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趙成義還能在家裏再待上大半個月,所以船三兒也能回自己的船上抱着他兒子再親上大半個月。趙成義派了一位親兵盯着他,不怕他亂說話,也不怕他亂跑,同時并沒有騷擾船三兒的妻子和孩子。
船三兒的妻子對于船三兒說的“趙将軍瞧上我的本事了”這話将信将疑。
不過,他妻子對着自己的丈夫打量了半天,覺得趙将軍眼睛再瘸,品味再獨特,也不可能是看上自己丈夫的姿色了,那趙将軍為何一定要把他帶走?莫非真是瞧上他的本事了?船三兒的妻子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丈夫有什麽厲害的地方,最後只能把原因歸結為趙将軍不是一般人,想法也不一般。
船三兒的妻子高興地說:“你放心去吧,我們娘倆就在船上等着你回來。”
她以為得了趙将軍看重的丈夫能有好前途。知道真相的船三兒只覺得悲從心來,又無處話凄涼。
卷毛幾個都被趙成義打發去了雲安城中。在他們還沒有回來之前,祁明誠只能耐心地待在家裏等消息,順便跟着趙成義學武。在這個時空中,如金庸、古龍小說中的那種神奇功夫自然是不存在的,但是如果能夠找到師承,堅持不懈地練上幾年,其實也能達到“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的效果。
趙成義的拳腳功夫都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一招一式都很幹淨利落,不華麗,但很犀利。
祁明誠一直在堅持鍛煉身體,如今見趙成義真有心教他,自然學得非常上心。每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兩人就在院子裏比劃上了。祁二娘打着哈欠從她那屋走出來,見到了這一幕,心情很複雜。
“不對不對,大腿要繃緊。”趙成義手上拿着一根木棍,說着話就在祁明誠的大腿上戳了一下。
祁明誠趕緊把大腿上的肌肉繃緊了。
趙成義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屁股呢?你的屁股又不聽話了。”說着,他把右手上的棍子騰到了左手上,然後用右手直接在祁明誠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屁股再往下移一點,保持住!”
祁二娘扭身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趙成義臉上的表情非常正直,祁明誠同樣也不扭捏,他們之間的氣氛無比純潔。
只是,祁二娘心裏存着事情,難免會覺得……算了,還是她多想了吧。
“這個動作太難了。”祁明誠的這句話是從牙根裏擠出來的。
“你體力不行。堅持啊!我去廚房摸塊辣豆腐吃。”趙成義瞧着祁明誠一副因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表情,一點心疼的情緒都沒有,“我出來時,你這個動作要是還像現在這樣标準,就算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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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豆腐算是熟食,是可以直接吃的。趙成義仗着自己身體好,也沒有加熱,拿了塊冷豆腐,直接掰成了幾塊,然後三口兩口吃完了。趙成義這才覺得自己空蕩蕩的胃舒服了很多。不知道為什麽,趙成義最近總覺得自己餓得特別快。別人都是一日兩頓,他一日四頓都不夠,大半夜還要爬起來覓食。
趙成義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部的肌肉紋路還是相當明顯,并沒有退化成肥肉。
趙成義松了一口氣。
院子裏,祁明誠一直在咬牙堅持着,他已經是數着秒再過日子了。一塊豆腐能吃多久啊!趙成義怎麽還沒有出來啊!他背對着廚房,因此看不到廚房那邊的情況。其實,趙成義一直都在看着他啊。
趙成義鑽進廚房,直奔豆腐,整個過程都用不了十秒鐘。然後,他就倚着廚房的大門,看着祁明誠那已經開始發抖的小腿肚子,把一塊辣豆腐吃完了。然後他就保持着倚門的動作繼續看着祁明誠。
祁明誠的體力其實比趙成義想象中要好,所以趙成義也生出了幾分愛才之心,更認真地訓練祁明誠了。祁明誠一直以為自己現在接受的訓練是最最基礎的新兵訓練,于是不敢叫苦不會說累,但其實趙成義估摸着他的潛能,又見他确實能夠吃苦,就給他加了不少餐。所以,祁明誠每天都能累成狗。
估摸着祁明誠是真的要堅持不住了,趙成義才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把自己的一只胳膊遞給祁明誠,嘴裏帶着嫌棄地說:“好了,先扶着我的手站一會兒吧。你大腿和屁股上的肉都要再練練,像現在這樣軟趴趴的能有什麽力氣?下盤不穩,手上的功夫練得再好也沒用,別人能直接把你撂倒了。”
祁明誠攥着趙成義的手腕,動作幅度很輕地原地踏步了起來。這是放松肌肉的一種方法。雖說祁明誠現在大腿根那一塊很疼,但如果他立刻坐下休息的話,等會兒會更疼,放松肌肉是很有必要的。
趙成義見祁明誠休息得差不多了,把兩個布袋子丢給祁明誠,說:“今天的招式就先學到這裏。把這個綁腿上,我帶你出去跑幾圈。等我們跑完了回來正好能吃早飯。”布袋子裏裝着兩個鐵疙瘩。
“回來後得先洗個澡,一身臭汗,我吃不下飯。”祁明誠說。
“啧,你們就是講究!”趙成義蹲下身,親自把鐵疙瘩系在了祁明誠的腳上。
祁明誠看着趙成義頭上的發旋,說:“這不是在自己家嘛!要是我也在軍營裏待着,每次訓練完直接開飯,去晚點沒有飯吃,肯定就不講究了,先搶四個大饅頭再說!拿筷子插,一根上插兩個!”
趙成義起身,笑着說:“走,跑步去吧。跑完回來,保準你能吃四個大饅頭!”
在崎岖的山路上跑完步,祁明誠最後是被趙成義拖回家的。祁二娘知道祁明誠的習慣,洗澡用的熱水都已經給他準備好了。祁明誠喘着氣說:“趙、趙校尉,你行行好,把我拎到浴桶裏面去吧。”
“趙校尉”算是他們之間的玩笑話。面對魔鬼教官似的趙成義,祁明誠下意識就喊了他的官職。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趙成義毫無同情心地笑了起來,而且他還笑得非常暢快,“對了,今天晚上睡覺前,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要拿藥酒給你推一推。不然,你明天早上估計要爬不起了。”
“前、前兩天的訓練也沒有這麽累啊!今、今天,你真是太狠了。”祁明誠說。
趙成義把祁明誠按在了椅子中,毫不留情地說:“前兩天是要給你一個适應期,而且我也需要了解一下你的能力。從現在開始,每天都會這麽累了。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把熱水拎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長期服用靈水的原因,祁明誠的恢複能力不錯,洗過澡就覺得自己再次活過來了。他穿好衣服走到院子裏,趙成義就進他的屋子,幫他把洗澡水倒了。很快,趙成義拿了塊帕子出來。
趙成義把帕子丢在祁明誠的頭上,臉上又露出了嫌棄:“頭發還在滴水,快擦擦。”
“胳膊擡不起來了。”祁明誠苦着臉說。
趙成義才不信他這話呢,走到祁明誠的身邊,一邊幫他擦着頭發,一邊揭穿了他的謊言:“酸疼确實是有些酸疼的,但是哪有擡不起來這麽誇張?你要是真擡不起來了,等會兒怎麽拿筷子吃飯?”
祁明誠故意擡杠說:“我讓我二姐喂我!”當然,這個事情羞恥度太高了,他就是說說而已。
祁二娘正把菜端到桌子上去,路過院子時聽到這句話,連忙說:“讓二叔喂你吧,我還要先喂你外甥女吃。”她的二叔就是指趙成義。她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迅速低下了頭,快步走去了廚房中。
要知道玉珠兒她爹都從來沒有幫自己擦過頭發啊!祁二娘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算着三妮也該來信了吧,她知道的東西比我多,這個事情還要找她商量商量。”祁二娘喃喃自語。她其實并不打算幹涉祁明誠的感情問題,畢竟她已經是個出嫁的女兒了,按照此時人們的觀念來看,出嫁女的手不能在娘家伸得太長。只是,如果祁明誠最後真和男人在一起了,子嗣是個大問題。
此時的人們重香火,重身後事,如果沒有了子嗣,活着時或許不受罪,但死了之後呢?
過繼是個不錯的辦法,然而祁明誠想要過繼,就只能從祁氏的宗親中過繼。說真的,祁二娘對于祁氏宗親毫無好感,上梁不正自然下梁要歪,祁二娘懷疑從宗親中過繼來的孩子都不一定能養得熟。
而且,他們憑什麽要便宜了宗親呢?
院子裏,祁明誠不知道自家二姐已經想得這麽遠了。他對趙成義說:“你說的藥酒,不會是你屋子裏那一罐臭烘烘的東西吧?我一開始還以為那是你的夜壺,佩服你能把尿撒進那麽小的口子裏。”
趙成義:……
“可它效果好!是西北一位老大夫家祖傳的方子。”趙成義極力推銷着,“更何況,我推藥酒的功夫是一流的!推到一半,估計你就能舒坦地睡過去了。只要你睡着了,也就不覺得那東西臭了。”
信了你個邪!推藥酒時仿佛能聽到自己的肌肉發出了哀鳴聲的祁明誠默默豎起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