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那些事兒

第8章 (8)

來的力士強一些，相對來說，他們可比那些仙吏好打發多了，出了什麽岔子，也不必有什麽顧忌，該怎麽處理就可以怎麽處理，不像那些仙吏，誰知道他們背後是不是站着誰呢？

我這邊安排好了之後，青兕也過來了，也不多話，直接就帶我往兜率宮那邊去了。

我到那邊的時候，哪吒已經到了，除此之外，還有個面生的人，不過瞧他腳邊那哮天犬，也能猜出來，這位是何方神聖了，卻是楊戬。

楊戬生得極為俊朗，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身上卻是帶着遮掩不去的鋒銳之感，不過眉頭卻是微微擰着，叫人覺得心中有什麽心事一般，我卻是沒瞧見他那只天眼，想想人家也不會時刻将天眼睜着，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哪吒笑嘻嘻地湊過來：“雲沐，你今天可是來晚了，嗯，這是楊二哥，你應該也是聽說過的，他多半時間在下界，卻是難得上天來，以後你若是有機會下界，有什麽麻煩盡管去找二哥便是了！”

我這邊又是慢了一步，那邊楊戬對着我拱了拱手：“原來是雲沐仙友，哮天犬前些日子卻是麻煩仙友了！”

我也是回了一禮：“真君說笑了，哮天犬縱然頑皮了些，也是心裏有數的！”

楊戬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伸手摸了摸哮天犬的頭，說道：“仙友體諒，日後說不得還得勞煩仙友一二！”

我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真要論起來，哪吒其實比哮天犬還要鬧騰呢，因此只是說道：“真君實在是太客氣了，我那邊平常也是無聊，多點生氣才熱鬧呢！”

哪吒聽了，眼珠子一陣轉悠，笑嘻嘻道：“雲沐既然你這麽說了，以後我可就不客氣了！”

一邊青兕咬着牙，冷哼了一聲，白了哪吒一眼，正想要說話，忽然就閉了嘴，然後就聽到鐘聲，老君也出來了。

第 33 章

老君依舊如同之前一樣，眼也不擡，只是坐在雲床上，自顧自地講道，三日之後，便停了下來，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直接走人，卻是在雲床上說道：“日後半月為期，講道三日，諸位自便便是！”說完，就起身走了。

哪吒吃了一驚：“大老爺這次是怎麽了，半月就講道三日，當年也不曾這般頻繁啊！”

楊戬也是若有所思，說道：“看樣子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哪吒你之前不是去找了太乙師叔嗎，師叔可曾透露什麽？”

哪吒搖了搖頭，有些悶悶地說道：“師父只叫我老實點，凡事不要出頭，其他的，什麽也沒跟我說！說起來，二哥你如今在灌江口，也有好些年沒去昆侖山了吧，要不，你去問問玉鼎師伯？”

楊戬也是搖了搖頭，說道：“師父前些年就閉關清修了，就算是去昆侖山，也是找不到人的！”說着，他直接看向了青兕，問道：“師叔一直跟在大老爺身邊，不知道可有什麽消息？”

青兕有些奇異地瞧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你們之前卻是沒有聽說嗎，佛門跟天庭達成協議，要叫佛法東傳了！”

哪吒瞪大了眼睛：“怎麽會？”

見哪吒已經抓住了乾坤圈，喚出了風火輪，似乎是想要随時沖出去找人讨個說法的樣子，楊戬一把拉住了他，然後說道：“看樣子我在灌江口，卻是消息太不靈通了，竟是連這等大事都沒有聽聞！師叔還知道什麽，不妨跟我們聊聊？”

青兕張望了一番，說道：“這邊不方便，去雲沐那裏，咱們慢慢說便是！”

楊戬跟哪吒都一口答應了下來，如今青兕俨然能做我大半的主了，我自然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不管怎麽說，跟楊戬哪吒這等背景深厚的仙二代混在一塊兒，總是不會有什麽壞處的。

我們一行人很快就出了離恨天，一路往琅葩苑而去，楊戬路過瑤池的時候，神情有些奇怪，不過很快消失不見，到了琅葩苑那邊，白良白永兄弟兩個在天庭比我時間還長，自然認出了哪吒跟楊戬，除了一開始聽我的吩咐取了茶水，後來便不敢冒頭了，我自個取了瓜果還有自個釀的一些果酒什麽的過來，勉強擺了一桌。

好在幾個人都不是很在乎這個，便是哮天犬，也很不挑剔地将頭埋在半個西瓜裏頭，大口啃着。

楊戬看着覺得有些丢臉，呵斥了一聲，哮天犬直接叼着那半個西瓜，躲到一邊去了。

哪吒笑嘻嘻道：“二哥你對哮天犬也太嚴厲了些！”

楊戬輕哼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看向了青兕，問道：“師叔，這佛法東傳，到底是個什麽打算？”

青兕依舊保持着一副牛樣，卻是将自個身形縮小了幾圈，如同人身一般坐在石凳上，蹄子靈巧地拿着一個足有半個人頭大的蘋果，鼻子嗅了嗅，然後就一口啃掉了半個，嚼了兩下便咽了下去，然後才說道：“能有什麽打算，佛門那邊找了個取經人，準備去西天雷音寺取得真經，傳入東土呗！”

所謂的東土，其實不是東勝神州，而是南瞻部洲，那邊一直以來，卻是道門的自留地，當年諸子百家，其實都有道門的背景，各自在南瞻部洲傳下了道統，如今雖說也有些學派已經徹底沒落，卻也有不少學派延續了下來。

佛門其實前些年的時候，已經有僧人西來，只是上層一直以來崇道，對于佛門可有可無，不過是賜下了一個寺廟供他們修行，其他時候，對他們卻是不聞不問。

因此，佛門想要大興佛法，卻是落了空，何況，這些佛法到了東土之後，又改頭換面了一番，如今跟原本的佛法卻是差得有些遠了。何況，道門卻是一直盯着，叫佛門即便有心，一時半會兒也是無力。

青兕大致将情況一說，最後嘆道：“老爺雖說有心阻止，只是天意佛法大興，老爺也只能順水推舟了！”

楊戬還沒說話，哪吒在一邊卻是咬牙切齒起來，哪吒說是李家第三子，但是老實說，跟父兄感情都不深厚，他出生的時候，兩個兄長都已經各自跟着師父在外頭學道，後來，卻是一個個拿着父子大義，阻止他對李靖下手，他一貫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能對自家父兄有多少感情才怪！

金吒木吒如今差不多都已經是佛門之人了，李靖人在天庭，一貫也是傾向佛門的，若是佛門得意了，豈不是又要壓着他了？哪吒能甘心才怪呢！

楊戬卻是若有所思，問道：“只怕沒這麽簡單吧，佛門找個取經人，就能順順當當取到佛經了？”

青兕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我可就不知道了，老爺他們自然也有些別的打算，只是，怎麽會說給我聽！”

楊戬點了點頭，說道：“想來大老爺他們已經有了打算，何況，只怕佛法東傳這事也不是一日兩日能成的，我在下界的時候，瞧着帝氣暗淡，龍蛇并起，眼看着天下就要亂了，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去信什麽佛道呢？”

我皺了皺眉，說道：“這倒是未必，老實說，凡人在富足的時候，未必會想到什麽神仙，但是若是在困窘之時，多半會想着求仙問神，我也聽說過一些佛門經義，若真是天下大亂，難免民不聊生，若有那等有心人四處傳教，說不得就能哄得百姓将他們當做救命稻草，覺得今生受苦，來生就能享福了，便是那等君主，也是樂意百姓逆來順受的！”

幾個人都是一呆，即便哪吒楊戬曾經經歷過封神之戰，不過那會兒一來人心淳樸，二來，那會兒說白了，跟他們放對的還是神仙中人，要不然，封神之戰怎麽又叫做神仙殺劫呢，他們哪裏知道尋常百姓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青兕也是一呆，忽然想起了什麽，直接站起身來：“那個，我要去跟老爺說一聲！”說着，直接就先跑了。

第 34 章

青兕走得很急，叫我半天摸不着頭腦，便是楊戬和哪吒也是有些發愣，好半天，楊戬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似乎玄都大師伯的善屍前些日子下界了，之前昆侖山那邊還給我傳信，叫我若是遇上了，正好多請教一番呢！”

哪吒吃了一驚：“不會吧，大師伯自從千年前善屍投入輪回，化身南華真人，之後可是一直在太清天閉關，以求善屍圓滿，如今才多長時間啊，竟是又下界了？”

我在一邊更是一頭霧水，玄都這個名字我是半點沒聽說過，倒是南華真人，卻是個極為出名的人物，當年南華真人不過是短短數十年便得道飛升，傳下一卷《南華經》，可是有名的人物，如今聽楊戬這般說，竟是那位玄都真人的善屍。

楊戬琢磨了一下，說道：“大概大師伯另有想法吧，這會兒人間大亂，漢室衰微，氣數将近，若是能夠點化真龍，扶助龍庭，自有功德加身，也能精進道行呢！”

這邊楊戬跟哪吒胡亂猜測，我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因着對這些事情着實不怎麽了解，因而，卻是沒有插口的餘地，沒多久，青兕又回來了，他聽得我們在這邊猜測，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們倒是沒有猜測，小老爺的善屍下界，為的的确是這個，想着趁着佛門落子之前，在人間建立道國呢！”

我頓時呆住了，這等大能的想法，當真叫人意想不到，當年我在人間的時候，許多散修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跑去忽悠那些皇帝求仙問道，煉制長生不老藥，當然了，自從三皇五帝之後，再也沒有帝王能夠長生了，即便是三皇五帝，按照青兕跟我說過的那些舊事，也不過就是順應了天道，得以功德加身，又占據了人道的幾個果位，這才得了長生道果，如今待在火雲洞鎮壓人族氣數。另有一些人族大賢，也能在死後得以通過人道封神。但是那些皇帝，哪怕是給自個加上一大堆的尊號，依舊生死有命，誰也不敢真的叫他們長生，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因此，那些散修也就是拿着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法術，糊弄一下那些皇帝，然後通過皇帝獲取一些珍貴的修行物資，供自身修行，等着瞧着不對了，一個個要麽假死脫身，要麽跑得比誰都幹脆。

反倒是那些名門大派，其實反而不樂意跟人間這些帝王将相扯上關系，即便是要在紅塵之中積累功德，鍛煉心性，也寧可在底層晃悠，卻是不肯真正沾染朝廷之事的。原因無他，因着這等事情或許有大功德，也有大因果，說不得沒吃着羊肉，反而惹了一身腥。反正對于那些名門大派來說，他們底蘊深厚，占據的都是有名有姓的洞天福地，無論是修行法門還是修行物資，都一點不缺。如那些在天庭背景深厚的，上頭的靠山動動手腳，都能夠直接竊取天庭的仙氣還有星辰精華修煉，如此這般，根本犯不着沾染人道之事。

結果這會兒一聽南華真人這樣的大能竟是直接想要參與到改朝換代裏頭去，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一邊青兕看出了我的心思，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麽稀罕的，這些事情，也就是尋常人不清楚而已，別的不說，封神之戰，說白了就是一場改朝換代而已。再有那位祖龍，他倒是個人物，後來還不是叫道門算計了。如今下頭那個漢朝，那位高祖當年自稱赤帝子，若是沒有上頭的默許，他能成得了事？便是那位光武帝劉秀，同樣也是有道門的人在裏頭摻和的，要不然，怎麽可能每每都能遇難成祥，差點叫人一窩端了，天上都能有一大塊的流星砸對面去了？”

我有些謹慎地問道：“那南華真人如今是個什麽打算呢？”

青兕也沒有隐瞞：“小老爺選中了潛龍，傳下了幾卷道書，還有一些粗淺的道術，百姓若是信奉道門，便可請神護佑，改朝換代之後，自然人人崇道，即便日後佛法東傳，也是旁人，百姓也不會改信了！”

我頓時目瞪口呆，的确是非常天才的想法，畢竟，人若是養成了習慣，想要糾正這個習慣，那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佛法再如何精妙，想要改變一個人從小到大養成的信仰，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那時候，佛門只怕是舉世皆敵，想要大興，又從何說起呢？這是釜底抽薪啊！

一邊哪吒幾乎是拍手叫好：“大師伯果然厲害，這麽一來，佛門想要再插足南瞻部洲，那可就有樂子看了！”

楊戬也是撫掌笑道：“的确是好主意，如此一般，我道門當可得人道氣數，長盛不衰！”

我卻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以神通法術幹涉人道，肯定會有反噬，只是見楊戬哪吒這般欣然，我跟他們老實說也不熟，當着他們的面提出什麽反對意見，只怕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

青兕瞧出了我的猶疑不定，因此直接說道：“行啦，你們兩個該知道的也知道了，回頭可別說漏了嘴，楊戬你在人間，若是遇到小老爺選中的潛龍，不妨給個善緣，日後對你也有好處！”

楊戬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說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也不知道人間如今究竟如何了，我也該回灌江口打探一番，師叔，我這便告辭了！”

青兕敷衍地點了點頭：“去吧去吧！”

等着楊戬帶着哮天犬駕着一道金光飛向了下界，哪吒也是帶着竊喜跑了，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心裏頭只怕又打着什麽壞主意。

青兕這才看向了我，問道：“雲沐你之前想到什麽了，跟我說說看！”

我也沒有隐瞞，直接便說道：“我雖說見識不多，但是卻也知道，若是以神通法術幹涉人道，必有反噬，何況，到了亂世，龍蛇并起，如今天庭與道門并非一條心，道門可以扶持一條潛龍，天庭難道就沒有什麽打算？何況佛門那邊，前些年就有胡僧西來，他們未必看不出什麽來！雖說南華真人道行高深，但是只怕也是不能直接硬抗人道洪流的吧！”

第 35 章

我這般一說，青兕不以為然道：“雲沐你也想得太多了，老爺他們只怕是早就算到了天機，這才這般行事！”

“天機？”我不由皺眉，“天意難不成就是一成不變不成？若真是如此，南華真人為何還要插手呢？”

青兕頓時一愣，低頭道：“是啊，難不成天意一成不變？”他被說得有些糊塗了，老實說，經歷過當年的事情，青兕在這事上，已經有些魔障了。當年兩族都預見了人族大興，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人族下手，最終卻被阻止，人族靠着強橫的繁衍能力繼續繁衍了下來，如今遍布四大部洲，諸多中千小千世界，反倒是兩族徹底沒落了下來，雖說不至于滅族，但是，如今日子也都不好過。

我琢磨了一下，直接說道：“就拿之前說的人族大興的事情來說，如果天意表示，人族一定會大興，但是有沒有說，人族會大興多長時間，以什麽樣的形式大興。當年如果巫族妖族沒有打算将人族趕盡殺絕，而是直接以不同的形式融入到人族中去，那樣又會是如何？難道不能兩族跟人族一塊兒大興嗎？”

青兕有些呆呆地說道：“當年陛下看到人族大興，巫族妖族已經退出了洪荒天地，這才起了滅絕人族之心！”

我琢磨了一下，然後又說道：“退出洪荒，這也不是只有一條路，所謂洪荒，應該就是如今的四大部洲吧，難道就不能占據幾個小千世界，無論是妖族還是巫族，盡可以在小千世界中繁衍生息，實在是不行，聽說幾位聖人都有開天辟地之能，難道不能求了聖人，重新開辟一方天地嗎？”

青兕頓時傻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終究還是旁觀者清，畢竟，就算他們都表示，我前世只怕也是其中的一員，但是畢竟如今沒有切身的體會，因此，換句話說，其實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這麽多年過去，青兕對于當年什麽仇恨之類的也看得淡了，這會兒一雙牛眼瞪得老大，簡直是要痛哭流涕了，當年怎麽就沒人想到這個呢，若是當年選擇了另外一條路，會不會就是其他的情況呢，想到這裏，青兕真的伏地痛哭起來：“陛下，陛下啊！”

見青兕這般，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又拉起了青兕，說道：“那個，其實現在也不晚嘛，不管怎麽說，天下萬物皆可成妖，總之，只要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不消失，光是一個甲子一次的帝流漿都能造就一批妖族出來，回頭占據一些如今無主的小千世界，慢慢修生養息，雖說未必能恢複到你之前說的那等盛況，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青兕情緒緩和了下來，眼中流露出明亮得近乎耀眼的光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整個琅葩苑中都鼓起了風。我只得發動了琅葩苑的禁制，看着他一番折騰之後，才站起身來，竟是頭一次化作了人形，卻是一個身材魁偉，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上身穿着一身青色的甲衣，下身卻是一條過膝的戰裙，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的長靴，這是一身戰甲，肩胛還有各個關節處還伸出了如同獠牙一般的短刺，怎麽看怎麽是兇器，偏生上頭透着蒙蒙的靈光，有帶着一種近乎清靜自然的味道，一點也不叫人覺得有什麽猙獰之感，反而透出了獨特的美感來。

青兕面目英俊，帶着一種野性的粗犷，一頭黑色的長發并沒有束成發髻，而是披散在肩頭，他這會兒神情振奮，看着我臉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竟是顯出了幾分憨厚來，叫我一時間都有些不習慣了。

青兕伸手在我肩膀上頭拍了拍，然後搓了搓手，在原地轉悠了一圈，有些興奮道：“真是的，這等主意，這麽多年竟是沒人想到，我們一個個真是傻了，這四大部洲待不得，難不成各個小千世界還待不得嗎，那等小千世界，力量界限撐死一個金仙就了不得了，随便找個成了氣候的妖怪過去，都能好好經營下去，咱妖族又不比人族肉身孱弱，壽元不足，即便天地靈氣少了點，靠着日月精華，慢慢熬日子也能熬出一批人來。天界雖說不是咱們妖族的了，到時候若是有機會，也開辟出一個天地出來，作為妖界，那可就再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啦！”

青兕渾然忘了之前那些事情，他雖說投身在老君門下充作坐騎，這麽多年也得了不少好處，起碼跟着老君，将身上一身業力洗清了，又聽了老君的太清大/法,自身道行也多有精進，若非沒有合适的法寶，又心中還有挂礙，這會兒怎麽着也該突破了大羅金仙的境地，成為混元一流的高手了！

但是本質上來說，他還是妖族，他并不真的将自己當做是道門之人，他這麽多年來，最懷念的還是當年妖族掌管天庭，叱咤風雲的時候，他有的時候，都會暗恨，自個當年怎麽不曾如同原本那些同僚一般，幹脆就在那場大戰中死了算了，如今這般茍且偷生，看着妖族日漸落魄，人人喊打，各路修士成天喊着降妖除魔，說白了，還是在針對妖族。

道門還算是好的，只要妖族不真的招惹他們，他們也多半會當做沒看見，一般的散修，倒是想要将妖族扒皮拆骨呢，但是多半又沒那個本事，畢竟，妖族天生有着本命神通，往往能夠越級作戰，因此，這麽多年來，跟道門雖說也屬于敵對之勢，卻并無多少大的沖突。

而佛門更是極端，遇上妖族，若是不肯皈依，那麽，便會迎來佛門的辣手。青兕之所以關心佛法東傳之事，就是發現佛法想要東傳，就要一路經過西牛賀洲，一路上卻是要經過不少妖族的地盤，到時候，只怕妖族又要淪為犧牲品。要不然，青兕幹什麽要這般着急呢？

如今有了這麽個合适的退路，青兕頓時也不管什麽佛法東傳之類的事情了，至于南華真人想要如何，人間又是何等謀劃，跟他能有多大幹系呢？