽摸着尖尖的下巴,垂着眼睛思考了兩秒鐘,長長的睫毛閃了兩下,然後那張漂亮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美麗妖豔的笑容。他慫了慫肩膀,“好的,反正我也有些困了,那麽我先睡了,晚安!哦,對了,洋洋,有事叫我!”
說完後,劉伽從沙發上站起來,神态極其自然優雅的伸伸懶腰往我的卧室走去。我站起身,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我硬着頭皮轉過臉,瞧着鄭泰那張已經在暴怒邊緣的臉,顫顫巍巍的喊了一聲,“哥!”
“我走之前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記得啊……”
“說了什麽?”
“那個啥,挺多的!”
“說!”伴随着鄭泰的一聲吼,他手裏捏着的杯子“啪”一下被甩到地上,脆弱的玻璃杯撞到堅硬的地板馬上碎成一片一片的,水也灑了滿地都是,有一部分濺到了我穿着人字拖鞋的腳上,一陣濕漉漉的。
我腳趾頭不适的縮了縮,往後退了兩步,“老老實實的不要闖禍,有事找鄒晃……”
“所以?”鄭泰馬上打斷我的話。
“趙總的女兒要結婚了,他沒空找我碴;前天來了一批外商,他們指定要外貿部的小朱接待,鄒晃幫着我給攔下了。小朱剛來的啥都不懂去了肯定要吃虧,但是外貿有人不滿意!”
“哦,對了,公司裏都在議論紛紛,問你到底啥時候結婚。還有股票到底能不能漲,漲多少,大伯都壓不住!”
“我沒闖禍,有事都找鄒晃了,但是他不待見我,我也沒辦法!”
“…………”
我跟倒豆子一樣巴拉巴拉把公司最近一段時間的事一一交代,就差沒把上班時間誰在偷懶,誰跟誰在搞辦公室戀情,哪位總總下班時間不回家專門出去找小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行了,行了,誰問你這個了?”鄭泰冷着的一張臉逐漸緩和。
“劉伽是我學長,他以前幫我不少,這次他剛回來沒地方住,我就讓他暫時住我家,你要是覺的不妥,那我明天幫他出去找房子!”
我就像小時候犯了錯被老媽罰站一樣,只要老媽拿出那根跟我胳膊一樣粗的棍子時,不用她上手,真相馬上就被吐的一五一十。所以我沒有真正嘗過那棍子的滋味……僅是吓一吓我就全招了。
“喲,那可真是革命友誼啊!帶人帶到你家裏不算,現在都帶到你床上了是吧?”鄭泰的聲音聽起來極富戲劇性,我怎麽聽怎麽像電視劇裏演的尖酸刻薄的二姨太。
“那總不能他睡沙發我睡床吧?你當我是你啊?”我腳趾頭又動了動,濕漉漉的黏黏糊糊的好難受。
“我怎麽了?我那是……你腳怎麽了?”他忽然轉移了注意力,眉頭皺了皺,身體往前探,一手拎着我腳脖子給拽了過去。
“剛才被你砸的玻璃碴子劃了一下,流血了!”我腳使勁往前伸,就差貼他臉上了,心裏在狂罵,你瞎啊,這血都流了半天了你才看見。
“你有毛病啊,不知道躲一躲?就知道往玻璃渣子上撞啊?”鄭泰瞪我一眼,一指頭狠狠的戳向我腦門,我一個趔趄被他戳倒在沙發上。
他走進廚房,快速的拿到醫藥箱。然後,他坐我旁邊,掰過我的一只腳放他腿上,一邊消毒一邊罵,“你不是缺心眼是什麽?你沒長嘴啊?不會吱一聲啊,別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會治你,少拿這些東西來吓唬你哥!”
“……”我沉默的癱在沙發上,兩眼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下午的時候,劉伽也是這個姿勢,不知道他在冥想什麽,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鄭泰他到底是屬狗的呢,還是屬豬的?
腳被包紮好,鄭泰收走了醫藥箱,客廳裏再次沉默了起來。我老老實實的趴在沙發上,眼睛半睜半合,“哥,你跟林琳到底啥時候結婚?”
“你要買股票?”鄭泰伸出腳丫子,踹了我屁股一下。
“我還要買?你直接給我點不就行了?真是把我當外人!”我翻了滾,歪着腦袋看着坐在沙發另一邊的鄭泰的側臉,不生氣的時候要順眼的多了。
“你知道股票是什麽嗎?你了解股票嗎?我都不要意思給,你好意思要嗎?”
“好意思!”
“滾你的!”鄭泰又是一腳,這次直接踢到我被割傷的左腳上,我疼的嘴巴都歪了,傷口永遠是割在自己身上最讓自己心疼。
“你打算讓他住到什麽時候?”鄭泰手裏把玩着一把水果刀,小刀在他手裏靈活的變着花樣,甩出各種各樣的高難度動作,最後完成高空三百六十度翻轉後啪一下插~到了茶幾上的擺着的那個被咬過的蘋果上,然後……蘋果從中間斷裂了,一半留在茶幾上,另一半掉到地板上。
我撿起掉的那一半吹了吹又放回桌子上,然後拿過仍然留在茶幾上的沒有掉落的蘋果咬了一口,“我一個人挺寂寞的,有個人來陪着我,我覺的挺開心的!”
鄭泰的眼睛裏火花四射,噴出來就成了篝火晚會上最引人注目的那朵煙花,“你是不是喜歡他?”
“你覺的是就是!”我已經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準備了。
“你……”鄭泰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隐約能看見額上暴跳的青筋。他瞪着我,深深的喘了口氣,似乎在平息內心的怒火,好半天才開口說道,
“你考慮清楚了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嗎?有多少人就盼着你出醜,你想你爸媽嗎?你想過……”
“大不了我走呗!”我一咕嚕從沙發上翻了下來,赤着腳往外走。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
“去哪?”鄭泰速度比我快一步,鐵鉗子一樣的爪子捏着我肩膀,輕松一個過肩摔,我天旋地轉一下子被放倒在地板上,身體接觸到堅硬的地板上的疼痛還沒有來得及傳到大腦皮層,屁股上尖銳的刺痛先一步潮湧了過來,我手掌不由自主的往下摸一把,一陣黏濕。
“卧槽,鄭泰你日你祖宗……”一睜眼,就被滿手猩紅的血液吓住了,眼前陣陣眩暈。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我老是氣我,我看看……”鄭泰蹲在我身邊,一手按着我腰,一手扒拉我褲子。
我兩手拽着褲子,拼命的嚎哭,“你滾開……狼心狗肺的玩意,我給你們家當牛做馬,你就這樣對我?”
“放手!”鄭泰咬着牙,捏住了我的手腕往外扯。
“媽呀……救命啊!”
卧室的門發出‘砰’一聲響,劉伽奔了出來,一腳踢開鄭泰,着急火燎的抱着我要往外跑,“他受傷了,你沒長眼啊?”
“你他娘的放手!”鄭泰怒不可竭沖了上來,長腿一伸,瞬間絆倒了兩個人,我就像皮球一樣咕隆咕隆的滾了一圈,原本沒有完全插~進去的玻璃碎片這下次全部進去了,我從暈了的狀态中又被疼醒了。
“救命啊,老爸,快來救我啊……你兒子要被人害死拉……”我用盡生命最後點力氣呼喊。雖然知道呼喊老爸其實也頂不了多少用,但是痛處的叫嚣聲急需要發洩的途徑。
或許是我的經歷過去凄慘,老天爺聽見了我臨死前的吶喊,動了那麽一點點恻隐之心,所以,“嘭……”一下,房門被踹開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朵。
屋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那個如托塔王下凡一樣的男人站在門口,怒視着這一切的時候,我覺的我的人生又鮮活了,第一次覺得我老爸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威猛。
“怎麽了,這是?還沒上樓就聽見霹靂巴拉,喊打喊殺的,鄰居們都圍了一圈了,誰受傷了?”老爸銳利的視線掃蕩了一圈,終于往他兒子這裏射~了過來。
“爸,是你兒子我,我要死了!”我嚎叫了一聲,眼淚立馬奔騰而下。
“誰幹的?”
“鄭泰那狗~日的幹的!”我淚眼朦胧的吼出幾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好少,評論好少……好冷清啊!所以原本打算寫甜文的,結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