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楊玄感
高句麗一役贏得幹脆又漂亮,諸位将士确實功勞大,功勞最大的卻是白沣,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皇帝封白沣為清河郡公,開國郡公,高無再高。
清河是個爛地方,白沣一年前才從那裏剿匪回來,不會不知道,但白沣卻偏偏選擇了這麽個爛地方。
“我出身清河白氏。”白沣微笑着解釋:“清河這兩個字于我親切。”
他一邊說話,一邊輕輕拂過雪中的花骨朵,細細小小的花骨朵顫巍巍的在他指尖盛放,散發出清遠的香氣。
紅梅傲雪,少年清絕,相互交映,美得如詩如畫。
白沣看皇帝看的出神,悄悄折了幾枝開的好的,插在花瓶中。
說也奇怪,這幾枝梅花到開春還好好地,不凋不敗,生機勃勃。
皇帝最喜歡看白沣輕輕撫弄梅花的模樣,細白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花朵一片接一片舒展的更開。
“清河郡公好興致。”楊玄感笑嘻嘻的說道。至于他話中有話沒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白沣淡淡看他一眼,那一眼并不嚴厲,甚至是含着笑的,楊玄感卻猶如置身冰窯。那不是看人的眼神,那是看蝼蟻的眼神。
“我的興致還輪不到楚國公來關注。”白沣聲音溫柔和緩,仿佛在和心愛的人在溫言淺笑一般。但他的話意卻是直截了當的不悅。
楊玄感先是一驚,随後惱羞成怒道:“你大膽!”
皇帝森然問道:“卿這是不把朕放在眼裏”明顯的偏袒白沣。
白沣心中微微一蕩,湧出細細小小的甜蜜來,眼睛不由有了溫柔的笑意。正是因為如此,他毫不留情的在楊玄感的心脈上打上了幾道靈氣。
楊玄感正感覺憤憤,不想心口一疼,他捂住心口登時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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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看出了他身體出了問題,不便責備下去,吩咐中官去請太醫。
“楚國公心脈有傷積年已久,臣無能,只能稍微減輕國公的疼痛,卻是回天乏力,聖人恕罪。”
“回天乏力”
“是,只怕國公壽數不久。”
楊玄感當即大怒:“你這庸醫,什麽積年已久,胡說,老夫這麽些年第一次心疼而已!好你個老匹夫,居然詛咒國公爺我!”說完便要打太醫。
皇帝登時不悅,看他似乎沒事的樣子,冷淡道:“國公說的沒錯,朕也覺得是誤診,看國公這番龍精虎猛,回府去吧。”說完甩袖而去。
白沣緊随皇帝一走,留下楊玄感一邊後悔失言一邊又暗恨皇帝刻薄寡恩。
楊玄感什麽想法皇帝不知道,這些和他爹一道打天下的老臣後裔一向傲慢,總覺的皇帝什麽好的應該給他,不給就是欠他們的。皇帝一向都不耐煩他們,以前還要忍讓,現在四海初平,這些腦殘要蹦出來惹事,幹脆一個個拍死算了。
皇帝什麽想法楊玄感确實是知道一點的,但他除了耍耍橫再也沒有其他機會了。若是楊廣這次征高麗失敗,再加上林林總總的匪患造反者,總是能有反抗的資本。無奈這次征高麗太順利,山東河北等大規模的匪患被除,皇帝大權在握,隐患全除,再想其他就是用祖宗創下的大好基業在耍二。
楊玄感心中大恨,情緒一激動心口劇烈疼痛起來,不由慘叫一聲暈倒在自己書房。
楊玄感在一個月之內請了七次大夫,上層社會的人都知道了。
心脈有疾多年,估計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些大夫說辭極為一致,讓以前身體壯實能打死牛的楊玄感極為惱怒,但不得不信。如今是稍微一動氣就疼得要死要活,只能修身養性了。
就這樣窩窩囊囊纏綿病榻半年多,在大業八年的十一月,病逝于楚國公府,他的長子楊宗道繼承父親的爵位。
這位楊宗道比起他的父祖就大大不如,是個如宇文化及一般的纨绔人物,偏偏沒有宇文化及那份膽量,在纨绔階級裏也是泯然衆人。
這明顯是個有自知之明的纨绔,知道自己無能,也不去參合國事,堅辭官職,只餘下一個爵位,安穩度日。
楊宗道這麽會做人讓楊廣大喜,幾次在朝中表揚楚國公一系的忠心恤國。
大隋開國兩代,開國時候分封的七位國公沛國公鄭譯、黃國公劉昉、齊國公高颎、越國公楊素、宋國公賀若弼、許國公宇文述、唐國公李淵、谯國公馮寶、
六人。沛國公鄭譯在生前早因行事不法被文帝厭棄,待他死了也不過谥號為“達”。等楊廣繼位,有诏追改封鄭譯為莘公,讓鄭元璹襲爵。黃國公劉昉,文帝時期就造反,早就被收拾了。齊國公高穎、宋國公賀若弼是早年支持楊勇且死不悔改的死忠,楊廣上位後還不安分,理所當然被殺。許國公宇文述,可謂是榮寵兩代,無奈他沒有生個好兒子,連累全家。限時被貶為庶人,後來語文氏不思報國,居然縱容小妾毒殺天子的嫡親外孫,天子的嫡親外孫也是宇文氏的嫡親孫子,如此喪心病狂也真是醉了,一家子墳頭的草比腰都要高了。谯國公馮寶,本身就是因為他老婆有功被追封的,他自己有功也是建立陳朝有功,在陳朝沒滅的時候又早早死了,不說也罷。
六位國公碩果僅存的只有李淵。李淵一向會審時度勢,又是皇帝的嫡親表哥兼親家,只要不犯大錯,估計爵位還是能傳到他兒子乃至孫子手上的——兒子是天子女婿,孫子是天子外孫,只要不造反都無大事。
天下已定,誰家腦殘的還以為自己有機會能造反成功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