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聞見了? (1)
001.
鏡頭之後, 節目組臨時搭建的帳篷中。
“這……導演接下去怎麽辦?”負責監控攝像頭的劇組成員,一臉糾結地看着他們的總導演。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那幾個背包每個均重六十斤, 雖然單獨看并不是特別重, 但是要讓一群常年生活在城裏的藝人背着那堆東西徒步走上三天, 肯定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得狼狽不堪。
他們節目組的賣點,就是看那些藝人的狼狽不堪。
結果倒好, 任北一來就讓他們扔東西。
導演看着八個鏡頭角度不同的拍攝畫面,嘴角也抽了抽。
“沒事, 先看着吧!”雖然對任北的做法挺無語,但導演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打敗的人。
三天時間的路途, 這才開始不到二十分鐘,早着呢!
“直播間是什麽反應?”導演問。
負責監看直播間的人連忙彙報情況,“反響和預料當中的一樣, 流量比以往開播時要高百分之二十左右。”
這就是慕知卿, 光是他的名字擺出去, 就已經能吸引大量的注意力。
“繼續看着。”導演吩咐。
鏡頭之下, 林子裏。
任北一邊走, 一邊對照指南針。
前面,慕知卿心情依舊好得不行,左看看右望望,興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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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給咱們食物,等一下咱們吃啥?”吳悅問。
他們已經在林子裏走了幾分鐘,目前為止, 除了腳下的路不好走,又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之外,倒沒什麽大的問題。
“三天時間不吃東西倒也餓不死。”任北道。
吳悅臉立刻就變了。
不吃, 餓着?
任北故意頓頓,又補充,“不過為了保存體力,我們還是要盡量尋找可以食用的食物,特別是水。”
吳悅臉色緩和幾分。
他年紀比較小,也比較藏不住事,再加上又是耿直人設,也就習慣什麽都寫在臉上。
“河水應該是淡水。”慕知卿突然道。
任北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河不是離這邊還有很遠嗎?”廣一楠問。
“嗯。”
吳悅左看看右看看,又急了,“什麽意思,今天都沒水喝了?”
任北回頭看向他,“幹嗎,這就渴了?”
吳悅臉色臭得不行,憋了半天,才點點頭,“昨晚和早上太緊張,就沒喝什麽水。”
聽着吳悅的話,一旁其他三人也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有一點渴,早知道這樣,之前就應該多喝一點水。”周游哭喪着臉。
他們才進林子半小時不到就出問題,着實有點出師不利。
聽着吳悅的話,鏡頭之後的導演笑了,他們挖的坑可多着呢!
這地方天氣本來就熱,昨晚他們又流了一晚上的汗,劇組的人也故意沒提醒要保持水分。
現在任北他們覺得身體還不适應,覺得缺水,是理所當然預料之中的。
林子裏,任北看了看前方,“那我們争取早一點到河邊。”
吳悅哭喪着臉,也知道沒辦法。
“不過我聽說這種熱帶叢林裏面的河裏,好像有鱷魚。”任北又道。
“嗯。”慕知卿給予肯定。
吳悅頓時越發哭喪着一張臉。
那不就是說他們到了河邊都不一定有水喝?
而且他們還要過河呢,這河裏有鱷魚,還怎麽過去?
任北和慕知卿對視一眼,頓時眉開眼笑,讓吳悅整天杠精附體總怼他!
慕知卿心情似乎也很好,腳下的步伐都格外輕快。
注意到這,其餘三人也隐約有所察覺,臉上都多了幾分笑容。
吳悅這人倒不至于說讓人讨厭,但也确實不招人喜歡。
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二十來分鐘,一群人來到一處稍寬曠的空地,這邊四周沒有樹木,陽光照落下來,把地上烤得幹幹的。
“咱們休息一下再走吧。”任北出聲。
慕知卿聞言,看了眼四周,就取了背包放下要休息。
跟随在後的廣一楠幾人,倒有些意見不同。
“咱們才走四十來分鐘就停下,不太好吧?”廣一楠試探着問。
雖然他們确實已經一身的汗,還累,但也還能忍受。
這時候就停下來休息,那他們得走到猴年馬月才能走到河邊?
“沒事,适當休息一下有好處。”任北放下背包,拍着腿上和身上的肌肉,“咱們之前都沒有這麽長時間運動過,突然一下運動過度,明天是要全身酸痛的。”
任北這麽一說,衆人才想起還有這麽回事。
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周圍陌生的環境上,只一心琢磨着盡快走到河邊,壓根就沒想過其它。
明白任北的意思,其餘幾個人也趕緊放下東西,學着任北放松腿上和手上的肌肉。
空地中,只剩下一陣啪啪啪的聲音。
鏡頭之後,導演嘴角卻受不住地抽了抽。
這個任北,和他有仇?
按照原本的預定,這個關卡藝人越到後面兩天越難熬也越狼狽,沒水沒食物身體還酸痛。
一群平時光鮮亮麗的藝人,渾身髒兮兮汗津津的窩在樹林裏,又餓又累疲憊不堪……
這雖然沒有直接的驚吓帶來的刺激大,但也是很吸引眼球的事情。
結果倒好,任北扔了東西減負不說,還注意上了保養身體方便持續戰鬥。
“直播間彈幕那邊怎麽說?”導演臉色有些難看,難得慕知卿答應過來參加節目,要是沒點爆點,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
“直播間這邊……”負責監看的人,神情複雜的把電腦屏幕轉了過來。
屏幕上全是一排排想給慕知卿生猴子,其中還摻雜着不少刷任北和其它明星的。
這畫風放在其它直播那在正常不過,可放在他們這直播,那簡直就是啪啪地打臉。
“……再看一會兒,不行就加內容。”導演有些笑不出來。
林子裏,一群人休息了大概有十分鐘才再次出發。
這一次他們走了挺長時間,大概快有兩小時後,才有人受不住叫停。
叫停的人是吳悅,他年紀雖然是一群人裏最小的,但體質卻并不是最好的。
再加上他早就在叫渴,現在又流了一身汗,已經有些受不住。
密不透風的蒼天樹林中,一群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和之前不同,這次沒人說話。
任北左看看右看看,喉嚨裏也幹得發苦。他倒想找點水來喝,可是一般情況這種林子裏是不會有水的。
慕知卿情況沒比他好多少,顯然也已經開始覺得渴,喉結也在頻繁上下滑動着。
見任北看他,慕知卿回頭看來。
樹蔭之下,任北額上帶着淡淡的汗漬,一張臉微微泛紅,看着有些疲憊,但兩只眼睛卻透着幾分興奮。
慕知卿看得有些愣,從早上進來林子開始任北就一直很謹慎,現在他反倒表現得像是興奮起來來了勁。慕知卿歪着腦袋想了想,道:“林子裏應該有代替水源的東西。”
“為什麽?”吳悅聽到水,喉結就忍不住滑動。
任北倒是一點就通,他看了慕知卿一眼,贊同道:“咱們是來做節目的,又不是真的來冒險的,節目組應該不至于喪心病狂到真的不給咱們水。”
雖然這節目組是真的想整他們,但應該不至于真的連一點生路都不給他們。
節目組給了水,他們沒找到,那是他們自己實力不足,被整那是活該。
但如果節目組直接把路砍死,那他們要真渴出問題,外面的觀衆可就要罵節目組了。
想明白這道理,任北精神不少。
其他人雖然還将信将疑,但也來了精神。
“可我們怎麽找?”周游問。
這麽大一片樹林,想要在裏面找到代替品,談何容易?
“應該不會離正确的路線太遠。”任北想起之前張助手提醒他們的話。
張助手之前提醒過他們,讓他們不要偏離節目組的安排太遠。
張助手這話,原本應該并沒有什麽特殊含義,但仔細想想卻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正确的路線這麽長,都足夠走三天了……”
任北和慕知卿對視一眼,兩人立刻領悟對方的意思,紛紛站了起來。
“我們進入林子差不多三個小時了,按照我們身體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來算,我覺得我們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如果節目組真的安排了代替的水源,肯定就在附近。”任北道。
慕知卿已經想到這點,他背上了背包,開始重新打量四周。
其餘死人見狀,也紛紛站了起來,知道附近可能有水喝,全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咱們兩人一組,分散開來一點。”任北走向慕知卿。
其餘人也迅速分組,沒一會兒,三個小隊就分好。
三個小組的人都在對方的視線範圍內,然後并排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搜尋。
看着這一幕,鏡頭之後的節目組紛紛回頭看向他們的總導演。
拿着傳呼機的總導演,一張臉已經漆黑。
因為就在任北他們隊伍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就有他們特意設置好的替代品。
按照任北他們的速度,用不了十分鐘,他們就能找到。
帳篷裏寂靜無聲,盯着直播間的那負責人卻有些顫抖地舉起手,“導演……”
衆人朝着他那邊看去。
一排排彈幕在屏幕上劃過,原本衆人還只是在嚎要給男神生猴子,現在卻已經變成給任北和慕知卿的機智點贊。
[這種情況确實,帶太多東西只會增加負擔]
[不過……你們就這樣把節目組賣掉,真的好嗎?]
[哈哈哈……]
[小悅悅好可耐]
[我怎麽有種在看《深海之藍》的錯覺?學木和尹東葉?]
[樓上同感]
[這一批參加的幾個人我都挺喜歡的]
[機智boy任北]
[有道理]
[終于看到個智商在線的隊伍了,之前一群什麽人都不知道……]
……
就像任北和慕知卿說的那樣,這終究是個節目,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人為安排的。
只要理解這一點,反過來推算就不難。
導演嘴角狠狠一抽,從來都只有他們節目整人,還從來沒見着誰能反過來将他們一軍。
“加戲!”導演傳呼機一拿,就是低吼。
林子裏,沒多久之後就找到應該是替代水源的東西的任北,摸着下巴一臉的不确定。
“你們誰見過這東西嗎?”任北問。
在他們面前的是幾株看着像是移植過來的大芭蕉,上面倒沒長香蕉。
“村子裏有。”慕知卿話少,但卻句句都是重點,倒真有幾分學木的味道。
其他人壓根就沒多注意村裏有啥,聽着慕知卿的話,都有些不确定。
“還有個辦法能确定。”任北掏出刀子。
“什麽辦法?”
任北放下背包,順勢蹲了下去,其他人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看見任北開始扒拉地上的樹葉。
慕知卿也不明白任北想幹嗎,但任北都做了,他自然也就趕緊幫忙。
不一會,兩人就把面前的那株芭蕉腳下的枯葉全部扒拉開,露出了樹葉下面的地面。
任北趴在地上,用刀子挑了挑地面的泥,“這邊的泥是松的,其它地方都是緊的,看樣子這幾顆東西應該是後面才種在這裏的,前後不超過三個月。”
既然是特意種在這裏的,那十之八/九就是導演組特意安排的。
既然是特意安排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東西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可……”吳悅咽咽口水,“這東西怎麽吃?”
任北也沒見過這玩意,琢磨半天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嘴。
想了想,他把配送的空壺拿了出來,壺口對着葉子,刀子在葉子上劃拉了下,想看看是不是會像電視裏那樣立刻流出一堆水來。
事實卻讓衆人失望,葉子并沒有嘩嘩地流出水來。
沒流出水,任北收起空壺,他試着剝了一片葉子下來,剝了皮,放到嘴裏咬了一口。
“怎麽樣?”吳悅期待地問。
任北搖搖頭,吐了嘴裏泡沫一樣的葉子,眼珠子一轉,看向了主株。
其他人見任北的動作也反應過來,紛紛開始拿刀在那小芭蕉樹上戳,看什麽地方能戳出水來。
一群人一本正經的研究着,折騰了好一會兒後,他們才發現那些葉子的根部有一段是有蘆荟一樣的組織的。
那地方也是整個植株裏,唯一能夠儲水的地方。
找到水,衆人卻面面相觑。
他們找到的小芭蕉樹一共三株,能吃的葉子全拔拉下來也才十來片,均分一人倒也能分到兩三片,但那點水分根本不夠。
“要不你們先分?”任北在沉默中出聲。
他也渴,但還并沒有渴得很厲害,堅持的話應該也還能堅持一兩個小時。
吳悅喉結滑了一下,他是真得渴壞了。但任北這麽一說,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大家一起找到的,就你一個人不分,那我們成了什麽了?”廣一楠不同意。
“咱們最好把資源做下分配。”任北琢磨着節目組的意思,“你們看咱們這麽多人,節目組卻只放了這麽點東西在這裏,這說明什麽?”
“你是說後面還有?”
“我覺得有可能。”廣一楠贊同任北的猜測,“再說了,這點東西也不夠我們支撐到河邊。”
“那要不這樣,咱們先分給一半的人,另外一半人先撐着,等下一次再換過來?”韓山站出來。
“這點東西如果均分給六個人,确實起不了什麽作用,估計要不了一個小時就又得渴。但如果只分給三個人,應該能撐挺長一段時間。”韓山繼續道。
而且那能吃的部分他們看過了,看樣子應該也能起到一點點飽腹的作用,聊勝于無。
幾人對視一眼,全票通過。
吳悅早就渴壞了,周游狀态也不太好,他們倆是肯定要有份的,最後一個人,任北偷偷把慕知卿推了出來。
慕知卿立刻就想說話,任北卻一腳踩他腳上,“等下還能找到的。”
慕知卿一被推出來,其他兩人也就不好争,只得紛紛讓步。
把所有葉子捆在背包上後,六個人繼續往前走,吳悅和周游邊走邊拿着葉子啃,看得韓山和廣一楠都口水直流。
不過這倒也緩解了他們口渴的症狀,雖然這只是暫時的。
慕知卿走在任北身邊,趁着沒人注意,要偷偷塞葉子給任北。
任北察覺,卻搖搖頭,拒絕。
韓山和廣一楠看見,紛紛一臉幽怨地盯着吳悅和周游,然而後者兩人早就渴壞了,根本顧不上他們。
直播間觀衆見到這一幕,瞬間一排哈哈哈刷過。
[笑死我了……]
[總感覺這期節目跟往期節目有點不同]
[我怎麽有種看美食番的錯覺?]
[為什麽我看得都有點想吃了?]
[廣一楠和韓山那眼神你們看見了嗎?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美食番石錘了]
[我還是覺得剛剛一群人蹲在那裏研究什麽地方能吃比較好笑]
[只有我全程注意着任北和慕知卿麽?]
[只有你]
[我也注意到了,剛剛任北不是踩了慕知卿一腳?有點甜。]
[塑料隊友]
[我注意點比較新奇,我就想知道節目組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
節目組裏,導演看着那背着葉子吃得正歡的幾人,笑得一臉扭曲。
其他人看着導演那臉色,都不敢吭聲。
“道具準備好了嗎?”導演拿起傳呼機詢問。
對面等了片刻,随後才彙報情況,“已經準備好了。”
“攝像組注意。”導演提醒。
制作組的衆人都打起精神,遙控控制着攝像頭,做起準備。
林子裏,任北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慕知卿立刻注意到任北的異常。
“沒什麽……”任北聽覺比常人更加敏銳,他從剛剛開始就聽見一道挺奇怪的動靜,好像是什麽動物踩在樹葉上。
那不是人的腳步聲,而是其它動物的聲音。
任北故意蹲下綁鞋帶,落後其他人一段距離。
見沒人注意,他回頭朝着遠處看去。
那邊除了樹,什麽都沒有。
慕知卿一直偷偷注意着任北的舉動,見他這樣,也跟着立刻戒備起來。
片刻後,慕知卿落後到和任北并肩的位置,“出什麽事了?”
任北想了想,只搖頭,他有些不确定。
一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清晰的動靜,那是什麽動物快速跑過地面的聲音。
“是什麽?不會是野獸吧?不是說這裏不會有野獸嗎?”抱着葉子啃得正歡的吳悅緊張兮兮地回頭。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緊張起來,好幾個都從包裏掏出刀子。
任北也停下腳步,他猶豫着道:“是五條狗。”
“啥?”周游幾人愣了愣。
“狗,應該是狼狗。”任北在四周找了一圈,找了根棍子,他蓄力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扔去。
樹枝飛出去後,很快砸在樹幹上,發出一陣悶響。
聽着那動靜,一直跟随着他們的那幾只動物紛紛站了出來。
那是幾只看着非常像狼的生物,它們有着灰棕色的皮毛,尖長的嘴巴和耳朵,完全就是狼的模樣。
但因為之前任北說有狗跟着他們,看到那些狼衆人倒沒有太過驚慌。
“……你确定那是狗不是狼?”吳悅整個人都僵住。
“真的。”任北點點頭,“狼是不會搖尾巴的,狗才會。”
他剛剛都聽見了,這些‘狼’尾巴搖的可歡了。
聽任北說的肯定,又見那幾只狼只是遠遠看着他們,沒有上來的意思,其餘幾人稍微鎮定了些。
“這裏怎麽會有狼狗?”廣一楠不解。
“對哦,這裏不是森林嗎?”韓山也不解。
“應該是節目組為了吓唬我們,特意放出來的。”任北冷靜分析。
“可能性很大。”慕知卿一臉嚴肅的陪着分析。
“這地方不可能有狼,就拿生存環境來說也不可能。”任北對狼了解不算多,但動物世界小時候還是看過的。
“野生的狼,沒有這麽大。”慕知卿接着道。
那幾只狼長得挺高大的,皮毛也很順滑光澤,乍一看之下挺像狼,但仔細一看,這分明就是城市裏面才養得出來的效果。有幾只野生狼能長得又胖又壯,毛還油光水滑?
聽任北和慕知卿一人一句分析着,其他幾人都緩過勁來,吳悅更是抱着他的葉子繼續啃得歡。
“不是,節目組放‘狼’幾個意思?”廣一楠雙手抱肩,好像有點想上去摸摸,他應該挺喜歡狗。
“估摸着是因為我們這一路走得太順了,而且之前我們商量尋找水源的事情也被他們聽見,所以為了節目效果,特意放出來吓唬我們……”任北道。
要按正常情況,誰要是在林子裏面看見幾只長得像狼的動物,那還不得立刻被吓破膽,趕緊逃命?
幾人一琢磨,好像确實。
這節目一直號稱是整人節目,可他們這一組人到目前為止除了渴了累了一點,好像也沒什麽被整到的地方。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缺水又累,他們都有一種他們是來郊游的錯覺。
你還別說,這林子裏面的風景還挺不錯的。
“節目組這是生氣了?”韓山猜測。
“有可能。”慕知卿啃葉子。
“而且咱們之前把節目組的想法都說出來了,那些話肯定都直播到直播間了,搞不好觀衆都聽見了。”任北摸摸下巴。
“那怎麽辦?”周游邊啃葉子邊問。
“要不咱們收斂一點?”廣一楠提議。
“我看行,不然這次放狗,惹毛了下次真放狼咋辦?”吳悅邊吃邊說,有點口齒不清。
“那就這樣吧!”任北沒說出口的臺詞是,總不能讓節目組下不了臺。
商商量量完,衆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遠處那五只狗身上。
那五只狼狗看着他們,也挺懵逼。
大概這跟它們演習中的很不一樣,所以它們只是蹲在一起望着任北幾人,滿眼無辜。
“它們怎麽辦?”周游問。
“咱們配合着跑跑?”韓山有點心疼狗。
那幾只狗被特意帶到這種地方,一通訓練下來,也挺不容易的。
“我可跑不動。”吳悅拒絕。
“我也。”周游弱弱舉手。
“要不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別拖了,晚上之前還得到河邊呢!”廣一楠道。
幾人想了想,一致贊同,不再理會那些懵逼着的狗,轉身繼續向前。
“還別說,這東西還挺好吃的,有點清甜。”吳悅吃完所有的葉子,念念不舍的感慨。
直播間,彈幕已經笑瘋。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我怎麽有點心疼節目?]
[hhhh]
[笑死我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麽一臉正經的當着導演讨論……]
[這幾個人是來拆臺的嗎?]
[感覺這次這節目的招牌要被砸了,哈哈哈哈]
[美食番節目實錘了]
[導演:摔,這還做個p的節目!]
[不愧是我慕男神,想看他被整什麽的,你們就別想了,以及任北幹得漂亮!]
[心疼劇組……]
[這一期畫風和往期不太一樣]
[+1心疼劇組]
[噓,別笑出聲來,讓節目組看見了,還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呢,哈哈哈]
……
監看着直播間彈幕的劇組人員低着頭,仿佛空氣,其他成員亦是如此。
帳篷一側,關注着所有鏡頭的導演面色發青,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雕。
“導演……”傳呼機裏有人呼叫。
“幹嗎?”導演咬牙切齒。
“狗,哦不,那群狼……”
“還不叫回來,還等着我給它們來個大特寫嗎?”導演暴跳如雷。
003.
接下去的半天,任北他們度過得有驚無險。
在‘無比驚喜’的發現了新的小芭蕉樹後,任北和韓山、廣一楠三個人背着葉子啃了起來。
天色逐漸暗下來,溫度也随之逐漸下降時,他們順利抵達河邊。
一天的相處,衆人已經有了默契。
找到一處相對平坦安全的地方後,隊伍分成兩隊,一隊去搜羅樹枝幹柴,一隊尋找食物。
充滿‘驚險’的探索後,他們‘奇跡般’的尋找到了幾顆種下有段時間的椰子樹,晚上的晚飯有了着落。
火堆升起後,一群人圍着火堆坐着休息。
“要我說節目組也挺小氣的,既然都安排了,幹嘛不多安排一點?就這麽幾個椰子,哪裏夠吃?”吳悅一邊喝着椰汁,一邊吐槽。
“有得吃就不錯了。”韓山道。
“我估摸着他們是提前把多的椰子都弄下來拿走掉了。”周游都已經熟悉了節目組的套路。
椰子一人一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而且連明天早上的份都沒。
這完全就跟之前的那葉子一樣,是卡着最低需求來的,只管他們餓不死渴不死。
任北沒有和他們搭話,而是就着火光低頭用手裏的刀努力地紮着椰子,要打個洞出來。
他們手裏的刀是好刀,但椰子也是真的椰子,任北鑽得手都酸了都沒打出洞來。
要不是就只有椰子可吃,任北都想直接拿石頭敲爛掉解氣。
咚咚咚好一會兒後,任北才聽見一聲脆響,總算打出洞來。
他對着火光拍了拍洞口,拿了反手遞給慕知卿。
手遞出去,卻撞到椰子。
慕知卿手裏的椰子也剛打出洞來,正遞給他。
倆人都是一愣,下一刻,任北把自己的椰子放到慕知卿面前,又從慕知卿手裏接過他的椰子。
就着椰子喝了一口椰汁,任北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咱們得再弄點食物,今天第一天還好,第二天如果再不多吃點東西,肯定沒力氣。”
昨天他們吃得很飽,所以今天就算沒怎麽吃東西,只吃了些葉子,體力也還算好。
但今天這一消耗,明天要是再不吃東西,那就得直接累脫力。
“要我說,還是節目組太小氣。”吳悅嘀咕。
“你小心讓他們聽見,明天椰子都不給你。”廣一楠笑起來。
吳悅聞言,吓了一跳似的趕緊閉嘴。
這邊幾人聊着,另一邊,慕知卿低頭望着自己面前的椰子,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開心忘我,也讓他心髒都忍不住地砰砰直跳。
他記得任北,什麽東西都想第一個給他,那是因為他喜歡任北,想對任北好,任北呢?
今天這一路下來,任北又是把他推出去讓他先去補充水份的,又是鑽好椰子反手第一個遞給他的……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對任北來說,也是有些不同的?
慕知卿借着火堆的光,偷看了一眼任北。
任北整張臉都暴露在火光下,眉眼顯得比平常更加深邃,看着那樣的任北,慕知卿心跳更加快了幾分。
任北正研究着那椰子。
“這椰子裏面的肉能生吃嗎?”任北問。
他就喝了一肚子的水,感覺還是好餓。
“應該能吃吧?我好像看人吃過。”吳悅早就餓壞了,聽到這,立刻來了勁,拿着刀就要去開椰子。
其他人也紛紛找出自己的刀,要開椰子。
一時間,整個營地全是哐哐哐的聲音。
任北大概是餓極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第一個就把椰子打開了。
看到裏面厚厚的椰子肉,任北咽了咽口水,順手遞了一半給慕知卿,“先吃着。”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整個河邊就只剩下他們這營地的火光。
慕知卿望着地道面前的半個椰子,怔了片刻才伸手接過,“……謝謝。”
“快吃。”任北用刀去裏面挖椰子肉。
他一邊吃一邊在心裏嘀咕,這節目組真的太小氣。
“咱們得想辦法抓點魚。”任北道。
“這河這麽寬,怎麽抓?”周游看了眼月色下斑駁淋漓的河面。
他們背後的這條河,就算坐船過去估計都得好幾分鐘。而且還不知道有多深,想要在這裏面抓魚,那簡直大海撈針。
“想想辦法。”任北不死心。
和慕知卿分着吃完一個椰子,任北又拿過慕知卿的椰子,開始哐哐哐地砍,要弄開來吃。
“先別說吃了,明天咱們怎麽過河?”韓山問。
剛來這裏時,他們都興奮得不行,忙着喝水,忙着找吃的,忙着找柴禾,忙着布置營地。
現在吃得差不多了,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衆人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你們覺得,節目組會在附近藏一艘船嗎?”吳悅試探着問。
“就算有,現在估計也偷偷拖走了。”廣一楠已經有點破罐子破摔。
這一路下來,他們一直都在吐槽節目組,如果他是導演,估計臉都氣黑了。
別說船了,節目組沒真放兩條狼過來咬他們,那都是客氣的。
“他們之前給我們準備了很多繩子,看意思,應該是要讓我們自己搭木筏過河。”任北出聲,所以他一開始就特意多帶了一捆繩子。
“你們會搭木筏?”周游看其他人。
“木頭本身就有浮力,只要能捆緊不散,問題應該不大。”廣一楠道。
“六個人得要多大的筏子?”周游問。
“就按照正常大小的來做,太大的咱們估計也找不到那麽多木頭。實在不行,咱們就走兩趟。”廣一楠對這方面倒是挺有信心。
“那明天咱們得早點起來。”韓山吐槽,“還不知道節目組把木頭藏哪了呢?!”
“實在不行咱們就自己砍。”吳悅揚揚手裏的小刀。
任北想了想,“我覺得,他們這會兒搞不好正偷偷把木頭運走呢,就不給咱們用了,畢竟咱們都說了他們這麽多壞話……”
慕知卿看了眼任北,眼底深處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任北就是在故意說反話。
導演那邊要是臉皮薄一點,搞不好就要連夜給他們砍樹了。
把慕知卿的椰子也分着吃完,任北摸摸自己還癟着的肚子,愁眉苦臉可憐兮兮的。
他好餓。
“我去抓魚。”慕知卿起身。
“你空着手怎麽抓?”任北不抱希望。
“總有辦法。”慕知卿向着水邊走去。
這附近都是節目組提前排查過的,一路下來他們也沒歪太多,完全在節目組的路線之內。
所以在他們面前的河灘,很長一段都挺淺的,能看得見河水底部那種。
這種深度,只要不太深入,幾乎不用擔心溺水。
慕知卿來到水邊,挽起褲腳,下了水。
他慢慢的小心的在水中走了一段,尋找着魚類,但是河很寬,更何況現在又是夜裏,所以水裏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任北可憐兮兮地望着慕知卿的背影,等着慕知卿告訴他他抓到了魚,好大一條。
等了一會兒,任北咂巴咂巴嘴,“抓住了嗎?”鏟屎的,你家的貓都快要餓死了!
慕知卿搖搖頭,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了一句,“水很涼。”
慕知卿站在水中,回頭看來,眼中似乎帶着淡淡的笑容。
任北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屁颠屁颠跑過去,下了水,感覺到冰冰涼涼的水溫,他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其他人這會也跑了過來。
吳悅最來勁,進幹脆脫了衣服整個撲了進去,要洗澡。
“八個攝像頭拍着呢!”廣一楠提醒。
“都出了一身汗了,你們都沒聞到臭味嗎?”吳悅在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