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深的休息室在十二樓,可能因為周六來俱樂部的人比較多,他們一行四人被分在三個樓層。
正要用房卡開門,江深手機響了,拿出一看是邵震陽打來的。
電話那頭的邵震陽的語氣別有意味:“江總,我給您備了份薄禮,下午的比賽要是不來的話我幫您跟李總王總說一聲,就說您不太舒服,下次再一起。”
江深皺起眉頭,聽明白了,手上開門的動作頓了頓。震驚倒也談不上,他雖然本人沒這愛好,但生意夥伴間找人互相“招待”一下也是平常事。若能投其所好這生意更好談,就算不能也好拉近一下關系,顯得更像自己人。
他從商五年也碰上過不少次,就算沒打算接這禮也不會直接拒絕駁人家面子,一般給點錢把人打發走,回頭問起來再找個暈車倒時差之類的理由搪塞。
“謝了邵總。”江深挂了電話推開門,撲面聞到一股omega信息素的味道,房間裏還傳來幾聲壓抑過的輕哼。他壓了壓自己猝不及防被勾起的狩獵欲,穩着步子進去朝床上看去——那正背對他躺着個穿俱樂部制服的男性Omega。而且很明顯,他在發.情期。
江深警覺地沉思半刻,把電話撥了回去,問邵震陽道:“這是俱樂部的員工?”
那邊邵震陽早就想好了說辭,“他是在這打工的,但我絕對不是随便找人糊弄您。這Omega跟我有點私交,濱江醫科大的高材生,還在醫藥研究院工作過,不過嫌錢少離職了,自願出來賣的。”
濱江醫科大,醫藥研究院工作過,離職。
江深的第一反應是也太多巧合了。要不是床上躺着的是個信息素已經濃到另他頭皮發麻的Omega,江深都以為是他要找的那個Beta自己送上門。
“知道了,我先休息了。”江深挂了電話。
可床上的人當然不是Beta,滿屋子Omega香甜的信息素已經撩得江深口幹舌燥。還好他出門前打了針抑制劑,否則真不一定能扛住這杏仁茶香信息素的誘惑。不得不說他也認識一些Omega,味道這麽好聞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江深在直接出去還是多留一會兒中天人交戰,隐隐發覺這信息素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聞到過。他往前走了幾步,靠到床邊,想看清這個Omega的長相。
床上的人顯然已經進入了深度發熱狀态,看樣子神智已經不清楚,背對自己蜷縮着身體,露在衣袖外的皮膚瑩白中泛着潮紅,痛苦得眉頭緊縮。
光是一個側臉和聲音就狠狠沖擊了江深全身的感官神經,他覺得自己也快跟着燒起來,差一點就要伸手去觸碰他。
江深驀地收回手,捏了下自己的眉心,強定了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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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感謝今早那支未雨綢缪的抑制劑了。
意識迷離間,謝輕舟聽到身後有人過來,他含混地叫了一聲“邵大哥”,但是聲音太輕,江深只以為是又一聲低語。
謝輕舟費勁地轉過身,卻沒力氣擡眼,只能隐約看見“邵震陽”站在床邊的下半身,身高腿長,一動不動地站着。
Omega的本能讓他在得知旁邊有個Alpha時理智崩斷,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嘶吼叫嚷。但凡他還能管住自己也不想這麽不堪。但身體仿佛只能被本能支配,信息素不斷從他後頸的腺體中溢出來。
眼前的Alpha沒有給他信息素,他得不到安撫。
謝輕舟欲求不滿地往床邊挪了挪,閉着眼睛,探身一把摟住了“邵震陽”的腰,自顧自喃喃道:“我好難受,幫我。”
是他。
江深一眼認出了這個Omega,難怪會覺得這信息素味道熟悉。
上回跟着這味道不知不覺走到他身後,還被誤認成了仇家。
江深覺得自己再這麽被抱下去肯定要出事兒。
眼前的Omega長了張讓人看一眼就能記住的臉蛋漂亮,身材修長勁瘦微微發着熱,兩只細白的胳膊死死環住他的腰,短褲也滾得松松垮垮的,泛着桃色的臉頰還無意識地在他小腹上不停磨蹭。
江深倒抽一口涼氣,雖不至于色欲熏心,但他好歹也是個正常Alpha,就算打了抑制劑也經不起Omega這麽挑逗。
江深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松開自己。
Omega卻不滿地咕哝了聲,又細又白的兩條長腿急切地蹬了幾下床單,閉着眼睛把他摟得比剛才更緊,甚至帶了哭腔呢喃,似是求助。
謝輕舟的胡言亂語都是無意識的。清醒的狀态下,他別說是标記,一想到可能會與邵震陽有身體上的接觸就一陣惡寒。
有時他也覺得自己挺不識擡舉的,被邵震陽這樣一個年輕有為英俊多金的Alpha标記,怎麽看都是他賺了。
可他就是會為此焦慮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江深推不動也就作罷,不禁在想這個Omega的家人到底是得了多嚴重的病,需要他連研究院的工作都不要,跑到俱樂部又打工又賣身地籌錢。
發.情期不打抑制劑,這得是什麽樣的決心?什麽變态都得接受了吧,畢竟Omega絕不可能反抗得了Alpha的信息素。
“你知道我是誰嗎就讓幫你?”江深低身靠近Omega耳邊,不輕不重地問。
謝輕舟迷茫間照樣聽出了這個聲音不對,比邵震陽平時說話的嗓音要更低沉一些。他猛地擡頭,愕然對上一雙黝黑的深瞳。
謝輕舟如遭雷擊。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忘記鎖門。
驚愕使得他頭腦清醒了大半,謝輕舟一把推開江深,目光尋找着手邊最近能用的“武器”,瞥到床頭櫃的臺燈就毫不猶豫地一把連線都扯下來朝江深砸去。
可是他全身發軟使不上力,動作也比平時慢。江深被他推那一下最多只是後退半步,再一閃身便輕松避過。
臺燈砸到地上應聲而碎。
“你發什麽神經啊?”江深怒道。
上次這個Omega就莫名其妙地掄了他一球杆,他沒有計較。這次又對他扔臺燈,真不知道哪裏來的神經病。明明自己發.情不打抑制劑貼上來,看他一眼就裝起了貞潔烈O,是對他的長相有什麽不滿意嗎?
他要慶幸自己從來不打Omega。
謝輕舟砸完東西才認出他,呆愣了幾秒,想說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只能愣愣地坐在床上,看江深一臉怒氣地摔門而去。
臺燈碎地的聲響引來了樓層的保潔人員。
沒一會兒,門口一個阿姨一邊小聲詢問一邊敲門,“您好,是您這邊出什麽事兒了嗎,需要幫忙嗎?”
謝輕舟攢了兩口氣才朝門外道:“阿姨,幫我叫輛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