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幫你出氣
燕白秋回去的時候,盡量的掩飾好身上的傷痕,嘴角扯出最燦爛的笑容來,可兩手空空,沒有往日滿滿一袋子的銅錢,就唯獨拎着一口鍋回來,着實可疑。
柳青梅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午飯,就等着燕白秋回來,今兒燕白生放工放的早,就坐在門檻上休息,看到燕白秋滿身灰塵,白白胖胖的臉上青一片紫一片,走路還打着哆嗦。
燕白生頓時就坐不住了,趕緊的起身,上前好生的看了下,一看到那結結實實的,被揍得凄慘樣子,燕白生心裏沒由得就是一陣發酸。
燕白生接走兒子手中的平底鍋,擔憂的問:“球球,你是不被打了?臉怎麽這個樣子了,身上有沒有傷?”
燕白秋不想這事被家裏人知道,各種理由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
“我沒事……”
燕白生根本不相信兒子的說詞,拎着平底鐵鍋揚了揚:“你看你,出去擺攤的工具都不見了,還說沒事。球球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我這就去找他算賬!”燕白秋義憤填膺的說道。
聽到外面的說話聲,正在做飯的柳青梅和燕白雪也相繼出來了,一眼就看到燕白秋鼻青臉腫的樣子,立馬圍了過來。
燕白雪驚呼的捂着嘴:“哥哥,你受傷了。”
柳青梅眼睛紅紅的,上來就掀開燕白秋的衣角,看看裏頭有沒有受傷,燕白秋慌手慌腳的捂住,可他爹這個時候也來湊熱鬧,一家人就快要把他給活剝了。
“球球,是誰打的你?!都傷的那麽重,你這個孩子,怎麽還瞞着,要是有個萬一,你是不是想要急死娘啊?”柳青梅将拉開的衣服套上,拉着燕白秋進去,找出一小瓶跌打酒。
“來,坐下,娘先給你揉揉。”柳青梅按壓着還死活掙紮的燕白秋坐下,把跌打酒倒在手心裏,揉開,慢慢的按壓着瘀傷哪裏。
“球球,你老實說,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和你爹,這事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你看看你身上,都是傷,我和你爹不會讓你白白受欺負的。”柳青梅開始用力揉搓,燕白秋疼的是一陣陣的吸氣。
燕白生急切追問:“球球,你倒是說啊,到底是誰?”
燕白秋不吭聲。
“是不是鎮子上那幫地頭蛇?是不是?!”燕白生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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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白秋心裏一咯噔,微微有些詫異,卻是不顯露出來,做出很驚訝的樣子,反駁道:“沒,沒有的事,那些人沒有找上我,我在鎮子上就做點小本生意,老實本分,沒有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今天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在去鎮子的途中,倒黴的遇到了幾條野狗,可能是聞到了香味,死活追着我不放,我一路連滾帶爬,這才僥幸脫離。可惜的是,昨日做的吃食都被那些野狗叼走了,一文錢也沒有賺到。”說完,燕白秋做出一副落寞傷心的樣子。
柳青梅不以為假,還信以為真,當即長籲短嘆的。
“還好,球球跑的快,夠聰明,吃的丢了就丢了,人沒事就好,錢以後還有機會賺,不急這一時。”柳青梅一想到是那個情況,心裏就一陣的後怕。
“還好,人沒事。”
燕白雪也是相信了燕白秋的說詞,拍着胸口,後怕的很。
“哥哥沒事就好,這錢我們暫時就不去賺了。”
只要燕白生不吭聲。
他感覺兒子是在說慌,兒子臉上,身上的那些傷痕,可一點都不像是逃跑的時候留下的。如果真的是逃跑,連滾帶爬的那種,擦傷或者傷痕不是這種瘀傷,燕白生心裏頗為擔憂,兒子是惹到了什麽人物,又怕家裏擔心,這才隐瞞着不說。
可這事,他又是大概的估摸着,一反常态的說出來,兒子估計也不高興。
“球球,你都受傷了,這兩天就在家裏歇息,過幾天再去鎮子上。反正家裏窮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燕白生想了想,覺得兒子還是暫時避開一些風頭較好。
以前敵對的不少,他上頭,下頭,幾個兄弟個個針鋒相對,當年為了争奪一點遺産鬧得是反目成仇,一個個殺紅了眼,燕白生就怕現在沒權沒勢,又沒錢,一旦惹上這些人,那只有吃虧的份。
燕白秋正嘶嘶的抽着冷氣,聽到這話,當場就不答應了。
現在快入秋了,天越來越冷,日後再去擺攤,那就冷死個人了。現在這個時間段,不冷不熱的,就穿個一兩件的衣服,出入方便的很。最為關鍵的是,家裏沒有門和窗戶,就連蓋的棉絮都舍不得買一床,賺錢是迫在眉睫的事。
他必須要出去擺攤。
“沒事的,爹,這些都是小傷。”再說了,可是跟殺豬小哥約好了呢,他還很想知道,殺豬小哥是怎麽的幫他解決的。
燕白生無奈的搖搖頭。
“那下午去鎮子上買菜跟豬下水,就我去吧,球球就在家裏歇歇。”燕白生打定了注意,明日給兒子送到鎮上去的時候,他就在附近偷偷的觀察下,看看是何人在他兒子的麻煩。
一直讓兒子瞞着不說,也不是個事。
看來明日打漁的事兒,得緩一緩了,下午去給那漁場的人說說。
小胖胖家熱鬧非凡,那一頭,屠戶家的刀疤小哥在自家賬房先生詭異的眼神,和冷酷小厮的冷眼中,非常淡定的吃完中飯和晚飯。
雖然下午的時候,小胖胖的爹爹過來買豬下水,秉承着一刀準的原則,屠戶家的英俊刀疤小哥沒多給。
惹來冷酷小厮的非議。
“大人,你日後肯定會後悔的!”
司鎮寇覺得很是莫民奇妙。
當晚上,他蒙着面,穿上夜行衣,将喝完花酒,往回去的路上,搖搖擺擺的十三爺,包括那幾個小羅羅敲暈,然後拉倒偏遠的地方,同時從哪十三爺身上抹出了不少銀兩。司鎮寇掂量了下,将那幾個小羅羅身上一個個搜光,将這些銀兩交給小胖胖,當做被揍的補償。
做完俠盜之後,司鎮寇想了想,為了小胖胖長時間能夠擺攤,幹脆折斷那十三爺一條腿,如此就不便于在鎮子上倒出作惡了。
第二日,燕白秋依舊早早的起來,再次的收拾好各種需要的東西去了鎮子上,他爹還是和往常一樣,以幫忙拿東西為理由,很自然的跟了上去。至于燕白秋,完全沒有想到他爹那點小心思。
這些天來,還算是走運,一直都是大晴天,這早早的,就是顯現出晴空萬裏的好兆頭。
到了鎮子上,和往常一樣,擺好了攤位,燕白生裝模作樣的離開。等走到一處拐角的地方,就暗戳戳的偏着頭去觀察他家的球球。
燕白生昨日就跟那打漁的農家人說了下,今天有事耽誤,暫時不能去,他打算看看兒子到底是被誰欺負了,索性今天就不去賣功夫。
燕白秋對此一無所知,他就瞧着他爹終于沒看到身影了,他還默默的看了許久,這才收回神。
他得去殺豬小哥家,不管有沒有解決,燕白秋已經打了最壞的算盤,怎麽的也去一趟。
再不過就是弄點豬血。
攤子放在這裏沒有人看着,肯定是不行的,就上次吃食掉在地上,還遭人哄搶,這要是沒有看着,還指不定的會出什麽亂子來。
滅掉火,将所有的東西收拾好,燕白秋一個人有是背又是扛着的,腳步蹒跚慢慢的朝着街道口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走去。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燕白生,眼睛都看直了,他完全看不透兒子這一番舉動到底是所為何事。
怎麽就收拾工具了呢?
那位置多好啊,起的那麽早,不就是為了選個好點的位置嗎?
百思不得其解的燕白生決定一路尾随着兒子,想要一探究竟。
他跟的不是很遠,卻小心翼翼的,走幾步就怕被兒子發現,可惜,燕白秋壓根就沒有注意,雖然他覺得身後是有些形跡可疑,可大早上好多人呢。
小巷子不是很寬,燕白秋走得非常的費力,再加上他本來就很肥胖,連帶着鍋子,爐子,還有各種吃食,非常的笨重,在他好不容易到了殺豬小哥家的已經累得不行了。
殺豬小哥家院子的門是開着的,燕白秋毫不客氣的就進去了,進了院子,裏頭的各種血腥味彌漫,地方還有不少的黑色白色的豬毛,一些沒有沖刷幹淨的血。
燕白秋進去的時候,司鎮寇正在卸一只豬的蹄子,就看着對方挽着袖子,掄着殺豬刀,手腕就那麽輕輕的一抖,如同游蛇一般,靈活的不得了,那些豬蹄子就給完整的卸下來,同時一大片的豬肉也給片好。
見到燕白秋進來,司鎮寇點點頭。
“稍微等等,我把這頭豬片好。”司鎮寇說着,手裏的活兒根本就沒有停下來。
燕白秋喘着粗氣,擦了擦汗,老老實實的哦了一聲。然後就站在一旁,看着司鎮寇揮刀卸下豬腦,豬尾巴等等。
這時間過得倒是很快,還沒有等燕白秋休息好,那頭的司鎮寇已經将手頭,最後的一頭豬給分解好了。
手裏的刀具放下,又去洗了個手,司鎮寇便對還傻乎乎的站着燕白秋揮手,示意他過來。
燕白秋身上扛的,手裏拎着的都在牆角幹淨的地上,身上沒有東西,倒是一枚手腳輕盈的胖子,在看到對方已揮手,屁颠的就跑了過去。
司鎮寇拿出一小布袋,那布袋子袋口系着繩索,可以系在腰間,黑色的布袋子,沉甸甸的,裏頭裝的事昨日裏從那一群惡霸手中摸出的銀兩。
那群惡霸喝完花酒,身上的銀兩也不多,回來之後,司鎮寇想了想,又給一錠銀子進去。
司鎮寇把手裏的黑色錢袋子遞給傻楞的燕白秋。
“拿着,這是從那群人身上摸出來的,你昨日的錢不是被那些人搶走了?這些你拿着吧。”司鎮寇将錢袋子塞到小胖胖的手裏。
燕白秋不知所措的看着手裏的黑色小布袋,放入手中,拿着沉甸甸的墜重感,還能依稀的摸到裏頭東西的輪廓。
“這,這,這是不是太多了?我昨日的就是一些散錢,根本沒有那麽多。”燕白秋頓時覺得格外的燙手。
司鎮寇一張俊臉依舊冷冷的,抿着唇,顯得格外的冷酷。
“你昨日挨揍忘記了,這些就是屬于你的,拿着去看看大夫,買着好的吃改善下生活。”随後又頓了頓,似乎看出了小胖胖的顧慮,坦然說:“不用擔心,那群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再出現了,你現在可以安心的去擺攤。”
幸福來的太突然,燕白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還傻乎乎的,特別耿直的問:“為什麽?”
司鎮寇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下來,淡漠且隐晦。
“那個叫十三的,我把他腿折斷了,起碼得在床上躺個一兩個月,所以你可以随意去擺攤。”司鎮寇說完,又去弄那些豬肉。
這時一直在裏屋的小厮也出來了,小厮看起來極為的瘦弱,身體抽的似得長,人也是極為俊美的那種,只是那眼神可謂是冰凍了一樣,跟殺豬小哥的眼神拿着淡漠不一樣,這小厮眼神淩冽銳利的跟刀刃一樣。
特別是在經過臺階,跟燕白秋擦肩而過,在看到燕白秋手裏的黑色錢袋子,那眼神唰的一下,鋒利的銳不可當,燕白秋都覺得自己的手快被削了。
有種,眼神都可以把錢袋子戳穿,戳亂的錯覺。
吞了吞口水,燕白秋下意識的把錢袋子藏在懷裏,而那小厮的視線從他的手,一路跟随者他的動作,最後定格在他有點突兀鼓起的胸口……
燕白秋覺得自己應該撤離這裏了,小厮的眼神好兇狠。
“這,這是我的錢。”雖然錢袋子不是他的。
小厮繼續冷冷的看着。
“大人給的?”
燕白秋不明所以,點點頭:“是的,不過你家大人說,這錢是屬于我的。”
小厮好似有所領悟,眼神也沒有再那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