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家醜
江樂只吃顧着吃肉不吃菜,幾次把注重營養均衡的陸醫生給他涮的青菜偷偷夾到謝輕舟面前的盤子裏,再被江深敲筷子阻止。
正吃到一半,陸修手機響,見是個沒備注的陌生號碼就順手接起來,沒聽兩句就變了臉色,連說他馬上就到。
江樂嚼着肉,擡頭不解道:“怎麽了?”
陸修從椅背上拿外套邊穿邊說:“你們吃着,我得先走。”
謝輕舟見他神情凝重,也忙問:“怎麽了?患者出事了嗎?”
“不是患者,蘇煜出事了。”陸修搖頭道,摸錢包抽出一張信用卡塞給江樂,“我回頭再跟你們說,樂樂你到家給我發個短信,我盡量回,卡拿着等會兒買單,多吃青菜別光吃肉,乖。”
陸修胡撸了兩下江樂的腦袋就匆匆走了,留江樂一臉茫然,不過他有肉萬事足,啥事都不挂心,随口問江深:“哥,你說蘇煜怎麽了?出事了嗎?”
江深因為之前的事對蘇煜反感至極,冷哼道:“他能出什麽事,估計是惹事了。”
“對了小樂,你打聽到何見秋怎麽樣了嗎?他之前的號碼已經成空號了。”謝輕舟問江樂。
自從蘇煜跟何見秋的事被媒體爆出來之後,何見秋就再沒和他聯系過。謝輕舟去葉家找過他,管家說他們小少爺不在家,去了哪裏不知道。不過看說話時敷衍躲閃的态度明顯是撒了謊,更像是何董跟夫人不讓對外人提。
之後聽何見秋學校的領導說他早在蘇煜綁自己那事後沒兩天就辭了工作,說是家裏有事,緊接着新聞爆出來,他被何董帶回老宅關了幾天,再之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沒見過。
見江樂搖頭一無所知,謝輕舟自言自語喃喃道:“不會還關着吧。”
江深看謝輕舟憂心忡忡,寬慰說:“不可能,這都幾個月了,就算生再大的氣總歸是親兒子,我大伯還整天嚷嚷着要把江樂送到非洲吃苦頭呢,他不還在這吃涮羊肉。”
江樂莫名中槍,不服氣道:“我闖的那點小禍跟何見秋能比嘛,葉氏集團股價跌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倆人還永久标記了,葉夫人肯定是又生氣又心疼才病的,何家到現在還亂着呢。”
謝輕舟設想了一下何見秋的處境,“永久标記沒有Alpha的信息素,每個月發熱期一定很痛苦。”
“別擔心了,我再叫人繼續打聽,只要人能找到就把消除劑給他一支,讓他以後跟蘇煜各走各路。”江深在桌下拉着謝輕舟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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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樂聽着都覺得累,還好他是個自由快樂的Beta,一撇嘴道:“何必呢,都标記了就在一起呗。”
“畢竟是醜聞,蘇煜還是公衆人物,兩家又都在濱江有頭有臉,分開确實是更好的選擇,慢慢大衆就會忘了。”江深平靜分析道。
江樂聽他哥這麽說,只管先點頭同意,轉而又想到江家也無辜被波及,對謝輕舟訴苦道:“還好你倆訂了婚,要不我哥現在還被人笑話呢。還有那陣子記者不是堵不到我叔我嬸和我哥嘛,就來堵我,煩得我都不想回家。”
“不回家你去哪?”謝輕舟好奇。
“去醫院陪陸修呗,他還專門給我定制了一個超軟超舒服的陪護床。”江樂得意道。
謝輕舟覺得陸修這算是大難不死心想事成,頗有些感慨,江深卻把他的表情解讀成羨慕的意思,忙湊過去說:“你不能羨慕別人分床睡,我不同意。”
“哥,你是在撒嬌嗎?”江樂捂臉,表示沒眼看。
謝輕舟忙解圍,“陸醫生應該給堵你的記者發紅包。”
江深也清了清嗓子,“說不定記者就是陸修找來的群演。”
江樂:“你們……”
陸修匆匆趕到派出所時蘇煜還被民警兩手拷在凳子上,低着頭面無表情,見陸修進來總算有了點反應。
“你是他什麽人?”值勤民警例行公事問道,一邊拿了紙筆準備記錄。
“警察同志您好,我是他舅舅,剛才接電話的就是我。”陸修連連點頭自我介紹,還偏頭看了眼旁邊一聲不吭的蘇煜,還好沒挂彩,應該沒吃苦頭。
陸修是個不煙少酒的養生派,來的路上特地買了盒最貴的煙和一支大牌打火機,整條兒的不敢送,一盒總不算xing賄,忙給面前值勤民警遞了根過去,“您辛苦了,這麽晚還要看着我家這臭小子,真對不住,添麻煩了給您。”
民警接過煙,陸修又立馬伸手給點上,這才問:“警察同志,我能問一下他犯了什麽事兒嗎?”
“他啊,半夜翻牆到人家院子裏觸動了報警器,還把人家幾個保安給打了,小小年紀真是能耐了。”民警吸了一大口,吐着煙一指蘇煜道。
“警察同志,能保釋嗎?”陸修讪笑着問。
到處惹事不省心的孩子民警見多了,又翻看了眼蘇煜的口供,雖然認不出他是哪家的藝人,但至少見他是個名校的學生,半夜翻牆是去找他的Omega,無奈道:“辦取保候審是吧,行,你作擔保把保證書簽一下,錢去那屋交,人今晚領走吧。”
陸修千恩萬謝連忙去辦手續,走之前特意把煙和打火機落在桌上了,拽着蘇煜就上車,開出幾條街後突然一腳油門在路邊停下來,捏着太陽穴嘆了口氣,“頭疼。”
這還好是沒被人認出來,沒讓狗仔盯上。
蘇煜本來一路都沒說話,見陸修頭不舒服,慌張道:“你傷口疼嗎舅舅?要不要去醫院?我開車。”
說着就要下車換位置。
陸修頭上那倆釘子洞早好了,暫時也沒看出後遺症,一把拉住蘇煜罵道:“去醫院個屁,我特麽讓你氣得頭疼,你是不去何見秋家翻牆了?”
蘇煜低頭,無從辯解也不想辯解,“嗯。”
“為什麽?找何見秋?”陸修明知故問。
蘇煜又嗯了一聲,态度又倔又硬。
陸修是後來聽謝輕舟講述了他跟何見秋的過往種種,才知道自己這個外甥用情之深,震驚氣憤之外,心疼也不假,深吸口氣緩下情緒道:“何家是故意把他藏起來的,不然被媒體整天指指點點,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蘇煜抿唇不說話,暗夜漆黑的車裏也看不清表情,半晌陸修又問:“你肋骨沒事了?”
“沒事了。”蘇煜道。
蘇盛導演向來是個随和的人,除了片場訓不敬業的演員外幾乎沒太跟誰疾言厲色過,更別提動手。可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從小不讓人操心的寶貝兒子,竟然會幹出威脅綁架,跟學校老師牽扯不清的事。不僅損害了別人的婚姻和名譽,有可能斷送掉演藝之路,竟然還把人家Omega給永久标記了。
還為此連累小舅子差點丢了命,老婆整天以淚洗面,岳父岳母那邊還得想辦法瞞着。震驚,失望,重壓和打擊讓蘇導演生了這輩子最大一場氣,發了最大一次火,把兒子關到地下室拿棒球棍打到暈過去,還斷了兩根肋骨。
“看出來了,都能翻牆了,還能打贏四個保安。”陸修冷哼一聲,“今天這事要是讓你爸知道,還得斷你兩根。”
陸修決定這事兒先不告訴姐姐姐夫,孩子傷筋動骨還沒好利索,再挨一頓落下病根演員就當不成了,姐姐再哭下去怕是視力都要受損,半天深思熟慮化為一聲嘆氣,“得,豁出我這張老臉也得想辦法幫你平了這事兒。也就是你舅舅我跟何家老大有點交情,不然你等着被起訴上裏頭蹲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