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的陷阱2
端午這天,慕卿卿本不想赴約,但想到這一連串的事情或許與自己搞的商聯會有所關聯,便想着同蘇莫一起商量商量。
蘇莫在自家的錦繡樓裏擺了一桌,請了商聯會的幾位負責人一起聚餐。
席上,幾人推杯換盞,對未來的合作充滿了信心。
蘇莫言笑晏晏,言語之中透露出了無數的商機,聽得底下幾位兩眼發直。
在這個時代,經商最怕的不是沒有客戶,也不是沒有貨源,而是該如何在交通不便利的情況下,将貨物跨越山高路遠,運送到另一個地方,如何避免路途中的損失,又如何避免路上被劫匪給劫持了。
幾乎任何一個能把生意做大了的商戶每年都會在這方面花上無數的心思。
蘇莫的下一步計劃,是建立一支商隊,配備足夠的镖師,還有車馬,能夠精确地将各家生産的東西運出去。
這支商隊以商聯會的名義建立,春季從京城出發,帶着各家生産的貨物向南出發,途徑定州、通州、雲州繞道巴蜀,在秋末可以到達江南地區,秋季又從江南裝滿當地的特産,在泉州的港口直接乘船回到京都。
第一趟只是試驗,打探沿路的山匪,在線路上建立一些據點,用于沿路的停靠,并且留下人來建立商鋪,融入當地的生活中去,久而久之,便了解了當地的民生特産,為了後續的活動積攢信息。
慕卿卿聽了半晌,也對蘇莫的想法嘆服,不知不覺便認真地看着他,細細思考其中的一些細節。
等到人都退了,慕卿卿卻沒走,等小二收了滿桌的狼藉,又泡了茶水上來,兩人繼續喝茶聽戲。
“你這構想如此龐大,應該不是才想的吧。”
“卿卿與我心有靈犀,”兩人這些日子熟稔了許多,蘇莫同慕卿卿說話也顯得親昵了許多,直言道:“做生意,賣的不過是信息差,買低賣高。我蘇某人不生産東西,風險太大,我的志願不過是總攬天下商機,成為天下富商們的搬運者!等到蘇氏商行的店鋪遍布整個大梁,我只需舒舒服服地躺在這裏,金銀便會源源不斷地流入,而卿卿你也只需要負責研制新的胭脂香露,不需要花時間和精力為銷量發愁,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天,慕卿卿為了解決玉盛街産量過剩的問題,同蘇莫商議,想将其中的部分商品放在蘇記的胭脂鋪裏面銷售,兩人各分得一部分收益,蘇莫當即就應下了。
慕卿卿本以為這是一個人情,誰知蘇莫的布局竟這般龐大,若是真的讓他完成了這個偉大構想,就相當于在整個大梁境內開了無數家連鎖超市,這在信息并不發達的古代,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卿卿可是在為城郊桑園的事情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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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倒是談不上!”慕卿卿輕嘆了一口氣,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潮,遠處一輛華麗的馬車正緩緩行馳而來。
那是舒寧的馬車。
她微微皺起眉頭,神色不愉,“不過是被一粒老鼠屎壞了心情,惡心地緊!”
蘇莫也順着她的目光往窗外一瞧,然後微笑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煞有介事地附和道:“确實讓人惡心地緊!”
随即,便又轉回了目光,溫柔淺淺地看着慕卿卿,“蘇某一向敬愛有趣的靈魂,那日在我珍寶閣的臺上,雖是驚鴻一見,蘇某卻當是傾蓋如故。這世間,有些人認定了內在的靈魂,便許一生誓言,而有些人,卻只鐘情相貌家世,企圖以假意換取別人的真情,在蘇某看來,也讓人惡心地緊。”
慕卿卿下意識地又看了窗外的舒寧一眼,忽然想起了這些日子在京城傳的流言,說是舒寧又迷戀上了蘇莫,經常會去圍堵蘇莫,自以為是地制造偶遇,甚至還表了白。
舒寧二十歲未嫁,本就集一身的話題度,稍有風吹草動,便被人傳得神乎其技。
慕卿卿本是不信的,看眼前這架勢,卻有幾分懷疑了。
她向來直來直去,便低了頭,小聲問道:“來找你的?”
蘇莫淡笑着,優雅地給慕卿卿添上茶水,“蘇某不過一介商人,當不起特地尋找。”
正聊着,門外有人咚咚咚急促地走過……
“小二,柳玉奴在哪兒?帶本郡主過去!”
那頤指氣使的語氣,加上獨特的大嗓門,屋內的兩人就是不想聽見也不行。
外面的小二應了聲,好巧不巧,正帶人進了隔壁的屋中。
随即,便聽到兩人的落座聲。
“這屋子的隔音效果似乎不怎麽好!”為了避免麻煩,慕卿卿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蘇莫卻是目光淺淺地看着她,忍不住偷笑,眼角眉梢都漫着溫潤的笑意,俯身過來,趴在慕卿卿的耳邊小聲道:“卿卿不必擔心,我們能聽見對面說話,但對面聽不見我們說話!”
慕卿卿做出恍然大悟狀,随即推開了他,微怒道:“不是聽不見嗎?你湊那麽近幹什麽?”
他四指微曲,搭在唇邊,半掩着那性感的薄唇,呵呵地笑了起來,“這不是為了配合卿卿你嘛!”
慕卿卿看着他那樣子,雖放肆地笑着,儀态卻總是端方優雅,禮儀之态仿佛镌刻在靈魂之中,雖出生于商戶人家,舉止卻同蕭承睿不相上下。
但從性格來說,蘇莫卻多了些陽光,逗弄成功之後,神态中暗藏得意,那樣子,看上去竟帶了一些天真活潑的美。
慕卿卿也看愣了一下,先前只當他是個合作夥伴,但偶爾四目相對的時候,她也會被對方過于妖孽的容顏與神态驚住,她随即揮去腦中關于他的影子,正巧,這時,隔壁傳來了談話聲。
“是你托嬸娘找我來的?你表哥蘇莫托你來找我?他若是想求娶本郡主,你讓他親自來,若是心意到了,本郡主倒是可以不介意他出身卑賤!”
第一句話就□□味十足,慕卿卿有些擔憂地看向蘇莫,蘇莫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似乎因為剛才那一遭,心情十分不錯,此刻正認真地盤弄着腰間的一塊青花籽料山水玉牌。
“郡主姓柳,我也姓柳,不必追溯到五百年前,不過三代之前,我們便是劉氏同根嫡出的一家人,郡主何以會認為我表哥出身卑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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