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強強聯手2
也不過數日光景，京城中支起了許多的難民據點，據點一應挂的是京城商聯會的旗子，有專人負責安置城郊逃來的難民，并且雇傭部分手腳靈便的，幫助搭建粥棚，分發糧食，處理城中的積水問題，秩序井然。
慕卿卿與蘇莫兩人的名頭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六十多處難民安置點，一百多個粥棚，源源不斷的糧食供應，既穩住了市場上的糧價，又拯救了災民，一時之間，兩人已然成了百姓心目中的活菩薩。
一連過了半月，災民的危機幾乎已經悄然過去，一股新興的商業勢力在京城中悄然崛起，它的名字叫做京城商聯會，一共邀請了京城中的十五位富商組成聯合，共同推舉了慕卿卿作為聯合商會的會長，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這日，慕卿卿照例來到玉盛街，這裏與半月前早已截然不同。
夥計小蔡正喜氣洋洋地搬着成箱成箱的胭脂往外走，面上泛着喜色，見了正從門外蓮步而來的慕卿卿，把成箱的胭脂放下，手舞足蹈地同慕卿卿說道：“東家，第一批新品胭脂出貨了，足足出了五千份呢，只用了十日。”
慕卿卿笑着應對，問他家中母親的腿腳可好些了？問他妹妹的相親可還順利？
他憨憨地應了一聲都好，然後就是一堆感謝的話，得了慕卿卿的點頭之後，才傻笑着擡了大箱子，傻傻地走了。
小蔡是城郊來的難民，如今已在玉盛街定居了，家中老母親的腿被泥石流沖來的石頭砸傷了，如今已經得到醫治，情況日漸好轉，家中适齡的妹妹也同一起來定居的難民戶裏開了相親會，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軌。
大約十日之前，慕卿卿的工廠一共收留了八百個難民，正式成為這裏的勞工，并且在慕卿卿的幫助之下，順利安家落戶。
不止是她，她同蘇莫組織的商聯會，一共安置下了三千多的難民，為他們尋了安家的住所，這些人，連帶着他們的家庭，足有一兩萬人口的日後生計得到了保障。
不過，她近日也發了愁，八百多難民是有了工作，這也意味着自己家工廠胭脂的産量嚴重地供過于求，僅憑花顏居一家，根本無法處理掉這十日五千份的産量。
這不，她一來玉盛街視察，若瑾已經焦急地找上了她。
兩人穿過數百人正在認真調配花粉的院子，一前一後地走進了正房之中，慕卿卿提着裙子，坐在正房側邊小書房的桌案前，若瑾則是抱着一堆藍本，站在慕卿卿對面。
她抱着藍本走到面前，把藍色的賬本放下，放開賬目的最後一頁，細心地讀了起來。
“娘娘，我們的庫房現在還有一千份春日四宴，還有新款的麗人紅妝五千份，玫瑰香露有五百，茉莉香粉有四千，還有剩下的産品，約莫一共有三萬件，花顏居一月的銷量，只夠賣掉其中的十分之一，而一月之後，我們的庫存将增加十倍。”
慕卿卿嘆了口氣道：“若瑾，這些天也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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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別這麽說，娘娘是我的伯樂，自從認識娘娘之後我才知道，我原來還可以這樣生活，每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還能幫助別人。”若瑾細心地給慕卿卿倒茶。
“工廠的員工一下子增多了，短時間來說，增加了管理的壓力，生産的大量商品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售空，但從長遠的角度來說，這卻是好事。我本來就打算多招一些人，除了花顏居的生意，另外還有糧食生意，珠寶生意，染坊等項目，因為員工短缺的問題，一直沒有實施。這幾日我看中了城外的一塊種桑養蠶為主的農莊，派人實地考察了，蠶繭的價格合适，規模适中，明日你去同隔壁宅子的周老板交涉交涉，我們可以在隔壁辦下一座紡織廠。”
若瑾豁然開朗，頓時間雙眼裏冒了光，激動地道：“我這就去辦！”
慕卿卿微笑颔首，等人踏過門檻，眸底只能瞧見一片淺碧衣裙搖曳而去之後，慕卿卿才閉上眼睛，疲憊地癱坐在圈椅上，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
這幾日的事情太多了，一會兒去粥棚，一會兒去看農莊，一會兒又要跟商戶們溝通協商，一籮筐的事情接連堆在腦海裏，蕭承睿出發去河東有些天了，她竟才後知後覺地知道，然後像這樣閑下來的時候，腦海中就慢慢浮現出他的俊臉來。
他此刻在做什麽？有沒有在想她呢？
可能也在忙着他的事情吧！
她微微地笑了笑，暗想：等他回來了，她一定要還他一個不一樣的京城來。
想着想着，她就小睡了過去，醒來時，看見晴柔焦急地站在外面，時不時地往裏面探了探腦袋。
日光微傾，從後面的窗戶裏斜下一道光影，明亮地打在她嬌俏的臉上，慕卿卿微微眯着眼睛，看她從門口探進腦袋，瞧了一眼，又皺眉退了出去，如是做了三遍，她才懶懶說道：“有什麽事情進來說吧！”
晴柔扶着門框，激動地跑進來，差點被門框給絆了一下，好在眼疾手快地穩住了。
“多大人了，冒冒失失的！”
她憨憨地摸了摸腦袋。
“瞧你這傻樣，小心我把你配給門口的小蔡，你倆湊一對得了。”
小妮子急了，擠着眉頭道：“小姐，你竟打趣我！我這不是着急嘛！你是不知道，那日桑園的管事劉叔說得好好的，蠶繭賣給我們一兩銀子一斤，可他轉眼就變了卦，足足翻了十倍，要十兩銀子一斤，這不是要人命嘛！李掌櫃好說歹說同他商量，他就是不肯讓步，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鐵了心。你看怎麽辦嘛！”
“嗯？”慕卿卿有些疑惑地詢問：“為什麽？”
價錢是那日說好了的，臨走的時候老劉頭說得好好的，說他們桑園往年賣蠶繭才八百文銅錢一斤，慕卿卿想到長期合作，便定下了一兩銀子的價錢，連文書都簽下了，難不成冒着要坐牢的風險也要抵賴嗎？
“按照律法，私自撕毀契約，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都要受鞭刑二十，并賠償另一方雙倍的損失，他沒有理由那麽做！”
晴柔苦着臉道：“奴婢一開始也疑惑，劉管事宣稱那桑園本來不是他的，自己簽下的合約并沒有任何用處，可以随意作廢，如今的條件是桑園真正的主人提出來的。李掌櫃那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當即就覺得不對勁，便四處托人去問，後來才搞明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嗯。”慕卿卿贊許地點了點頭，這丫頭終于不咋咋呼呼了，出現問題還知道先調查背景再來禀告，有進步。
“那桑園本是劉氏宗族的産業，後來劉氏衰頹，這位劉管事便背叛了本宗，偷偷投靠了但是實力更強的宿敵鄭家，鄭家合并了劉家幾乎所有的田地，包括那座桑園，為了當年這點投桃報李的情誼，鄭家就把那座桑園交給了劉管事。這些年，劉管事把桑園看成是自己的財産，鄭家因為家族産業越來越壯大，也便忘了這一茬。這便是先前劉管事為何二話不說便簽了條款的緣由。
至于臨時毀約，聽說是鄭家暗地裏施壓了。”
慕卿卿點頭，也提出了疑問：“這些年，蜀地與蘇州的絲綢源源不斷地運來京都，這些地方因為氣候原因，本就更加适合養蠶，加上多年的技術積累，幾乎已經把京城的桑蠶也給打壓地什麽也不剩下了，所以鄭家才不看好桑園，聽之任之。劉管事對于我們先前的合作十分歡迎，也說明了這一點。那麽鄭家到底有什麽理由撕毀合約呢？”
“就是說，我也想不明白。李掌櫃偷偷跟我說了最後一句，他說，鄭家的身後是柳家！”
慕卿卿忽然間恍然大悟了，鄭家身為地方豪強，依附的是大家族柳家，而柳家的背後站的是公主府，這邊說得通他們如今的自毀行為了。
以舒寧那記仇的性子，她的這樁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但前期投入了那麽多時間和經歷，她又不願意放棄，想到這裏，她的腦殼又疼了幾分。
“小姐，別想了，蘇公子剛剛來了，給您送了請柬！過幾日便是端午節了，他給您送了些粽子，還邀您去龍舟賞月。”
“端午不是在後天嗎？還早呢，不想了，回府，吃粽子去！”
蕭承睿不在，王府也顯得冷清了許多。
慕卿卿沒想到的是，蘇莫遣人送來的粽子，是一整塊綠玉雕刻的粽子造型的茶盞，一共是一對，上面配了龍鳳雕刻，玉質細膩，觸手生涼。
慕卿卿心生歡喜，拿着瞧了很久，才讓人好好地收在箱子裏，想等蕭承睿回來，兩人一起煮茶賞月。
正想着，淩風便把蕭承睿的書信送了來。
為了避免她擔心，蕭承睿每日都會給她寫信，不過信鴿從他那邊飛過來，起碼也是三日後的事情了，所以她這次拿到的，也是三日前蕭承睿寄來的。
信上不過閑話了一些他在外的日常，別看蕭承睿平日裏看上去冷冷的，一寫起信來，話就變多了，諸如想你了，回來的第一件事，想同你一起過端午節，早上一起包粽子，采艾草，下午去乘龍舟，逛廟會。
這般肉麻的話，他從前倒是從不說。可能因為看不見對方，用詞便也不必顧忌了，倒是看得慕卿卿心中生出了許多旖旎，期盼着早一天能見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