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在行業內引起軒然大波,在商業名聲大噪,不足三十的年輕人,在二爺面前卻平靜如水,不卑不亢,讓二爺打消掉心底的“愣頭青”的輕視。多次在商會相遇,陳皓清總能禮貌有加,寒暄恭維都恰到好處,面對被人恭維卻不驕不躁,平和面對。這樣的人,怎麽可以輕視?稍稍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抓住把柄或者直接投入對方有意挖的坑洞中,永世不得翻身。什麽樣的人,怎樣的教育才養出了這樣的兒子!明明是該得意忘形的年紀,該不知進退的年紀,該不由自主就會犯錯的年紀,卻平穩安穩的可以和自己這個不惑之年的個中翹楚相提并論,經歷了得失,經歷的成敗,經歷了淡泊,經歷了沉澱,才成就了二爺如今的氣勢恢宏,卻比不上一個少自己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二爺暗嘆着“後生可畏”,接過政府的嘉獎,兩人一同獲得“特殊貢獻”這榮譽稱號。二爺年長,确實是榮譽稱號,陳皓清卻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的特殊貢獻。
和這個年輕人被統稱商界雙傑,如果不是這樣站在對立的位置上,二爺是欣慰的,是高興的,是打心底歡喜的。
再想想自家那個侄子,二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難怪會比不過,怎麽比得過!同齡人當中,各種背景環境相仿的前提條件下,小五子算不是上進的,卻不是次的不可求要的,相比很多其他二世祖們,還是好狠多的。但是,跟這個陳皓清,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也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相比拉陳皓清下水,弄垮張、陳兩家,二爺現在更想着能避開陳皓清,避開陳家。只單純報仇,毀張正義,順帶可以拉張澤皓下馬更好,就算拉不下張澤皓,少了張正義,張澤皓大約也難以還像以前那般一直高高在上,意氣風發,一副得意洋洋的上位姿态,所以,能毀張正義足以。
茜茜冷眼看着五哥被比對的渣都不剩,暗地裏開始了第二手準備。
臘月二十五,五哥背水一博,下了最後的命令:“一看到人出來,就直接攻擊,打中就跑路,能削就削,能毀就毀。”
受命的殺手是個彈弓高手,擅長遠距離伏擊,還不會有槍聲,減少了麻煩。
五哥千算萬算,沒料到陳皓清來接張正義,張正義才從院裏出來。
所有人都知道陳皓清練過,還得過冠軍的獎牌,報紙也不止一次報道過,陳皓清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五哥只覺得是噱頭:獎牌不過是年少時候的小圈子而已,打比賽跟殺人是兩碼事兒。至于什麽俗家弟子,不過就是假仁假義。公益也不過是為了名稱而成就的噱頭,真這麽公益,這麽奉獻,這麽助人為樂,幹嘛不把所有的一切都捐出去,還不是為了賺人眼球,博人氣,擴大影響力的僞公益。五哥只覺得,這個假和尚,不過就是個披着和尚袍的豺狼,能把産業做的這麽大的,有幾個不沾點兒邊緣産業的!所有人都一樣,把自己包裝僞裝的像天上的神一樣,接受這無知人民的追捧和膜拜,可有幾個是神?五哥自嘲,反正,五哥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一個都沒有!
五哥卻沒想到,陳皓清的冠軍不是白拿的,陳皓清的打法招招狠戾,沒有半絲多餘的動作,而且居然已經到了聽聲辨位,可以百步穿楊,用珍珠和鋼珠對抗也能緩力的地步。
棄子被收拾了,五哥也被收拾了。五哥被送回母家訓斥反省,二爺繼續在商場和陳皓清纏鬥。
看陳皓清的動作,顯是猜到了自己,卻不确定哪些是自己的産業,所以并沒有下死手。二爺伺機隐匿,藏的更深。
二爺得意冷笑:“年輕就是年輕,太天真了!心慈手軟的結果,肯定是追悔莫及。”
二爺沒能冷笑多久,就被追咬了個片甲不留,陳皓清從國外回來,突然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二爺及其智囊團以及附屬産業被一路窮追猛打,二爺産業先前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新傷更勝舊傷,傷口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越滾越開,血流越來越多。二爺無暇抵抗,毫無翻身餘地,更無半絲生機,陳皓清卻見好就收,自己不再挑頭,任由着其他相關産業各自伸手,分一杯羹,二爺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維持的帝國就這麽一攤爛泥的倒在自己眼前,卻無能為力,想着避開陳皓清,只找張正義報仇的二爺,這才突然明白,陳皓清,張正義,看是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根本分不開什麽你我。說年輕人天真,二爺這才幡然醒悟,天真的,是自己。自己的背後沒有人,只能靠自己,自己的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也是個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把槍口對準身後人的人,就以為所有人都這樣了,卻偏偏讓他碰上這麽兩次,張澤皓的背後有人,是誰,二爺一直不知道,只聽方道利提起過是祖輩開始就糾纏不清的世仇。張澤皓的兒子背後,居然也有可以放心交出後背的人,老張家真是祖墳上冒了青煙,能遇上可遇而不可求的比肩相伴。
靠不良産業支撐的財團很快被開膛破腹,被殺放幹淨,二爺避在西大街的樓裏,躺在自己單獨使用包廂的大床上,默默地念着幾個名字,張澤皓,張正義,陳德正,陳皓清……二爺咧着嘴笑了,笑出了眼淚,張澤皓,陳皓清,陳德正,張正義!二爺抽搐着□□着身軀,脖子上的刀口,随着二爺的抽搐湧出汩汩血流,鼻尖充斥着刺激的汽油味兒,二爺圓瞪着眼睛看消失在門口的兩個身影,身影離開時抛下的打火機,很快吞噬了整個房間,歐式的裝潢,西方的貴族氣息的房間,消失在火海之中。
二爺在火海中才真正明白,他王勤儉曾經盼着的方道利念叨着的張澤皓,把後背交給了陳德正!那個跟自己虛與委蛇了幾十年的男人,自己打心底仰望羨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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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在二爺被一把火燒成灰燼的時候,五哥的母族被一刀切除,市監察院辦公室主任挑頭,成立了專案小組。
專案小組組長那一欄,赫然寫着張正義的名字。
張正義經過充分的準備,不動聲色的拿出所有的證據,條條件件将五哥母族所有涉及官員牢牢套死,不連坐一個,不放過一個,幹淨利索的将毒瘤家族去的清楚明白,連根拔起。張正義出手迅速而敏捷,遷帶着相當一部分人人心惶惶,仔細觀察後發現利刃已經歸鞘,那部分心有餘悸的人,雖然可以放心,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脫鞘而出的利劍斬向自己。張正義像标杆一樣被立在系統內,成了所有人的警戒石。系統內更是以“正義”之名,命名網站。
五哥看着手上一份份的報紙,政治版的頭版頭條是張正義,經濟版的頭版頭條是陳皓清,所有的報紙、新聞都被這兩個人占滿占盡,似乎他們做了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似乎他們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圍繞着這兩個人旋轉……五哥懊惱而煩躁的頓足,來來回回不停走動,晃的茜茜眼花,擡眼瞪着不肯安穩停下的人。五哥因為被送回母族老家,得以逃過一劫,跟着茜茜窩藏在城中村裏的頂層閣樓,看着茜茜的眼神,收斂了焦躁,安靜的靠在牆角,不出半分鐘又開始新一輪的暴躁。五哥不敢出門,茜茜每天都帶回一對報紙報道,五哥跺着報紙上張正義的臉恨恨的咬牙:“都是他,全都怪他!”
茜茜捏着香煙尾巴喝出聲:“沒用的東西,光踩又什麽用!要看,仔細看!”
五哥疑惑,撿起地上被踩的亂七八糟的報紙,來來回回翻着兩張年輕的臉:“看?又什麽好看的,看他們怎麽得意?”
茜茜嗤笑:“看清楚報道,還有圖片!”
五哥緊緊的盯着畫面中的人,來來回回對比,仔仔細細的琢磨,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茜茜冷笑道:“傻樣!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五哥疑惑的看着茜茜,茜茜笑而不答。從三年多以前開始纏鬥,不說完全熟悉,眼前的男人也是每天看着這兩個人的照片,盯着這兩個人的消息過的,如果,他都看不出來,那麽,自己的計劃,一定行得通。
蛇打七寸,才是致命之傷。這兩個人的七寸,能在哪裏?生理的折磨?很明顯,根本沒用,張正義傷的那麽重還是照樣站起來了,至于陳皓清,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傷不到他,生理折磨,毫無意義。心理的折磨?張正義眼看要崩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